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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望舒瞬间僵住,浑身血液凝固。
她猛地将他推开,声音发颤:“周复礼!”
周复礼对上姜望舒盈满泪水的双眸,骤然清醒。
他看着她唇边自己刚刚留下的红痕,脸色一白,急忙解释:
“望舒,对不起......是我失态了......我自己处理。”
话音未落,他转身疾步冲向浴室,紧接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喘息。
在他转身的刹那,姜望舒清晰地看见,他军装上衣口袋里,露出的半张照片一角。
又是姜双双。
姜望舒突然苦涩地笑了。
明明在笑,眼泪却大滴大滴滑落。
心脏像是被反复碾过,已经疼到麻木。
姜望舒痛苦地捂着胸口。
可是,为什么明明说好了不在乎,还是这么堵,这么闷呢。
第二天一早,姜双双找上门来。
她还是一惯的孩子气,语气带着娇嗔:
“姐姐,你管管姐夫嘛!昨天在饭店,他把我新买的裙子都弄脏了,我生气没理他,没想到他晚上就跑去喝酒了!没给姐姐你添麻烦吧?”
姜望舒微微一颤,指尖在掌心恰出一道月牙痕迹。
恍惚间,她忽然想起刚结婚那年,两人因小事争执,她负气离家三天。
到最后,周复礼也不曾寻她。
当时她安慰自己,他就是那样清冷的性子,不懂低头。
可直到如今她才明白,哪有什么天生清冷,不过是不够爱罢了。
姜望舒没有给姜双双回应,而是强压下心口的疼,借口文工团事务繁忙,飞速逃离。
文工团排练室里。
她心神不宁,动作屡屡出错。
一舞毕,同事小芳笑嘻嘻地凑过来,艳羡道:
“望舒,你真是好福气,周团长看着严肃,私下可真疼你!”
姜望舒愣了愣,不明所以。
小芳见状用手肘碰碰她,压低声音:
“还装!我老公不是开了家旅馆嘛,前天大晚上,周团长急匆匆来开了间房,那动静......响了大半夜呢!啧啧,真不愧是当兵的,体力就是好!”
姜望舒顿时僵在原地。
前天晚上......正是周复礼接了秦双双的电话,破例在九点后出门的那夜!
想到这里,她气血翻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周复礼每次与她同房都要精准计数,说好一百下,多一秒都不行。
她曾无数次安慰自己,他天性便是如此,克制禁欲,连夫妻间的亲密都要恪守规矩。
可周复礼对姜双双,却能深夜破戒去旅馆,折腾整整一夜。
什么克制,什么原则,都是笑话。
强烈的恶心直冲喉咙,姜望舒再也撑不住,借口离开。
刚跑到文工团门口,她便大口大口地干呕起来。
明明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身体不受控制颤抖。
就在她疼得几乎站立不稳时,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是姜望舒同志吗?”
姜望舒浑身一僵,缓缓抬起头。
只见四个戴着红袖章的民兵正站在不远处。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有人举报,前段时间东风街那场投机倒把案,是你干的。”
“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什么?”
姜望舒如遭雷击,瞬间愣在原地。
那场投机倒把案她知道,是前段时间姜双双为了买一条时髦的的裙子,偷偷倒卖了从黑市换来的粮票。
她发现后,苦口婆心地劝姜双双去自首。
可姜双双哭着不肯,说自己身体不好,根本扛不住劳改的苦。
怎么到了现在,作案的人反倒成了她?
“不......不是我!”姜望舒猛地回过神,“那场案子是我妹妹姜双双做的,我当时还劝她去自首,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民兵皱了皱眉,语气不容置喙:
“是你丈夫周团长亲自举报的,总不能有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