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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旨!”
曹正淳那阴柔尖细的声音,化作了催命的敕令。
锵——!
宛如一道惊雷炸响,三千柄绣春刀同时出鞘!
刀光森然,寒气四溢,清脆的金属摩擦声汇成一股洪流,瞬间撕裂了金銮殿内凝固的空气。
那股混杂着铁与血的肃杀之气,化为实质的狂风,扑向殿中每一张惊骇欲绝的脸。
“秦昊!你这暴君!弑杀国舅,滥杀无辜,你不得好死!”
兵部尚书,李显最忠实的走狗,一名筑基境后期的武将,在死亡的威胁下爆发出了最后的疯狂。
他浑身灵力鼓荡,赤红色的光芒包裹全身,竟是想做困兽之斗。
“我等乃朝廷命官,尔等乱臣贼子,也敢动刀!”
又有几名国舅党羽的核心文官,色厉内荏地尖叫起来,试图用身份压人。
可他们面对的,是锦衣卫。
是只知有君,不知有官的帝皇之犬。
几乎在他们咆哮出声的瞬间,离他们最近的锦衣卫动了。
没有怒喝,没有回应。
三名锦衣卫为一组,身形交错,步伐诡异,瞬间结成一个简单的三才阵。
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刀光连成一片,封死了那名兵部尚书所有的退路。
那兵部尚书只来得及举起双臂,用灵力凝聚成一面护盾。
“咔嚓!”
护盾在三柄绣春刀的合击之下,脆弱得如同蛋壳,应声而碎。
下一瞬,三道刀光从三个截然不同的刁钻角度,同时划过他的咽喉、心脏与丹田。
噗!
血雾喷涌。
这位在朝中作威作福的二品大员,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未发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生机断绝。
整个过程,严整,高效,不带一丝杂乱。
“啊!”
一名御史大夫吓得肝胆俱裂,竟是转身扑向了身旁不远处的丞相周文昌,五指成爪,想要将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之首挟为人质。
“丞相小心!”
有老臣惊呼。
然而,端坐于龙椅之上的秦昊,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
立于他身侧的曹正淳,更是身形未动。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甩大红蟒袍的袖口。
咻!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灰色罡气,自他袖中激射而出,后发先至,瞬间洞穿了那名御史大夫的后心。
那名御史大夫的身体猛地一僵,伸向周文昌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脸上还保持着狰狞的表情,但生机已然泯灭。
他软软地瘫倒在地,溅起一抹血花。
嘶——!
殿内幸存的官员,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甩袖杀人!
这是何等恐怖的修为?
所有人看向曹正淳的目光,已经不再是敬畏,而是如同仰望神魔般的恐惧。
这个阴柔的太监,其实力恐怕比他们所有人想象的,还要恐怖百倍!
秦昊安坐于龙椅之上,对这场屠杀视若无睹。
他的帝皇重瞳早已开启,与天子望气术结合,殿内所有人的忠诚与气运,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
大部分国舅党羽的头顶,都是浓郁的黑气与死气,在锦衣卫的刀下迅速湮灭。
但有几人,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几名官员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口中高呼“陛下圣明”,一副幡然悔悟、忠心耿耿的模样。
可是在秦昊眼中,他们头顶却是黑中带红,忠诚度一栏,更是醒目的【-80(墙头草,待机而动,随时准备反噬)】。
“装得倒挺像。”
秦昊心中冷笑。
他缓缓抬手,喧嚣的屠戮与哀嚎,瞬间静止。
所有锦衣卫动作一顿,刀锋染血,静立原地,等待皇帝的下一个命令。
整个金銮殿,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啜泣。
幸存的官员们,以为这场血腥的清洗终于结束,刚要松一口气。
秦昊冰冷的声音,却再次响起,精准地点向人群中的一个身影。
“户部侍郎,张谦。”
一名身材微胖的官员身体猛地一颤,愕然抬头。
秦昊俯视着他,语气平淡,却仿佛掌握着他的命运。
“三日前,你在李府密会,与李显谋划,一旦他为摄政王,便由你接任户部尚书,并将国库银两的三成,转入李家私库。”
秦昊顿了顿,补上一句。
“朕,说的可对?”
轰!
张谦的脑子,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他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
此事,天知地地,只有他与李显二人知晓!
陛下他……他是如何得知的?!
不等他想明白,秦昊的手指,又指向了另一人。
“大理寺卿,刘芳。”
“五年前,你收受李家白银十万两,将一桩谋逆案的罪名,安在了忠心耿耿的镇西将军头上,致其满门抄斩。”
“朕说的,可有错漏?”
那名看起来一脸正气的大理寺卿,此刻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还有你,你,和你……”
秦昊每点出一个名字,每说出一桩秘辛,殿中便多一个魂飞魄散之人。
那些被点到名字的官员,无一不是刚刚表现得最为“忠诚”的。
他们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这些被他们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为何会被这位十六岁的少年天子,一语道破!
他不是懦弱无能的傀儡,久居深宫,不闻世事的木偶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幸存的官员们,此刻看向秦昊,那种感觉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如果说,刚才的血腥屠杀,带给他们的是恐惧。
那么此刻,秦昊这种洞察一切的神秘手段,带给他们的,就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在这位新君面前,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赤身裸体,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曹正淳。”
“奴才在。”
“把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拖出去。”
秦昊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凌迟。”
“遵旨!”
锦衣卫如狼似虎地扑上,将那几个早已吓傻的官员,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金銮殿外,很快便响起了比死亡还要恐怖的,凄厉惨嚎。
殿内,血腥味浓郁得令人作呕。
清洗,结束了。
以丞相周文昌为首的少数中立派和老臣,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终于明白,大周的天,变了。
这位新皇,不是猛虎,不是恶龙。
他,是深不可测的九幽深渊!
“将周太尉扶起来,喂他服下这枚丹药。”
秦昊从怀中取出一枚系统奖励的疗伤丹,递给曹正淳。
很快,之前被李显一脚踹晕的周秉德,在一阵药力的温养下,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便是满地狼藉的尸体,和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血色。
“这……这是……”
老太尉一阵眩晕,差点又昏过去。
就在此时,一双绣着金龙的靴子,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到了从龙椅上走下的秦昊。
“周太尉,感觉如何?”
秦昊亲自将他扶起,态度温和,与方才的铁血帝王判若两人。
周秉德看着眼前的少年,又看了看殿内的惨状,嘴唇颤抖。
“陛下……您……您这是……”
“朕在清除国贼,在为大周刮骨疗毒。”
秦昊搀扶着他,走到殿前。
“这些蛀虫盘踞朝堂,侵吞国库,陷害忠良,若不除之,大周不出三月,必亡。”
“朕知道,太尉忠君爱国,但有时候,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
周秉德浑身一震。
他看着秦昊那双清澈而又深邃的重瞳,那里没有杀戮后的疯狂,没有大权在握的得意,只有一片冷静与坚定。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是啊,先皇昏聩,妖后乱政,国舅专权……这个皇朝,早已烂到了根子里。
用温和的手段,早已无力回天。
或许……或许这种最酷烈,最霸道的方式,才是唯一的生路。
这位昔日里被所有人忽视的少年天子,他所拥有的心性、城府与手腕,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周秉德看着满地的鲜血,心中虽然依旧震骇,但一丝名为“希望”的火苗,却在废墟之中,悄然燃起。
他对着秦昊,缓缓地,郑重地,跪了下去。
“老臣……叩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