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识趣地不再往他书房凑。
只是每天把赚来的铜板数清楚。
一部分交给魏夫人维持家用,一部分留作他的束脩和笔墨钱。
他对我越来越冷淡,刻意保持着距离。
有一次,巷口卖菜阿婆的孙子发了急病,跪在街边哭求。
我把当天的铜板全都塞给了她。
阿婆千恩万谢地磕头,拉着孙子跑了。
晚上回去,魏夫人脸色很不好看。
魏洵次日学堂里要交一笔费用,就等着那天卖馄饨的铜板。
被我给忘了。
魏洵当时就摔了手里的书。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嫌弃。
“林月娘,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蠢?”
“她用这法子在这条街上讨了多少次钱了?也就只有你,次次都信!”
“可生病多疼啊,”我小声嘟囔,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说服自己,“万一是真的呢……”
魏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真受不了你这副蠢笨又自以为善良的样子。”
我张了张嘴。
想说明天我多做些馄饨就能把钱凑上,想说他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
可看着他气得发白的脸,和魏夫人不赞同的目光,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是,我笨,我蠢,我分不清轻重。
那晚,我躲在厨房角落的小板凳上,抱着膝盖哭了很久。
板凳缺了一角,吱呀吱呀地响。
我默默地想着,明天能不能让魏洵帮我修修。
他大概还是会冷笑着嘲讽我,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于是我找来碎木片和半截锈锯条,比划着想把那缺角垫平。
可修了半天,一坐上去还是晃荡,甚至比之前更响了。
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我赶紧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这榫头快磨平了,光垫木片怕是不行。”
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