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替未婚夫挑了订婚戒指。他却当着所有人的面,跪求白月光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笑着摘下钻戒弹进香槟塔:“订婚快乐,祝你们锁死。”第二天公司上市庆功宴,
我挽着新晋科技巨头现身。前未婚夫红着眼问我能不能回头。
我晃了晃十指交扣的手:“介绍一下,这是我收购你公司的最大金主。
”---指尖划过丝绒托盘上那排冷硬的璀璨,最终停在一枚切割凌厉的方钻上。灯光下,
它像一小块凝固的寒冰,棱角分明,不带丝毫暖意。“就这个吧。”我把卡递过去,
声音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旁边妆容精致的柜姐笑得比钻石还闪,
谄媚地夸赞:“江**眼光真好,这款是我们首席设计师**款,和陆先生的气质太相配了。
”陆沉。我的未婚夫。明天就是我们的订婚宴,请柬早已撒遍全城。这会儿,
他大概还在公司为那个即将收尾的重大项目焦头烂额,抽不出身,
只发来一条言简意赅的短信:【戒指你定,你喜欢就好。】我喜欢?我扯了扯嘴角,
看着那枚被精心包起来的戒指。它更像一件合格的展品,
符合所有人对“陆沉未婚妻该有的品味”的预期,包括我自己扮演出来的那一部分。
宴会厅衣香鬓影,水晶灯砸下晃眼的光,空气里昂贵香水味和酒液醇香混在一起,
织成一张虚情假意的网。我端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游刃有余地周旋在道贺的宾客间,
耳边充斥着“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陈词滥调。目光偶尔掠过入口,
心口那片沉寂的麻木底下,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鄙夷的期待,还是没忍住,悄悄探了下头。
他还没到。项目再忙,也不该……司仪第N次悄声过来问流程,我晃着香槟杯,
指尖掐进掌心,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再等等。
”就在那点可怜的期待快要被周遭窃窃私语彻底浇灭时,入口处一阵骚动。陆沉来了,
西装革履,身姿依旧挺拔,只是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倦色,
以及一种……奇异的、被什么东西点燃的焦灼。他甚至没先朝我这边看一眼。
他的视线像探照灯,急不可耐地扫过全场,然后,猛地定格在某个角落。那一瞬间,
他眼底爆开的光,比我手上刚取到的订婚戒指还要亮,亮得近乎狰狞。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猝然攥紧。白薇。消失了三年的白薇。
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端着酒托盘,站在人群边缘,瘦削,苍白,像一抹随时会散掉的幽魂。
陆沉几乎是粗暴地拨开身前的人,大步流星地冲过去。整个宴会场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
所有目光黏着在他身上,看着他一把握住白薇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手里的托盘猛地一歪,
酒杯叮当碎了一地。“薇薇?!”他的声音嘶哑,裹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剧烈到扭曲的颤抖,
“你这几年去哪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我站在原地,
香槟杯壁冰凉的温度透过指尖渗进血脉,一路冻僵到心脏。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潮水般褪去,
只剩下陆沉那一声声锥心刺骨的质问,和他看着白薇时,
那副我从未见过的、痛彻心扉又狂热失态的模样。原来他不是不会急,不是不会痛,
不是不会失控。只是能让他失态的那个人,从来不是我。白薇挣扎着想抽出手,嘴唇哆嗦着,
眼泪无声地往下掉,一副受尽委屈无力抵抗的样子。然后,众目睽睽之下,陆沉,
我的未婚夫,猛地转过身,拉着白薇的手,像是拽着什么稀世珍宝,
一步步走到宴会厅正中央,那片为我们将要交换戒指而预留的空地。他面对着她,
无视了全世界。“薇薇,”他声音沉下去,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膝盖一弯,
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回来我身边,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时间凝固了。抽气声,
酒杯落地的碎裂声,相机疯狂的快门声……所有声音爆炸开来,又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模糊不清。我看着那枚刚刚被我亲手挑中的钻戒,此刻正冰凉地硌在我的指间,
像一个巨大而讽刺的笑话。我拨开僵立的人群,走过去,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
清脆,冷静,在一片死寂里格外刺耳。我在那对苦命鸳鸯面前站定。陆沉终于抬起头看我,
眼神里有短暂的慌乱,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真爱”冲昏头脑的理直气壮,
甚至带着一丝催促我赶紧懂事、配合他演完这出“追爱”戏码的意味。
“江乔……”他试图开口,声音干涩。我没看他。
目光落在白薇那张梨花带雨、写满无辜和惊恐的脸上,轻轻笑了一声。然后,
我慢慢地、坚定地,将手指上那枚戒指褪了下来。冰凉的金属离开皮肤,
带起一丝微不足道的刺痛。我捏着那枚价值不菲的方钻,举到眼前,
对着璀璨的水晶灯仔细端详了片刻,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儿。下一秒,
手腕猛地一甩。一道冰冷的弧线划过半空,精准地坠入旁边叠成塔状的香槟杯最顶端。
“哐啷——”清脆的碎裂声炸响,酒液和玻璃碎片四溅。满场死寂。我拍了拍手,
像是掸掉什么脏东西。“订婚快乐。”我的目光掠过跪着的陆沉,再扫过瑟瑟发抖的白薇,
唇角弯起一个sharp的、毫无温度的弧度。“祝你们,锁死。”声音不大,
却像一记耳光,抽在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上。说完,没再看他们任何一眼,我转身,
踩着满地的狼藉和惊愕,径直朝出口走去。身后,是死一样的寂静,然后,
是陆沉终于反应过来的、气急败坏的吼声:“江乔!你站住!”我没停步,反而走得更快,
背脊挺得笔直。夜风裹着凉意扑面而来,吹散了宴会厅里那令人作呕的甜腻。我深吸一口,
掏出手机,屏幕的光亮映亮毫无表情的脸。指尖在冰冷的玻璃屏上快速敲击,
找到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信息发送成功。【三年前你提的合作,我答应了。
明天过来签协议,别迟到。】对方几乎秒回,只有一个字:【好。】手机锁屏,
黑色的屏幕映出我此刻的眼睛,没有泪,
只有一片烧烬后的冷灰和底下悄然窜起的、幽蓝色的火苗。
宴会厅的喧嚣被彻底关在身后厚重的门扉之内。第二天,
headlines被陆家订婚宴的惊天丑闻屠版。我关掉推送,坐在镜前,
任由化妆师为我勾勒出凌厉精致的线条。一袭暗红色长裙,像凝固的血,衬得皮肤冷白。
助理低声汇报:“……陆氏股价开盘跌停,董事会紧急会议,
陆总他……陆沉先生试图联系您二十七次,均被拦截。另外,科星的顾先生已经到了。
”我嗯了一声,指尖划过平板上的财经新闻页面——陆氏核心技术的最大竞争对手,
科星科技,昨日正式宣布完成新一轮巨额融资,强势崛起。配图是那位神秘的新任掌舵人,
一个侧影冷峻,手段比传闻更锋利的男人。庆功宴设在城市最高的云端酒店。
我挽着顾时砚的手臂出现时,全场有一瞬间的静默,随即是更热烈的浪潮。
无数目光黏在我们身上,惊疑、探究、谄媚。顾时砚配合地微微倾身,听我低语,
姿态亲密无间。他的侧脸线条冷硬,但垂眸看我时,
眼底有恰到好处的、足以以假乱真的温柔。我们默契地演给所有人看。果然,没到十分钟,
陆沉便冲了过来。西装褶皱,眼珠布满血丝,下巴上冒着青茬,
昨晚那点意气风发碎得干干净净。他死死盯着我,像是要将我剥皮拆骨。
“乔乔……”他声音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试图伸手抓我,“昨天是我**,
我昏了头!都是白薇她……是她故意出现!你听我解释,我们不能……”我微微侧身,
避开他的手,笑容疏离又得体:“陆先生,请注意场合。”他像是被我的称呼刺痛,
眼眶更红:“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就真这么狠心?我知道你生气,你怎么报复我都行,
但不能拿我们的未来赌气!你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回头?
”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不远处正竖着耳朵、脸色惨白的某人。我轻笑一声,
晃了晃与顾时砚十指交扣的手,那枚原本该戴在我手上的订婚戒指,
此刻正以一种绝对主导的姿态,戴在他的小指上,折射着冰冷的光。“回头?”我挑眉,
声音不大,却清晰得足以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介绍一下,顾时砚,
科星科技的实际控股人。”顿了顿,迎着陆沉骤然惨白的脸和难以置信的眼,
我慢条斯理地补上最后一句。“也是接下来,收购你陆氏集团的最大金主。
”陆沉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血液,僵在原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挽紧顾时砚,再没看他一眼,翩然融入一片哗然之中。那片哗然如同有形的潮水,
在我和顾时砚身后合拢,瞬间淹没了陆沉惨白失魂的身影。镁光灯疯狂闪烁,
几乎要灼伤视网膜,记者们的问题像子弹一样密集射来,
却被顾时砚带来的保镖和助理不动声色地挡在外围。“江**,请问您和顾先生是什么关系?
”“昨晚陆少的举动您是否早有预料?”“科星科技收购陆氏是真的吗?
这是否是您对陆少的报复?”“江**,说两句吧!”顾时砚的手臂坚实,带着我穿过人群,
他的步伐沉稳,没有丝毫停滞。他甚至微微侧头,
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说:“表情不错,冷艳又解气,
明早的头条照片会很好看。”他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一丝清冽的雪松味,
与他此刻扮演的温柔深情毫不相符。我指尖微微蜷缩,扣在他臂弯的西装布料上,
面上却维持着那个无懈可击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彼此彼此,顾总演得也很投入。
”我唇瓣不动,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我们像一对默契的假面舞者,在众人的注目礼中,
一步步走向宴会厅最前方的主位。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董事、投资人、各界名流,
此刻看我的眼神复杂得能调出五彩盘——惊愕、探究、难以置信,
以及迅速滋生的、对强者本能的敬畏。是啊,昨天我还是被未婚夫当众抛弃的可怜虫,
今天却挽着能瞬间决定陆氏生死的男人华丽登场,反手就将一记耳光扇回了整个陆家脸上。
这情节,比八点档狗血剧还跌宕起伏,足够他们消化好一阵子。落座后,侍者及时递上香槟。
顾时砚率先举起杯,面对众多镜头和目光,声音透过微型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
清晰而沉稳:“感谢各位莅临科星的庆功宴。科星能有今日,离不开团队的努力,
也离不开……重要伙伴的信任。”他侧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一眼,
又被无数快门精准捕获。我配合地举杯,指尖冰凉,杯壁上的冷凝水珠沾湿了皮肤。
胃里其实空得发慌,从昨天到现在粒米未进,但肾上腺素的飙升支撑着我所有的表演。致辞,
祝酒,切蛋糕……流程一项项过。我像个精致的提线木偶,微笑、点头、偶尔与顾时砚低语,
扮演着“重要伙伴”的角色。视线偶尔掠过人群,
总能捕捉到那些来不及收回的同情、鄙夷或者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对顾时砚的忌惮,
以及连带对我的重新评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实。你的价值,
往往通过你踩着的尸骨或者依靠的大树来定义。宴会过半,气氛愈加热烈。我借口补妆,
暂时离开了那片令人窒息的浮华。洗手间里灯光惨白,照得镜子里的脸毫无血色。
口红颜色太艳,像刚吮过血。我撑在冰凉的大理石洗手台上,深深吸了口气,
试图压下喉咙口翻涌的恶心感。镜子里突然多出一个人影。是白薇。她不知何时跟了进来,
站在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依旧穿着那身廉价的、与这场合格格不入的服务生制服,
眼睛红肿,脸色比我还白,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白花。“江……江**。
”她声音怯怯的,带着哭腔,“对不起,
不起……我没想到阿沉他会……我不是故意要破坏你们的订婚宴的……”我从镜子里看着她,
看着她那双小鹿般湿润无辜的眼睛,看着它如何努力地想盛满愧疚和真诚。三年前,
她就是顶着这样一双眼睛,拿走了陆沉的心,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留下一个被抽走魂魄的陆沉,和我这个被当成替代品填坑的傻瓜。我慢慢转过身,
靠在洗手台上,打量着她。目光从她洗得发白的衣领,看到微微颤抖的手指。“不是故意?
”我重复着她的话,声音平静,甚至带着一点好奇,“那你出现得可真巧。全城那么多酒店,
那么多宴会,偏偏就能精准地服务到我的订婚宴上?偏偏就在陆沉刚到的时候,打翻了酒瓶,
引起他的注意?”白薇的眼泪掉得更凶,慌乱地摇头:“不是的!是劳务公司临时派的单子,
我事先真的不知道……打翻酒是我不小心,我太紧张了……”“紧张?”我轻笑一声,
往前走了一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洗手间里回响,带着压迫感,“三年不见,
你演技倒是没退步。还是说,你觉得我江乔看起来比以前更好骗了?”她被我逼得后退一步,
后背抵住了冰凉的瓷砖墙,瑟瑟发抖:“江**,你误会我了……我离开是有苦衷的,
我现在回来也只是想找份工作好好生活,我从来没想过要打扰你们……”“苦衷?
”我几乎要为她鼓掌了,“说来听听?是得了绝症不想连累他,
还是家里欠了高利贷被迫远走他乡?或者……又被哪个更厉害的金主甩了,
走投无路只好回来找备胎?”我的话像刀子,一刀刀戳过去。白薇的脸彻底失了血色,
嘴唇哆嗦着,眼泪流了满脸,却一句完整的辩解都说不出来,
只会反复念叨:“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看着她这副样子,
那股压抑了一整天的暴戾情绪终于冲破了冷静的伪装。我猛地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白薇,你听好了。”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我不管你是真小白花还是装白莲,你和你那情深似海的旧情人,
爱怎么演苦情戏是你们的事。但别把我扯进去,更别以为踩着我上位能有什么好下场。
”“昨天的戒指,我能扔进香槟塔。明天的陆氏,我也能让它改姓。”我凑近她,
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用最轻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
“至于你……最好祈祷陆沉那块废料还能榨出点油水养着你,否则,
我不介意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真的变得很苦、很命薄。”松开手,
看着她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捂着脖子惊恐地大口喘气,像一条搁浅的鱼。我抽出纸巾,
慢条斯理地擦着刚才碰过她的手指,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滚远点。”我扔下这句话,
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回到宴会厅,音乐依旧喧闹,人们依旧在笑。
顾时砚正和一个**官员模样的人交谈,看到我回来,他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
极快地闪过一丝什么,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他结束了谈话,朝我走来。“没事?”他问,
语气平淡,听不出是真关心还是客套。“能有什么事?”我重新挽上他的手臂,指尖冰凉,
“处理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而已。”他挑了挑眉,没再追问。
庆功宴终于在一片虚伪的繁华中落下帷幕。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巨大的宴会厅瞬间空旷下来,
只剩下工作人员在安静地收拾残局。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疲惫和空虚就像潮水般灭顶而来。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脚下城市的璀璨灯火,它们像无数碎钻,冰冷又遥远。
“我让司机送你。”顾时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过身:“不必了,我自己有车。
”“江乔,”他叫住准备离开的我,声音里没了刚才在宴会上的那层伪饰,
恢复了商人特有的冷静和直接,“合作协议明天上午十点,我的律师会准时到江氏。
”“我会准时恭候。”我点头。“今天这场戏,效果超出预期。”他评价道,
语气像在评估一个项目的ROI(投资回报率),“陆氏股价二次崩盘已经在预期内。
接下来,趁他病,要他命。”他的话冷酷得不带一丝人情味,
却奇异地安抚了我内心那头躁动的野兽。是的,报复才刚刚开始。一时的羞辱算什么?
我要的是彻底碾碎他们最在意的东西。“合作愉快,顾总。”我伸出手。他握住,
他的手心干燥而有力,带着薄茧。“合作愉快,江**。”他看着我,
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但那情绪太复杂,我看不真切,
或许也只是灯光造成的错觉。“希望你接下来的手段,能和你的美貌一样,锋利又致命。
”我抽回手,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发出孤独而坚定的回响。坐进车里,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将吞噬。
手机在寂静中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妈”。我深吸一口气,接起。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焦急又带着哭腔的声音:“乔乔!你在哪呢?新闻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阿沉他……他真的在那个白薇面前跪下了?你们这订婚……哎哟我的天啊,
我们江家的脸都被丢尽了!你现在赶紧回来,你爸气得血压都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疲惫却异常平静:“妈,新闻是真的。订婚取消了。
具体的我回去再说。”“取消?!你说得轻巧!请柬都发出去了,合作方怎么交代?
陆家那边现在乱成一锅粥,亲家母刚才打电话来哭,说阿沉是昏了头,求我们……”“妈。
”我打断她,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冷硬,“没有陆家了。从昨天起,就没有了。
他们乱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明天科星科技的顾时会来签合作协议,这才是正事。
你让爸稳住,天塌不下来。”说完,我没再听那边的絮叨,直接挂了电话。家?
怨、对家族利益的担忧、以及或许有那么一丝丝、被隐藏在现实考量下的、对我本人的心疼。
但比起这些,他们更在乎的,恐怕是江家的颜面和即将受到的波及。这就是我的世界,
冰冷、现实、一切皆可量化。司机平稳地开着车,
城市的流光在车窗上划过一道道模糊的光带。我打开手机,
无视了那几十个未接来电和爆炸式的微信消息(大部分来自陆沉和陆家的人,
夹杂着几个塑料姐妹花的“关心”),直接点开了财经新闻APP。
头条赫然是:“世纪订婚宴变闹剧,陆氏集团股价开盘跌停,市值蒸发超十亿!
”紧随其后的是:“科星科技强势崛起,神秘掌门人顾时砚携江氏千金亮相庆功宴,
疑似联手,剑指陆氏?”配图是我和顾时砚并肩而立,他微微侧头看我,而我唇角带笑,
眼神冷冽。拍得真好,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我们是一对心思深沉、联手做局的阴谋家。很好。
舆论正在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我关掉手机,再次闭上眼睛。
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碎片。很多年前,陆沉还不是陆总,他会翻墙爬进我家后院,
就为了给我送一本我随口提过的绝版漫画。他会在篮球赛后,当着所有人的面,
把冰镇可乐贴在我脸上,笑得一脸嚣张:“江乔,哥厉害吧?”他曾在我发烧住院时,
笨手笨脚地削苹果,把手划了口子,还嘴硬说没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是从他接手家族企业,压力越来越大开始?是从白薇第一次出现,
他那份我不曾见过的温柔和失态开始?还是从我越来越努力地想做好那个“完美未婚妻”,
却渐渐迷失了自己开始?那些曾经以为刻骨铭心的画面,此刻回想起来,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模糊又遥远。心口不是不痛,只是那痛感被更汹涌的恨意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覆盖了。
为他流泪?他不配。车子驶入江家别墅的大门。客厅里灯火通明,显然所有人都在等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脸上的疲惫瞬间被收敛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种淬炼过的冷硬和锋芒。好戏,才刚刚开场。而我已经做好了披甲上阵的所有准备。
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客厅里凝滞的空气几乎实体化地压了过来。水晶吊灯明晃晃地亮着,
把我父母脸上那种混杂着震怒、羞耻和极度焦虑的神情照得无处遁形。
父亲江远鹏坐在主位沙发上,脸色铁青,手里的紫砂茶杯捏得死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母亲林婉如坐在他旁边,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过好几轮,见到我,立刻站起身,
嘴唇哆嗦着,像是想冲过来,又被父亲无形的气压钉在原地。
几个平时不怎么管事、只等着分红的叔伯也难得地齐聚一堂,面色凝重地坐在两侧,
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赞同和审视。“你还知道回来!”父亲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雷霆将至的低沉压迫感。我没说话,径直走到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把包随手放在一边,动作算不上优雅,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不耐烦。
这副姿态无疑更激怒了他。“江乔!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他猛地一拍茶几,
上好的红木发出沉闷的巨响,茶杯震得跳了一下,“订婚宴上闹成那样!
你让江家的脸往哪儿搁!现在全城都在看我们的笑话!”“看笑话?”我微微歪头,
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爸,你觉得是昨天我被当众悔婚像个笑话,
还是今天我能让陆氏股价跌停、还能挽着顾时砚出现像个笑话?
”林婉如倒抽一口冷气:“乔乔!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爸爸说话!我们是为了你好!
出了这种事,女孩子家名声最重要,你以后……”“以后怎么了?”我打断她,
视线扫过在场每一个“长辈”,“以后就找不到比陆沉更好的联姻对象了?
还是以后江家就要因为这点‘名声’问题一蹶不振了?”我嗤笑一声,身体前倾,
目光锐利地看向父亲:“爸,您纵横商场几十年,应该比谁都清楚,面子是里子撑起来的。
昨天之前,我们是和陆家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昨天之后,
陆沉亲手把刀递到了我手里,而我很幸运,
恰好找到了一个更强大的、愿意和我一起握住这把刀的人。”“顾时砚?”一个叔伯插话,
语气带着怀疑和不易察觉的嫉妒,“科星势头是很猛,但底子不清不楚,
那个顾时砚更是神秘得很,你确定靠得住?别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靠不靠得住,
不重要。”我回答得干脆利落,“重要的是,他现在能给我想要的。合作协议明天就签,
科星的技术加上江氏的渠道和资金,吃掉现在内忧外患、群龙无首的陆氏,只是时间问题。
到时候,谁还会记得昨天那点可笑的‘名声’?他们只会记得,江家女儿手腕了得,
临危翻盘,吞并了昔日的盟友。”我的话像冰锥,砸在华丽的地毯上,发出冷硬的声响。
客厅里一片寂静。父亲死死盯着我,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愤怒未消,
却又掺进了一丝审度和……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说中心事的动摇。
他是个纯粹的商人,利益至上。感情用事?那是在不损害利益的前提下。良久,
他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了一点,声音依旧沉,
却没了刚才那股纯粹的怒火:“顾时砚……他要什么?”“陆氏的核心技术团队,
还有他们海外市场的渠道。剩下的,江氏和科星按投入分割。”我言简意赅,“很公平。
”“你倒是会慷他人之慨!”另一个叔伯冷哼,“陆氏那块肥肉,我们谋划了多久,
现在倒要分一大杯羹给外人!”“谋划?”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各位叔伯所谓的谋划,就是逼着我赶紧嫁给陆沉,好用姻亲关系慢慢渗透?结果呢?
煮熟的鸭子不仅飞了,还反嘴啄瞎了我们的眼睛!要不是我找到顾时砚,
现在焦头烂额、等着被分食的,就是江氏!”我的话毫不留情,撕破了那层温情的家族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