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安,职业是合同赘婿,年薪五百万,税后。
我的工作内容很简单:陪我那位身价百亿的总裁老婆,应付她那一家子奇葩。
上班地点是顾家庄园,一座大得能跑马拉松的宅子。同事是我名义上的老婆顾思语,
一个看上去温温和和,实际上脑子比超级计算机还快的女人。以及,
我的KPI考核员们:我那张口闭口“孝道为天”的丈母娘,
高血压指数全看心情;我那天天琢磨“家族大业”的岳父,
头发比公司项目还少;我那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的小舅子,唯一的技能是投胎。
他们总想用亲情和道德绑架顾思语,让她当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而顾思语,
她从来不跟他们吵。她只是清醒地,一下、一下,剪断那些看不见的线。我的任务,
就是坐在她身边,当一个合格的、会鼓掌的观众。顺便,在她动手前,帮她把茶续上。
1我叫陈安。职业,全职合同老公。甲方,顾思语。合同期一年,年薪五百万,税后,
包吃住,配车。工作内容:扮演她恩爱的丈夫,出席必要的家庭聚会。
禁止事项第一条:不得产生合同外的任何感情纠葛。我看着合同上这一条,签下名字的时候,
手稳得能做外科手术。开玩笑,给我五百万,让我跟空气结婚都行。何况顾思语长得不赖。
第一次见她,是在一家高级会所的包厢里。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没化妆,
头发松松地挽着。她把合同推过来,声音很轻。“陈先生,条款你看一下。如果有问题,
可以提。”我扫了一遍,重点看了薪资和违约金那一栏。没什么问题,违约金很高,
但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职业道德。“没问题。”我说。她点点头,从包里拿出印泥。
“那就签吧。从今天起,你住到我那里去。”“这么快?”我有点意外。“我弟弟今天回国,
晚上接风宴。我需要你出席。”她说话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像提前设定好的程序,精准,
没废话。我按了手印。她递给我一张卡,“这是你的零花钱,密码六个八。
需要买什么自己安排,下午四点,司机会去接你。”说完,她就起身走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五分钟。我捏着那张黑色的卡,感觉有点不真实。我一个三流大学毕业,
在小公司混了几年,月薪八千的社畜,就这么一步登天,成了百亿女总裁的“丈夫”?
这情节,起点小说都不敢这么写。下午四点,一辆黑色的宾利准时停在我租的老破小楼下。
我提着我那个二十寸的行李箱下来,里面是我全部家当。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
很客气地帮我把箱子放进后备箱。车开得很稳,一路开进了一片我只在电视上看过的富人区。
顾家庄园。门口的烫金大字差点闪瞎我的眼。车子又在里面开了五分钟,
才在一栋三层高的别墅前停下。一个穿着管家制服的老头,带着两个佣人,
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陈先生,欢迎您。我是这里的管家,姓李。”李管家很专业,
安排人拿过我的行李,然后领我进去。“顾总在书房开会,她吩咐我先带您去房间。
”房间在二楼,很大,带一个独立的衣帽间和阳台。衣帽间里已经挂满了当季的新款男装,
从休闲到正装,一应俱全,标签都还没剪。桌上放着一部新手机,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
还有一串车钥匙。我拿起那串钥匙按了一下,窗外不远处,一辆保时捷911的车灯闪了闪。
资本主义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我冲了个澡,换上一身他们准备好的衣服。别说,
料子就是不一样。六点半,佣人上来敲门,说晚宴要开始了。我下楼,顾思语已经等在客厅。
她换了条黑色的长裙,化了淡妆,头发也精心打理过。看见我,她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
“很合身。”“你眼光不错。”我实话实说。她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走吧。记住,待会儿少说话,看我眼色行事。”“拿钱办事,专业对口。
”我比了个OK的手势。餐厅在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下面。一张能坐二十个人的长餐桌,
已经坐了三个人。主位上是个保养得很好的中年女人,应该是顾思预的妈,张琴。
她旁边是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顾思语的爸,顾建国。
下手坐着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头发染成张扬的金色,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光。
他就是今天的主角,顾思语的弟弟,顾逸鸣。我们走过去。“爸,妈。
”顾思语淡淡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她拉开我身边的椅子,示意我坐下。“思语,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琴开口了,语气不善。她盯着我,眼神像在扫描一件商品。“妈,
我结婚了。这是我丈夫,陈安。”顾思语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顾建国手里的茶杯停在半空。顾逸鸣嘴巴张成了O型,
手里的手机都忘了放下。张琴的脸,一寸寸地沉了下去。“结婚?跟谁结婚?我怎么不知道!
顾思语,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我眼观鼻,鼻观心,
假装自己是个摆设。“领证了,法律上承认的。”顾思语拿起筷子,夹了根青菜,
放到我的碗里。“多吃点,你太瘦了。”她的动作自然流畅,好像我们真是相爱多年的夫妻。
我配合地对她笑了笑,低头扒饭。“你!”张琴气得胸口起伏,“这么大的事,
你跟谁商量了?你就找了这么个不清不楚的人回来?”她上下打量我,
眼神里的嫌弃不加掩饰。“他是什么家庭?做什么工作的?配得上我们顾家吗?”好家伙,
经典三连问。我心想,来了来了,家庭伦理剧第一幕开演了。我准备好接受唾沫星子的洗礼。
顾思语却放下了筷子。她没看她妈,而是转向我,声音依旧很轻。“陈安,我妈问你话呢。
”我愣了一下,不是说好少说话吗?这女人,不按剧本出牌啊。2我清了清嗓子。
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我们之前对好的说辞。“阿姨,我……”“叫妈。”顾思语打断我,
语气不容置喙。我立刻改口:“妈。我家里是普通工薪阶层,
我自己在一家小公司做项目经理。”这话半真半真。以前是,现在不是了。“项目经理?呵。
”顾逸鸣嗤笑一声,把手机扔在桌上。“哪个野鸡公司啊?一个月赚几个钱?
够给我姐买个包吗?”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误入天鹅湖的癞蛤蟆。
我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已经开始问候他了。“逸鸣,怎么跟你姐夫说话呢!
”顾建国象征性地呵斥了一句。但他看向我的眼神,和顾逸鸣也没什么两样。“思语啊,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怎么能这么草率?”他开始打感情牌。“爸,我不觉得草率。
”顾思语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我跟陈安认识很久了,我们是自由恋爱。他人很好,
对我很好,这就够了。”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让我叹为观止。我们总共见过两次面,
加起来不到半小时。“认识很久?”张琴冷笑,“认识多久我们都不知道?
你把他藏得够深的啊!我看你就是被外面的野男人骗了!”这话就有点难听了。
我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五百万的年薪,不包括人身攻击吧?顾思语却像是没听见,
她放下汤碗,抬眼看着张琴。“妈,你说陈安是野男人,那我是什么?”她的声音不大,
但餐厅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张琴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你这是什么话!
我是你妈!我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我好?”顾思语重复了一遍,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顾家的面子,
为了你能出去跟那些太太炫耀,你的女婿是哪家上市公司的公子?”这话一出,
张琴彻底说不出话了。她指着顾思语,手指都在发抖。“你……你这个不孝女!”“姐,
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顾逸鸣站了起来。“妈也是关心你。你看看你找的这个人,
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带出去我们顾家的脸往哪儿搁?”“我的丈夫,
不需要靠你们顾家的脸。”顾思语也站了起来。她比顾逸鸣矮了半个头,气场却碾压对方。
“顾逸鸣,我提醒你一句。你现在开的法拉利,住的房子,每个月花的钱,都是我赚的。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顾逸鸣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那是爸妈给我的!
”“爸妈的钱,是从公司拿的分红。而公司,现在是我在管。”顾思语的眼神冷了下来。
“如果你觉得我做得不好,随时可以把股份收回去,你自己来管。你敢吗?
”顾逸鸣彻底蔫了。他敢个屁。让他吃喝玩乐他在行,让他管公司,不出三个月就得破产。
整个餐厅,鸦雀无声。顾建国想打圆场,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我坐在那里,
看得叹为观止。顾思语这女人,太强了。她不吵不闹,不歇斯底里,
但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扎在对方最疼的地方。一刀毙命,血都不带溅的。最后,
还是张琴先败下阵来。她捂着胸口,一副要犯心脏病的样子。“哎哟,
我的心口疼……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养出这么个女儿……”她开始哼哼唧唧。
顾建国赶紧扶住她,“老婆,你怎么样?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顾逸鸣也紧张起来,
“妈,你没事吧?要不要叫救护车?”我心想,这招厉害,一哭二闹三上吊,经典宅斗戏码。
我看向顾思语,想看她怎么接招。只见她拿出手机,地拨了个号码。“喂,是急救中心吗?
顾家庄园,A栋,有位女士心脏不舒服,麻烦派辆救护车过来。对,情况紧急。
”她挂了电话,看着张琴。“妈,救护车马上就到。您再忍一忍,
到了医院做个全面的心脏检查,冠状动脉造影,24小时心电图,都做一遍。
以后也省得我们担心。”张琴的哼唧声,戛然而止。她的脸色,比刚才还难看。装病谁不会?
但谁装病,会真的把自己送进医院去做一堆检查?那不成傻子了吗?
“我……我没事了……”张琴推开顾建国的手,坐直了身体。“就是刚才气急了,
缓一缓就好了,不用去医院。”“那怎么行?”顾思语一脸认真。“心脏问题可大可小,
必须重视。救护车都叫了,不能浪费国家医疗资源。爸,逸鸣,快扶妈上楼换衣服,
准备去医院。”顾建国和顾逸鸣一脸为难地看着张琴。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最后,
张琴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说不用就不用!你们都聋了吗!”她猛地站起来,
噔噔噔地上楼去了。一场闹剧,就这么收了场。顾思语重新坐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又给我夹了一块排骨。“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看着碗里的排骨,
再看看她平静的侧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五百万,太值了。这哪是请了个合同老公,
这分明是请了个VIP席位的观众,专门看她是怎么吊打全家的。这工作,我能干到退休。
3接风宴不欢而散。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顾思语已经去公司了。桌上留着早餐和一张便条。
“车库里的车你随便用。卡里的钱也是。下午有个酒会,三点司机来接你去挑礼服,
五点我们汇合。”字迹清秀,跟她的人一样,干净利落。我吃了早饭,
决定熟悉一下工作环境。整个庄园很大,有花园,有泳池,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马场。
我溜达到车库,看着一排排的豪车,感觉自己像是进了车展。最后挑了辆最低调的奔驰大G,
开出去兜风。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下午三点,
司机准时带我到了一家高定礼服店。店员的服务态度好得让我有点不适应。我随便挑了一身,
换上后感觉自己人模狗样的。五点,我到了酒会地点。顾思语已经在门口等我。
她今天穿了件香槟色的礼服,衬得她皮肤很白。看到我,她走过来,
很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怎么样?还习惯吗?”“托你的福,提前体验了退休生活。
”我开了个玩笑。她笑了笑,那笑容很浅,但让她整个人柔和了不少。“进去吧。
今天人很多,跟紧我。”酒会很高端,来来往往的都是商界名流。顾思语带着我,
游刃有余地跟人打招呼,介绍我。“这是我先生,陈安。”每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
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探究和好奇。我全程保持微笑,不多说一句话,
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背景板的角色。中途,顾思语去跟一个重要客户谈事情。
我一个人端着杯香槟,在角落里找了个地方待着。结果,麻烦自己找上门了。
顾逸鸣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富二代。“哟,
这不是我那便宜姐夫吗?”他说话阴阳怪气的,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我没理他,
转身想走。他一步拦在我面前。“别走啊,姐夫。来,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他指着身后那几个人。“这是天宇集团的李少,
那是华盛地产的张少……大家今天都想见识见识,能把我姐迷得神魂颠倒的,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那几个富二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李少”开口了,“兄弟,
在哪儿高就啊?说出来,以后大家也好互相照应。”“我就是个普通上班族。”我淡淡地说。
“上班族?”另一个“张少”夸张地笑了起来。“上班族能泡到顾总?兄弟,
你这手段不一般啊。教教我们呗?”这话里的侮辱意味,傻子都听得出来。我皱了皱眉。
“顾逸鸣,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顾逸鸣晃着手里的酒杯,酒液差点洒出来。
“就是替我姐不值。她那么优秀,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吃软饭的?你配得上她吗?
你每天睡在她旁边,不会觉得心虚吗?”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
周围的宾客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我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
冷静。跟傻子计较,会拉低自己的智商。为了五百万,忍了。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的沉默,似乎让他觉得我怕了。他更来劲了。“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一个大男人,
靠女人养着,你还要不要脸?”他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
只要你现在跟我姐离婚,滚出顾家,我给你一百万!”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簿,
刷刷刷地写了一串数字,甩在我面前。“拿着钱,滚蛋!别再纠缠我姐!”周围一片哗然。
一百万,买断一段婚姻。这情节,太有冲击力了。我看着那张支票,
又看了看顾逸鸣那张写满“我是**”的脸,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我没动那张支票。
我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一百万?”“对!一百万!够你这种穷鬼花一辈子了!
”他一脸得意。“哦。”我点点头,然后看着他,很认真地问。“你知不知道,
你姐给我开的年薪,是多少?”顾逸鸣愣住了。“什么……什么年薪?”“五百万。
”我说得云淡风轻。“税后。”空气,再次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逸鸣的脸上。
他的表情,从得意,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一片空白。
像一台烧坏了CPU的电脑。一百万,想撬走一个年薪五百万的工作?这小舅子的智商,
真是个未解之谜。4“五……五百万?”顾逸鸣的声音都在发颤。他身后的那几个富二代,
表情也变得很精彩。“不可能!我姐怎么可能给你这么多钱!你骗人!”顾逸鸣反应过来,
指着我大叫。“我是不是骗人,你可以回去问你姐。”我摊了摊手。
“不过我建议你先搞清楚一件事。”“什么事?”“你用一百万,来砸我的饭碗。你觉得,
这笔买卖划算吗?”我拿起那张支票,在他眼前晃了晃。“或者说,你觉得你的面子,
只值你姐给我年薪的五分之一?”顾逸鸣的脸,彻底变成了调色盘。他想反驳,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周围的宾客,看他的眼神已经从看好戏,
变成了看傻子。就在这时,顾思语回来了。她拨开人群,走到我身边。“怎么回事?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支票,又看了看顾逸鸣。“没什么。”我把支票塞回顾逸鸣手里。
“逸鸣关心我们,怕我钱不够花,特地给我送点零花钱。”我替他找了个台阶下。
毕竟是亲弟弟,闹得太僵,顾思语脸上也不好看。可顾逸鸣这傻子,完全不领情。
“谁给他零花钱!姐,你告诉他,你根本没给他五百万!他就是个骗子!
”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冲着顾思语喊。顾思语的眼神冷了下来。她看着顾逸鸣,
一字一句地说。“我给陈安的,不止五百万。”“我还给了他公司的干股。年底有分红。
”“顾逸鸣,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他的钱,就是我的钱。
你今天拿一百万来羞辱他,就是在打我的脸。”她一边说,一边把我拉到她身后。
那个维护的姿态,做得十足。我心里啧啧称奇。这女人,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
还孩子的父亲?我们连手都没牵过。顾逸鸣彻底傻眼了。干股?分红?这信息量太大,
他的脑子处理不过来了。“现在,带着你的朋友,给我滚。”顾思语下了逐客令。
顾逸鸣还想说什么,但在顾思语冰冷的注视下,最后还是灰溜溜地带着他那帮狐朋狗友走了。
一场闹剧,再次结束。“你没事吧?”顾思语转头问我。“没事。就是有点渴。
”我喝了一口香槟,压了压惊。她看着我,眼神有点复杂。“刚才,谢谢你。”“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让他太难堪。”“拿钱办事而已。”我耸耸肩。“不过你那个弟弟,
真的需要去测一下智商。”她居然笑了。“他只是被我爸妈惯坏了。”“这不是惯坏了,
这是脑干缺失。”我吐槽。她笑得更明显了。酒会结束后,我们一起回家。车里很安静。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我妈明天生日,会办家宴。到时候,亲戚都会来。”“鸿门宴?
”我问。“差不多。”“需要我做什么准备?”“你什么都不用做。
”她看着窗外倒退的夜景。“只要坐在我身边就好。”我懂了。她需要一个靶子。
一个吸引火力的靶子。而我,就是那个最合格的靶子。第二天,顾家庄园很热闹。
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这些人,一看到我,眼神就跟X光一样,
恨不得把我从里到外都扫一遍。饭桌上,话题很自然地就引到了我身上。一个穿着旗袍,
戴着翡翠镯子的大姨先开口了。“思语啊,这位就是陈安吧?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啊。
”她笑眯眯的,看着很和善。“大姨好。”我礼貌地打招呼。“哎,好。”她点点头,
话锋一转。“听你妈妈说,你家里是工薪阶层?父母都退休了?”“是的。
”“那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没有,我是独生子。”“哦……”她拉长了音调。
“那也挺好的。现在思语是我们顾家这么大产业的掌舵人,压力肯定很大。
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多替她分担分担。”这话听着是关心,其实是在敲打我。意思就是,
你小子高攀了,就得做牛做马。我还没说话,另一个胖胖的二舅也开口了。“是啊是啊。
思语啊,不是二舅说你。你这孩子就是太要强了。公司的事那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
结果找对象就这么仓促。”他痛心疾首的样子。“陈安啊,你别介意二舅说话直。
你和思语的家境,确实差得有点多。以后你们生活在一起,可不能有那种吃软饭的想法,
知道吗?男人,还是要靠自己。”我笑了。道德绑架的又来了。顾思语在一旁安静地吃饭,
一句话不说。我知道,她在等。等他们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完。然后,她才好一次性解决。
果然,七嘴八舌的“教诲”持续了十几分钟。主题思想只有一个:我配不上顾思语,
以后要夹着尾巴做人。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顾思语才用餐巾擦了擦嘴。她环视了一圈。
“大姨,二舅,各位长辈。”她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
我和陈安的婚事,确实仓促,没来得及通知大家,是我的不是。”她先是客气了一句。
“但是,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陈安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至于家境……”她顿了顿,拿起桌上的一个红包。那是张琴的生日红包,鼓鼓囊囊的。
她把红包递给我。“陈安,这是妈的生日,我们做晚辈的,一点心意。”我愣了一下,
接过红包。然后,她看向张琴。“妈,生日快乐。”张琴的脸色很不好看,
但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还是接过了红包。她捏了捏,想必分量不轻。接着,
顾思语又拿出好几个红包。“大姨,这是给表弟的升学红包。”“二舅,这是给表妹的嫁妆,
添一点。”“三叔,这是您上次提的那个项目,一点启动资金。”她像发传单一样,
把红包一个一个发了出去。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既惊讶又贪婪的表情。发完之后,
顾思语才重新坐下。她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各位长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陈安虽然家境普通,但他是我选的人。”“我们家的事,就不劳烦各位操心了。
”“大家今天吃好喝好。”她说完,整个饭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那些刚才还对我指手画脚的长辈们,现在一个个捏着手里的红包,表情尴尬,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算是看明白了。对付道德绑?顾思语的方法简单粗暴:直接用钱,
把你的嘴堵上。想对我进行道德审判?可以。请先充值。5生日宴后,亲戚们消停了。
但家里没消停。张琴大概是觉得当着外人的面丢了面子,开始变着法地折腾。
起因是我早上起得晚了点。顾思语六点半就去公司了,我一般睡到自然醒。
那天我九点多下楼,张琴正坐在客厅喝茶。看到我,她把茶杯重重一放。“这都几点了才起?
太阳都晒**了!我们顾家没有睡懒觉的规矩!”我打了个哈欠,“妈,我今天不上班。
”“不上班就可以不起床吗?思语天不亮就去公司打拼,你一个大男人,就天天在家睡大觉?
你心里过意得去吗?”她开始了。我懒得跟她争辩,自己去厨房倒了杯水。“从明天开始,
你必须跟思语一起起床!送她去公司,晚上接她下班!尽一点做丈夫的责任!
”她跟在我身后,下了命令。“好的,妈。”我答应得很痛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就是早起一会儿,开车兜风,就当上班打卡了。结果,
第二天我六点半跟顾思语一起下楼。张琴又坐在客厅。她看着我,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你怎么穿成这样?”我低头看了看自己。T恤,牛仔裤,运动鞋。很正常啊。
“你现在是顾家的女婿,代表的是我们顾家的脸面!穿得这么随便,像什么样子!去,
把楼上那套西装换上!”我:“……”行,换就换。我上楼换了套西装,打了领带,
穿上皮鞋。下来的时候,顾思语已经走了。张琴递给我一份报纸。“坐下,
把今天的财经新闻读一遍。”我彻底无语了。这是把我当什么了?陪读小书童?“妈,
我不关心财经。”“不关心也得关心!你以后要帮思语分担,这些东西都得懂!
不然你怎么跟她有共同话题?怎么融入她的圈子?”她理直气壮。我算是看出来了。
她就是闲的。想在我身上找找当婆婆的权威感。我拿起报纸,随便念了两段。“声音太小了!
大声点!要有感情!”“这个词读错了!是‘融资’,不是‘融券’!”“断句不对!重来!
”一个小时后,我口干舌燥,身心俱疲。我把报纸一扔。“妈,我要是想上班,
外面多的是公司请我。我跟思语的合同里,可没写着还要给您当报幕员。”我不想忍了。
我的工作对象是顾思语,不是她妈。“你这是什么态度!”张琴拍案而起,“我是你妈!
我管教你有什么不对?你还敢顶嘴了!”“我只是陈述事实。”“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张琴气得捂住胸口,“哎哟,我的高血压……又要犯了……快,拿药来……”又来了。
同样的招数,用第二遍就不灵了。**在沙发上,动都没动。“妈,
药在您卧室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您自己去拿一下吧,我腿麻了。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她看我不上当,开始哼哼。我掏出手机,打开了外放。
放的是郭德纲的相声。“噫————”郭老师那标志性的长音一出来,
张琴的哼哼声都给盖过去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治低气压的。“陈安!
你……”“妈,您别生气。”我把手机音量又调大了点。“医生说,
高血压患者要保持心情愉快。听听相声,有助于身心健康。”张琴的脸,从红到紫,
再从紫到青。最后,她大概是觉得跟我这个滚刀肉耗下去没什么意思,猛地站起来,
自己上楼拿药去了。晚上,顾思语回来。我把白天的事跟她说了。她听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