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遇上为我不惜一切代价的前男友。他红着眼求复合,我笑着答应了。他不知道,
这次的重逢后的复合,是我精心设计的第一百零一步。」1.我叫虞乾,在所有人眼里,
我从小都是那种「别人家的小孩」——成绩优异,性格文静乖巧,待人接物张弛有度。
但没人知道,这份无可挑剔的「文静」,是我用整个破碎的童年换来的一层保护色。
我的童年,是由无尽的争吵、父亲的怒吼和家具碎裂的刺耳声响拼凑而成的。
满地狼藉是更是这个破碎家中最好的见证,而童年的经历也是我一生的潮湿。
我的父亲是一名长途货车司机,他的脾气非常暴戾,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每次在外受挫,
家里就变成了他的发泄场。有时是因为饭菜不合胃口,有时是因为他的东西找不到,
凡是让他不顺心的事都有可能成为他发泄的原因。那天,他比预期提前一天回来。
钥匙粗暴地**锁孔的声音,让正在吃饭的我和母亲同时僵住。
他带着一身酒气和外面的尘土走进来,目光扫过桌上的菜,眉头立刻拧紧。「许昭玥!」
他吼着母亲的名字,声音像砂纸磨过喉咙,「老子不是叫你记住,少放一点辣椒吗?!」
母亲的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手里的筷子差点掉落。她站起来,
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颤音:「我…我还以为你明天会来。我自己这几天想吃点辣的,
就多放了一些。」「妈的,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回来连口合胃口的饭都吃不上?」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盘子,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溅,辣椒和油污在地板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我看着母亲。她站在原地,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像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可婚姻和一地的鸡毛,活生生地把那个温婉的女子,
逼成了眼前这个惊慌失措、在丈夫的怒吼中瑟瑟发抖的女人。但下一秒,
我看见了母亲眼神的变化。当虞守业抓起第二个盘子时,母亲突然冲上前,
用身体挡在了我和飞溅的瓷片之间。她依然在发抖,可声音却奇异般地稳了下来,
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嘶哑:「虞守业!你冲着我来!别吓着孩子!」
她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母兽,明明害怕得牙齿都在打颤,却依然张开羽翼,
死死护住身后的幼崽。那一刻我明白了。母亲所有的忍耐和恐惧,
都是为了在我和父亲的暴戾之间,筑起一道最后的、摇摇欲坠的防线。
我看着他们两人的争吵,心里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那盘辣椒,
其实是我昨天拉着妈妈的衣角,小声说「嘴里没味道,想吃点辣的」她才做的。是我,
是我把妈妈推到了这个境地。看着她瑟瑟发抖却依然挡在我身前的背影,
一股混合着恐惧、愧疚和巨大无力的热流冲上我的头顶,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不能让妈妈替我。这个念头驱使着我。在父亲抓起第二个盘子,作势要再摔的时候,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从母亲身后猛地钻了出来,张开双臂,挡在了母亲面前。我仰着头,
看着父亲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地跳,
声音却努力绷成一条紧紧的线:「爸,别怪妈妈。是……是我想吃辣。你要骂就骂我吧。」
屋子里瞬间死寂。父亲举着盘子的手僵在半空,
他大概没想过一向安静得像个小透明似的女儿会突然站出来。母亲在我身后倒吸一口冷气,
猛地拉住我的胳膊,想把我拽回去,声音带着哭腔:「乾乾!回去!不关你的事!」
但我倔强地站在原地,仰头看着父亲,尽管小腿都在发颤。那一刻,我心里想的不是害怕,
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清醒: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来承受这份怒火,那应该是我,不能是妈妈。
我至今仍记得母亲将我紧紧搂在怀里,那颤抖的体温和无声的泪水。年幼的我,
内心在反复的恐惧中早已麻木,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会在心里想,
妈妈我什么时候能带我离开就好了。十三岁的那个夏天,空气中的暑热仿佛凝固了,
黏在皮肤上,让人喘不过气。父亲的怒吼声像惊雷一样炸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骇人。
紧接着,是瓷器被狠狠摔碎在地上的刺耳声响,碎片四溅。下一秒,
我听见母亲发出一声短促的、压抑的痛呼。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出了自己的小房间。
客厅里一片狼藉,父亲像一头暴怒的困兽,面目狰狞。母亲跌坐在碎片旁,用手捂着脸颊,
指缝间有血丝渗出。她看到我,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比疼痛更深的惊恐,
她用眼神死死地示意我,不要过来,回去。那一刻,我僵在原地,
十三岁的心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读懂了一个眼神——那是母亲在绝望中,对我最后的保护。
那个夜晚,以及母亲脸颊上那道细微却刺眼的血痕,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在我心里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它残忍地给了我那个问题的答案:她不离开,
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还有我。我是她的软肋,是把她拴在这个地狱里的锁链。
此后的两天,家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明面上的争吵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的冰冷。
母亲不再流泪,她变得异常沉默,常常一个人呆坐很久。我开始发现,她会在深夜,
等父亲睡着后,悄悄清点一些零钱,把它们藏在一个旧饼干盒里。
在我十五岁生日过后不久的一个平静的下午,母亲走进了我的房间。她坐在我床边,
拉起我的手,她的手掌粗糙,却异常坚定。「小乾,」她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如释重负的决绝,「妈妈带你离开这里。」没有哭诉,没有抱怨。
她用了两年的时间,像蚂蚁搬家一样,默默地、艰难地,为我们攒下了一条生路。
十五岁那年,我父母离婚了。我和母亲搬出了那个充满恐惧的房子,
租了一个狭小却干净的单间。离开那天,母亲没有回头看一眼。阳光照在她单薄的背影上,
我第一次觉得,她是那么高大。那个十三岁夏夜的愿望,在十五岁这年,
由母亲亲手画上了句号。她用离开,给了我关于爱与勇气的最深刻的答案。而那个答案,
也深深地塑造了后来的我——对安全感的极致渴望,以及对命运绝不低头的倔强。
后来我便拼命学习,我一定要出人头地,让母亲过上好生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难得的是在我痛苦的时候,林念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让我觉得那些痛苦的时光日子不那么难熬。第一次见到林念,是刚升到初中的时候,
她就坐在我旁边。那天我忘带笔,正着急时,她默默递过来一支自动铅笔。"用我的吧。
"她说得很简单。后来才知道,她父母常年在外面工作,家里就她和奶奶。虽然不算穷,
但总是一个人。从那天起,我们成了朋友。一起放学,一起写作业,一起在操场边上聊天。
那些年,每当我因为家里的事难过时,她总是在旁边安静地陪着。有她在,
难熬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原来在孤单的时候有人在身边,
那些难熬的时光好像也没那么难了。2.我以为我永远不会涉足爱情,
直到大三那个雨天遇见江年。那是个闷热的午后,夏天的雨来得猝不及防。
我刚从图书馆出来,胃里突然涌起对烤肠的渴望。排队的人很多,
等终于拿到那根金黄滚烫的烤肠时,雨已经下得很大了。我躲进旁边无人的小道,
看着白衬衫上溅到的油渍和裤脚的泥点,心情跟天气一样糟糕。
就在我数到三准备冲进雨里时,头顶的雨停了。不,是一把深蓝色的伞撑在了我头顶。
我愕然回头,看见一个清瘦的男生站在那里,将大半边伞倾向我。"同学,没带伞吗?
"他的声音像夏日的雨,清润微凉。那一刻,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伞下的空间很小,
小到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合着雨后泥土的清新。"你也是刚下课吗?
"我小心翼翼地找话题。"从图书馆出来。"他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买瓶水,
正好看见你在这里发呆。"去宿舍的路不长,但我们走得很慢,聊着正在准备的考研,
抱怨永远抢不到的图书馆座位。对话像雨滴一样,轻轻落下,自然随意。回到宿舍,
摸到自己发烫的脸颊,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连他的名字都忘了问。
可那把蓝伞下的世界,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舍友苏静舒看着我的样子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嘴上揶揄道:发生什么事了,
是不是我们乾乾谈恋爱了,快点告诉我,我要第一个知道。我看舍友这样子,她尴尬笑了笑,
身体往边上斜了斜,回到自己的桌边。没有,就一小事,刚才下雨,
一个好心的路人送我过来的。走了这么久我都没问人家的名字,也好去谢谢人家,
脸红是因为尴尬的,你知道的,我一尴尬就容易脸红。我的桌子旁边刚好能够看到外面,
我抬头看向窗外。【虞乾此刻的心就像外面雨点溅起的涟漪一样,但此刻本人却没有意识到,
一次偶然的遇见会对她后来产生不可磨灭的影响。】虽然没有询问对方的名字,可是,
他清晰的样子,和那把蓝色伞下的小世界,却已经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我看着窗外依旧连绵的雨,忽然觉得,这或许是幸运的一天。
原以为毫无交集的两人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就算有短暂的的相交时刻,
但最终还是会走向各自的轨迹。3.后来我们在图书馆重逢。他总坐在四楼靠窗的位置,
而我"恰巧"也喜欢那里的安静。从点头之交到自然地坐在一起学习,我们用了两个月时间。
因为童年经历的影响,我对爱情本能地怀有恐惧,像一只警惕的幼兽,
预先设想了一切亲密关系可能带来的狰狞面目。我在心里筑起高墙,决心永不涉足。
可是江年出现了,打破了我的认知。他不同于我认知里任何关于男性的想象,他温和、耐心,
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在我周围营造出一个绝对安全的气场。是他,让我第一次觉得,
或许爱一个人,也可以是不用害怕的。我以为我们俩的关系会止步于此,直到那天,
母亲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乾乾,"母亲的声音在电话里异常疲惫,"医生说需要做手术,
费用大概要十万..."我握着话筒的手在发抖。十万,对我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那天晚上,我的内心在经过反复的折磨后,我翻开笔记本,开始研究江年。
他的课表、喜好、常去的地方...每一个细节都被我仔细记录。我知道他的家庭背景,
知道他父亲是知名企业家。所以正是看中他的家庭和性格,我才会蓄意接近江年,
让他成为我的「跳板」。接近他,好似成了我唯一的出路。我开始精心设计每次"偶遇",
琢磨他可能喜欢的类型,练习他感兴趣的话题。我要让他先开口,要让他觉得,
是他选择了我。这场始于算计的感情,却在我最不经意的时候,悄悄变了质。
跑遍半座城买我随口提过的糕点;我们会深夜抱着电话谁也不肯先挂;他弯腰为我系鞋带时,
我的心真实地漏跳了一拍。更让我措手不及的是,他真的帮我解决了母亲的医药费问题。
那天我不过是无意中提起母亲的病情,第二天他就把一张银行卡放在我面前。
"先给阿姨治病,"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其他的以后再说。"我握着那张卡,手心滚烫,
心里却一片冰凉。我在自己布的局里,尝到了最危险的甜蜜。理智在警告,情感却在沉溺。
我害怕这场精心设计的戏,最后骗倒的会是自己。还记得,第一次确定关系,
是在回寝室的路上「虞乾,」他第一次这么连名带姓地叫我,声音很轻,却无比郑重,
「接下来的路,我想陪你一起走。不是以同学的身份。」我抬起头,
看着他被路灯柔光勾勒的轮廓,和他眼中清晰映出的自己。那一刻,
江年觉得所有累积的默契、陪伴与心动,都有了答案。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
轻轻牵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立刻将我的手紧紧回握。那一刻,
无声胜有声。江年觉得之前所有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漫长的心动,
终于汇聚成了掌心真实的温度。他们的故事,从这一刻起,才刚刚正式开始。他们的恋爱,
充满了笨拙又真诚的细节。第一次接吻后,两人都羞红了脸,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了好久,
就是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他们也会有争吵,但气消之后,
总会默默地去买对方提过喜欢的那家点心,或是悄悄在购物车里塞下对方需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那份「被接住」的安心——我说的每一句废话,
他都自然回应;他分享的每件小事,她都认真对待。是这种从不敷衍的郑重,
让爱意落在了最实处。他们会在春天万物复苏的时候,她会将野花别上他背包,
单车驶过发光的午后,享受这难得的时刻。会在夏季,在人潮拥挤,
人造浪顶紧握着对方的手,手心的温度是喧嚣世界里安静的锚,
也是他们相爱过的最好的证明。会在落叶像雪的季节里,并肩走过银杏大道,
脚步声与落叶声彼此重叠,手里握着爱人的手,就好像有了与全世界对抗的勇气。
也会在冬季的时候,看着初雪落满头发,她会轻声说:「你看,我们一不小心就白了头。
这些贯穿四季的日常,这些看似普通的情侣约会,于他们而言,
却是在沉重压力下一次次短暂的喘息和充电。正是在这些时刻里,「未来」这个抽象的概念,
第一次变得如此具体——它不再仅仅是关于上岸的大学或某座城市,
而是关于每一个有对方参与的,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他们的爱情,
就这样在四季的轮回里,稳稳地扎下了根。4.这些美好的时光,一过就是五年。
虽然这段感情始于算计,但在五年的相处中我真的爱上了他。就在我几乎已经确信,
我和他会携手一生的时候他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平静到近乎残酷的语调,
对我说:「我们分手吧。」那一刻,我亲手构建的、关于未来的所有想象,
被一句话碾得粉碎。我记得那是一个天色灰蒙的傍晚,就像我们第一次在雨中相遇的午后,
只是再没有那把蓝色的伞。江年约我在学校旁的咖啡馆,
那个我们曾经一起复习、分享过无数个下午的地方。他坐在老位置,面前的白水一口未动。
我走过去时,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他脸上的神情,
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被规则驯化后的平静。「虞乾,」他没有看我,
目光落在桌面的木纹上,「我们分手吧。」空气凝固了几秒。我以为自己会哭,会质问,
可出口的却是一声茫然的轻笑:「……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我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玩笑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下一秒,
恐慌像冰水浇遍全身。我的手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臂,指尖冰凉,「你开玩笑的对不对?
一点都不好笑。」我语速飞快,像是要抢在判决生效前推翻一切,
「我听说学校外面又开了一家面馆,有你最爱吃的蟹黄拌面……我们现在就过去,好不好?」
说这话时,我的眼泪已经在通红的眼眶里拼命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江年沉默地、一寸寸地挣脱了我的手。那个缓慢而坚决的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有意思吗,虞乾?」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钝刀子割在心里,「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他看着她骤然苍白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刻意加重了音量,
一字一句地砸向她:「我说——分——手,他的声音骤然加大?
看着眼前江年冰冷而陌生的模样,我忽然打了个寒颤。某个瞬间,
他脸上那种不耐烦的、近乎残忍的神情,与我记忆深处父亲的影子骇人重叠起来。
那个曾经被我叫做「爸爸」的人,也是这样,用不容置喙的冷酷,
将她和母亲的世界砸得粉碎。直到他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睛里,
只剩下我读不懂的疲惫和决绝。世界在我耳边骤然安静,然后轰然倒塌。五年的光阴,
我亲手构建的、关于未来的所有想象。在那一刻,被一句轻飘飘的「我们不合适,
我拥有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碾得粉碎。"家里安排了联姻。"他终于抬起头,
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疏离,"周安然,你记得吗?我们从小就认识。"我愣在那里,
周安然——那个家境优越、举止优雅的女孩,他曾经无意中提起过的世交之女。
"我所有的东西都是父母给的,"他的声音没有起伏,"没有选择的余地。"我试过的,
但是我爸爸妈妈把我养这么大,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去反抗他们,
他们希望我的妻子和我门当户对。前几天江家吃饭的时候,江年跟他爸江冀说:「爸,
我想结婚,跟我喜欢的女孩。」江冀打断他:「年轻人谈喜欢很正常。
我和你妈当年也是家族联姻,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毕业前把这事处理完,跟安然订婚。」
他放下餐巾站起来,「周家跟我们有个项目,关系到江家集团未来五年在市场上的走向。
我和你妈让你你从小就锦衣玉食,过着不操心钱的事,你别让我们失望。」那一刻,
我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原来再多的真心,也抵不过"门当户对"四个字。
"有意思吗?"他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讽刺,"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我的脸色瞬间煞白。"分手——你听不懂吗?"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刀子扎进我心里。
我看着他冷漠的侧脸,突然发现,原来我拼命想躲开的过去,一直如影随形。
我研究生毕业后就去了南城,在一家科技公司入职,虽然公司的规模不大,但薪资待遇不错,
且同事关系简单,一做就是三年。分手后的那一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心口的钝痛常在深夜发作,让我蜷缩着无法呼吸。白天强撑笑容工作,
却在看见相似背影时瞬间溃堤。林念和我妈花了一年时间,才把我从破碎的边缘缝了回来。
在分手的第二年,我想我也应该正式地与过去告个别。然后,不带任何负担地,
去遇见新的人,看看新的风景。春天就要来了,我得为自己置办几件新衣裳了。
即使过去的时光再美好,也总有过去的一天。人总得向前看,我依然相信爱情,
拥有去爱与被爱的权利。爱情本就不是人生的唯一必需品,从小就明白的事情,
竟然也会被困那么久。4.分手三年,我以为我与江年,早已是人海离散,各自心安。
直到他毫无征兆地再次出现,我才惊觉——所谓平行线,不过是命运布置的一场,
更为漫长的圈套。对于从小在北方长大的我而言,南城的冬天是我始终无法适应的。那种冷,
并非北方的干冽,而是带着刺骨湿气的、无孔不入的阴冷。来南城的第一个冬天,我便觉得,
那寒意就像无数细小的冰针,能轻易穿透衣物,一寸寸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里,
连呼吸都泛着沉重的寒意。如今三年过去了,我最怕的,依然是南城的冬季,
却也依赖这份痛感。我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邻居奶奶看她回来,
就把做好的红糖姜茶给她端了过去,「乾乾,听见你感冒了,我就做了一些姜茶,
喝上身体会好一点。」听见邻居奶奶这样说她的心里划过一股暖流,
在这个她不熟悉的地方是奶奶给了她温暖。邻居奶奶是她在这里一年后认识的,奶奶人很好,
有时会给她送一些自己做的炒菜。有时也会和自己聊一聊天,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年,
刚开始她也会好奇奶奶为什么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东西,但是时间久了,也觉得没必要。
喝过姜茶后,我简单做好晚饭,一边刷剧一边吃饭,吃过后,
简单的洗了个澡后我感觉手脚冰凉。感冒不见好,让我有一些疲惫,
看着住了三年的房子却怎么也睡不着。我蜷缩在棉被里,指尖摩挲着床单,
听着冰箱的嗡嗡声,目光落在床头柜的感冒药上——上周买的,已经用了半瓶了。
可感冒却怎么也不见好,只盼着姜茶和药性能快点起效。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
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小乾,你最近怎么样,你张阿姨说要给你介绍他的远房亲戚。
听说是重点高校毕业,长的还不错,
重点是人家有一个自己的公司……听着手机里的碎碎念念,我感到有点力不从心,
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回了妈妈几句后她把信息删除,缩进了被子里。「乾乾,
妈妈不干涉你的决定,但希望你能拥有自己的幸福,也希望妈妈离开的时候,
你不是孤单一人。"那个相亲你到时候去看一下,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听到母亲的咳嗽声,
便答应了下来。我想我还年轻,结婚的事本不着急。可是近几年妈妈身体愈发不好,
临走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自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都懂。
也正因为懂得这份深沉的牵挂,才会让我的心里更为难受。黑暗中,我鬼使神差地翻开相册,
目光停在了一张与江年的旧照上。照片里,他们并肩站在学校的银杏树下,手里举着冰淇淋,
面向镜头笑着。像素已有些模糊,可我依然能清晰地记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看着照片我的思绪回到了我们初次见面的那天。5.公司项目结束,经理组织了团建,
因为心里压着事,我不免多喝了几杯。宿醉醒来,我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挣扎起身。
阳光从窗帘缝隙刺入,我下意识眯起眼睛。床头柜摆着凉透的蜂蜜水和两粒白色药片。
盯着水杯看了许久,才想起昨夜是同事陈玲送我回的家。陈玲小心翼翼将虞乾扶上床,
脱去鞋袜,盖好被子。望着虞乾醉意朦胧却紧蹙的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陈玲看着厨房里热水壶空空如也。烧上水,倚着门框望向床上蜷缩的身影,思绪飘回三年前。
她俩同期入职,都是刚毕业的学生,在这座举目无亲的城市里如浮萍相依。
陈玲记得第一次被组长当众训斥,中午躲在天台掉泪时,是虞乾默默递来纸巾,
陪天吹了一中午的冷风。从此我们成了彼此的树洞。加班到深夜分食泡面,
吐槽难缠客户时互相打气。某个深夜加完班,坐在空荡的办公室走廊分享零食,
聊着模糊的未来和不敢示人的脆弱。水壶的尖啸打断回忆。兑好温热的蜂蜜水端到床边,
见虞乾睡得不安稳,最终轻轻带上房门下楼。社区药店还亮着灯。「解酒药?」药剂师问。
「对。」付钱将白色药盒揣进口袋,快步折返。把蜂蜜水与药片并列放在床头显眼处,
确保我醒来就能看见。做完这些,直起身最后望了眼沉睡中的自己。灯光下虞乾的脸色苍白,
眼下泛着淡青。陈玲鼻尖发酸。她知道我心里压着事,只是从不轻易诉说。能做的,
不过是在这种时刻送我回家,备好温水与药片。就像这三年,我们在这冰冷庞大的城市里,
做彼此最微小却最坚实的依靠。关掉大灯只留一盏床头小灯,悄悄带上房门。
我望着眼前物品,三年前画面浮现。我和陈玲同期转正后都留了下来。
两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在陌生城市并肩作战——我失意时她总递来鼓励,她遇事时我必定挺身。
惺惺相惜的我们成了彼此难得的港湾。这份认知让心头暖意混着苦涩:这些年陪在身边的,
始终是这些人。吞下药片,冰凉微甜的液体滑过喉咙缓解了身体不适,
却驱不散脑中翻涌的记忆碎片。想起昨夜团建,同事起哄劝酒时笑着举杯,
却在仰头瞬间恍惚看见江年的影子。三年了,自以为足够坚强,
身体的反应却诚实得可怕——重逢那刻,清晰听见心底某处冰层碎裂的脆响。
放下手机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阳光倾泻将我整个人包裹,眯眼感受这久违的暖意。
南城的寒冬将尽。而我,也该向前看了。平淡的日子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我的感冒也好了,
连同心里那种沉甸甸的感觉,也仿佛一起被身体代谢掉了。窗外的天气越来越好,
寒意夜日渐消散,这个冬天终于快要过去了。指尖在日历上划过,距离家人安排相亲的日子,
只剩下寥寥数格。我的状态越来越好,气色红润,脚步轻快。
我想过一段时间就快到念念的产期了,我想在念念最需要也在最重要的时刻陪在她的身边。
意外的意外还是降临了。我心想,上天为什么总是喜欢和我开玩笑。
相亲的日子定在周五晚上。我下班后,仔细补了妆,朝着那家约定的餐厅走去。
我预想过各种尴尬的场景,甚至准备好了应对的说辞。但我所有的心理建设,在走到桌前,
看清那个早已坐在那里等待的侧影时,瞬间土崩瓦解。时间仿佛被猛地抽走三年。
那个曾让我在深夜痛哭、最终选择放手的男人——江年,此刻就坐在那里。
妈妈口中那个「条件很好,就是话不多」的相亲对象,原来就是他,我那天看到的真的是他。
他也看见了我,露出来我最常见的笑容,缓缓起身走来,
他眼里的情绪随即沉淀为一种复杂的、我读不懂的情绪。世界的声音瞬间褪去,
周围的东西好像都静止了,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向她走来。我僵在原地,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离开,必须离开这里。原来,命运让我向前看,路的尽头,
站着的依旧是我的过去。就在江年快要走到我身前的时候,我跑了,我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他。
面对那个我以为会携手相伴一生的人,却在最幸福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
跑出来后我一个人在路上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道走来多久。
就在我要看手机导航的时候,手机适时响起,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问我相亲的如何了。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三个字:「挺好的。」回到家后,
我一个人沉默的收拾完躺在自己的床上,回想起我们的曾经,不出所料,又失眠了。
过了一周后,公司项目完成后,老板给主要负责的我们几个放了一周的假。
我做完工作交接后,就去收拾好东西回到了滨海市,去的时候有些晚了,就住了一晚酒店,
有三年没回去了,我想给妈妈一个惊喜。我提着行李,站在熟悉又陌生的老旧小区楼下,
心跳有些快。三年没回来了,楼道里还是那股淡淡的潮湿气味,混合着某家飘出的饭菜香。
我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家门。里面传来母亲熟悉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打开。「谁啊…」
母亲的声音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她系着那条用了多年的旧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
显然是正在准备晚餐。时间仿佛静止了两秒。「小乾?」母亲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眼睛瞬间就红了。她慌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像是不知道该先接行李还是先拉女儿进门。
「你、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项目结束了,有几天假。」我走进门,
放下行李,声音也有些哽咽。打量着母亲,发现她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些,但气色很好。
「想给您个惊喜。」母亲拉着我的手,上下仔细地瞧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又赶紧用手背抹去:「瘦了,在南城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哪有,我胖了两斤呢。」
我虽然笑着,但止不住的眼眶发热。这个小小的两居室,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收拾得一尘不染,窗台上的几盆绿萝长得郁郁葱葱。「你坐,你坐,坐车累了吧?
妈给你倒水。」母亲有些手足无措地忙活着,又是倒水又是拿水果,「我正包饺子呢,
你最爱吃的白菜猪肉馅。早知道你回来,我就多准备几个菜了…」「妈,别忙了。」
我拉住母亲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这样就很好。」母女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千言万语都在这无声的触碰里。两年前,是母亲去南城照顾的她,也是母亲无声的陪伴,
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回。如今,她们母女终于重聚。「这次能待几天?」母亲平静下来,
轻声问。「一周左右。」虞乾说,「我待会儿想去医院看看念念,她快要生宝宝了。」
「对对,是该去。」母亲连忙点头,「念念那孩子不容易,你多陪陪她。
我给你装点刚包的饺子,你给她带去,医院的饭哪有什么营养。」阳光透过窗户,
在干净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家里安静下来,只有厨房里隐约传来的炖汤的咕嘟声。
这个曾经充满争吵和恐惧的房子,在父母离婚、她们搬出来后,终于在母亲的经营下,
变成了一个真正温暖的家。。看着母亲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我心里那块空缺许久的地方,
似乎正在被一点点填满。在家简单吃了点东西,带上母亲精心准备的饺子和汤,
我起身前往医院。走出楼道时,我回头望了一眼这个承载着她复杂记忆的家。这一次,
我感受到的不再是沉重,而是一种奇异的平静。有些伤口或许永远不会完全愈合,
但我已经学会了与之共存,并在废墟之上,为自己和所爱的人,重建了新的生活。
6.我提着母亲准备的保温桶,轻轻推开病房门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画面。
沈书言背对着门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清粥,仔细吹凉,
才递到念念唇边。念念靠坐在床头,脸色虽还有些虚弱的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