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是神，我也不卑微》小说季峤顾斯言免费阅读
1你什么都不是咖啡厅的空调温度不高，窗外下着小雨，玻璃上模糊了城市的轮廓。
季峤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拿铁，已经凉了。
对面的人穿着一身熨得笔直的西装，眉眼锋利，说话时看着他，
却像在看某个无关紧要的提案。“季峤，我们分手吧。”这句话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告知，
也像是批准。季峤盯着他的眼睛，没笑，也没哭，只是问了一句：“是她回来了吗？
”顾斯言没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答案。“我明白了。”季峤点头，语气平静。“你不怪我？
”“怪你做什么？你没答应过要陪我到最后。”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得有点呛喉，
却没有皱眉。他不想在顾斯言面前，表现出任何狼狈。两人之间有过温情，有过拥抱，
有过一夜不睡只为了对方笑一声的时光。可现在，那些时光全变成了不被需要的过去。
顾斯言放下卡，结了账，站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你还年轻，会遇到更好的人。
”季峤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然后顾斯言走了，干脆利落，没有停顿。
门口风一吹进来，卷起他桌上的一角纸巾。季峤没有伸手去抓，
只是望着雨点打在窗上的水痕，感觉整颗心也被什么东西慢慢打穿了个窟窿。
**回到出租屋时，天已经黑了。这是他搬出来后租的小公寓，一室一厅，七十平，
没什么装饰，连窗帘都是网上随便买的便宜货。他打开灯，屋子里空空荡荡，
只有桌上那个写了一半的企划案，提醒他生活还得继续。从前的生活太依附别人了。
他跟顾斯言在一起三年，两年半都在迁就和忍让。起初顾斯言说他温柔懂事，
是最适合结婚的人。可到了最后，
他成了“不够有趣”、“不懂人情世故”、“对我没用了”的那类人。季峤扔掉外套，
洗了把脸，手机屏幕还亮着——有几条未读消息，是公司项目组里发的，催他明天交方案。
他回了“收到”，便坐下打开电脑，继续写那份资料。夜里十一点，
楼下小摊关门的声音传来，他头也不抬。直到楼上传来水声，
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坐了五个小时。他站起身，肩颈僵硬，拉开窗户透口气。雨停了，
城市依旧亮着灯。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像楼下那盏没被雨打灭的路灯，看起来单薄，
却始终亮着。**第二天，季峤准时到公司，把方案交给主管。“你昨晚赶出来的？
”主管看着整洁漂亮的排版，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嗯。”他答得轻，没多说一句。
“这个逻辑清楚，数据也精准，下周会上的时候你自己讲吧。”“我讲？”“项目组没空，
就你最熟。”主管说完就走了。季峤盯着文件，一阵恍惚。从前他在公司不过是个执行岗，
跟着做点报表、跑跑客户，大多数时候他的话没人听，提的建议也没人采纳。可现在，
他被点名上会，得自己讲方案。那一刻他有些紧张，但更多的，
是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像是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某种不甘，终于有了一个口子。
他开始认真准备。翻资料、排结构、联系客户、补充访谈数据，一连几天，
他几乎没怎么睡觉，连眼睛都干得发痛。别人看他，以为他是失恋了找事做，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再等谁来“成全”自己了。哪怕只是讲一个方案，
他也要讲得漂亮，让所有人都记住他——不再是“顾斯言身边那个沉默寡言的伴侣”。
而是独立、清醒、值得被尊重的——季峤。**2从头再来季峤第一次站在会议室前，
面对着二十多个各部门的人，手心微微冒汗。他穿了一件灰色衬衫，没有西装，也没有领带。
眼神清澈却坚决，语气平稳地讲着方案。刚开始大家交头接耳，觉得不过是个替补的小职员。
可五分钟后，没人再说话了。
他的数据对比精准、用户调研真实、逻辑清晰到哪怕你不懂产品，也能听明白关键点。
他甚至在最后一页加入了一个功能拓展建议，引得营销部主管直接点头。方案讲完时，
会议室安静了一瞬，然后是几声稀稀拉拉的掌声。主管轻咳一声，
收起文件：“下次这种需求，优先走季峤这一条线。他讲得比市场那边清楚。
”有人偷偷抬眼看他，还有人凑到身边小声问：“之前怎么没听说你做得这么细？
”他只是笑笑：“做久了，自然就细了。”没有人知道，这个“久”，
是从顾斯言的身边开始算起的。过去三年，他在顾斯言身边当“安静懂事”的人，
帮他补资料、改PPT、通宵陪写商业计划书。他以为那是爱情，后来才知道，
那是“工具”。**午休时，同事喊他一起去吃饭。他说：“你们先去，我回邮件。
”其实他只是坐在茶水间，发了一会儿呆。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一下，
是顾斯言发来的消息：【听说你今天讲得不错。】他盯着那条信息看了三秒，最终没回。
关掉消息，视线落在玻璃窗外——天还是灰的，可不同的是，他不再躲在阴影里。
**晚上下班回到家，他做了顿热饭。很简单，一碗青菜粥，一个鸡蛋，切点豆腐下锅。
锅盖掀开的那刻，热气一下子升腾开，像是生活终于开始有了“味道”。他突然记起，
从前和顾斯言住在一起时，自己从没真正做过饭。顾斯言说：“在外面吃方便。
”他就不吭声。连生活都没有“选择权”，那还能叫在一起吗？季峤坐在小餐桌前，
慢慢吃完饭，又收拾干净。明明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晚，他却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好像自己不是在“重来”，而是终于开始“真正地活”。**几天后，
公司内部调整人员结构，有新项目组要成立。主管主动找上他：“你愿不愿意过去？
虽然是刚立项，但资源好，你能力也合适。”这是机会，也是挑战。“当然愿意。
”他没犹豫。他没说的是：他早就不想再站在谁的后面了。他要试一试，站到前面，
会不会有光照到自己。新组成员一共四个人，其他三个分别来自技术、运营、视觉，
年纪都不大，做事却很专业。“我们每人管一个模块。”负责视觉的女孩叫黎栖，干脆利落，
“我对接界面，你跑用户数据分析，行吧？”“没问题。”他们第一次开组会，
是在食堂角落那张破旧的圆桌上，大家点了最便宜的套餐，一边吃饭一边拍脑袋。“穷归穷，
但得做出点样子。”黎栖咬着吸管，“给他们看看，我们不是可有可无的。
”季峤听着她的话，忍不住勾了下嘴角。是啊，从前他习惯了被安排、被附和、被定义。
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去参与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一整周，
项目组都泡在会议室、测试间和数据平台之间。季峤每天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
他开始研究用户行为模型，花了整整两晚，把一大堆混乱数据手动标注分类，
又主动跑去找负责系统架构的人问接口权限。“你新来的？”系统那边的人挑眉，
“像你这么拼的，好久没见了。”“我想做出点成绩。”他笑了笑，那种笑不是讨好，
而是对未来的认真。他开始习惯把自己放在“责任人”位置，而不是“执行人”。
他开始觉得——不依附任何人，也能站住脚。甚至更稳。**项目上线的前一晚，
他们在会议室里打了通宵。桌上堆着泡面、速溶咖啡、程序手写草稿，
还有三个人疲惫却坚定的眼神。上线那一刻，黎栖站起来说：“成了。”所有人愣了一下，
然后齐齐鼓起掌。那一晚他们没有回家，凌晨三点在便利店外喝着冰饮料，
互相调侃、拍照、吐槽主管。笑声掺着疲倦，却格外真切。季峤靠在栏杆上，看着天色发白，
轻轻吐出一口气。他终于觉得，人生里有一段日子，是为了自己活着的。不是为了谁的眼光，
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配得上谁。而是为了，成为那个自己都尊重的人。
3低谷里也有光新项目上线后，反响比所有人预期的都要好。不到三天，
用户数据增长了20%，产品体验评分首次上了四分以上。主管当场拍板：“这组继续保留，
准备下一轮优化。”整个组都松了一口气。那天下午，公司发放奖金，项目组每人一封信封，
虽然不多，但足够买顿好饭。“我提议，今晚聚餐。”黎栖举起手，
“不然对不起我连续三晚通宵眼袋。”众人响应，季峤也答应了。他很少主动参与这种社交，
但这次不同——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胜利。可就在他们走出公司楼下的那一刻，
他在马路对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顾斯言。对方也正巧抬头。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对方一身正装，身边站着两个客户模样的人，
似乎刚结束一场外部会谈。灯光打在他身上，眼神依旧清冷，只是多了一分陌生。
季峤没有避开，也没有走过去。他只是微微颔首，礼貌地点头，像面对一个普通的商业熟人。
顾斯言脚步一顿，张了张嘴，没说话。“怎么了？”黎栖问。“没事，走吧。”他转过身，
大步走向另一边，仿佛背后那道目光对他而言毫无分量。**饭局很热闹。
他们在楼下的串串店里坐了一整晚，从八点聊到十一点，从项目做到人生，
从KPI聊到初恋。季峤也被灌了几杯酒，耳尖红了，却也笑得很开。
“你跟我们完全不一样。”黎栖撑着脸看他，“你身上有那种……断掉一切再来一次的决心。
”季峤没说话，只是慢慢喝了一口酒。是啊，他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是从大学竞赛、实习生涯一路卷上来的，
是骨子里懂得怎么争、怎么说服上司、怎么左右人情的人。而他，是从情感的废墟里，
一点一点爬出来的。他从不是野心勃勃的那种人。他只是，在被逼退到人生谷底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