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甜腻,熏得我脑仁发疼。我低头,
看着这双明显不属于自己的、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正死死攥着一个皱巴巴的纸包。纸包一角,
几缕可疑的淡黄色粉末正簌簌往下掉。这什么鬼?
一个尖锐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猛地在我脑子里炸开:【警告!警告!宿主灵魂融合完毕!
当前身份:兽世·银月王国·三公主·月漓!
核心任务:降低四位契约兽夫敌意值至安全阈值!警告!初始敌意值过高!
宿主生命体征濒危!】兽夫?敌意值?濒危?没等我把这堆信息嚼碎,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寒意毫无征兆地贴上了我的脖颈。“殿下,
”一个低沉到近乎耳语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响起,每一个字都裹着冰碴,砸得我耳膜生疼,
“深更半夜,兴致不错?”我脖子僵硬得如同石头,眼珠子一点点、极其艰难地向旁边挪动。
握着匕首的手骨节分明,肤色是冷调的白,手背上隐隐覆盖着一层极淡的、近乎银白的绒羽。
顺着那手臂向上,撞进一双兽瞳。纯粹的、冰冷的苍蓝色,
竖立的瞳孔在昏暗中收缩成一条危险的细线,正死死锁在我脸上。这双眼睛的主人,
整个人都像一柄藏在鞘中的绝世凶兵,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凛冽煞气。
系统面板在我视线角落疯狂闪烁红光,
淋的数字触目惊心:【契约兽夫·凌墨(雪豹族·银月王国镇国将军)·敌意值:100%!
!!】100%?!开局就是死局?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丝质里衣,黏腻冰冷地贴在背上。
“呵。”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厌倦,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那声音懒洋洋的,却像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激起一片战栗。我僵硬地转动眼球。
房间另一侧的阴影里,斜倚着一个修长的人影。宽大的黑色袍袖垂落,遮住了他的大半身形,
只露出一截线条冷硬的下颌。月光勉强勾勒出他微微上挑的唇角,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
只有刻骨的阴冷。【契约兽夫·苍夜(影狼族·暗影大祭司)·敌意值:100%!!!
】系统的红光闪烁得更加疯狂。还没完!正对着我的方向,
房间中央的阴影如水波般晃动了一下。一个颀长优雅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
仿佛他原本就站在那里。银白色的长发流淌着月华般的光泽,松松束在脑后。
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着,瞳孔是剔透的紫罗兰色,此刻正流转着冰冷而诡谲的光芒。
他修长的十指优雅地交叠在身前,指尖萦绕着一缕缕暗紫色能量丝线。
【契约兽夫·云澈(银狐族·王国首席国师)·敌意值:100%!!!
】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呼——!”头顶的空气骤然被撕裂!
一股狂暴凶戾的气息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下!沉重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我。我惊恐地抬头,
对上一双俯视下来的金色竖瞳。那瞳孔燃烧着熔金般的怒火和睥睨一切的野性。
【契约兽夫·烬焰(狮鹫族·流沙王国王储)·敌意值:100%!!!】四个!整整四个!
四个100%敌意值的凶神!那无形的压力几乎凝成实质,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
雪豹将军凌墨的匕首寒气直透骨髓,黑狼祭司苍夜的毒针绿芒锁死眉心,
银狐国师云澈指间的咒印无声扭曲着光线,狮鹫王储烬焰的羽翼掀起的罡风刮得脸颊生疼。
杀机!无处不在!浓烈得令人绝望!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系统尖锐到撕裂脑髓的警报:【最高级别警报!宿主生命体征急速衰竭!
死亡倒计时:10…9…8…】冰冷的倒计时如同丧钟敲响。“啊——!
”一声短促、破碎、完全不受控制的尖叫从我喉咙里挤了出来,
攥着那包“催命符”的手剧烈地一抖!嗤啦!脆弱的纸包在巨大的力道下瞬间撕裂!
里面那淡黄色的、散发着刺鼻甜腻气味的粉末,如同炸开的烟花,猛地向上迸溅开来!
一部分劈头盖脸地扬了我自己满头满身,呛得我剧烈咳嗽,涕泪横流。
更多的粉末则在空中弥漫开,形成一小片呛人的黄色烟雾,然后才慢悠悠飘落。
粉末簌簌落下,沾在我的丝裙上,落在我散乱的发间,也落在我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指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那呛人的黄色粉末冻结了。四道目光,如同四柄实质的利刃,
瞬间聚焦在我狼狈不堪、沾满“罪证”的身上,还有地上那摊醒目的粉末上。
凌墨苍蓝色的兽瞳骤然缩紧,抵在我脖子上的匕首力道又沉了一分,
冰冷的锋刃几乎要切开皮肤。他线条冷硬的下颌绷得像一块铁,
喉间溢出低沉的、带着强烈质疑和极度危险的哼声。苍夜指间的幽绿毒针光芒暴涨了一瞬,
那抹阴冷的绿光映着他黑袍下冰冷的唇角,那弧度似乎更讥诮了。
云澈紫罗兰色的狐眼微微眯起,指间流转的暗紫色咒印光芒忽明忽暗。烬焰悬浮在半空,
巨大的金色羽翼猛地一顿,随即扇动了一下,带起的劲风卷起地上的粉末,
也吹得我几乎站立不稳。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寝殿。
只有我压抑不住的、因恐惧和呛咳而变得粗重的喘息声。
那包东西……那包该死的、原主用来作死的药粉……现在成了我脖子上最沉重的枷锁!
跳进银河也洗不清了!
系统的倒计时还在脑中冰冷地回响:【…5…4…3…】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冰冷的金属触感混合着深入骨髓的杀意,激得我浑身汗毛倒竖,控制不住地剧烈一抖。
凌墨捕捉到了这细微的颤抖,
他线条冷硬的唇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冷酷地向上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声音低沉如同深渊回响:“公主殿下是要给在下下药吗?”话音落下的瞬间,
仿佛一道无声的号令。凌墨握着匕首,向前逼近一寸。“是糖!”我咳得撕心裂肺,
“不信…咳…你们尝尝?”“糖粉?”凌墨苍蓝色的兽瞳里没有丝毫温度,
只有深不见底的审视,“那公主殿下……抖什么?”这一抖,如同点燃了导火索。
凌墨握着匕首,向前逼近一寸!寒气如同实质的冰墙挤压过来!阴影中的苍夜,
指尖那点幽绿的毒芒倏地亮到极致,像黑暗中猛然睁开的毒蛇之眼,牢牢钉死我的眉心!
云澈嘴角那抹令人心悸的笑意加深,指间缠绕的暗紫色咒印光芒流转加速,他优雅向前迈步!
头顶的烬焰,发出更加暴戾的低吼,巨大的暗金色羽翼猛地向下压沉!四座冰山,
裹挟着碾碎灵魂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向我轰然倾轧!空气被彻底抽干!
后背重重撞上冰凉坚硬的墙壁,退无可退!系统系统!那我不应该有新手大礼包什么的吗,
我金手指呢系统!系统的倒计时和尖锐警报在我脑中混成一片绝望的嗡鸣:【警告!警告!
敌意值峰值波动!死亡倒计时:2…1…0!!!】【滴,触发新手保护机制,媚药换糖粉!
】“等等——!!!”“这是糖粉!不信我吃给你们看!!!
”我猛地抬起那只沾满了淡黄色粉末、还在簌簌发抖的手!只能赌一把系统真有用了。
没有丝毫犹豫,沾满可疑粉末的手指,被我狠狠塞进了自己嘴里!用力一吮!
那味道直冲天灵盖,呛得我眼前发黑,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纸狠狠刮过!“呕——咳咳咳!!
!”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呛咳完全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那齁甜的粉末糊满了口腔,
黏在舌根,带来一阵阵强烈的恶心感。时间,
仿佛被我这狼狈不堪、痛苦万分的“试毒”行为按下了暂停键。
那四股狂暴碾压而来的恐怖气息,骤然凝滞!
烬焰俯冲的身形硬生生悬停在离我头顶不足一尺的半空!掀起的罡风吹得我长发乱舞,
暗金色的翎羽几乎擦过我的额头!他熔金般的竖瞳里,
滔天的怒火被一种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取代,死死盯着我咳得撕心裂肺的样子。
“……”他喉咙里发出一个短促、困惑的音节,随即是更深的怀疑,“……你吃下去了?
”那声音低沉如闷雷。“是…咳咳咳…糖!!”我一边咳得肺都快炸了,
一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字眼,眼泪模糊了视线,“齁…齁死人的糖!
不…咳咳…不信你们尝尝?!!”几乎是凭着求生的本能,
刚从嘴里拿出来、还沾着口水和恶心黄粉的手指伸向离我最近、匕首还抵在我脖子上的凌墨!
凌墨苍蓝色的兽瞳猛地一缩!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死死盯着我伸到面前、那根沾着不明液体和粉末的指尖。抵在我脖子上的刀锋依旧冰冷,
但那股欲将我立刻撕碎的杀意,似乎被这极度不合常理的一幕狠狠冲击了一下,
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和动摇。空气死寂得可怕,只剩下我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呵……”一声极轻、带着奇异探究意味的轻笑,打破了这诡异的僵持。是云澈。
银发的狐族国师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那危险咒印的手,紫罗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饶有兴致地在我狼狈不堪的脸上和那根伸出的手指之间来回逡巡。
那抹惯常的、令人心底发寒的笑意。“殿下,”他清越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
带着一丝玩味,“您这抖得……可不太像是撒谎。”那眼神,
仿佛在观察一只掉进陷阱、正在垂死挣扎的稀有猎物,
充满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就在这时,
一道幽绿色的光芒如同灵蛇般无声地从苍夜宽大的黑袍下射出!
那光芒极其精准地卷起地上散落的一小撮淡黄色粉末,瞬间缩回。阴影中,
苍夜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捻起那点被绿芒带回的粉末。他低头,凑近鼻端,
极其细微地嗅了一下。动作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随即,
他笼罩在黑袍阴影下的身体似乎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是饴糖?
”那阴冷如同毒蛇吐信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清晰的、难以置信的迟疑。
虽然只有短短三个字,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看不见的涟漪。【滴!
】一个无比清晰、如同天籁般的系统提示音在我脑中响起,瞬间盖过了所有警报的余音!
【烬焰敌意值-5%,当前95%!】【苍夜敌意值-3%,当前97%!
】【云澈敌意值-1%,当前99%!】【凌墨敌意值-1%,当前99%!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下降,
虽然那数值依旧高得令人窒息(凌墨和云澈的99%像两座沉重大山),但这一点点松动,
如同绝境裂缝中透进的一丝微光!活下来了……暂时。烬焰巨大的羽翼缓缓向上抬起,
掀起的风压小了许多。他死死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个突然行为失常、无法理解的疯子。
“饴糖?”凌墨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刀锋般的锐利质疑,
匕首的寒意依旧紧贴我的皮肤,“殿下何时有了半夜偷吃饴糖的雅兴?还特意……下在酒里?
”他苍蓝的兽瞳扫了一眼旁边矮几上,
那杯被原主精心“加料”、还未来得及使用的琥珀色酒液。这问题像一把冰冷的锥子,
瞬间刺破了刚刚那点微弱的喘息空间。是啊,原主那个好色公主,
怎么可能有这种诡异的癖好?这解释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漏洞!我喉咙发紧,大脑飞速运转,
冷汗再次渗出。怎么办?怎么圆?“我……”我舔了舔干裂、还沾着糖粉的嘴唇,
那齁甜的味道**着味蕾,一个荒谬又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念头猛地蹦了出来。
声音因为咳嗽和紧张而嘶哑颤抖:“……我饿疯了,想吃甜的……厨房…厨房炸了,
没别的吃的……”这借口简直蠢得令人发指!可情急之下,我实在编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了!
“炸厨房?”烬焰充满金属质感的嗤笑声响彻房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废物!
连火都看不住?”他巨大的羽翼不耐烦地扇动了一下,卷起的气流吹得我睁不开眼。
苍夜黑袍下的手动了动,那点幽绿的毒芒彻底消失。他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不再针对我,
而是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既无事发生,在下恕不奉陪。”话音未落,
他整个人如同融化般无声无息地沉入身后的阴影之中,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滴!苍夜敌意值-2%,当前95%!】云澈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更深了。
他紫罗兰色的眼眸在我身上流转了一圈,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带着洞悉一切的幽深。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优雅地、无声地向后退了一步,渐渐融入房间的暗影里,
只留下一句若有似无的低语,如同毒蛇爬过心尖:“有趣……殿下今日,倒是格外‘不同’。
”那“不同”二字,咬得极重,充满了意味深长的探究。【滴!云澈敌意值-1%,
当前98%!】最后,只剩下凌墨。他苍蓝色的兽瞳依旧牢牢锁定着我,
那目光锐利得如同解剖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寝殿内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烬焰羽翼偶尔扇动的风声。终于,
凌墨的喉结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抵在我脖子上的匕首,
极其缓慢、带着一种极度不情愿的克制,向后挪开了微不可察的一线!
冰冷的锋刃离开了皮肤,那致命的寒意却仿佛还残留在颈侧。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看好你的厨房,殿下。”他低沉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
每一个字都带着警告,“再有下次……”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
但那未尽之意比任何威胁都更冰冷刺骨。手腕一翻,
那柄淬炼寒冰的匕首如同变魔术般消失在他掌心。他最后扫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冰锥一样刺入骨髓,然后猛地转身。银白色的发尾在空中划过一个冷硬的弧度,
带着一身生人勿近的凛冽煞气。【滴!凌墨敌意值-1%,当前98%!烬焰敌意值-2%,
当前93%!】寝殿内瞬间空旷下来。死里逃生的巨大虚脱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我。
双腿一软,我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顺着冰冷的墙壁彻底滑坐到地上,瘫软得像一滩烂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擂鼓一般,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冷汗早已浸透了里衣,
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贪婪地呼吸着劫后余生的空气,每一次吸气都牵动着被恐惧绷紧的神经。
指尖还在无法控制地颤抖,上面沾着的劣质饴糖粉末混合着冷汗和口水,黏腻又恶心。
烬焰依旧悬停在半空,巨大的暗金色羽翼缓缓收拢,
但那熔金色的竖瞳依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残留的怒火。“废物。
”他再次吐出冰冷的评价,声音如同金属撞击。我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瘫在地上,
劫后余生地喘息着。【临时任务“绝境求生”完成!】【生存点+10!
】【当前敌意值:凌墨98%,苍夜95%,云澈98%,烬焰93%。
】【警告:敌意值仍处于极端危险阈值!请宿主尽快寻找突破口!】突破口?
我看着地上那摊狼藉的黄色粉末,又想起凌墨最后那句“看好你的厨房”,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一丝莫名希望的念头,在极度疲惫和混乱的大脑中,
顽强地冒了出来——厨房……炸了?或许……真该去炸一炸?寝殿彻底空荡下来,
死寂得可怕。【警告!当前敌意值:凌墨98%,苍夜95%,云澈98%,烬焰93%!
仍处于极端危险阈值!】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无情地响起,【生存建议:寻求差异化突破口,
降低生存风险。】差异化?突破口?我茫然地环顾四周,
目光最终落回地上那片刺眼的、散发着劣质甜腻气味的黄色粉末上。
昨夜那齁死人的味道仿佛还糊在喉咙里。原主月漓,除了好色、跋扈、下药,还会什么?
她只会下药逼人就范,那我……能不能试着……给他们做顿饭?这个念头一冒出来,
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在四个恨不得立刻撕碎我的凶神面前做饭?
无异于在老虎嘴边拔毛!可系统冰冷的警告如同催命符,
昨夜那四道100%敌意值的恐怖杀机还历历在目。坐以待毙?不,绝不能再回到那种境地!
试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天边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晨光熹微。
我凭着原主模糊的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直奔宫殿偏僻角落那个几乎被遗忘的小厨房。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陈旧的、混合着淡淡灰尘和食物残渣的气息扑面而来。厨房很小,
石砌的灶台冰冷,角落里堆着些零散的柴火。我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没有琳琅满目的食材,
只有角落里一小袋粗糙的麦粉,几枚不知名鸟类下的、个头不大的蛋,
还有一小罐颜色浑浊的野蜂蜜。没有现代便捷的厨具,
只有笨重的石臼、粗糙的石板、沉重的陶罐。生火成了第一个难关。
我笨拙地回忆着钻木取火的原理,用两块燧石拼命敲打,火星四溅,
却怎么也点不着潮湿的柴草。就在我几乎要绝望放弃时,
一小簇微弱的火苗终于“噗”地一声,在干草中艰难地燃起!石灶的温度慢慢升高,
笨重的陶锅架了上去。用石臼将粗糙的麦粉细细碾磨得更细一些,打入那几枚鸟蛋,
舀入一小勺珍贵的野蜂蜜,再加入一点点清水。没有筷子,就用洗净的树枝费力地搅拌,
直到混合成粘稠的面糊。当烧热的陶锅底部抹上一点点动物油脂,发出“滋啦”一声轻响时,
我舀起一勺面糊,小心地倾倒在锅底。面糊接触滚烫锅底的瞬间,
香气伴随着“滋滋”声猛然爆发!【滴!警告!敌意源波动!
目标:烬焰、凌墨、苍夜、云澈!移动轨迹指向宿主当前位置!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急促,猛地在我脑中炸响!我握着树枝的手一抖,
差点把锅里的面饼戳破。来了?!这么快?!锅里的麦饼边缘泛起诱人的焦黄,
混合着蜂蜜的清甜与谷物焦香的独特气息越发浓郁,
顽强地抵抗着门口骤然降临的沉重压迫感。烬焰高大的身影堵死了唯一的门口,
暗金色的羽翼即使收拢也几乎填满了门框。他抱着胳膊,熔金色的竖瞳如同两盏探照灯,
毫不客气地扫视着烟熏火燎的厨房和我沾满黑灰的脸,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讥诮的弧度:“啧,
废物,还真把厨房炸了?”那语气,仿佛在欣赏一场拙劣的马戏表演。左侧敞开的窗户边,
一道冰冷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伫立。凌墨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银白的发丝在晨风中纹丝不动,
苍蓝色的兽瞳扫过简陋的灶台、粗糙的食材和我狼狈的样子,没有任何情绪,
却比烬焰的嘲讽更让人心底发寒。他像一尊没有生命的冰雕,
只有那若有若无散发的寒气证明着他的存在。“殿下今日,倒是真有几分‘不同’的雅兴。
”云澈清越含笑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凉意,毫无预兆地从头顶传来!我猛地抬头,
心脏骤停——只见那银发的狐族国师不知何时竟慵懒地斜倚在厨房低矮的房梁上!银发垂落,
紫罗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诡谲的光,正饶有兴致地俯视着我,
嘴角那抹笑意冰冷又洞悉一切。而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就在我正前方,
灶台投下的那片浓重阴影里。他整个人仿佛就是阴影的一部分,
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苍白的手指。虽然毒针未现,但那无处不在的阴冷死寂,
比任何武器都更具威胁。四道目光!来自四个方向!如同四条冰冷的、无形的锁链,
瞬间将我捆缚在原地!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水!【警告!警告!
四目标高敌意源近距离锁定!环境封闭!宿主行为异常触发高度戒备!高危!
立即采取缓和措施!】系统的尖叫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缓和?怎么缓和?!
手忙脚乱地想去翻动陶锅里眼看就要焦糊的麦饼,慌乱中手指直接按在了滚烫的锅沿上!
“嘶——!”钻心的剧痛让我猛地缩手,倒抽一口冷气!这一缩手,
手肘重重撞在旁边堆得不太稳当的柴火堆上!哗啦!几根燃烧正旺的木柴应声滚落!
带着跳跃的火苗和灼人的高温,直直朝着堵在门口、那华丽的羽翼滚去。时间仿佛被拉长!
烬焰熔金色的竖瞳猛地收缩,映出跳跃的火光!暴怒的咆哮即将冲破喉咙!“小心——!!!
”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快过了大脑的思考!我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对火焰烧到羽毛的惊恐!
电光火石间,我猛地抓起灶台边一个盛满清水的粗糙木瓢,用尽全身力气,
朝着烬焰尾羽的方向狠狠泼了过去!哗——!一大瓢凉水,
带着我孤注一掷的慌乱和救火的本能,浇湿了烬焰小半边收拢的、华丽无比的翅膀!
刺啦——!冷水与滚烫羽翼接触的瞬间,大片刺鼻的白烟猛地腾起!
那几根差点遭殃的尾羽倒是保住了,但被水泼中的地方,
几根边缘的细小绒毛被残余的高温燎得焦黑卷曲,正可怜兮兮地冒着缕缕青烟。
更多的水珠顺着暗金色的翎羽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在地上迅速积起一小滩水渍。世界,
安静了。死一样的寂静瞬间笼罩了小小的厨房。灶膛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锅底麦饼轻微的滋滋声,水滴落地的滴答声,在此刻被无限放大。烬焰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低下头,
熔金色的竖瞳死死盯着自己那半边湿淋淋、狼狈地滴着水、还冒着青烟和焦糊味的翅膀,
仿佛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那眼神里,滔天的暴怒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硬生生冻在了爆发的前一秒。他一点点地抬起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我,
眼神里满是写满“你死定了”。【滴!!!】系统提示音如同天降纶音,
带着前所未有的高亢!【烬焰敌意值-15%!当前78%!
(状态:极端震惊+深度困惑)】这剧烈的数值变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窗边的凌墨,
那万年冰封般的苍蓝兽瞳猛地一缩!锐利的目光瞬间从我脸上移向烬焰湿漉漉、冒烟的翅膀,
再移回我吓得惨白的脸,冷硬的下颌线似乎极其轻微地绷紧了一下,
流露出一丝难以捕捉的……愕然?【滴!凌墨敌意值-2%!当前96%!
(状态:评估中)】梁上的云澈,
嘴角那抹万年不变的、令人心悸的玩味笑意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僵滞!
紫罗兰色的眼眸微微睁大,流光停滞,
里面清晰地映出烬焰翅膀冒烟的滑稽景象和我那如同被雷劈了的表情,
一丝真正的、纯粹的诧异取代了之前的算计和冰冷。【滴!云澈敌意值-3%!当前95%!
(状态:意外+兴趣提升)】而阴影中凝聚的苍夜,
那笼罩在黑袍下的身影似乎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仿佛阴影本身都因这荒谬绝伦的一幕而产生了涟漪。
那锁定在我身上的、如同毒蛇般的阴冷气息,
似乎也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和……短暂的茫然?
“你……”烬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干涩、沙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泼我?!”我握着空空如也的木瓢,指尖冰凉,
看着他那半边滴水的华丽羽翼和那几缕倔强冒烟的焦黑绒毛,
一股巨大的绝望混合着“反正死定了不如破罐破摔”的悲壮感直冲天灵盖。
“我……我说我是在救火……你信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绝望又卑微。
我捏着那个闯下大祸的空木瓢,指尖冰凉,绝望地闭上眼,
声音抖得像风中落叶:“要不…您也泼我一下?”这卑微的提议在死寂中显得格外荒谬。
就在这时,一股浓烈刺鼻的焦糊味猛地钻进鼻腔!“我的饼——!!!
”凄厉的惨叫完全不受控制地冲出喉咙!
方才的生死危机和眼前的修罗场瞬间被这更“紧迫”的灾难取代!陶锅里,
那块承载着卑微希望的麦饼,我脑子一片空白,徒手就去抓那滚烫的锅耳!“嘶啊——!
”指尖传来熟悉的、钻心的灼痛!我猛地缩手,痛呼脱口而出!这一缩手,
手肘再次撞上旁边那个盛满粗糙麦粉的石臼!沉重的石臼晃了晃,轰然倾倒!噗——!!!
一大蓬细腻的、未经精制的浅褐色麦粉,如同爆炸的烟雾弹,猛地腾空而起!
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厨房!白茫茫一片!而这一切发生的方向,
正正对着窗边那位如同冰雕般伫立的雪豹将军!
凌墨苍蓝色的兽瞳在粉雾袭来的瞬间猛然收缩!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规避动作!哗啦!
银白的发丝和睫毛都挂满了白霜,只有那双苍蓝色的、难以置信的兽瞳,
在弥漫的粉雾中显得格外突兀和……茫然。【滴!!!凌墨敌意值-10%!当前86%!
(状态:极端错愕+本能洁癖暴怒)】“噗嗤……”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气音,
带着难以抑制的笑意,从低矮的房梁上传来。银发的云澈不知何时已经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