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我耳边呼啸而过,街道两旁的景象飞速倒退。
我被霍云骁死死地禁锢在怀里,他胸膛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喜服传来,烫得我心惊肉跳。
“霍云骁,你这个强盗!土匪!”我一边挣扎一边骂,“你快放我下去!你这是当街抢劫民女!”
“闭嘴!”他勒在我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几乎要让我喘不过气来,“再吵,信不信我堵住你的嘴?”
我立刻想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识趣地闭上了嘴。
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疯子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身上还带着杀气,我可不想惹毛他。
“踏雪”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回到了那座我住了三年,又离开了三个月的定远侯府。
府门口的石狮子还是老样子,威风凛凛,但朱漆大门却显得有些萧索。
门口的守卫看到霍云骁,先是以为见了鬼,揉了揉眼睛,随即爆发出狂喜的呼喊。
“侯爷!是侯爷回来了!”
“侯爷没死!”
整个侯府瞬间炸开了锅,下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出来,跪倒一片,哭喊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霍云骁对此视若无睹。
他抱着我,径直穿过庭院,走向我们曾经住过的“知云院”。
一路上,我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我身上这套刺眼的、本该属于钱家的凤冠霞帔,在侯府的一片素缟和下人们惊愕的目光中,显得无比讽刺。
我的脸**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下好了,全京城都知道我沈知意在夫君尸骨未寒之时就急着改嫁,结果被“死而复生”的夫君当街抢了回来。
我的名声,算是彻底完蛋了。
“砰”的一声,知云院的门被霍云骁一脚踹开。
院子里的陈设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落了些灰尘,显然我走后就没人再进来过。
他抱着我,一言不发地走进卧房,然后把我重重地扔在了那张我们睡了三年的拔步床上。
凤冠被撞歪了,珠翠叮当作响,我被摔得七荤八素。
“霍云骁,你发什么疯!”我撑起身子,怒视着他。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道新添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狰狞。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粗暴地开始扯我身上的喜服。
“你干什么!”我吓得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护住自己的领口。
“干什么?”他冷笑一声,手上动作不停,“你不是喜欢穿嫁衣吗?我让你穿个够!”
“刺啦——”
华丽的喜服应声而裂,露出里面藕荷色的中衣。
“霍云骁!”我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三下五除二就把我剥得只剩下中衣,然后将那些破碎的红绸扔在地上,仿佛在扔什么垃圾。
做完这一切,他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
有愤怒,有痛苦,有嫉妒,还有一丝……委屈?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往床里面缩了缩,抱着被子,警惕地看着他。
“你……你想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大步走到桌边,提起茶壶,对着嘴就猛灌了一通凉茶。
冰冷的茶水似乎让他冷静了一些。
他放下茶壶,用手背抹了把嘴,然后转过身,从怀里掏出那封我甩在他脸上的放妻书,又从地上的破烂喜服里翻出那封他的“绝笔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