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挂在窗棂的雕花上时,沈玉已对着铜镜绾发。青禾为她插上那支白玉簪,
镜中妇人眉眼沉静,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侯府主母的端庄。“**,
宫里的公公来了,说皇后娘娘请您和世子去宫里赴宴呢。”青禾捧着件石青色的宫装进来,
上面用银线绣着暗纹的云纹,“这是昨日新送来的,说是皇后娘娘特意赏的。
”沈玉指尖拂过冰凉的银线,忽然想起谢云澜昨夜回来时凝重的神色。
他只说朝堂上暗流涌动,几位老臣接连被参,怕是有人想借刘大人的案子株连更多人。
今日这宫宴,怕是鸿门宴。“把那枚‘澜’字玉佩给我。”沈玉将玉佩系在腰间,
触到温润的玉质,心中安定了些。那是谢云澜特意请能工巧匠打造的,
玉佩夹层里藏着侯府的兵符碎片,关键时刻能调动京郊的暗卫。刚走到垂花门,
就见谢云澜穿着朝服等在那里。他今日换了身石青色的蟒袍,腰间玉带更衬得身姿挺拔。
见到沈玉,他眼中的凝重散去些许,伸手为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别怕,有我在。
”沈玉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忽然想起库房里那箱母亲留下的兵书。昨夜她翻看时,
发现里面夹着张字条,
上面写着“禁军统领与刘大人交好”——这便是母亲当年未说完的秘密,
也是她要解开的伏笔。“我不怕。”沈玉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
“我们一起面对。”宫宴设在御花园的水榭里,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飘着各色花灯。
沈玉跟着谢云澜向皇后行礼时,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里坐着位面生的官员,
腰间的玉佩刻着个“赵”字——正是那位禁军统领赵峰。他看过来的眼神带着审视,
显然认识她。“沈氏果然气度不凡。”皇后端着茶盏,笑意温和,
目光却在她腰间的玉佩上停留了片刻,“听说你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真是难得。
”沈玉屈膝行礼:“娘娘谬赞,都是托您的福。”她话锋一转,提起昨日清点的母亲嫁妆,
“家母留下些当年治理黄河的图纸,臣妾瞧着颇为有用,不知可否呈给陛下?”这话一出,
席间顿时安静下来。谁都知道当年黄河赈灾款被贪腐是禁忌,沈玉此刻提起,
无疑是在挑战某些人的底线。赵峰的脸色瞬间变了,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
谢云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不动声色地配合:“臣也觉得此事可行,
那些图纸或许能为如今的河道治理提供借鉴。”皇后放下茶盏,语气平淡:“既有这份心,
便呈上来吧。”她看向身边的太监,“去取来。”沈玉早就让青禾将图纸带来,此刻呈上,
展开的瞬间,满座皆惊。图纸上不仅标注着详细的河道走向,还有当年工匠的签名,
其中几个名字,正是刘大人供词里提到的同党!“这……”赵峰的额头渗出冷汗,
想要起身辩解,却被皇后一个眼神制止。皇后仔细看着图纸,忽然笑道:“沈氏有心了。
这些图纸确实珍贵,就留在宫里吧。”她举杯示意,“大家继续用膳,
别被这点小事扰了兴致。”宴席继续,气氛却微妙起来。沈玉注意到赵峰几次想离席,
都被身边的侍卫不动声色地拦住。她知道,皇后早已布好局,就等鱼儿上钩。宴席过半,
谢云澜被皇帝叫去偏殿议事。沈玉刚回到座位,就见赵峰端着酒杯走过来,
脸上堆着假笑:“世子夫人好胆识,赵某敬您一杯。”他递过来的酒杯里,
酒液泛着诡异的光泽。沈玉正要起身,却被身边的侯府老夫人按住。老夫人端起自己的酒杯,
笑意盈盈:“赵大人,玉丫头不胜酒力,老身替她喝了这杯。”酒杯刚碰到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