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拜师大典,我直接撕碎了师尊珍藏的白月光画像。“孽徒!你可知这是谁?
”掌门师尊雷霆震怒。我迎着全宗门惊恐的目光轻笑:“一个死人,也配让我摹其形貌?
”上辈子我当尽替身,为他出生入死。他却在我道基尽毁时说:“若不是眉眼有三分像她,
你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这一世,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烧尽所有遗物。“从今日起,
世上再无替身虞晚晚。”“我修我的无情道,您继续守着您的坟头草。”后来我剑挑仙盟,
他却红着眼求我:“晚晚,再为我舞一次剑...”我剑尖挑起他下巴:“师尊,您配吗?
”1新生青云宗拜师大典,仙鹤翔集,钟磬清越,
万丈霞光披洒在汉白玉铺就的恢弘广场上,
映照着两侧肃然而立的宗门弟子与长老们一张张或期待、或敬畏的面孔。高台之上,
掌门清虚道尊一袭月白流云道袍,身姿挺拔,眉目清冷如远山积雪,宛如画中谪仙。
他手中正持着一卷以万年冰蚕丝织就、用星辰砂点缀绘制的古朴画卷,
欲展示给台下跪伏的新晋弟子们观摩、感悟,引为道途楷模。那画卷,虞晚晚至死难忘。
画中是她那早已陨落百年的师叔,清虚道尊心心念念、求之不得的白月光——云瑶仙子。
也是她上辈子一切悲剧与痴妄的根源。前世,她就因这对眉眼与画中人有三分神似,
被清虚道尊破格收为唯一的亲传弟子。此后百年,她活在云瑶的影子里。
模仿云瑶的言行举止,苦修云瑶擅长的“流云剑法”,身着云瑶偏爱的素白鲛绡纱衣,
为他斩妖除魔,为他出生入死,踏遍九幽黄泉寻续命灵药,
闯过万载冰川夺绝世仙草……所有这一切,只为他偶尔透过她凝望故人时,
那一点点几乎错觉的温柔与赞许。直到她被嫉恨已久的同门设计,身中奇毒,道基尽毁,
修为散尽,像一抹破布般匍匐在他白玉般洁净无瑕的殿前,用尽最后力气抓住他道袍下摆,
祈求一丝怜悯时,他甚至连腰都未曾弯下。只是用那双俯瞰众生、淡漠了千年的眸子,
平静无波地注视着她,说出那句将她神魂都冻结、彻底打入无间地狱的话:“虞晚晚,
若不是眉眼有三分像她,你连站在本尊面前的资格都没有。”百年倾慕,百年付出,
百年忍辱……原来她存在的全部意义,仅仅是一个拙劣的、随时可以丢弃的替代品。恨吗?
岂止是恨。那是焚心蚀骨,是道陨魂消亦难平息的滔天怨念!是轮回路上都无法洗刷的耻辱!
许是她眼底翻涌的猩红与冰寒太过骇人,引来了清虚道尊一丝若有似无的侧目。
就在他指尖灵力微动,
即将彻底展开那卷承载了他所有执念的画卷的刹那——跪在众弟子最前方,
那个本该最是恭敬温顺的少女,虞晚晚,猛地抬起了头!她没有像前世那样,
将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心怀虔诚与卑微地等待师尊的教诲。而是身形如挣脱宿命的雏凤,
虽稚嫩,却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骤然暴起!“放肆!”“虞晚晚!你要做什么?!
”几声惊怒的厉喝同时炸响,数位长老反应过来,
化神、元婴期的恐怖威压瞬间如潮水般降临,试图将她镇压。但虞晚晚的动作太快了,
太决绝了!她体内那点微末的练气期修为,在此刻因滔天恨意与重生神魂的加持下,
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与速度,抢在威压彻底合拢之前,如一道离弦之箭,直扑高台,
一把抓住了那卷古朴画卷!“嗤啦——!”清脆得令人牙酸、灵魂战栗的撕裂声,
如同九幽惊雷,悍然炸响在万籁俱寂的广场之上。
那卷被清虚道尊视若性命、从不离身、甚至耗费心血设下重重禁制保护的云瑶仙子画像,
被她用尽全身力气,带着前世的怨与今生的狂,从正中间狠狠撕开!裂帛声声中,
画中仙子慈悲温柔的容颜被一分为二,冰蚕丝与星辰砂化作流光溢彩的碎片,
如同凋零的蝴蝶,纷纷扬扬从她手中飘落,散了一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仙鹤停止了优雅的鸣叫,风似乎也忘了吹拂,霞光都黯然失色。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高台上那个胆大包天、形同疯魔的少女,
以及她脚下那堆……堪称“欺师灭祖”的碎片。清虚道尊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
维持着欲展画卷的姿势。他脸上万年不变的淡漠如同精致的瓷器般寸寸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近乎空白的震惊,
以及迅速攀升、如同火山在地下奔涌、即将爆发的滔天怒意。
周围的空气因他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变得粘稠、沉重,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太古山岳,
轰然压向虞晚晚,让她周身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孽徒——!!!”一声怒吼,
裹挟着化神期修士的滔天法力与震怒,音浪滚滚,震得整个青云广场都在微微颤抖,
广场边缘的云雾翻涌不息,修为稍低的弟子更是脸色煞白,喉头一甜,几乎要吐血倒地。
“你可知……你撕毁的是何物?!”清虚道尊一步踏前,缩地成寸,瞬间逼近虞晚晚,
眸中寒意凛冽如万载玄冰,几乎要将她的神魂都冻结在原地。那眼神,是真正的,
带着凛冽杀意的冰冷。前世,这样的眼神足以让她恐惧到骨髓里,让她夜不能寐。
但此时此刻,虞晚晚只是感觉胸腔内那股积郁了百年的恶气,似乎随着这一撕,
稍稍宣泄出了一丝。她甚至无视那几乎要碾碎她筑基修士肉身的威压,缓缓地,
极其艰难却异常坚定地,站直了身体。然后,在满场死寂与惊恐的注视下,她勾起唇角,
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明媚和毫不掩饰的嘲弄。“知道啊。
”她的声音清亮,如同玉磬轻击,竟奇异地穿透了那沉重的威压,
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烙印在他们心神之上,“一个死人。
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死人。”她顿了顿,
目光轻蔑地扫过地上那些犹带着灵光碎屑的碎片,
语气轻慢得如同在评价一件垃圾:“也配让我虞晚晚,摹其形貌,效其神魂,当她的替身?
”“轰——!”这话如同又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口和识海。
就连几位见惯风浪、修为高深的长老,也控制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着虞晚晚的眼神充满了惊骇与不可思议,如同在看一个自取灭亡的疯子。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如此亵渎掌门师尊心中至高无上的云瑶仙子!怎么敢如此大逆不道地对掌门说话!
清虚道尊周身的气息彻底狂暴,精纯的灵气在他周身形成肉眼可见的青白漩涡,
衣袍猎猎鼓荡,发丝无风狂舞。他死死地盯着虞晚晚,
那双总是淡漠疏离、映照着云卷云舒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惊怒、不解、被彻底冒犯的痛楚,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信仰被践踏的茫然。
“你……”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
虞晚晚却仿佛没看见他的震怒,也没感受到那几乎要将她碾成齑粉的威压。她抬起手,
指尖不知何时捻动了一枚最低等的、外门弟子用来生火做饭的火焰符。“师尊,”她看着他,
笑容不变,语气却骤然冷了下来,带着一种斩断一切过往、焚尽所有虚伪的决绝,
“上辈子……不,或许是在某个令人作呕的、漫长的梦里,我当够了替身,演腻了傀儡。
”“既然您如此念旧,
如此沉溺于过去……”她指尖的火焰符倏地燃起一簇小小的、橘红色的火苗。
那火苗在漫天霞光与磅礴威压下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刺眼。然后,
在清虚道尊骤然收缩、几乎裂眦的瞳孔注视下,她将那簇火苗,轻飘飘地,随意地,
丢向了地上那堆画像碎片。同时,她另一只手如同变戏法般,
不知从何处又拿出几件东西——一件云瑶仙子曾穿过的、沾染了她一丝气息的月白旧衣,
一支她日常绾发用的、温润剔透的青玉簪,
丝帕……这些都是清虚道尊秘密珍藏、连最亲近的侍童都不知晓、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取出,
睹物思人的遗物。此刻,竟尽数被虞晚晚不知用何种手段找出,在她手中显现,
然后被她毫不犹豫地,
一件件投入那因沾染了蕴含灵力的画纸而迅速蔓延、燃烧得越发炽烈的火苗之中!“不!!!
”清虚道尊发出一声近乎失控的、带着恐慌与痛心的低吼,再也维持不住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身形化作残影,伸手欲夺回那些比他自己性命还重要的物件!
但虞晚晚的动作带着一种预判般的精准,火焰更是无情!
橘红色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那些承载了他百年孤独、百年思念的物件。
丝绸发出焦糊的刺鼻气味,青玉簪在高温下发出细微却清晰的迸裂声,
那方丝帕瞬间化为飞灰,如同云瑶早已消散的芳魂。火光跳跃,明明灭灭,
映照着虞晚晚冰冷决绝、宛若冰雕的侧脸,
也映照着清虚道尊瞬间失血、苍白如纸、写满了难以置信与巨大痛苦的面容。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仿佛想触碰那些在火焰中消逝的过去,
却又被那灼热刺痛,无力挽回。虞晚晚站在燃烧的灰烬前,仿佛站在一个旧时代的坟墓上,
声音清晰地、一字一句地传遍四方,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从今日起,
世上再无替身虞晚晚。”“我修我的无情道,您……”她抬眼,目光如两柄淬了冰的利剑,
直直刺向眼神破碎、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的清虚道尊,一字一句,
诛心至极:“继续守着您的,坟头草。”话音落下,她竟不再看任何人,
包括那位处于暴怒与巨大悲痛边缘、气息起伏不定的师尊,毅然转身,
青丝在身后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核心区域辉煌殿宇相反的方向——那象征着宗门律法、叛逆、荒芜与自我流放的思过崖走去。
广场之上,死寂如墓。只有那堆仍在熊熊燃烧、散发出奇异焦糊味的灰烬,噼啪作响,
仿佛在祭奠一个痴妄时代的结束,和另一个以自我为尊的时代的开始。
清虚道尊僵硬地站在原地,仿佛化作了一尊石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