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心送醉酒的上司周总回家。开门的是他老婆,一个我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人。
我当场愣住,手足无措。周总却指着我,大着舌头说:“老婆,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01玄关顶上那盏奢华的水晶灯,光线明亮得有些刺眼,
将姜佩珊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照得清清楚楚。她笑意盈盈,
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带着审视和玩味的笑。我扶着烂醉如泥的周文斌,僵在门口,
进退两难。周文bīn的身体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我单薄的肩膀上,
浓重的酒气混杂着他身上昂贵的木质香水味,熏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还愣着干什么?
妹妹回家,怎么不进来?”姜佩珊说着,伸手就来拉我的胳膊。她的指尖冰凉,
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我激起一阵战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我扯进了门内。“砰!
”身后厚重的实木门被她随手带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那声音,
像是监狱的铁闸轰然落下,断绝了我与外面世界的一切联系。我的心,也跟着那声巨响,
重重地沉了下去。客厅大得惊人,空旷得甚至能听到回音。姜佩珊松开我,像个女主人一样,
姿态优雅地在真皮沙发上坐下,叠起双腿。她没再看我,而是从手包里拿出手机,
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不紧不慢地滑动着。我像个犯人,站在客厅中央,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周文斌已经被两个闻声而来的佣人扶走,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和她,
以及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终于,她找到了那个号码,点击拨出,并且,
好整以暇地按下了免提键。“嘟……嘟……”那等待音,一下一下,都敲在我的心尖上。
电话接通了。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谦卑又带着一丝惶恐的声音,
从手机听筒里清晰地传了出来。“姜**……您好,您好!”是我妈!
我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凝固。我妈不是在老家县医院里躺着,
准备后天的肾源匹配手术吗?她怎么会接姜佩珊的电话?“阿姨,是我。
”姜佩珊的声音慵懒又随意,带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你女儿苏晴,我帮你找到了。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谢谢您姜**!”我妈的声音充满了感激,“这孩子,
就是不懂事,让她去给您送个文件,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姜佩珊轻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阿姨,别急。妹妹刚到家,
我们一家人正好团聚。”她刻意加重了“一家人”三个字,眼神穿过空气,
直直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我浑身僵硬,
死死地盯着她那个价值不菲的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名字不是我妈的名字,
而是三个刺眼的字——“王姨(保洁)”。王姨?保洁?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无数个混乱的念头在里面横冲直撞。我妈什么时候来市里了?她什么时候成了姜家的保洁?
她不是在住院吗?那医院里的人是谁?姜佩珊似乎很享受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意地扔在沙发上,朝我勾了勾手指。“过来。”我的双腿像是灌了铅,
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她面前。“**手术费,还差三十万,对吧?”她抬起眼,
细细地打量着我,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战利品。我没有回答,只是咬紧了下唇。
“我刚让助理帮你付清了。”她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三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压得我整整一年都喘不过气。我为了凑钱,每天打三份工,
低声下气地求遍了所有亲戚朋友,可换来的,只有冷眼和嘲讽。现在,
这个我只在杂志上见过的女人,轻飘飘一句话,就解决了我的所有困境。
可我心里没有半分感激,只有一种被恩惠包裹的、更深重的羞辱。我想开口问她,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却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食指,轻轻抵在自己的唇上,
对我做了个“嘘”的动作。“别吵。”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
“你哥刚睡着。”“哥?”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就在这时,
沙发那边传来一阵响动。周文斌不知何时从宿醉中惊醒,他揉着太阳穴坐起来,
当看清眼前的场景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酒,全醒了。
“佩……佩珊……”他结结巴巴地开口,眼神里满是惊恐,“你……你怎么让她进来了?
我……我喝多了,我……”他想解释,想撇清关系。姜佩珊甚至没有看他,
只是将目光从我身上,冷冷地移到了他脸上。仅仅一个眼神。
周文斌就像被扼住了喉咙的鹌鹑,立刻闭上了嘴,剩下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看着他那副窝囊的样子,心里一阵鄙夷。这就是我在公司里敬重有加,
觉得他年轻有为、温文尔雅的上司。在自己老婆面前,他连一条狗都不如。
姜佩珊终于站起身,她比我高小半个头,穿着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她伸出手,
用手背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动作暧昧又充满了侮辱性。“从今天起,
你就是周文斌失散多年的亲妹妹,苏晴。”“住在这里,陪我玩一个‘兄妹情深’的游戏。
”“直到……”她凑近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吹得我汗毛倒竖,“我玩腻为止。”我的情绪,
从最初的震惊错愕,到冰冷的恐惧,再到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屈辱和绝望。以及,
那一丝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的困惑。关于我妈的困惑。02我被安排住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很豪华,柔软的地毯,巨大的双人床,独立的卫浴,甚至还有一个衣帽间。但这里,
没有窗户。四面都是冰冷的墙壁,唯一的通风口是中央空调的出风口,
发出细微的、持续不断的嗡鸣。姜佩珊管这里叫“静室”。她说:“妹妹刚从乡下回来,
怕生,住在这里,不会被外面的闲杂人等打扰。”她真是体贴。
体贴地给了我一间最华丽的囚笼。第一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我疯狂地给我妈打电话,
但她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第二天一早,一个佣人给我送来了一份打印好的A4纸。
标题是——《妹妹守则》。“第一条:每天早上七点,准时为你哥哥准备好当天要穿的衣物。
”“第二条:在餐桌上,要主动为你哥哥布菜、盛汤。”“第三条:每天晚上九点,
必须为你哥哥端好洗脚水。”“第四条:在任何外人面前,都要表现出对哥哥的崇拜和依赖。
”……我看着那一条条荒谬又变态的规定,气得浑身发抖。她不是要一个“妹妹”。
她是要一个奴隶,一个玩物。一个可以让她随时随地羞辱我,
并借此来羞辱她那个窝囊废丈夫的工具。我把那张纸狠狠地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但当我走出房门,看到客厅里,姜佩珊正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用平板电脑看着什么。屏幕上,
是我妈躺在病床上的实时监控画面。她甚至没抬头看我,只是淡淡地说:“垃圾桶满了,
记得自己倒掉。”我默默地走回去,弯腰,从垃圾桶里捡起那个纸团,一点一点,重新抚平。
我去了公司。一夜之间,所有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那些曾经和我一起嘻嘻哈哈吃外卖、吐槽老板的同事,现在看到我都绕着走,聚在一起,
用我能听到的音量窃窃私语。“听说了吗?苏晴被周总包了,结果被正室抓了个正着!
”“抓着?何止啊!我听说直接被带回家里去了,上演现实版‘二女共侍一夫’呢!
”“真的假的?这么劲爆?那她怎么还敢来上班?”“脸皮厚呗!想靠着周总上位,
结果踢到铁板了。姜佩珊那是什么人?集团的公主,能让她好过?
”我面无表情地从她们身边走过,走进自己的工位。刚打开电脑,
周文斌就从他的独立办公室里快步走了出来,径直来到我面前。他脸色憔悴,
眼下有浓重的黑青。他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压低声音塞到我手里。“苏晴,
这里有五万块,密码是你生日。你……你快走吧,别再惹她了,她是个疯子!”他眼神躲闪,
不敢看我,说完就想转身溜走。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腕很凉,还在微微发抖。
我冷冷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引发了所有事情,却只想把自己摘干净的懦夫。“周总。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冰冷。“现在,不是我想走不想走的问题。”“是你老婆,
不让我走。”周文斌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他猛地甩开我的手,
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仓皇地逃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下午,HR约谈我。
那个平时总是笑眯眯的HR经理,今天板着一张脸,公事公办地把一份离职协议推到我面前。
她没有明说,
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清楚:我这种“私生活不检点”、“给公司带来负面影响”的员工,
最好主动滚蛋,别让大家难做。我没有签。我告诉她,我的劳动合同还没到期,
如果公司要辞退我,请拿出合法合规的理由,否则,就准备好支付赔偿金。
她没想到我这么强硬,气得脸色铁青。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和一颗已经麻木的心,
我回到了那座名为“家”的牢笼。客厅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姜佩珊正和几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贵妇打牌,笑声清脆。看到我回来,她立刻招了招手,
笑得格外灿烂。“来,晴晴,过来。”她亲昵地叫着我的小名,拉着我的手,
向她的牌友们介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文斌乡下刚找回来的妹妹,叫苏晴。
没见过什么世面,大家多担待。”那几个贵妇的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来回扫射。
那眼神里,有好奇,有鄙夷,还有一种看好戏的兴奋。一个戴着鸽子蛋钻戒的女人,
故意“哎呀”一声,手腕一晃,那枚戒指就骨碌碌地滚到了我的脚边。她抬了抬下巴,
对着我,语气傲慢地如同在命令一个下人:“妹妹,麻烦你,帮我捡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脸颊在发烫,尊严被她们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
反复碾压。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忍。为了我妈,我必须忍。我弯下腰。
就在我伸手去捡那枚戒指的时候,我的目光,不经意地瞥到了姜佩珊的脚踝。
她穿着一双精致的拖鞋,白皙的脚踝上,系着一根红色的绳结。那绳结的编织方法,
那尾部留下的穗子……我浑身一震。那和我妈在我十八岁生日时,亲手给我编的那个平安结,
一模一样!我妈说,那是我们家乡的习俗,用特殊的“同心结”编法,
可以保佑佩戴者平安顺遂。这种编法很复杂,只有我外婆会,后来又传给了我妈。
为什么姜佩珊的脚上,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红绳?我捡起那枚冰冷的戒指,站起身,
走到那个贵妇面前,双手递给她。我看着她的眼睛,脸上挤出一个平静的微笑。“姐姐,
您的东西掉了。”我故意没有叫她“夫人”或者“太太”,而是叫了“姐姐”。
姜佩珊的笑容,在我的话音落下的瞬间,僵硬了一秒。那几个贵妇也面面相觑,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这是我第一次,用一种微不足道的方式,进行了反抗。
我看到姜佩珊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阴冷无比。我知道,今晚,我又要不好过了。
03姜佩珊的报复,来得比我想象中更快,也更具羞辱性。她要举办家宴,
邀请她的父母——也就是这个庞大商业集团的真正掌控者,姜氏集团的董事长夫妇,
来家里吃饭。而我,作为周文斌“失散多年的妹妹”,自然也要出席。家宴当天,
姜佩珊扔给我一套衣服。那是一套洗得发白、款式老旧的廉价运动服,
手肘和膝盖处甚至还有磨损的痕迹。“换上。”她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命令我,
“你刚从乡下回来,穿得太好,会让人觉得不真实。”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她就是要让我在她父母面前,像个小丑一样,卑微,土气,上不了台面。
以此来反衬她丈夫周文斌是多么“仁义”,愿意接纳这样一个“拖油瓶”妹妹。饭桌上,
气氛压抑得可怕。长长的餐桌,主位上坐着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
想必就是姜佩珊的父亲,姜董。他身边是保养得宜、神情倨傲的姜夫人。
周文斌坐在姜董的下首,坐姿僵硬,连筷子都快拿不稳了。而我,被安排坐在周文斌的旁边,
穿着那身可笑的运动服,如坐针毡。“晴晴,怎么不给你哥夹菜?你哥平时最疼你了。
”姜佩珊用甜得发腻的声音提醒我。我拿起公筷,机械地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周文斌的碗里。
他的手抖了一下,排骨差点从碗里掉出来。姜董的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从头到尾都在不动声色地打量我。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有威严。“小姑娘,
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我放下筷子,低着头,轻声回答:“只有一个母亲。”“哦?
”姜董听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姜佩珊。姜佩珊立刻接话,笑着说:“爸,
你不知道,妹妹可孝顺了。为了她妈妈的病,什么都愿意做呢。”她的话,像一根毒刺,
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她在提醒我,也在提醒她的父母,我是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的人,
我的母亲就是我最大的软肋,我被他们拿捏得死死的。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找了个借口,
说要去洗手间,仓皇地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饭桌。我躲在洗手间里,反锁上门,拿出手机,
颤抖着再次拨打我妈的电话。这一次,电话通了。“晴晴?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啊?
你没事吧?姜**她……她没有为难你吧?”我妈的声音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妈!
”我压低声音,几乎是在嘶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姜家?你不是在住院吗?
你和他们家到底有什么关系?”电话那头,我妈沉默了。我只能听到她压抑的、细碎的哭声。
“晴晴,你听话……”过了很久,她才哽咽着说,“听姜**的话,千万别惹她生气,
千万别……”“为什么!”我追问着,心痛得无法呼吸,“妈,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告诉我!”“是我们……是我们对不起人家……”我妈在那头泣不成声,“晴呈,
是我们欠了姜家的……”欠了姜家的?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我们家一辈子老实本分,怎么会欠了这种豪门大户的?挂掉电话,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洗手间。
客厅里,姜董和姜夫人已经准备离开。我看到姜佩珊,
从书房里拿出一份用牛皮纸袋装着的旧报纸,递给了姜董。姜董接过报纸,抽出来看了一眼。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漏了一拍。因为报纸展开的一角,赫然是我父亲的黑白照片!
那是一张被裁剪过的证件照,照片上的父亲,还很年轻,眉目周正,
眼神里带着一丝靦腆的笑意。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我疯了一样冲过去,
想要看清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姜佩珊一把将我拦住,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但我的余光,
已经瞥到了那则社会新闻的标题——《肇事司机畏罪自杀,车主仁义抚恤家属》时间,
是二十年前。肇事司机?畏罪自杀?我爸……我爸不是因为疲劳驾驶,开车冲出山路,
意外去世的吗?为什么会是肇事司机?为什么会是畏罪自杀?二十多年来,我所知道的一切,
难道……全都是谎言?04那个晚上之后,我整个人都变了。我不再反抗,不再有任何情绪。
我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精准地执行着《妹妹守则》上的每一条规定。早上七点,
我把熨烫平整的衬衫和西裤放到周文斌的床头。餐桌上,我温顺地为他布菜,为他盛汤,
甚至在他嘴角沾上饭粒时,会“体贴”地为他擦去。晚上九点,我端着一盆温度正好的热水,
跪在他面前,为他洗脚。我的顺从,让姜佩珊非常满意。
她似乎觉得已经彻底摧毁了我的意志,对我放松了警惕。
她开始允许我自由出入这栋豪宅的各个角落,包括她父亲姜董偶尔会来办公的书房。
这正是我想要的。那份旧报纸,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日夜折磨着我。
我要搞清楚,二十年前,我爸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周文斌因为内心的愧疚,
对我几乎是有求必应。但他也变得更加懦弱和惶恐,像一只惊弓之鸟,
不敢与我有多余的交流。我只能旁敲侧击。我借口打扫卫生,一次次地进入书房。
我告诉周文斌,姜佩珊让我把书房彻底清理一遍,但我不知道哪些东西是重要的,不敢乱动。
周文斌果然上当了。他偷偷告诉我,书房的书架后面,有一个暗格保险柜,
那是姜董的绝对禁区,里面存放着一些“非常重要”的文件,让我千万不要碰。他还告诉我,
保险柜的密码,是姜佩佩的生日。一个深夜。我确定所有人都睡熟了之后,
悄悄地溜进了书房。月光从没有拉严的窗帘缝隙里透进来,
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一道苍白的光。我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书架。我费了很大的力气,
才将沉重的书架移开,露出了后面墙壁上那个毫不起眼的电子保险柜。我的心跳得飞快,
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我输入了姜佩珊的生日。“滴——”一声轻响,
保险柜的门弹开了。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个码放整齐的文件夹。我拿起最上面的那个,
文件夹上没有任何标签。我打开它。里面是一份协议。一份在二十年前签订的,
已经泛黄的协议。甲方:姜氏集团董事长,姜正国。乙方:苏建成家属,王秀莲。王秀莲,
是我母亲的名字。苏建成,是我父亲的名字。我的呼吸,在看到这两个名字的瞬间,
彻底停滞了。我颤抖着手,一字一句地往下看。协议内容很简单,却字字诛心。
“……乙方父亲苏建成,自愿承担XX年XX月XX日,
在盘山公路上发生的重大交通事故的全部责任……”“……甲方出于人道主义,
同意每月向乙方家属支付‘生活补助金’人民币捌佰元整,
直至其女苏晴大学毕业……”“……双方约定,此事就此了结,
乙方及其家属不得以任何形式,向外界透露事故的任何信息,否则甲方有权终止补助金,
并追究其法律责任……”协议的最后,是姜正国龙飞凤舞的签名,
和我母亲王秀莲歪歪扭扭、还按着红手印的名字。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意外!
所谓的“疲劳驾驶”,所谓的“意外身亡”,全都是假的!我爸,是去给别人顶罪了!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砸在脆弱的纸张上,迅速晕开了一片水渍。
我继续往下翻。协议的下面,还压着一份文件的复印件。
是当年那场交通事故的内部调查报告。报告里,清晰地记录着,真正的肇事者——姜佩珊!
当年,年仅十二岁的姜佩珊,偷开了家里的车,在没有驾照、并且饮酒的情况下,
在盘山公路上飙车,失控撞向了对面车道的一辆小轿车。对方车内,是一家三口。当场死亡。
而我爸,作为姜家的司机,就坐在副驾驶。为了保护他那个未成年的、前途无量的宝贝女儿,
姜正国,这个道貌岸然的“慈善家”,这个商界巨擘,竟然逼迫我爸,一个无辜的司机,
承担了所有的罪责。甚至,为了让这个谎言更加天衣无缝,他们将我爸的死,
伪装成了“畏罪自杀”!我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一股来自地狱的寒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