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天:暴雨中的假面舞会暴雨如注,像是天上破了个窟窿,
雨水疯狂地倾泻在黑松庄园古老的瓦片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敲击声。
张北川律师站在庄园门口,手中的黑伞在狂风中剧烈摇晃,雨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西装裤脚。
他手中那张精致的邀请函被雨水打湿,墨迹有些晕染,
但烫金的字样依然清晰可见:“…特邀阁下前来处理黑松庄园主人的遗产及遗嘱认证事宜,
此事涉及重大机密,报酬从优…”这一刻,张北川内心泛起一丝不安。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律师,他本能地对“机密”二字既警惕又渴望。机密意味着风险,
但也意味着远超常规的报酬。他想起自己那间位于市中心却总是显得空荡的公寓,
想起银行账户里那些永远不够的数字,最终,贪婪压过了谨慎。“张律师,您也到了。
”老管家沃特斯打开厚重的橡木门,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木头。
张北川注意到老管家接外套的那只右手——只有三根手指,
残缺的手掌让他联想到某种被夹断的昆虫肢体。这一细节让他莫名心悸,
但他很快说服自己这不过是年老导致的工伤事故。餐厅里,
烛光在长条桃花心木餐桌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六位客人已经就座,
彼此保持着精心计算的距离。
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伪装的平静——每个人都在用看似随意的姿态掩饰内心的戒备。
“啊,我们尊贵的律师终于来了。”王振豪的声音过于洪亮,像是在用音量填补内心的不安。
这位身材发福的企业家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金戒指,在烛光下闪着俗艳的光。三天前,
那封神秘来信承诺的“回报率千倍”的投资项目,像魔咒一样蛊惑了他。
尽管内心隐约觉得不妥,但对财富的渴望最终战胜了理智。张北川礼貌性点头,
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心理医生苏芮姿态优雅,
但交叠的双手指节微微发白;网络主播小雨不断调整坐姿,
暴露出内心的焦躁;程序员赵明缩在座位里,仿佛想让自己隐形;模特周婷的微笑过于完美,
像是精心排练的表演;退休教授李文中不停擦拭眼镜,暴露出紧张。“所以,
各位是怎么收到邀请的?”李文中教授试探性地问,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隐瞒了邀请信中暗示这批银器可能证实他学术丑闻的内容——那个他埋藏多年的秘密。
这句话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王振豪立刻接过话头:“我是来谈投资的!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轻松,但手指不停敲击桌面的动作出卖了他的焦虑。
张北川注意到,当说到“投资”二字时,
王振豪的瞳孔有瞬间放大——那是隐藏在贪婪下的恐惧。
周婷优雅地擦拭嘴角:“我是来评估艺术收藏的。”她说话时挺直背脊的姿态过于完美,
这种刻意维持的优雅下,藏着怕被看轻的脆弱。作为靠外表吃饭的模特,她始终缺乏安全感。
“网络安全咨询。”赵明简短地回答后立即低下头。他习惯在代码世界寻求控制感,
面对陌生社交场合,他的社交恐惧症几乎让他窒息。小雨翻着白眼抱怨信号全无,
称这次邀请是个“骗局”,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奋却暴露了对**的渴望。作为网络主播,
平淡的生活是她最大的敌人。苏芮的解释最为完美:“我受王总邀请,
作为本次商务洽谈的心理顾问随行。”她的从容几乎让人信服,
但张北川捕捉到她说话时无意识摩挲酒杯的动作——一个极细微的自我安抚姿态。
当张北川表明自己来处理遗嘱认证时,他故意强调了“遗嘱”二字。果然,
王振豪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这个微表情像警钟在张北川心中敲响——这些人并非偶然相聚。晚宴在虚伪的平静中进行,
直到主菜上桌时,王振豪的死亡如同第一块倒下的骨牌。他突然从座位上弹起,
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脸色由红转紫。最恐怖的是他的盘子——里面不是食物,
而是一堆细小的金属零件和玻璃碎片。同时,
他那套华丽餐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碎裂,最终化为一堆暗红色的粉末。
“第一份祭品已献上。还剩六份。”机械的声音在餐厅回荡,每个人的面具在这一刻碎裂。
小雨的尖叫中带着真实的恐惧,赵明的脸色惨白,李文中教授喃喃祈祷的嘴唇颤抖,
周婷的优雅姿态彻底崩溃,苏芮强装的镇定也开始瓦解。张北川感到事情完全脱离了预期。
他意识到自己并非这场游戏的玩家,而可能只是又一颗待宰的棋子。在恐惧之外,
一种更深的寒意渗入他的骨髓——这些人的死,是否与他自己不愿面对的过去有关?
当发现所有出口被封死,通讯中断时,人性的阴暗开始浮现。
王振豪的死不再是遥远的恐怖故事,而是近在眼前的威胁。七个人被困在这座诡谲的庄园里,
表面理由全部化为泡影,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和最深的秘密,在烛光下悄然发酵。那一夜,
无人安眠。张北川躺在床上,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王振豪死亡的画面。凌晨三点,
他轻手轻脚来到书房,发现苏芮已经在那里,正专注地翻阅一本厚重的古籍。这场偶遇,
将成为猜忌的开始。第2天:猜忌的种子在黑暗中发芽黎明像羞怯的访客,
迟迟不肯照亮黑松庄园阴森的走廊。张北川一夜未眠,
王振豪死前的惨状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凌晨时分,他蹑手蹑脚来到书房,烛光下,
苏芮已经在那里,正专注地翻阅一本皮革封面的古籍。听到脚步声,她猛地合上书,
脸上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惊慌。“你也睡不着?”苏芮没有抬头,
声音却泄露了她努力维持的平静下的波澜。张北川在她对面坐下,
律师的本能让他仔细观察对方的每个微表情。“王振豪的死...太诡异了。
你觉得是意外还是...”“谋杀?”苏芮抬起头,烛光在她脸上投下跳跃的阴影,
“律师先生,你认为我们中谁会做这种事?”她的反问带着心理医生特有的引导性。
张北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试探道:“你作为心理医生,对当前情况有什么专业判断?
”他注意到苏芮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与王振豪生前的小动作惊人相似——这是压力下的应激反应。
苏芮的眼神闪烁:“恐惧会让人做出不可预测的事情。
我们每个人来这里的理由似乎都经不起推敲,不是吗?”她巧妙地转移焦点,
暗示所有人都藏着秘密。这场对话如同一场心理博弈。
张北川感到苏芮知道得比她说出来的要多,而苏芮则警惕着张北川过于敏锐的观察力。
两人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却又不敢完全亮出自己的牌。第二天清晨,
周婷的尖叫撕裂了宁静。众人赶到温室,
目睹了更诡谲的场景:模特被自己的长发吊在横梁上,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透明,
仿佛被从内部吸空。她使用的那套镶嵌绿宝石的餐具,已变成一堆无色透明的晶体。
“第二份祭品已献上。还剩五份。”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心理防线进一步崩塌。
小雨崩溃大哭,赵明面色惨白地后退,李文中教授喃喃祈祷的声音颤抖。只有苏芮,
在震惊后冷静得令人不安地检查尸体和晶体餐具。“我们中间有个疯子!”小雨尖叫道,
目光死死盯住赵明,“是你吗?你一直鬼鬼祟祟的!
”赵明脸色更加苍白:“不...不是我!我只是来做网络安全维护的!
”他的防御过于激烈,反而显得可疑。“网络安全?”小雨冷笑,“两个人死了!
你现在还关心网络安全?
”李文中教授试图打圆场:“我们不要互相指责...”但他的声音缺乏说服力,
眼神中的怀疑明显。“团结?”小雨尖利地打断,“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
你为什么真的来这里?”李文中教授的表情僵硬了。他从未提及,
器可能与他多年前一篇引起争议的论文有关——一篇他凭借获得声誉却始终心有不安的论文。
张北川冷静观察这场闹剧。赵明的过度防御,小雨用愤怒掩盖的恐惧,
李文中表面呼吁团结实则充满怀疑,
苏芮异常冷静下的深不可测...每个人的反应都在揭示隐藏的一面。生与死面前,
人性的面具开始松动。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庄园里,没有法律和道德约束,
只有最原始的生存竞争。猜忌的种子已经种下,正在每个幸存者心中生根发芽。
张北川感到一阵寒意。作为律师,他习惯在规则内游戏,但这里没有规则可言。
他意识到要活下去,可能不得不放下一直坚守的原则。这个想法既令他恐惧,
又带来陌生的兴奋感。第3天:在恐惧的深渊边缘徘徊随着第二起死亡的发生,
黑松庄园内的气氛从猜忌升级为公开的敌意。幸存者们聚集在客厅,形成脆弱的对峙局面,
每个人都下意识选择离他人最远的位置。那天下午,李文中教授提议分享信息寻找线索,
但他的声音缺乏诚意,眼神不断游移,仿佛在评估每个人的潜在威胁。表面推动合作,
实则在试探他人的秘密以保护自己。“我们应该坦诚相待。”李文中说,
手指不自觉地抚摸座椅扶手,暴露出内心的紧张,“也许我们来的真实原因之间存在联系。
”他隐瞒了邀请信暗示这批银器可能证实他学术丑闻的内容。赵明突然站起来,
椅子划出刺耳的声音:“我...我去趟洗手间。”他的逃离过于匆忙,
引来更多怀疑的目光。作为程序员,他习惯在代码世界寻求控制感,
面对无法理解的超自然威胁,他的理智正在崩塌。“看来有人心虚了。”小雨冷笑道,
她的愤怒已成为保护色,掩盖内心孩童般的恐惧。作为网络主播,
她习惯用夸张表演吸引眼球,但现在观众成了潜在的刽子手。张北川注意到苏芮微微皱眉,
对小雨的指责不以为然却选择沉默。这种克制更显可疑——除非她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一小时后,赵明没有回来。不祥的预感笼罩众人。在图书馆,
他们只找到一摊刺鼻的黏液和那套已熔化变形的镶银餐具。“第三份祭品已献上。还剩四份。
”恐惧已不再是抽象概念,而是实质的压迫感。死亡不再遥远,而是近在咫尺的威胁,
以无法理解的方式精准锁定目标。“这些餐具...它们在预示我们的死法。
”李文中教授颤抖着指向餐厅,“我的餐具上有水波纹,难道我会被淹死?
”对死亡的预知没有带来掌控感,反而加深绝望。他曾以为知识能解释一切,
现在却面对完全超出理解的现象。张北川检查剩余餐具:李文中的水波纹,小雨的音叉造型,
自己的天秤图案,苏芮的镜面光滑。每件餐具不仅是餐具,更是死亡预告。
“每套餐具上都刻着不同的符号和一句模糊的箴言。”苏芮指出,
“我的上面写着‘心灵之窗即为牢笼’。”小雨的刻着“虚妄之声,诱入深渊”,
李文中的是“知识深潭,溺毙智者”,张北川的是“律法之网,自缚其身”。
听到自己的箴言,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表现出不安。这些话如同审判,
直指内心最深的秘密和恐惧。
能被自己编织的“律法之网”所困;苏芮的镜面则暗示“心灵之窗”可能成为囚禁她的牢笼。
死亡不再随机,而是有明确指向性的审判。每个人都开始反思过去,
思考哪些行为可能招致报应。恐惧之外,更深层的情绪在滋生——内疚。那些被尘封的往事,
不愿面对的过错,此刻都如幽灵般重返心头。张北川不禁想起多年前那个案子,
那个因他选择沉默而逍遥法外的富家子弟,那个无辜丧生的少女...“律法之网,
自缚其身”——这箴言是否在暗示什么?他强迫自己甩开这个念头,
现在不是自我怀疑的时候。人性在恐惧的深渊中进一步扭曲。合作的可能性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裸的自保本能。每个人都意识到,要活下去,
可能不得不做出以前无法想象的选择。道德和良知在生存面前,开始显得苍白无力。
夜幕降临,黑松庄园仿佛变成巨大的捕兽笼,而幸存者们既是猎物,
也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成为猎手。信任已死,猜忌为王,人性的阴暗面在死亡阴影下肆意生长。
第4天:绝望的阴影笼罩第三天晚上,李文中教授没有出现在晚餐桌上。
不祥的预感如浓雾弥漫,但没人愿意说破。每个人都心怀侥幸,
希望他只是因为恐惧而躲了起来,或者——更黑暗的想法——已经独自逃离了这个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