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学校动用关系把事情压了下来。对我来说,无所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被叫到了教导处,孙老师、教导主任、副校长,三堂会审。林溪和王浩在隔壁办公室。
“陆哲同学,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教导主任是个地中海,他努力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但是,你看,大家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到警察局去,对谁都不好,对学校的声誉影响也很大,对不对?”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林溪同学年纪小,刚转来,可能……可能就是认错人了,或者开了个不恰当的玩笑。”副校长也开口打圆场,“我看这样,让她给你道个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看怎么样?”
“算了?”我终于开口,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王校长,如果今天有人在全校大会上,指着您的鼻子说您贪污受贿,您查清楚之后,会因为他年纪小,就这么‘算了’吗?”
副校长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陆哲!你怎么跟校长说话的!”孙老师在一旁厉声呵斥。
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抛出了我的条件:“第一,让林溪在全校师生面前公开道歉,澄清事实真相,消除对我的影响。第二,查出并严惩这件事的幕后指使者。第三,学校要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这……这要求太过分了!”教导主任叫了起来,“让一个女孩子在全校面前道歉?她的脸面往哪儿搁?”
“我的脸面就不是脸面了?”我反问,“她当着全班的面羞辱我的时候,怎么没考虑我的脸面往哪儿搁?”
“你一个男生,大度一点嘛!”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不大度,而且很记仇。”我站起身,目光冷冷地扫过他们三个,“我的条件就在这里。学校做不到,或者不想做,没关系。我刚才的报警电话已经被记录在案,我的手机也全程录了音。我不介意把这些东西,连同今天在办公室里各位领导‘高高挂起、息事宁人’的谈话录音,一起交给媒体和教育局。让大家看看,江城一中是怎么处理校园霸凌和诽谤事件的。到时候,恐怕就不是一个女孩子的脸面问题,而是整个学校的脸面问题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铁青的脸色,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上,我看到了隔壁门口站着的王浩。他看到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我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你很得意?”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一般。”我淡淡地说道,“只是觉得你很可怜。”
“**说谁可怜!”王浩瞬间被激怒了。
“我说你,可怜。”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用一个女孩的清白和眼泪来当武器,除了证明你是个废物,还能证明什么?王浩,你记住,有些底线,不能碰。你碰了,就要付出代价。”
“代价?你一个穷鬼,能让我付出什么代价?”王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是的,现在的“陆哲”,只是一个父母双亡、靠着抚恤金和助学金过活的孤儿。在王浩这种富二代眼里,确实跟蝼蚁没什么区别。
但他不知道,这个“陆哲”的身份,是我无数个身份里,最不起眼的一个。
而我最擅长做的事,就是让那些自以为是的猎人,变成被蝼蚁一点点啃噬干净的猎物。
回到教室,所有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敬畏、好奇,还有一丝恐惧。再也没有人敢窃窃私语。
我知道,经此一役,“陆哲”这个名字,在七班,甚至在整个高三年级,都成了一个禁忌。
我回到座位上,继续趴下睡觉。
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
林溪为什么会答应王浩做这种事?她看起来不像是个坏女孩。是被胁迫了?还是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了?
王浩的动机很明显,为了一个女人,也为了他那可笑的优越感。但他的手段,却透着一股不属于高中生的狠辣和周密。
“**”这种极具侮辱性的谎言,不是随便能编出来的。这背后,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我需要查清楚。
放学后,我没有回家,而是拐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网吧。
开了一台最角落的机器,我没有玩游戏,而是打开了一个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浏览器。
输入一串长得不像网址的字符,回车。
屏幕闪烁了一下,变成了一个深蓝色的界面,正中央跳动着一行字:
“幽灵,欢迎回家。”
“幽灵”,是我的代号。
在另一个世界里,这个代号意味着绝对的权限和致命的危险。
我所在的组织,名为“深渊”。一个游离于各国情报机构之外,处理“脏活”的影子部门。而我,是“深渊”里最顶尖的特工之一。
三个月前,组织接到一桩棘手的委托。江城最大的企业家,华泰集团的董事长林国栋,掌握了一份足以打败整个地下金融帝国的犯罪证据。这份证据让他成了无数人眼中的钉子。
林国栋自知时日无多,他将唯一的女儿林溪送进了安保措施最严密的江城一中,并向“深渊”发出了最高级别的保护请求。
任务落到了我的头上。
于是,我摇身一变,成了父母双亡、成绩平平的孤儿高中生“陆哲”,潜伏在林溪身边。
我的任务只有一个: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保护她的安全,直到风波平息。
我从没想过,任务的突破口,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在“深渊”的内部数据库里,整个江城对我来说就是透明的。
我很快调出了林溪的全部资料。家庭背景、社会关系、甚至她最近三个月的网购记录和社交平台发言,都一清二楚。
资料显示,林溪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和父亲林国栋相依为命,感情极深。但最近半年,林国栋因为生意上的事焦头烂额,对她的关心也少了很多。
一周前,林国栋突然心脏病发,住进了重症监护室,至今昏迷不醒。
华泰集团群龙无首,内部乱成一锅粥。
而林溪,一个不谙世事的大**,瞬间从云端跌落。
我看到了一条加密的聊天记录。
发送方是王浩,接收方是林溪。
时间是昨天下午。
王浩:“想救你爸吗?”
林溪:“你什么意思?”
王浩:“我知道有个人,能让你爸醒过来。但那个人出手一次的价钱,是你这辈子都付不起的。”
林溪:“是谁?要多少钱?我把房子卖了!”
王浩:“钱?他不要钱。他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一件很简单的事。”
接着,王浩发过去一张照片。
照片是合成的。背景是林溪家的卧室,一个模糊的黑影正趴在床边,姿势极其猥琐。而那个黑影的侧脸,经过处理后,有七八分像我。
王浩:“明天,当着全班的面,去指控陆哲。就说他昨晚对你做了照片里的事。只要你做了,我就让那位神医去救你爸。否则,你就等着给你爸收尸吧。”
聊天记录到此为止。
我关掉页面,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原来如此。
用她父亲的命来胁迫。
王浩,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恶毒。
也更愚蠢。你以为你背后的人能保护你,却不知道,你招惹了一个你根本无法想象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