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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回到山中别墅后,已是深夜。
要是换做往常,崇晏山一定会无微不至地守在身旁。
而现在,虞月堂盯着空荡荡的客厅,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
甜腻的女声打破了过分安静的气氛,是从卧室传来的。
虞月堂握紧了双拳,裴晏山怎么敢,怎么敢把宋知晴带到他们的床上!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虞月堂从抽屉中拿出一把左轮,直接上楼打掉了门锁。
砰的一声枪响,混合着女人的尖叫。
卧室的门被她一脚踹开,甜腻的情欲气息散在空气中。
裴晏山倚在门框上,挑了挑眉:“看来夫人身体恢复得不错,火气真大。”
轻佻的态度更加助长虞月堂的怒火,她忍无可忍地将枪口抵在男人的胸膛上:“这是我的家,我的房间!”
说着,她突然顿住了。
目光无法抑制地停留在贯穿整个胸膛的刀伤上,那是裴晏山为了帮她挡刀所受的。
还有下腹的三个枪洞,也是拜自己所赐。
更别说他身上数不清的细小伤疤,其中有一大半,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存在的。
虞月堂拿枪的手第一次有些不稳。
明明过去,裴晏山一次又一次为自己赴汤蹈火,把自己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为什么宋知晴一来,就什么都变了?
裴晏山的眼睛微眯,他握住虞月堂的手腕,让她不再颤抖:“月堂,怎么不开枪?”
他语气笃定,深邃的琥珀瞳孔紧紧盯着眼前人,注视着她的眼眶慢慢变红,蒙上一层水雾。
俊美无铸的脸上突然勾出一抹笑,轻轻抬起虞月堂的下巴,同往常一样珍重温柔:“你看,你还是舍不得我。别担心,你会是我永远的妻子。”
他的目光中没有愧疚,没有爱,只剩下平静和掌握一切的满足。
虞月堂眼底微光逐渐熄灭,她拍开他的手,后退一步,对着眼前人连开三枪。
子弹贴着裴晏山的脸颊划过:“这是警告。”
裴晏山眨了眨眼,戏谑地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
虞月堂环顾四周,她不知道宋知晴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家中别的地方做恶心的事。
房间的一切都朝着她挤压过来,一切都肮脏到难以忍受。
她索性将能看见的一切都砸得稀烂。
裴晏山拍卖回来的屏风,砸。
他亲手给自己画得肖像画,砸。
他们一起设计的沙发,砸。
这间屋子的每个角落,都是经过他们精心设计的,现在看来,全部都成为了讽刺,讽刺虞月堂错付了自己的真心。
直到天微微亮时,宅中已经一片狼藉。
虞月堂才精疲力尽地回到自己的书房,倒头就睡。
常年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让她对环境极其敏感,睡梦中,她隐隐感觉有个人影正朝自己靠近。
她骤然睁眼,一双含笑的琥珀眼睛正对着她。阳光洒在裴晏山的脸上,为英俊的眉眼镀上一层金光。
“昨晚睡得好吗?”
裴宴山边说边将一杯热牛奶递过来,这是虞月堂早起的习惯,“家里的东西都砸完了,今天刚好有座大楼开业,我陪你去置办点东西好吗?”
多情在眼,风流在眉,之前就有报纸报道过,裴晏山的瞳孔仿佛会编织陷阱,让人心甘情愿地献身。
即使心中怀疑他在耍花招,在这双含情眼的恳求下,虞月堂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