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在二楼阳台看得一清二楚。沈铮整个人僵在原地。
这个他怀念了三年的女人,奇迹般的再次出现了他的面前。「晚……晚晚?」
俞晚清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扔掉伞,扑进了沈铮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阿铮!是我!
是我!我没死!我回来了!我好想你!」沈铮将失而复得的女人死死地拥在怀里,闭上眼睛,
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肩膀无法控制地耸动起来。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门口相拥的两人。
如果我不是沈铮的妻子,估计都要为他俩的爱情故事感动的落泪了。弹幕彻底疯了:【**!
!!!白月光复活了????】【啊啊啊啊啊俞晚清没死!!!】【替身女配终极噩梦!!!
】【修罗场!世纪修罗场!】【完了完了,女配彻底没戏了!正主回来了!
】俞晚清在沈铮怀里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我。「阿铮……这位是?」
沈铮看我的眼神很复杂,但我确定,一定有驱逐之意。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
赵淑芬却一个箭步冲上前,抢先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热情和强调:「晚清!
你……你真的回来了!太好了!真是老天保佑!」她拉住俞晚清的手,
目光却飞快地瞟了我一眼,然后用力地拍着沈铮的胳膊,「阿铮!还愣着干什么!
快让晚晚……哦不,是俞同志,快让俞同志进来啊!外面冷!别淋着!」
她刻意加重了「俞同志」三个字,又转向我,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林晚晚,
快去倒杯热茶来!再拿条干毛巾给俞同志擦擦!」这一连串的动作和话语,意图再明显不过。
她在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尤其是告诉她的儿子沈铮:现在站在这里的俞晚清,
只是儿子的过去式!而我林晚晚,才是沈家的儿媳妇!赵淑芬在用她的方式,
笨拙却坚定地维护我这个「安稳」了三个月的儿媳妇,
试图将沈铮从那失而复得的狂喜中拉回一点现实。她怕,
怕她的儿子再次被俞晚清这三个字冲昏头脑,怕这来之不易的、表面平静的家再次分崩离析。
6俞晚清的回归,让沈铮的世界彻底打败了,失而复得的狂喜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俞晚清,听她讲述当年翻车后如何被牧民所救,如何在偏远牧区养伤,
如何历尽艰辛才找回来。他眼里的心疼和失而复得的珍视,浓得化不开。我这个「替身」
妻子,瞬间成了最多余的存在。赵淑芬心急如焚,几次想和沈铮谈谈,都被他敷衍过去。
俞晚清则表现得温婉大度,总是柔声劝沈铮:「阿铮,别这样,
林同志她……毕竟是你的妻子。」这话听着体贴,实则字字诛心,
提醒着沈铮和我这段建立在「替身」基础上的荒谬婚姻。弹幕也彻底倒戈:【正主回来了!
替身可以退场了!】【俞晚清好温柔好善良!】【女配快自觉点腾地方吧!】我冷眼旁观。
俞晚清的「善良」和「柔弱」底下,那丝若有若无的得意和对沈铮的独占欲,
逃不过我的眼睛。想让我乖乖退场?可以,但你戏耍老娘,可得算算账!
凭什么白白便宜这朵黑心白莲?机会很快就来了。文工团为了欢迎俞晚清「英雄归来」,
决定举办一场小型的演出,俞晚清自然是主角。演出前,她需要一件能压住场子的新演出服。
沈铮二话不说,动用自己的关系和人脉,
托人从上海弄来了几块极其稀罕、在八十年代初堪称奢侈的进口重磅真丝缎料子,流光溢彩,
美不胜收。俞晚清拿到料子,爱不释手,却对找谁来做犯了难。普通的裁缝她看不上,
怕糟蹋了这好料子。她状似无意地在沈铮面前提起:「阿铮,这料子真美,就是……唉,
要是姐姐还在团里就好了,她认识最好的老师傅……现在,真怕找不到合适的人,
做不出我想要的效果。」好哇,明目张胆地点我?沈铮立刻看向我。他知道我针线活不错,
我这几个月在家偶尔缝补,手艺被婆婆夸过。「让林晚晚试试?」沈铮提议,
语气是理所当然的吩咐。俞晚清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
但脸上立刻堆起惊喜和感激的笑容:「真的吗?林同志愿意帮忙?那太好了!
只是……这料子太珍贵了,我怕……」弹幕:【女配会做衣服?
】【别把晚晚的宝贝料子糟蹋了!】【男主怎么想的?让替身给白月光做衣服?膈应谁呢?
也挺茶!】我心中冷笑,面上却笑得比俞晚清还「真诚」:「行啊,
俞同志不嫌弃我手艺粗糙就行。我一定尽力。」接下这个烫手山芋,我开始了「精心」**。
俞晚清想要的是一件仿古的、需要复杂盘扣和精细刺绣的旗袍样式。我「废寝忘食」
地画图样,「一丝不苟」地裁剪,「兢兢业业」地缝纫。期间,俞晚清「不放心」
地来「探望」过几次。一次,她「不小心」把一杯滚烫的茶水泼在了我刚裁好的前襟料子上,
惊呼着道歉,眼底却毫无歉意。我「大度」地表示没关系,重新裁。又一次,她「好奇」
地拿起我放在一旁的锋利裁缝剪把玩,「失手」划破了旁边一块备用的里衬,又是一通道歉。
我都「笑纳」了,表现得像个受气包。弹幕:【女配好憋屈!】【俞晚清是不是故意的?
】【女主怎么感觉有点茶……】终于到了演出前一天傍晚,衣服「完工」了。
我把它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客厅显眼的位置,然后跟婆婆说了一声,
就出门去大院服务社买点东西——特意避开了俞晚清来取衣服的时间。果然,
等我慢悠悠溜达回来,刚走到家门口,
就听到里面传来俞晚清带着哭腔、拔高的声音:「怎么会这样?!林同志!
你……你就算对我有意见,也不能这样报复我啊!这料子多珍贵!阿铮好不容易弄来的!
明天就要演出了!你让我穿什么上台啊!呜呜呜……」我推门进去,
沈铮脸色铁青地站在她旁边,赵淑芬则是一脸震惊和为难。那件旗袍……怎么说呢。
远看还行,近看简直是一场灾难!该对称的地方歪歪扭扭,盘扣系得乱七八糟,最致命的是,
在胸口和腰侧几处关键位置,缝线竟然莫名其妙地崩开了好几道大口子!「林晚晚!」
沈铮看到我,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这就是你『尽力』的结果?!
你知不知道这料子多难弄?你知不知道这场演出对晚晚多重要?!你就是故意的!」
「我没有!沈铮!你讲不讲理!你看这缝线,七拐八扭的,怎么会是我做的?
我辛辛苦苦做了好几天,手都扎破了好几次!俞同志之前来看的时候还好好的,
怎么到她手里就……」「你什么意思?!」俞晚清像是被踩了尾巴,哭得更凶了,
指着崩开的地方,「难道是我自己弄坏的?林同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回来,
可你也不能这样污蔑我!阿铮,你看她!」她扑进沈铮怀里,肩膀耸动,好不可怜。「够了!
」沈铮搂住俞晚清,对我怒目而视,「林晚晚,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恶毒的女人!自己做不好,
还要推卸责任,污蔑晚晚!你……」「吵什么吵!」赵淑芬突然一声厉喝,
打断了沈铮的咆哮。她几步走到俞晚清面前,没看那旗袍,反而一把抓起俞晚清的右手腕,
力道不小。「啊!赵阿姨,您弄疼我了!」俞晚清惊呼。
今天中午出门前我悄悄暗示婆婆关注点旗袍,下午果然看出了端倪,
这会儿她一眼发现了俞晚清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都渗着血。「俞晚清,
你手指上的针眼和血,是怎么回事?这衣服崩开的口子边缘,怎么这么毛糙,
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挑开的?」俞晚清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沈铮也不傻,一想就明白了。我开心得很,
还特地添油加醋地凑近点了下俞晚清的手:「这看着扎的有点深呢!很疼吧?」
弹幕也卡壳了,随即疯狂刷屏:【**????】【反转???】【那伤口?那毛边???
】【是俞晚清自己把衣服弄坏的???】【为了嫁祸女配???】【天啊!细思极恐!
】【白月光人设崩塌现场!】「我……我……」俞晚清嘴唇哆嗦着,试图辩解,
「我是……是刚才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被别针扎到的……对!是别针!」她语无伦次。
「别针?」赵淑芬冷笑一声,指着旗袍,「这衣服上哪来的别针?
我亲眼看着晚晚做完熨烫好的!俞晚妙上次带来的兰花盆摔了,家里连根针都找不到了吗?」
她直接点破了俞晚清的谎言,更是把俞晚妙之前的「霉运」也隐隐联系了起来。沈铮的脸色,
由铁青,转为震惊,再由震惊,第一次觉得她的眼泪如此刺眼,如此……虚假。
「晚晚……你……」他的声音沙哑破碎,带着被欺骗的绝望,「真的是你……做的?」
俞晚清知道一切都完了,她精心维持的柔弱善良假面彻底粉碎。
她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怨毒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