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罐冰啤酒,敲响了季沉的门。
他开门的时候,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半睁着,上面有股刚从被窝里头钻出来的,暖烘烘的味儿。
“有事吗?”他看着我举着的啤酒,眉头皱了皱。
“那个……”我把啤酒递过去,“请你喝。”
他没接。
“我不喜欢。”
行。当我没说。
我尴尬地收缩了来,自己“啪”地一下,拉开了拉环。
“找你,是有点事。”**在他门框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心里头,慌得一团。
他“嗯”了一声,就在我下面。
“就是……我朋友,想见见你。”我一口气说出来,跟奔丧似的。
说完,我就低着头,猛灌了一杯啤酒。
冰凉的液体顺着饮料滑下去,一点都压住我心里的火。
他没有说话。
我等了半天,没等到他回答。
我偷偷抬眼,瞄了他一眼。
他正看着我。
那眼神,挺奇怪的。
“你朋友,”他缓缓开口,“为什么要见我?”
“她们……误会了。”我声音跟普子子哼哼似的,“她们以为……以为你是我男朋友。”
“不是吗?”他反问。
我:“……”
我被他噎得,差点没上来。
大哥,咱俩谁是真糊涂,谁是装糊涂,你心里头没分数吗?
“所以,”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把我堵在了门和他之间,“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圆谎吗?”
我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点了点头。
心里头,虚得厉害。
他凭什么帮我啊?
我俩非亲非故的,就因为我一句胡话,他就得陪我出去演戏?
我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太他妈的不要脸了?
“可以。”
就在我准备打退堂鼓的时候,他开口了。
我愣住了。
“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他重复了一遍,声音还是很平,没什么起伏,“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就知道。
这孙子,就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什么条件?”我问,心里已经做好了被他敲竹杠的准备。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他只是,伸出手,拿起了我手中的那罐啤酒。
然后,当着我的面,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他的喉结,向下滚动。
有几滴啤酒,顺着他的嘴角,滑了一下,流过他性感的喉结,消失在他黑色的T恤领口里。
我看着,……有点渴。
他喝完,把啤酒罐,还给我。
“条件就是,”他低下头,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说,“演戏的时候,你得听我的。”
他的呼吸里,带着一股啤酒的麦芽香,混着他自己本身那股子味儿。
热乎乎的,喷在我耳朵上。
又麻,又痒。
我觉得,我不是来找他帮忙的。
我是来……自投罗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