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本是一个落魄学子,我13岁那年出门逛街,看他被人刁难,好奇让自家马车停下。
一眼看到人群里清秀俊逸的少年郎,一见美男误终身。爽快出钱帮他摆平烂事,
还主动提出供他科举。自那之后我二人便常来常往,少年14岁中秀才,又顺利考中举人。
我叫谢婉盈,家里是梨县数一数二的富商,爹娘见他仪表不凡,又读书有成,
便把我嫁给了他。夫妻二人婚后琴瑟和鸣,只迟迟未有身孕。沈砚一心读书,
看起来倒也并不在意。又过三年,他带着谢家为他准备的丰厚银钱进京赶考。放榜那日,
沈砚被吏部尚书之女顾兰之看上,榜下捉婿。我在家苦等无果,终是辞别父母,
带上丫鬟、护院上京寻人。路上遇到流匪九死一生,一路打听,
没想到他竟正与吏部尚书之女拜堂成亲。我一路劳累惊吓,本就受了伤,闻此气急攻心,
立时喷出一口血。大夫说我的惊惧忧劳,气血两亏,宜放宽心静养。顾府进不去,
那日马车车帘被风掀起一角,车内丰神俊朗,清秀俊雅的男子握着一娇俏贵气女子,
眉眼含笑,深情宠溺。我眼前一黑,胸口闷堵,眼眶酸涩,心态有点崩。“沈砚,
她……她是谁?”我一下子冲到马车前,声音干涩,大声质问。护卫们猝不及防,
竟被我冲了过去,反应过来,利刀出鞘,赶紧来拦我。
刚从华贵马车上下来的沈砚笑容僵在脸上,身侧娇俏女子抓着与他相握的手,
掌心都被她抓红了。沈砚反应过来,反手握住顾兰之的手,轻拍安抚,
冷淡开口:“你是何人?竟敢当街冲撞本官与夫人!”我一愣,这就叫上夫人了?渣男贱女,
还装不认识自己?“夫君!你…这是何意?婉盈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听说你高中探花,
这女子是?”我用帕子掩面,不时抹几下眼角,期期艾艾发问。“放肆!本官与你素不相识,
你这妇人竟敢攀污本官,我家夫人在此,还不速速离去?”沈砚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赶紧开口赶人。“沈郎!……”还欲与他分说,两个带刀侍卫得了顾兰之的眼神示意,
欺身上前。“啪!”一记响亮的耳刮子扫来,力道极大,我被打的摔倒一旁,只一下,
被打的脸颊迅速高高肿起。沈砚抬眸看了一眼那动手之人,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又被迅速敛下。一阵眼黑耳鸣,我摔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来,本想搞臭这狗男人的名声,
没想到这京城毫无人权,话都不让人开口说完就直接暴力加身。捂着疼痛得麻木的脸颊,
我恨恨的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当初与我花前月下,情真意切,对我千般温柔,
万般宠溺的清雅男子。自己是他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与他有婚书为证,
眼前这位贵气娇俏的女子,看我的眼神像淬的毒,倒不像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精悍有力的侍卫冲上来,将这突然冲出来乱认亲的疯女人挡在外面,
沈砚与吏部尚书嫡女上马车走了。马车缓缓驶离,从头到尾,昔日对我百般疼爱,
温柔如水的夫君,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晚上,客栈,“叩叩叩!”房门吱呀打开,
一个小厮把一封信往翠竹手上一递就走了。“夫人……**!”翠竹犹豫着把信递到我手里。
“婉盈!”清冷客院之中,沈砚负手而立,听到脚步声,回过身来,上来自然的想牵我的手。
被我轻巧躲过,渣男不嫌恶心我还恶心呢!“兰之她身份高贵,你一介商女,她已应允了我,
待日后她生下嫡子,我便抬你入府为贵妾,况小叔也在京中,日后也可帮扶,
如此你谢家日后也可改换门庭。”沈砚目光灼灼,一脸欣喜地说。我心中冷笑,我既无兄长,
也无亲弟,只想和爹娘安稳度日,那顾家嫡女也不像个能容人的。沈砚有个捡来的小叔,
叫裴琰之,官至大理寺卿,据说性格冷漠,生人勿近,杀伐果断,深得皇帝信任。
他那个小叔我曾见过两面,一面是在沈砚父亲去世下葬之时,一面是在他高中举人之日。
远远看去,冷面冷情,生得倒是好看,比沈砚更清隽耐看,但也只敢偷瞄了几眼。狗渣男!
攀上高枝,还有个厉害又吓人的小叔,我在心中暗骂。自从与他成婚,
他那刁钻的母亲便被好吃好喝锦衣玉食的供养着,他既已另娶,那老婆子我自是甩手不管了。
身边小厮送信回乡,那婆子一哭二闹三上吊,
死活不肯搬出我昔日重金为这白眼狼置办的宅院。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他儿子不仅成了探花郎,
还高攀上了尚书千金,立马也不哭天抹泪骂我了,一拍大腿,
变卖了昔日从我这要去的金银玉石头面,一刻不停地往京城赶。沈砚见我目露鄙夷,
满脸不屑,气得脸色涨红。“谢婉盈!你日后莫要后悔!”说完提起他金贵的衣摆甩袖离去,
只余我站在寒夜的风中眼眶酸涩,终是冷了心肺。“**!现在如何是好?”翠竹目露担忧,
见我一身寒凉的走进屋来。一夜寂静,躺在床上,眼泪打湿了枕畔,三月的天,
从没觉得这样寒凉!拢紧了被子,白日里表面冷静,内心依旧舍不下往日情意。
递到府衙的状子被打了回来,根本没人愿意沾手,吏部尚书掌管官员考核、任用,
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商户之女去得罪自己的上官。虽心有不甘,我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和离,
吃下这个哑巴亏。他如此背信弃义,自己这三年便当喂了狗,
他与我那贪得无厌的婆母就白送给顾**了。我有钱有颜,父母疼爱,
没得为了这样的人搏命伤了自己,惹得爹娘伤心。沈砚如此作派,又有个那样好吃懒做,
恶毒难缠的娘,日后怕也是不会顺遂。这日我正在房中清点东西,准备拿到和离书就返乡,
房门缝里突然冒出烟气,烟气越来越多,最后浓烟滚滚。快速披上外衣,我唤翠竹,
不见回应,试探着去开房门,房门怎么也打不开。外面人声嘈杂,夹杂着哭喊声,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用尽全身力气拍门,又死命拿东西去撞门,然而门还是死死闭着。
“咳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闭了闭眼,嗓子干痒,咳得呛出了眼泪。
没想到他们这么狠,三年来第一次后悔那日心软帮了他,与他搭上关系,才有了这般孽缘。
浓烟熏得我眼泪直流,已发不出声音,整个屋子已被火蛇包围。眼前闪过爹娘的影子,
“爹娘!女儿遇人不淑,识人不清,已无法回去见你们了!”我感觉自己要被烤干了,
“砰!”的一声巨响,门一下子从外面被破开,一个墨衣男子顶着什么冲了进来。二话不说,
抱起已近昏迷的我就往外面冲。再醒来,眼睛刺疼,想睁眼,眼泪直流。“你醒了?
”男子声音悦耳,眉目清隽,深邃的眼眸落在我身上,竟是裴琰之。
当年沈砚爷奶捡了裴琰之回家抚养,兄弟二人关系不错,沈父娶妻后才渐行渐远,关系日疏。
但沈父去世时曾托裴琰之照拂沈砚,裴琰之进京做官后方知自己原姓裴,
是刑部侍郎裴家幼子。“多谢小叔…裴…裴大人,”嗓子干哑难耐,发出的声音吓我一跳。
一年几日,他都来看我,药材吃食如流水一般俸来。“婉盈已好得差不多了,叨扰大人,
明日婉盈便回乡去,”我有些紧张,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翠竹在一旁忧心忡忡,
翠竹是他找回来的,幸好安然无恙。闻言,他墨黑的眸子深沉如海,凝在我脸上,薄唇翕动,
似想说什么。“我已打算好了,与他和离,回乡再不来京城,”我绞着帕子,告知他放心,
我虽心中不平,但也知道进退。他墨眸一寒,黑沉沉似要将人吞噬,我心中惴惴,
垂下头躲避他的视线。他一言不发走了,墨色衣摆消失在拐角。第二日,和离书便送来了,
听翠竹说我那前婆婆拍着大腿哭嚎,死活不同意就这么和离,坚持只给我休书。
我不知道他是怎样说服沈砚的,但听闻婆婆的作为,我本已冷硬的心还是冒起丝丝寒意,
她这是要将我踩进泥里。“你日后有何打算?”裴琰之黑沉的眼眸让人压力沉沉,
我小心的咽了下口水。“回乡去,再不来这吃人的京城!”面对他的威压,
我还是挤出了心里话。胳膊拧不过大腿,惹不起我躲远点行了吧?疏不间亲,我懂。
他锐利的眸子扫了我一眼,深邃复杂。这三年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家里还有如珠如宝,
疼爱我的爹娘,我不能为了一口气折损在这里。“小叔,让我见一见婉盈,
我心中还是有她的,”屋外传来沈砚熟悉的声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我差点被他这副**的样子恶心吐了。“她为我付出良多,她也定是舍不得我的,
”外面继续狗吠。我整了整衣裳,拉开门,四目相对,我竟在裴琰之脸上捕捉到一丝不安。
“你好大的一张脸,我不与你纠缠,你还来做什么?”我都懒得看他,撇过眼,看天看地,
就是不看这个薄情寡义的狗男人。“婉婉!我在京郊有座宅子,你先去那儿避一避风头,
等我的任命落实下来,我再去接你。”沈砚满脸期待,望着眼前清丽娇美的女子。“我呸!
你喜欢干那见不得光的事别来烦我,你我已经和离,滚!”和离书一到手,
我就叫人去官府备了案,生怕再与这人有什么牵扯。“你二人既已和离,就不必再来攀扯了。
”“清风,送客!”裴琰之面沉如水,声音冷冷的,一开口就是冷漠赶人。沈砚还想再劝,
见冷面小叔面若寒霜,不敢废话。最近几日都不见裴琰之的身影,他让我等他忙完,
派人护送我们回乡。也不知他为何如此,难道是替侄儿弥补?“**,
姑爷……沈砚升了吏部侍郎。”“嗯,”我不咸不淡。终于可以离开了,
马车上裴琰之斜靠在马车车壁上,我拘谨的窝在一边,不知他为何执意要亲自来护送我。
突然马车外箭矢破空声传来,我大惊失色,吾命休矣!没想到一阵天旋地转,
身子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男人宽大的胸膛心跳如鼓。惊惶之下,我死死抱住他劲瘦的腰身,
闭目缩在他怀里。只一瞬,马车被钉成了刺猬,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后,
横七竖八的刺客躺了一地。等放松下来,我才意识到什么,像被烫到一般,赶忙松开他,
我感觉自己双颊通红,面上可以蒸馒头。“好了,已无事。”等了一会儿,男子才缓缓开口,
声线低沉暗哑,大手还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我背脊一僵,半天挪不动身子,
眼神在他脸上逡巡,想看他为何会如此。顾兰之身份高贵,娇俏可人,
沈砚一开始心知她爱慕自己,欣喜不已,成婚后那新鲜劲头过了,才知这女子大**做派,
自己累得够呛,也不见她体贴照顾。甩手掌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