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师的沈一凝有点忍不了了,小声解释:“他说的是一个叫窦娥的女人。”
二大爷想起来了,“是不是窦家村那个寡妇?嘴皮子上长个黄豆大的痦子,有俩儿子那个?季首长,你是她亲戚还是咋的,找她有事?”
沈一凝差点笑出声,用力抿了抿唇,抬头看见季娥咬紧牙关,眉心锋利,眼里冒火星子,恨不能当场让她血溅白练。
她有点怕,收回目光,缩在沈卫军身后。
季中临猛地上前一步,从沈卫军身后把沈一凝拽出来,“我还不信了,我好端端活二十四年,今天能让你冤枉死。”
他一把扛起沈一凝,大步往河边走,沈一凝吓坏了,“你要干什么,卫军哥,救命。”
沈卫军连忙追上去,挡在季中临前面,冷汗热汗顺着额头往下流,“临哥,你这是要做甚?”
“我还做肝呢我。像这种影响革命事业发展,破坏精神文明建设的社会主义黑心女人,必须投到河里喂鱼。”季中临脸色严肃,“滚一边去,这是命令。”
沈卫军立刻闪到一边,“是。”
沈一凝傻了,这会儿才觉得自己托大,惹上不好惹的青皮货,不由得扑腾起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叔,救我。”
“这会儿知道害怕了,晚了。你个刁妇,光天化日,乾坤朗朗,不给你上点颜色,你嘴里不说人话。”
二大爷要追上去,被沈卫军拦住,他悄声道:“二大爷,你信不信一凝说的话?”
“你咧,你信不?”二大爷反问。
沈卫军坚定地说:“不信。”
二大爷吸一口烟袋,缓缓吐出白烟,喷在沈卫军脸上,“一凝苦啊,你信一下,我也信,咱们都信她。”
“那也不能冤枉人啊。”沈卫军说,“二大爷你不知道,少校家里的老爷子是军区一号首长,你当人家吃干饭的?”
二大爷说:“那更好,一凝有救咧。”
季中临像抛麻袋一样要把沈一凝抛河里,可这只麻袋长手长脚,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两条腿像绳子一样缠在他腰上,抱得死死的,扒都扒不下来。
“下来!”他吼一嗓子。
沈一凝摇头,“我不下来,我下来,你要把我扔河里。”
话不说不透,灯不拨不明。
季中临没脾气了,他就问:“同志,这位女同志,现在没别人,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为什么要冤枉我?咱俩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清楚吗?”
沈一凝偏过头,不敢看他,他的眼睛很大,炯炯有神,锐利的像把剑,好像能把人刺穿。她咬着唇,不说话,脑海的浪花汹涌翻滚。
向前一步万劫不复,向后一步粉身碎骨。
当时脑子一热,就想赖上他,跟他扯上关系。她掉进泥潭沼泽,信他是救命的藤。
季中临不耐烦,“说话!”
这一声,吼得沈一凝哆嗦一下,咬咬牙,豁出去了,死皮赖脸道:“你就是对我没干好事,衣服都让你扯坏了,你......你要对我负责。”
“你踏马就缺德吧你。”季中临握住她的细腿,一个用力,将人从身上薅下来,她还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他拽住她的胳膊硬掰开,“你要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
“我告诉你,我刚从前线打仗回来。对待敌人,比严冬还严寒。你现在在我眼里,已经属于半个敌对分子,最好不要试图挑战我脆弱的底线。”
沈一凝的胳膊都快被他捏碎了,她梗着脖子,一副面对严行逼供,大义凛然,随时为国捐躯的模样,“我回村告诉我爹,告诉村支书,告诉妇女主任,让他们为我做主。你是卫军哥的首长,你跑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