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命运交易所。
“用你‘十年婚姻的情谊’,置换对手的‘1个核心技术’,你确定吗?”林知意修长白皙的指尖放在在控制屏,“确认交易”按钮上,无表情地说着。
屏幕对面,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艰难的点头。
【命运天平启动,等价交换原则生效。】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发出后,林知意面前的屏幕突然浮现出一个的虚拟天平。左侧托盘里,一团暖金色的、如同拥有生命般流淌的“温存记忆”从男人的头上被抽取出来,伴随着无数个温馨的日常片段被一点一点汇入袋子里;右侧托盘则迅速生成一道缠绕着电火花、结构复杂的蓝色“数据流”。
金色的记忆流被压缩,通过无形的管道汇入交易所最底层的能量库;而蓝色的数据流则注入客户的意识里。
“交易完成。”林知意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命运交易所,童叟无欺。”
这位中年男子空洞眼睛抬头看了一眼林知意后就消失不见了。对林知意而言,这不过是最普通的工作。在这里,情感、记忆、气运、才华……皆可量化、交易,唯独交易员自身,被规则牢牢束缚,无法为自己进行任何交易。
就在她准备处理下一单时,屏幕猛地一黑!一行优雅的白色手写体浮现在屏幕上,格外的刺眼:
【目标锁定,林知意,你这个最后的'异常点'。】
心脏骤缩!“异常点”,意味着“必须清除的漏洞”。
工位上,音箱突然炸响:“清除程序启动,倒计时:10:00”。猩红的数字在疯狂跳动。
她尝试所有应急方案,全部失效。
一个低哑的男声,通过骨传导耳机,传进她的耳膜:“林知意,王牌交易员。裁决他人命运的感觉,如何?但是,你为自己交易过吗?比如,赎回你被交易所拿走的那段的童年记忆?”
他知道她藏得最深的秘密。
“你是谁?”
“Y。”他轻笑,“来和你做一笔,关于你自己的交易。”
屏幕亮起,弟弟林知远被绑在椅子上,面前炸弹倒计时【01:59:47】。文件标题《林知远最后已知坐标与“暗影”内部监控权限》。
代价是:【要你三小时】
软肋被精准击中,她没有选择。
林知意面无表情的回答:“成交。”
文件解锁。Y的声音带着满足:“走到窗边,让我看看你。”
她僵硬转身,望向窗外沉沉的夜空。猎手,成了被锁定的猎物。
进度条到头,文件展开,不仅有坐标,还有监控视频。林知远被关在精密仪器房间,生命体征平稳。
“你要的给你了,现在请支付你的时间。”
“你要我做什么?”
“告诉我,你现在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被冒犯的怒意涌起:“Y,这种低级把戏……”
“我想确认,”他打断,声音低沉认真,“此刻站在窗边的,是一个真实的、会愤怒会羞耻的‘人’,还是一串注定被‘修复’的异常代码。”
这句话刺破了她冰冷的防护罩。沉默片刻,她冷声答:“黑色,西装,裤子。”
“穿高跟鞋?”
“……是。”
“很好,我喜欢听高跟鞋的声音,下次见面,记得踩响一点。”
话音未落,一切恢复正常,仿佛幻觉。只有弟弟的档案,沉重地存储在磁盘里。
同事围上来,七嘴八舌询问林知意,Y是不是看上她了,利用这种手段吸引注意。
林知意面无表情地将嘴里的薄荷糖用纸巾包好,精准扔进垃圾桶,轻蔑的说:“让他取号排队吧。”
清理完所有入侵痕迹,准备关机时,纯黑弹窗再次跳出:
【悬赏已接。明晚八点,‘纸醉’咖啡馆,A3座。迟到1分钟,你弟弟会收到交易所的‘问候’。——Y】
三秒后,弹窗消失。
林知意指尖微顿,打开一个加密日记文档,记录下这句威胁。文档的过往条目里,零星藏着她的真实心绪:
【X月X日:又梦到知远小时候被带走的画面。我必须足够强,才能护住他,才能……找回我们被夺走的东西。】
窗外,天色泛白。
3.7公里外,沈砚合上电脑,眼前还是望远镜里那抹清冷而立于窗前的影子。
他唇角勾起势在必得的弧度。
“最后的异常点……我们慢慢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