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寒……慢一点……”
桑榆顿时不可置信的僵在原地,只觉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就凉透了。
房间里的声音似有若无的响起,隔着一道门,隐隐约约。
但桑榆还是被杀得片甲不留。
她踉跄着转身逃回房,用被子紧紧捂住自己,眼泪再也克制不住的奔腾而出。
曾经陆瑾寒和她说过,这里是她的家,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
可她回来的第一天,就已经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第二天,桑榆起床路过陆瑾寒房间时,看见他在给沈蔷梳头发。
向来淡漠理智的陆大律师,望着手里的头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像是遇见了什么棘手又甜蜜的大难题。
桑榆站在门口,喊道:“小叔,我去上早课了。”
陆瑾寒没转身,好似没听见。
桑榆看了他好一会才往外走,走到院子里,她回头看了眼别墅。
忽然就觉得这里仿佛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到学校后,桑榆直接进了导师办公室。
“之前您和我说过的保研,还有名额吗?”
导师诧异看她一眼:“有,你不是说H市太远,所以拒绝了吗?”
桑榆低下头:“……对不起。”
她深吸一口气,语带祈求:“导师,我想去H市。”
在离家出走的那99天里,桑榆曾无数次给陆瑾寒发消息说要离开。
但都只是为了想引起他的注意。
告诉他,她很难受。
可陆瑾寒,没有回应过她一次。
而这一次她真的要走了,却不想告诉陆瑾寒了。
导师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说:“人这一生总会遇见很多坎坷,但是只要你跨过去了,前方就会豁然开朗。”
“名额我这里还有,你想要,就交两篇论文上来再说。”
桑榆鼻头有点发酸:“好。”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桑榆几乎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很晚才回家。
她以为只要躲着陆瑾寒,只要见不到他,拼命让自己陷在论文里,陷在数据。
心里的痛楚就总有一天就会麻木。
直到那天深夜回家,她看见陆瑾寒坐在客厅里,像是在等她。
桑榆顿了顿,还是走过去:“小叔。”
陆瑾寒抬眼看她:“那天的花,留了一株。”
桑榆这才发现,客厅的桌上摆着一个花盆。
盆里,有一株盛开的三色堇。
桑榆没有说话,陆瑾寒起身走到她面前,声音轻了一些:“所以,别再闹脾气了。”
他以为她躲着他,是在和他闹脾气。
桑榆定定看着陆瑾寒的眼睛,心口猛地抽痛了一下。
她曾无数次想过,如果陆瑾寒能对她少点关心,说不定,她不会陷地那么深。
可偏偏陆瑾寒总是在对她绝情后,又留给她一点温柔。
这些温柔,在他们相处的这七年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为在她心头浇灌的养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