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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透着暖黄的光,混着甜腻的香味。
那是林楚楚惯用的味道,非法入侵了我的一隅。
我的矿石标本柜被换成了婴儿房专用的储物柜,里面堆满了进口奶粉和小衣裳。
书桌上那台陪我熬过无数通宵的地质分析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台胎教音响。
床头上那片曾经挂着我们婚纱照的地方,如今嵌着林楚楚的巨幅孕肚写真。
她笑靥如花地依偎在萧启铭怀里,交握的手上,戴着枚鸽子蛋钻戒。
细看,那不是普通的钻戒,那是萧启铭向我求婚时用的矿石!
“棠棠,矿石是萧氏的命,你是我的命,我用最纯粹的原石向你求婚,嫁给我!”
誓言尤在耳,信物赠他人。
夺目的火彩绚烂,像把淬毒的匕首,扎进我最软的地方,流出血和泪。
“这是......我的原石。”我指尖发凉,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林楚楚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虚虚的护着肚子,眼神里带着胜利者的炫耀。
“棠棠,你别生气,”林楚楚柔声细语,像在安抚不懂事的孩子。
“这间屋子采光好,对胎儿发育有帮助。你的东西......吴妈仔细放在储藏室了,等孩子生下来,我再给你找个杂物间住下,你知道,启铭最听我的......”
“我的东西?”我打断她,指着照片里的钻戒,“你手上这是谁的东西?”
“戴着别人的信物,喜欢吗?”我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这颗矿石是萧启铭在纳米比亚的沙漠里趴了三天才找到的,当时他被毒蝎蛰了腿,差点没能爬出来。”
林楚楚指尖慌乱地摩挲着这颗承载罪孽的戒指,像是第一次知道它的来历。
“启铭说......说这是给萧夫人的......”林楚楚的声音发颤,“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你就是萧夫人吗?以为你鸠占鹊巢就能名正言顺?”我的目光如刀,浸满恨意,刮过林楚楚惨白的脸。
林楚楚被我戳中心事,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猛地向后倒去。
她没有真的摔在地上,而是精心设计了摔倒的动作。
萧启铭赶来时,她正双手死死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
“啊——肚子......我的肚子......”
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神却越过萧启铭的肩膀,怨毒地剜了我一眼:“棠棠,你为什么要推我?我知道你恨我,可孩子是无辜的啊......”
我像被一道惊雷劈中,天知道,我离她的肚子至少有一米远,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
“我没有推你!”助听器里传来她夸张的呼吸声,刺耳得让人心烦。
萧启铭横抱起林楚楚,眼神狠狠扎在我身上:“温棠!你疯了吗!她怀着孕!”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推她!”我盯着他怀里那个演技精湛的女人,突然觉得无比可笑。
“启铭,你别怪棠棠,她只是太生气了......”
她越是“求情”,萧启铭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抱着林楚楚往楼下赶,经过我身边时,“温棠,我不管你有没有推她,要是楚楚和孩子有一点事,我绝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