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时,苏晓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全是那个扭曲的符号,像条毒蛇似的缠着她,直到手机闹钟响了三遍,她才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
走到书桌前,她又看到了电脑屏幕——昨晚关掉后没再碰过,可那个黑色符号依旧清晰,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苏晓伸手摸了摸,颜料已经干透,指尖蹭过屏幕,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她打开电脑检查,依旧没找到任何入侵痕迹,仿佛那符号是凭空出现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苏晓对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说。她想起张阿姨的闪烁其词,想起楼道里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决定今天一定要找邻居问问情况。毕竟,这栋楼里住的不止她一个人,总有人知道些什么。
下班后,苏晓特意绕到小区超市买了两袋水果,打算先从隔壁的302室开始。她记得搬进来那天,好像看到过302室的住户,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不太好接近。
站在302室门口,苏晓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没人在家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男人的脸露了出来。他穿着灰色的旧毛衣,头发有些凌乱,眼神浑浊,看向苏晓的目光带着明显的警惕。
“有事吗?”男人的声音很低,像是很久没开口说话。
“您好,我是刚搬来602的苏晓。”苏晓把水果递过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友好,“这几天总觉得楼里有些奇怪,想问问您……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男人的目光落在苏晓递水果的手上,又快速移开,没有接水果,也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没有。”他的回答很简短,语气冷淡,“住久了就习惯了,别想太多。”
“可是我昨晚……”苏晓还想再说些什么,男人却突然皱起眉,语气变得不耐烦:“我还有事。”说完,不等苏晓回应,“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苏晓愣在原地,手里的水果袋还悬在半空。
碰了一鼻子灰,苏晓心里的疑惑却更重了。这个男人的反应太反常了,不像是“习惯了”,反而像是在刻意回避。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水果,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往楼上走。
接下来的几天,苏晓总能在楼道里遇到这个男人。他总是在早上7点半和晚上8点左右出门,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他走路时会下意识地把袋子往身后藏。苏晓注意到,男人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长度大概有两厘米,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有一次,苏晓在楼梯间转角处和他迎面遇上,男人看到她,脚步顿了一下,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快速低下头,侧身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擦肩而过时,苏晓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天周末,苏晓在家打扫卫生,想起楼梯间的窗户好像坏了,漏风,打算去看看能不能自己修一下。她拿着工具走到楼梯间,刚蹲下身子,目光就被角落里的一个东西吸引了——那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被压在一堆杂物下面,露出了一角。
苏晓把照片捡起来,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孩,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这栋旧楼前,笑容灿烂。女孩的身后,正是这栋楼的大门,门牌上的“望江西路72号”清晰可见。
照片的边缘有些磨损,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苏晓盯着照片上的女孩,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是谁?为什么她的照片会出现在这里?和这栋楼里的诡异事件有关吗?
她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里,打算下次再遇到那个男人时,问问他认不认识照片上的女孩。可一想到男人之前的态度,苏晓又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脚步声,苏晓下意识地把钱包放进兜里,抬头一看,正是那个302室的男人。他手里依旧提着那个黑色的袋子,看到苏晓在楼梯间,脚步明显放慢了,眼神紧紧盯着苏晓的手,像是在看她手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苏晓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男人看了她几秒,没说话,转身继续往上走。苏晓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摸了摸兜里的照片,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手里的黑色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照片上的女孩又是谁?这栋旧楼里,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晓站在楼梯间,望着男人消失在楼道尽头的背影,手里紧紧攥着兜里的照片,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但同时,也可能正一步步走进更深的危险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