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0日晚上,王逸轩忙完**,已经快十点了。
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拿起手机,想给顾媛媛打个视频电话,却发现她发了条朋友圈:
“和姐妹们嗨起来!
[KTV照片]”照片里,顾媛媛和四个女生站在KTV包厢门口,每个人都比着剪刀手,笑得灿烂,背景里的霓虹灯闪着刺眼的光,“星光KTV”的招牌格外显眼。
王逸轩笑着点了赞,给她发了条微信:
“玩得开心,记得早点回家,别喝太多酒,碳酸饮料也少喝点,对胃不好。你们包厢人多,贵重物品收好了,别弄丢了。”
等了十几分钟,没收到回复,他想着可能是太吵没看到,KTV里音乐声大,手机放在包里说不定听不到提示音。他又发了条消息:
“要是看到消息了给我回个表情就行,不用打字,注意安全。”然后就先去洗漱了。
洗漱完,王逸轩躺在床上,刷着手机,时不时看一眼微信,还是没收到顾媛媛的回复。
他心里有点慌,拨通了她的电话,却提示“无人接听”。他又连续打了两个,还是一样的结果。他赶紧给顾媛媛的闺蜜李娜打了电话,同样没人接。
“可能是玩得太投入,手机调静音了吧。”
王逸轩安慰自己,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像有只小虫子在爬。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坐起来看看手机,一会儿又躺下,脑子里全是各种不好的猜测。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铃铃铃——”
刺耳的手机**突然响起,
王逸轩猛地惊醒,心脏“砰砰”直跳。一看是妈妈的电话,心里咯噔一下,妈妈很少这么早给他打电话。他接起电话,声音还有点沙哑:
“妈,怎么了?这么早打电话。”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到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
“逸轩,你快回来……媛媛她……她没了……”
“妈,你说什么?”
王逸轩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声音都在发抖,
“什么叫没了?媛媛怎么了?是不是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还是生病了?你别吓我!你跟我说实话!”
“媛媛她……跳楼自杀了……”
妈妈的哭声越来越大,断断续续地说,
“今天早上,媛媛家那边来电话,说她昨晚在KTV跳楼了,现在……现在人已经没了,骨灰都送回家了……逸轩,你赶紧回来,看看孩子最后一眼……”
“不可能!”
王逸轩嘶吼着,眼泪瞬间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他感觉自己已经疯了
“昨天晚上她还发朋友圈,笑得那么开心,怎么会自杀?肯定是搞错了!妈,你是不是听错了?是不是重名了?你再跟媛媛妈妈确认一下!”
“是真的,”
妈妈哽咽着说,
“我已经跟媛媛妈妈确认好几遍了,她哭着跟我说的,说今天早上接到KTV那边的电话,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医院直接开了死亡证明,说是自杀,连夜就送到殡仪馆烧成骨灰了……逸轩,你冷静点,别太激动,赶紧买机票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王逸轩挂了电话,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手机从手里滑落到地上,屏幕摔得粉碎,就像他此刻的心。
他不敢相信,昨天还跟他笑着聊未来、聊毕业旅行的顾媛媛,怎么突然就没了?
他爬起来,疯了一样打开电脑,手指因为激动不停颤抖,好几次输错了密码。好不容易登上购票软件,订了最早一班从江城飞往老家省会的机票,又查了从省会到县城的汽车票,最早一班是上午十点,刚好能接上。
机场里,王逸轩浑身发抖,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碎了看不清,他就凭着记忆反复拨打顾媛媛的电话,可始终没人接听,只有冰冷的提示音在耳边回荡。
他看着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都有说有笑,只有他像个异类,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脑子里全是顾媛媛的笑脸,还有两人对未来的约定——一起去青岛看海,一起拍婚纱照,一起在乡下摘葡萄……
飞机起飞的时候,王逸轩靠在座位上,眼泪无声地往下流,浸湿了衣领。
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个误会,顾媛媛那么开朗、那么热爱生活,那么爱他,怎么会自杀?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说不定是被人推下去的,或者是意外坠楼,他们搞错了!
从机场到汽车站,再从汽车站到县城,王逸轩整整花了八个小时。
他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到媛媛家,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他赶到顾媛媛家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紧闭的大门,还有门口挂着的白色挽联,上面的黑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推开门,看到顾媛媛的父母坐在客厅里,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布满了血丝。
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骨灰盒,用一块黑色的布盖着。
“媛媛……”
王逸轩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一步步走到桌子前,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伸出手,想掀开那块黑布,却又不敢,他怕看到里面的骨灰,怕承认顾媛媛真的不在了的事实。
他看着那个冰冷的骨灰盒,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顾媛媛家的小床上,旁边坐着顾媛媛的爸爸。老人看着他,装满泪水的眼里满是心疼,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地说:
“逸轩,你别太难过了,媛媛她……已经走了,我们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让她在地下也不安心。”
王逸轩挣扎着坐起来,抓住老人的手,他的手冰凉粗糙,布满了老茧。
王逸轩的声音带着哭腔:
“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媛媛为什么会自杀?她昨天还跟我聊天,说要跟我去青岛旅行,说等我回来一起去姥姥家摘葡萄,她怎么会自杀?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顾媛媛的爸爸红了眼眶,摇了摇头,眼泪掉了下来:
“我们也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媛媛跟几个女同学去KTV唱歌,出门前还跟我说,早点回来,让我别等她。可等到半夜,还没见她回来,我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后来KTV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媛媛跳楼了……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医生说已经断气很久了。她同学说,中途媛媛说去上厕所,就再也没回来。她们找了半个多小时,没找到人,后来就听说有人跳楼了,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被抬走了……”
“监控呢?KTV的监控呢?”
王逸轩追问,眼睛里满是急切,
“可以看监控啊,看看媛媛去厕所后发生了什么!是自己跳下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监控里肯定能看到!”
“她们找过KTV的人,”
顾媛媛的妈妈哭着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水,递到王逸轩面前,
“KTV经理说监控坏了,好几天都没修好,看不到。当时同学也报警媛媛失踪了,警方说要失踪24小时才能立案,后来就是媛媛坠楼了,在媛媛坠楼后送医院后,警方就很快界定为自杀身亡,然后医院开了死亡证明,立即送殡仪馆火化了,等我们接到医院通知赶过去,只是看到了骨灰盒……逸轩,我们老两口没本事,没关系没背景,只能眼睁睁看着媛媛就这样没了……我们对不起她啊……”
王逸轩接过水杯,水是温的,可他却感觉浑身冰冷。
监控坏了?坠楼不到3小时就确认自杀?还连夜烧成骨灰?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漏洞百出,就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
他看着桌子上的骨灰盒,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顾媛媛的死,绝对不是自杀,而是谋杀!有人害死了她,还伪造了自杀的假象,销毁了证据!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
王逸轩握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神坚定,
“媛媛不会白死的,我一定会查清楚真相,为她讨回公道!不管对方是谁,有多大的势力,我都不会放弃,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要让凶手付出代价!”
在顾媛媛的书桌抽屉里,他发现了一个带锁的笔记本。
锁是小巧的银色挂锁,上面还刻着一朵小小的向日葵——那是顾媛媛最喜欢的花,去年她生日时,王逸轩还送过她一个向日葵形状的钥匙扣。
“这孩子,什么都喜欢锁起来。”
顾媛媛的妈妈站在门口,看着王逸轩手里的笔记本,声音带着哽咽,
“以前上学时写日记,就总用这种小锁锁着,说里面藏着‘秘密’。没想到现在……还留着这个习惯。”
王逸轩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锁身,心里五味杂陈:
“阿姨,您知道钥匙在哪儿吗?我想看看里面……说不定,里面有媛媛记的东西,能帮我们找到点线索。”
顾媛媛的爸爸叹了口气,走到衣柜前,打开最上层的抽屉,从一个旧布包里翻出一串钥匙:
“她的钥匙都在这儿了,你找找看,有没有能打开这个锁的。以前她总把备用钥匙放在这儿,说怕自己弄丢了,让我们帮她收着。”
王逸轩接过钥匙串,上面挂着好几把小钥匙,还有那个向日葵钥匙扣。他拿起一把最小的银色钥匙,试着**锁孔,轻轻一转——“咔嗒”一声,锁开了。
笔记本的封面是淡蓝色的,里面的纸页已经有些泛黄。
王逸轩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就是他和顾媛媛的合影,是高中时在学校操场拍的,两人都穿着校服,笑得一脸青涩。照片旁边,顾媛媛用娟秀的字迹写着:
“和逸轩一起,要一直一直开心呀。”
王逸轩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纸页上,晕开了淡淡的墨迹。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翻,里面记满了两人从小学到高中的点点滴滴:
“今天逸轩帮我捡了掉在地上的笔,他真好”“和逸轩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他给我带了草莓味的糖”“逸轩说,等我们毕业,就一起去看大海,我好期待呀”……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充满了顾媛媛对生活的热爱,对两人未来的憧憬。王逸轩一边看,一边回忆着那些过往的时光,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翻到最后几页,字迹突然变得有些潦草。王逸轩的心一紧,赶紧仔细看了起来:
“8月5日,今天在菜市场碰到李娜,她说周末要一起去KTV唱歌,逸轩还在忙**,不能陪我去,有点小失落。不过没关系,等他回来,我们再一起去吃冰镇西瓜碗。”
“8月8日,妈妈今天做了腌黄瓜,闻着好香,等下周让哥哥寄给逸轩。他总吃外卖,肯定没什么营养,吃点腌黄瓜能解解腻。对了,今天看到新闻,说县城里最近不太安全,有女生晚上出门被骚扰,希望周末去KTV的时候,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