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晚意,是沈修白养在身边的,一个见不得光,却又人尽皆知的……替身。
就连他身边最不入流的跟班,都能在饭局上,叼着烟,嬉皮笑脸地对我说:“晚意姐,
别介意,修白哥就喜欢你这调调。别说,你安静不说话的时候,侧脸跟苏清姐真像。
”满桌哄笑。沈修白坐在主位,眼皮都没抬一下,默认了这种羞辱。而我,
当时只是温顺地低下头,假装拨弄碗里的菜,心里却可悲地想着:今天眉毛画得不够像吗?
还是口红色号不对?苏清好像更偏爱裸色系。现在回想,那时的我,真是贱得可以。
转变发生在我二十四岁生日那天。我精心准备了一场晚餐,
穿着苏清常穿的某个奢侈品牌的当季连衣裙,梳着她最爱的黑长直,
甚至提前三个月预约了她常用的那家法式甜品店,复刻了她最爱的红丝绒蛋糕。我想,
这应该是我最像她的一次了。沈修白会开心的吧?餐厅灯光暧昧,沈修白如约而至。
他看着我,眼神有片刻的恍惚,随即化为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他坐下,
语气平淡:“有心了。”我心中窃喜,以为他终于看到了我的努力。就在我端起蛋糕,
准备切下第一刀,期待他许我一个生日愿望时,一个清晰又冰冷的声音,
毫无征兆地撞进我的脑海:【啧,学得再像,也没有清清那股与生俱来的灵气。
这裙子穿在她身上是仙气,穿在林晚意身上……怎么就显得那么风尘?还有这蛋糕,
甜腻俗气,清清才不会喜欢这么用力的东西。】我手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沈修白。
他嘴唇紧闭,正优雅地用方巾擦拭嘴角,眼神落在我手中的蛋糕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可那声音,分明是他的!【算了,将就吧。毕竟跟了三年,
没功劳也有苦劳。下个月清清就回国了,到时候……得找个机会把她打发走,
不能让她碍清清的眼。】“哐当——”精美的红丝绒蛋糕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
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鲜红的奶油像一滩凝固的血,刺目又肮脏。
“林晚意!”沈修白蹙眉,语气带着不悦,“你又在闹什么脾气?”我抬起头,
直直地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无法呼吸,却又在极致的疼痛中,
生出一种冰冷的清醒。原来,我这三年的深情、隐忍和模仿,在他眼里,
不过是一场“将就”,一场“碍眼”的笑话。“没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
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陌生的冷漠,“手滑了。”沈修白显然不信,但他懒得深究,
只当是我又一次试图引起他注意的小把戏。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既然蛋糕没了,
那就散了吧。我还有个会。”他走过来,像往常一样,想揉揉我的头发,
带着一种施舍般的亲昵。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那声音又响起了:【安分点,
别给我添乱。等清清回来,城西那套小公寓就给你,也算是对你这几年的补偿了。
】我的手在身侧猛地握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原来,我三年的青春和感情,在他心里,
只值一套城西的小公寓。在他擦身而过的瞬间,我轻声开口,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他停住脚步。“沈修白。”他回头,眼神带着询问。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
清晰地说道:“我们,分手吧。”他愣住了,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错愕。随即,
那错愕变成了好笑,他嗤笑一声:“林晚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因为我没陪你吃蛋糕?”【欲擒故纵?】他的心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这招她用腻了,
还不是乖乖回来。】“我知道。”我打断他,不是打断他的话,而是打断了他的心声,
“我知道苏清要回来了。”沈修白脸色微变。我看着他,继续说,
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我知道你觉得我碍眼。
我知道你打算用城西那套公寓打发我。”每说一句,沈修白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眼神从诧异变为震惊,最后带上一丝被窥破秘密的恼怒。“所以,不用等到下个月了。
”我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带着解脱后的释然,“我现在就走,不劳您费心打发。
”我绕过地上狼藉的蛋糕,没有再看一眼那个我爱了三年、也卑微了三年的男人,挺直脊背,
走向门口。“林晚意!”他在我身后厉声喝道,“你今天走出这个门,就别想再回来!
”我脚步未停,伸手拉开了餐厅厚重的门。门外阳光刺眼,我微微眯起眼,轻声道:“放心,
我不会再回来了。”身后,是他气急败坏砸了什么东西的声音。而我,迎着光,
一步步走了出去,将那个充满谎言和屈辱的世界,彻底甩在了身后。沈修白,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林晚意,非你不可吧?曾经或许是。但从我能听见你心声的这一刻起,
就不是了。离开那家餐厅,我没有回沈修白给我住的公寓。那里的一切,从家具到装饰,
都是按照苏清的喜好来的,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我林晚意的痕迹。我在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关掉手机,与世界隔绝了整整两天。眼泪早已流干,
剩下的只有一片冰冷的清醒和一种奇异的兴奋。这读心术来得诡异,
但无疑是上天给我最大的馈赠。它像一把手术刀,
精准地剖开了沈修白华丽外表下的虚伪与凉薄。第三天,我开机,
无数个未接电话和短信涌了进来,大部分是沈修白的,从最初的质问到后来的不耐烦,
最后几条甚至带着威胁。【林晚意,别给脸不要脸!】【限你今晚之前滚回来道歉!
】【很好,你会后悔的!】我面无表情地一条条删除。后悔?该后悔的人,绝不会是我。
我梳理着这三年来,从沈修白身边听到的、看到的,以及……现在能“听”到的所有信息。
他是沈氏集团的掌舵人,饭局酒会间,难免会泄露一些商业上的动向和决策。
以前我从不关心这些,只专心扮演好“苏清替身”的角色。但现在,这些碎片信息,
成了我翻盘最重要的资本。我记得他曾无意中提过,**规划的新CBD核心区,
有一块不起眼的地皮,因为某些政策原因,价值被严重低估,但他觉得操作太麻烦,
还在犹豫。我也“听”他心里想过,他集团下个季度的战略重点,
会放在一个名为“晨曦”的新型智能家居项目上,投入巨大,志在必得。这些,都是机会。
但空有机会不行,我需要启动资金,需要人脉,需要一个能让我站稳脚跟的支点。
就在我对着笔记本电脑,艰难地撰写人生第一份商业计划书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接起。“是林晚意**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成熟的男声,
“我是陆淮之。”陆淮之?我心头一震。这个名字在商界如雷贯耳,
是比沈修白根基更深、实力更雄厚的资本大佬,陆家的掌权人。他怎么会找我?“陆先生,
您好。”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我通过一些渠道,
看到了你的一份……关于城西那块地的初步构想,很有意思。”陆淮之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有兴趣当面聊聊吗?”我握紧了手机,心脏狂跳。渠道?我那份粗糙的计划书,
怎么可能到他手里?唯一的可能是……他一直在关注沈修白,或者说,
关注沈修白身边的……我?压下心头的惊疑,我迅速回答:“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见面约在一家极为隐秘的私人会所。陆淮之本人比财经杂志上更加挺拔英俊,气质冷峻,
但眼神锐利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他坐在那里,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让见惯了沈修白的我,也不由得有些紧张。他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问了我几个关于那块地皮规划和未来市场走向的关键问题。幸运的是,这些问题,
我恰好能从沈修白的心声中找到答案,甚至能预知一些未来的政策变动。我结合自己的理解,
侃侃而谈,逻辑清晰,观点犀利。陆淮之安静地听着,手指偶尔轻叩桌面。当我全部说完,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久久没有说话。我手心有些冒汗,生怕自己这“作弊”来的见解,
在他这种真正的行家面前无所遁形。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依旧平稳:“很有意思的见解,
有些角度,甚至超越了专业的市场分析报告。”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我更好奇的是,
林**,你离开沈修白,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比苏清差?”我猛地抬头,
对上他洞察一切的眼神。他知道!他知道我和沈修白、苏清之间的一切!
一股屈辱感瞬间涌上心头,但很快被一股更强的力量压了下去。我深吸一口气,
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不,陆先生。我离开他,是为了证明我是林晚意,
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或替代品。苏清是谁,与我无关。”陆淮之的眼中,
极快地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欣赏。【果然和调查的一样,清醒了,也更有趣了。
】一个清晰的念头传入我的脑海!我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陆淮之……我竟然也能听到他的心声?!而且,他的心声如此不同!没有鄙夷,没有算计,
只有平静的观察和……一丝兴趣?“很好。”陆淮之唇角似乎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我欣赏有野心也有能力的合作伙伴。你的项目,我投了。不仅如此,
我会给你提供必要的资源和指导。”他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欢迎加入,林总。
”“林总”这两个字,被他用低沉的嗓音念出来,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
我看着眼前这只骨节分明、象征着权力和资本的手,又看了看他深邃的眼眸,那里没有施舍,
只有平等的审视和合作的诚意。我缓缓伸出手,与他相握。“谢谢您,陆先生。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这一次,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是林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