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晚风藏心事深夜两点的工作室,旧木桌上摊着半幅未完成的老巷插画。
黛瓦上的青苔被暖黄台灯晕出绒绒的光,墙角的绿萝垂着湿漉漉的藤蔓,
空气里飘着松节油淡淡的清苦,混着夏夜晚风带来的湿热气息。苏晚揉了揉酸胀的手腕,
指腹蹭过泛红的关节——为了还原老巷斑驳的墙皮,她已经握着画笔勾勒了三个小时,
指尖还残留着铅笔芯的微凉触感。就在这时,一缕熟悉的香气顺着半开的窗户钻了进来,
先是淡淡的山药清甜,接着是排骨炖得酥烂的醇厚,一层层裹着暖意漫进鼻腔。苏晚愣了愣,
刚抬起头,就见玻璃门外站着个穿蓝色工装的外卖小哥,
手里举着个印着极简建筑线条的保温袋,银灰色的线条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和前两次收到的一模一样。“苏**是吗?尾号6379的外卖。
”小哥轻轻敲了敲玻璃,语气带着深夜工作的疲惫,却还是保持着礼貌。
苏晚快步走过去开门,指尖触到保温袋的瞬间,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隔着防水布料都能感受到里面的暖意。她道了谢,转身回到书桌前,
小心翼翼地拆开袋口的绳结。保温盒打开的刹那,白色的热气“腾”地涌上来,
氤氲了她的睫毛。米油熬得浓稠发亮,沿着盒壁缓缓滑落,
能清晰看到沉在底下的山药块和排骨,肉质炖得脱骨,轻轻一挑就散成丝。旁边的小盒子里,
躺着两个圆滚滚的低糖豆沙包,松软的表皮泛着淡淡的米黄,还带着刚出锅的微热,
捏起来软乎乎的,像云朵的触感。
最让她心头一动的是附在旁边的小物件:无添加醋包被单独装在透明密封袋里,
袋口用银色细绳系着,还打了个小巧的蝴蝶结;下面压着一张浅灰色便签纸,
上面是一行清隽的字迹,笔锋利落却带着柔和的弧度:“粥凉了记得加热,别空腹熬夜。
”苏晚指尖攥紧便签,纸页边缘的棱角硌着掌心,心跳却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打开电脑里存着的项目文件,翻到陆时衍上周提交的设计草图,
右下角的签名“陆时衍”三个字,
和便签上的字迹如出一辙——都是起笔干脆、收笔带点不易察觉的圆润,
连“衍”字右下角的撇画长度都分毫不差。电脑右下角的建筑设计群还在闪烁,
红色数字跳了跳,显示有新消息。苏晚点进去,
置顶的正是陆时衍十分钟前发的旧城改造项目最终定稿。图片里,
老巷的轮廓被利落的线条勾勒出来,街角的路灯带着她画里的温暖光晕,
配文只有一行:“感谢所有合作者,尤其感谢插画师的温度。”他没指名道姓,
可苏晚盯着屏幕里那个嵌在文件角落的小头像——是陆时衍去年行业峰会的合影,
他穿着白衬衫,领口系得整齐,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那块简约的黑色腕表,
清隽的眉眼在镜头前带着淡淡的疏离。可苏晚的思绪,却突然飘回了上周的项目评审会。
那天她坐在陆时衍斜对面,汇报到老巷光影设计时,因为紧张,手里的玻璃杯没拿稳,
冰水“哗啦”一声泼在桌面上,顺着桌沿滴到她的白色裙子上,留下一片狼狈的水渍。
她瞬间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想去擦,手指刚碰到桌面,
就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叠纸巾,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是陆时衍,他没说话,
只是弯腰帮她扶住倾斜的水杯,袖口滑落的腕表链轻轻擦过她的手背,那微凉的金属触感,
像夏夜里突然掠过的晚风,至今还留在她的皮肤记忆里。等她慌乱地说完汇报,
坐下时才发现,他已经悄悄让助理拿了块干毛巾放在她手边,没惊动任何人。
苏晚的目光往下移,落在桌下的抽屉上。她俯下身,指尖捏住抽屉边缘,轻轻拉开一条缝,
露出里面藏着的深蓝鼠标垫。鼠标垫的布料是细腻的天鹅绒,摸起来顺滑微凉,
上面印着几道极简的建筑线条,看似随意交错,却在灯光下透着精致。
这是去年行业峰会散场时,她在陆时衍的座位上看到的,当时会场已经空了大半,
他跟着主办方去谈合作,鼠标垫孤零零地躺在椅子上。苏晚犹豫了十分钟,
手指在鼠标垫边缘碰了又碰,最终还是趁没人注意,偷偷收进了包里。
后来她把鼠标垫铺在出租屋的书桌上,对着灯光反复看了无数次,
才发现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建筑拐点,
竟然暗合了“晚”字的笔画——竖提的弧度、撇画的长度,
甚至连最后一点的位置都刚刚好。可这个发现让她既心慌又不敢深究,
只能把鼠标垫藏到工作室的抽屉里,只有加班到深夜、思念泛滥时,才敢拉开一条缝,
用指尖偷偷摩挲。他是业界顶尖的首席设计师,才三十岁就主导了多个地标性建筑,
是无数同行仰望的存在;而她只是个刚入行三年的自由插画师,没什么名气,
靠着接零散的项目维持工作室,两人之间隔着的,何止是云泥之别。
手机突然“嗡”地震动了一下,打破了工作室的寂静。苏晚慌忙直起身,
看到屏幕上弹出闺蜜林溪的微信消息:“姐妹!刚听设计院的朋友说,
陆时衍为了让你加入旧城改造项目,跟副总监吵了一架!副总监本来想推荐他侄女,
结果陆时衍直接拍了桌子,说‘苏晚的插画里有老巷该有的温度’,这也太好嗑了吧!
你俩是不是早就有情况?”苏晚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心跳得更快了,连耳尖都泛起热意。
她快速回复:“别瞎说,只是工作往来而已,他就是认可我的专业能力。”发送成功后,
她却忍不住点开和林溪的聊天框,把那条消息又看了一遍,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眼底也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笑意。她想起每次提交的画稿,陆时衍的批注永远温柔又专业。
有一次她画老巷的窗棂,比例稍微有些偏差,他没有直接指出错误,
而是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示意图,批注道:“老巷的窗棂多为榫卯结构,
这里的角度稍作调整,会更贴合实际,附了参考图,你看看是否合适。”还有一次,
她在画里加了一盏挂在屋檐下的红灯笼,他的批注是:“灯笼的光影可以再柔和些,
和墙面的斑驳感呼应,会更有治愈感。”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
细心得不像只是“工作往来”,更像一种不动声色的关照。苏晚伸手拉开抽屉,
拿出那个深蓝色的速写本——这是她的专属秘密,封面被磨得有些发亮,
里面画满了同一个人的身影。她翻到第三十七页,纸上是陆时衍上周熬夜改图的侧影。
那天工作室只剩他们两个人,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灯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很长,
在眼睑下投下细碎的阴影,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思考难题,笔尖在图纸上飞快移动,
发出沙沙的轻响。苏晚看得入了神,忍不住拿起铅笔悄悄勾勒,画到他紧抿的唇线时,
他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朝她的方向看过来。苏晚当时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猛地合上速写本,假装低头整理画稿,耳朵却烫得能烧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直到陆时衍的脚步声走远,她才敢偷偷掀开本子一角,看到画纸上只画了一半的侧影,
脸颊依旧发烫。而此刻再看这张画,纸页边缘竟有一道浅浅的折痕,
像是被人轻轻翻过又抚平。苏晚突然想起,昨天陆时衍来工作室对接最终定稿的细节时,
曾无意间拿起过这个速写本,指尖在封面停顿了几秒,
又轻轻放回了原处——难道他看到了?窗外的晚风卷着夏夜的湿热吹进来,
拂动了桌上的便签纸,也吹乱了苏晚的发丝。她望着保温袋上那些熟悉的建筑线条,
又低头看了看便签上的字迹,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心底冒了出来:那些匿名外卖,
会不会是他送的?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她摇了摇头,
指尖划过速写本上未完成的线条,心里默念:苏晚,别自作多情了,他只是出于同事的礼貌,
何况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心跳却越来越快,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像晚风一样,
悄无声息地漫进了心底。她拿起铅笔,在速写本新的一页,
轻轻画下了今晚的月亮——一轮弯月挂在黛瓦之上,旁边缀着几颗疏星,
月光下的老巷口,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画完后,她犹豫了片刻,
用极细的笔尖在角落写下一行小字:“晚风知我意,吹梦到你心。”写完,她合上速写本,
把它轻轻放回抽屉,和那个深蓝色的鼠标垫放在一起。保温袋里的粥还冒着热气,
香气萦绕鼻尖,苏晚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山药排骨粥,
米油的醇厚混着山药的清甜在舌尖化开,暖意在胃里慢慢扩散开来。
她望着电脑屏幕上陆时衍发的设计图,忽然觉得,这个加班到深夜的夜晚,
好像也没那么孤单了。晚风依旧吹着,带着夏夜里独有的温柔,
像是在轻轻诉说着无人知晓的心事。苏晚不知道,此刻设计院的顶楼办公室里,
陆时衍正对着电脑屏幕上她的插画,指尖划过屏幕里老巷的光影,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桌角放着一个空了的保温袋,和苏晚收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第二章画里的三十七次心动项目庆功宴设在江边的旋转餐厅,落地玻璃窗缓缓转动,
将城市的璀璨灯火揉碎在江面,化作一片流动的星河。苏晚被合作方缠着灌了两杯红酒,
单宁的涩味在舌尖蔓延,晕乎乎的热意从脖颈窜到脸颊,她实在撑不住,借口透气,
踉跄着躲到了露台。晚风带着江水特有的湿润凉意,裹着淡淡的水草腥气扑面而来,
吹得她额前碎发轻扬,才勉强压下了几分酒意。露台的栏杆是冰凉的金属,她抬手扶住,
指尖触到的凉意顺着手臂蔓延,稍微清醒了些。江风卷着远处的车鸣与笑语,
却奇异地让这方小天地显得格外安静,只剩下风拂过栏杆的轻响。“在躲酒?
”低沉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熟悉的雪松香气,像夏夜里最温柔的慰藉,
瞬间裹住了她。苏晚浑身一僵,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呼吸都顿了半秒。她缓缓回头,
撞进陆时衍含笑的眼眸里——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领带松了半截,
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那块她熟悉的黑色腕表,
清隽的眉眼在夜色里被月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眼底盛着细碎的笑意,看得她心跳骤然失序。
而他手里,正拿着一个熟悉的蓝色本子——那是她落在包厢沙发上的专属速写本,
封面还沾着一点她不小心蹭到的红色颜料。“陆老师,你怎么……”苏晚慌忙上前,
想把本子抢回来,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指尖都在微微发抖。她的脚步有些踉跄,
红酒的后劲还没完全褪去,差点撞到他怀里。陆时衍轻轻侧身躲开,同时伸手扶了她一把,
掌心虚虚揽住她的腰,力道轻柔得像怕碰碎了易碎品。“慢点,”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指尖翻开速写本,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我捡到的,本来想还给你,
看你跑出来,就跟过来了。”他一页页地翻着,指尖划过那些画满他的速写,
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稀世珍宝。“第一次画我,是三年前项目启动会,
我在讲台上讲设计理念,你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低头画了很久。
”他的目光落在某一页,那里是他穿着白衬衫站在投影幕前的身影,笔触青涩却认真,
“第二次是在老街调研,我蹲在地上拍石板路的纹路,你躲在巷口的老槐树后面,
画下了我的背影。”苏晚的心跳越来越快,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她想阻止他,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手脚冰凉,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第三次是加班到深夜,
我趴在桌上睡着了,你把毯子盖在我身上,然后画下了我皱眉的样子。”他继续翻着,
声音低沉而清晰,每说一次,就像有一根羽毛轻轻搔在她的心尖上,“还有这次项目评审会,
我帮你捡文件时,你偷偷画了我的侧影,连腕表链的纹路都画得很清楚。
”速写本一页页翻过,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秘密被一一揭开,
每一张画都对应着一个她以为无人知晓的瞬间。直到他翻到第三十七页,
指尖停在那张熬夜改图的侧影上——灯光下他的睫毛很长,眉头微蹙,
笔尖在图纸上飞快移动,连衬衫领口的褶皱都被她细细勾勒。“苏晚,你画了我三十七次。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眼神太过炽热,让她不敢直视,只能低下头,
盯着自己的鞋尖,脸颊烫得几乎要冒烟。陆时衍却上前一步,微微俯身,
抬手替她拂去肩头沾着的一片梧桐落叶。他的掌心带着微凉的温度,
透过薄薄的真丝礼服裙料传来,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窜遍她的全身。“其实,
我比你更早记住你。”他说起三年前的设计展,语气带着几分怀念。
“那时候我刚结束一个连续加班半个月的项目,整个人都处于崩溃边缘,陪着甲方去看展,
心思根本不在作品上。直到走到角落,看到了你的《城市微光》。
”他的目光飘向远处的江面,像是又看到了那幅画。“画里老巷的路灯亮着暖黄的光,
墙角长着青苔,穿校服的孩子牵着奶奶的手走过,墙根下还有一只打盹的猫。
那些温暖的笔触,像一束光,突然照进了我被钢筋水泥包裹的世界,让我觉得,
原来建筑不只是冰冷的线条,还可以有这么多烟火气。”他转头看着她,眼底满是温柔。
“我特意记下了作者名字‘苏晚’,觉得这个名字和你的画一样,都带着温柔的暖意。
后来旧城改造项目启动,副总监坚持要推荐他侄女,说她资历深、人脉广。我和他吵了一架,
拍了桌子,我说‘这个项目需要的是能读懂老巷温度的插画师,
不是只会画漂亮线条的工具人’。”苏晚的眼泪突然在眼眶里打转,原来她能加入这个项目,
从来不是运气,而是他在背后默默为她争取的结果。“匿名外卖是我送的。
”陆时衍的声音温柔得像晚风,轻轻拂过她的耳畔,“上次评审会看到你打翻冰水时,
脸色苍白,后来听助理说你胃不好,经常加班不按时吃饭,就想做点什么。
山药排骨粥我学了半个月,第一次煮糊了锅底,把厨房弄得一团糟;第二次米没熟,
硬得根本没法吃;直到第三次,才熬出这种浓稠挂勺的状态,敢送到你手里。”他顿了顿,
指尖轻轻摩挲着速写本的纸页,带着几分羞涩。“鼠标垫不是不小心落下的,
是我特意留在会场的。峰会结束后,我找了借口回去,却看到你已经把它收起来了,
心里偷偷高兴了很久。那上面的建筑线条,是我特意设计的,暗合了‘晚’字的笔画,
想给你一个小小的暗示,却又怕太唐突,让你误会。”原来那些小心翼翼的关怀,
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从来都不是她的错觉。苏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顺着脸颊滑落,砸在露台的栏杆上,碎成细小的水珠。她想说话,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
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陆时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深棕色首饰盒,绒面的质感,
看起来很精致。他轻轻打开,
银质吊坠在月光下闪着柔和的微光——上面刻着《城市微光》里老巷的轮廓,
街角的路灯、斑驳的墙皮、甚至连墙根下那只打盹的猫都被简化成了利落的线条,
却依旧带着温柔的弧度,将她画里的温暖与他设计的利落完美融合。
“这是我根据你的插画设计的,”他低头看着她,眼眸亮得像盛满了星光,
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你的画治愈了城市,让冰冷的建筑有了烟火气;而你,
治愈了我,让我知道,除了图纸上的线条,生活还有这么多温暖的可能。苏晚,
愿意让我的设计里,永远有你的温度吗?”苏晚望着他眼底的认真与深情,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用力点头,几乎是哽咽着说出:“我愿意。”话音刚落,她就被他轻轻揽进了怀里。
雪松香气瞬间包裹了她,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温热气息,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像深夜里最安心的鼓点。他的手臂环得很紧,却又小心翼翼,
像是在拥抱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以后不用再偷偷画我了,”他在她耳边轻语,
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温热的触感,“我可以当你的专属模特,一辈子都可以。
”苏晚埋在他的怀里,用力点头,眼泪浸湿了他的西装外套,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感受到他心跳的节奏,感受到他对她的珍视与爱意,
所有的不安与自卑,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庆功宴结束后,陆时衍送她回家。
车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旋律温柔,和着窗外掠过的灯火,营造出一种静谧而温馨的氛围。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指尖偶尔轻轻敲击着方向盘,跟着旋律打节拍,
专注的侧脸在路灯的光影里忽明忽暗,格外好看。他没有多说话,
却会在过减速带时轻轻踩刹车,在转弯时提前打转向灯,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细心。
偶尔侧过头看她,眼神里满是温柔,像是怕惊扰了她似的,只看一眼就轻轻移开。
到小区门口时,陆时衍熄了火,从副驾驶座拿出一个白色的纸袋,递到她面前。“给你的,
明天的早餐,还是你爱吃的低糖豆沙包,特意让早餐店留了刚出锅的,用保温袋捂着,
现在应该还热着。”苏晚接过袋子,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他的指尖微凉,带着薄茧,触感很清晰。她抬头看他,月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脸上,
勾勒出他分明的轮廓,睫毛很长,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
和她速写本里画了无数次的侧影一模一样。原来最动人的风景,从来都不在远处的灯火里,
而一直在她身边,在那些藏着温柔与爱意的细节里,
在这个愿意为她学熬粥、为她争取机会、把她的画刻进吊坠里的男人眼里。苏晚道了谢,
推开车门下车。走到小区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陆时衍还坐在车里,朝她挥了挥手,
车灯亮着,像两束温暖的光,照亮了她回家的路。她攥着手里温热的纸袋,
心里满是甜蜜与欢喜,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晚风依旧吹着,带着夏夜里独有的温柔,
像是在轻声诉说着这场双向奔赴的爱恋。苏晚知道,从这个夜晚开始,她的世界里,
再也不会只有偷偷画下的侧影和藏在抽屉里的秘密,还有他温柔的陪伴和明目张胆的偏爱。
第三章宴会上的碎光甜蜜的日子像被夏夜晚风催开的晚香玉,
从工作室的沙发缝隙里、画稿的留白处、傍晚并肩散步的石板路上,一点点蔓延开来,
甜得润物无声。陆时衍成了苏晚工作室的常客。每当她加班到深夜,他总会提着保温袋赶来,
里面要么是温热的牛奶,要么是切好的水果。等苏晚画得入神,他就蜷在旁边的沙发上,
盖着她那条灰色毛毯打盹,呼吸轻浅。凌晨四五点,天刚泛起鱼肚白,他会先醒来,
轻手轻脚地去茶水间热牛奶,回来时总会把杯子焐在手里,
等温度刚好入口再递给她:“别喝太凉,伤胃。”他还总带着她去看他设计的建筑。
有次去城南的文创园,夕阳把清水混凝土的墙面染成暖金色,他指着三楼的一扇落地窗,
眼底带着笑意:“你看这里的光影,下午四点半的时候,会刚好落在墙角,
和你画里老巷的光斑一模一样。我特意调整了窗的角度,就是想把你的温度留在这里。
”苏晚望着那片流动的金光,忽然觉得,他们的爱意,就藏在这些被精心设计的细节里,
无声却坚定。苏晚的画稿上,也渐渐多了一个固定的身影。有时是他站在老巷口,
穿着白衬衫,手里拿着图纸,目光望向远方;有时是他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低头看文件,
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光。她画得格外认真,每一笔线条都带着缱绻的爱意,
连他蹙起的眉峰、微微上扬的嘴角,都刻画得淋漓尽致。画完后,她会把画稿悄悄藏起来,
等他来的时候,再假装不经意地摆在桌上,看他发现时眼底的惊喜与温柔。
可这样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大概是一个月后,陆时衍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他的手机响得越来越频繁,每次接起,都会下意识地走到阳台,背对着她,声音压得很低,
只能隐约听到几个模糊的字眼,语气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疲惫与凝重。
他不再每天都来工作室陪她加班,偶尔送来的外卖,也换成了助理转交,
保温袋上再也没有他亲手写的便签。就算两人能见面,也大多是匆匆一瞥。
他眼底带着挥之不去的青黑,像是好几晚没睡好,眉宇间锁着一团她看不懂的愁绪,
连说话都带着浓浓的倦意。苏晚好几次想开口问他怎么了,可话到嘴边,看到他憔悴的样子,
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她告诉自己,他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项目,压力太大了,
她不能再给他添麻烦,只能默默做好自己的事,等他缓过来。她依旧会在画稿上画他,
只是那些画里的身影,渐渐染上了一丝落寞。她会对着画发呆,想起以前他陪她加班的夜晚,
想起他在夕阳下说的那些话,心里难免有些空落落的,可更多的,还是对他的心疼与信任。
直到那次行业晚宴,所有的平静都被彻底打破。晚宴设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
水晶灯璀璨夺目,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苏晚穿着陆时衍送她的淡蓝色礼服,
裙摆是柔和的A字版型,领口缀着几颗细小的珍珠,衬得她肌肤胜雪。
这是他特意为她挑选的,说“这颜色像你画里的月光,很配你”。她攥着裙摆,
心里带着一丝期待,想着或许能在这里见到他,问问他最近是不是还好。可刚走进宴会厅,
她的目光就被人群中心的身影牢牢吸住——是陆时衍。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
依旧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只是他身边,紧紧挽着一位妆容精致的女人。
那是林氏集团的千金林薇,苏晚在行业杂志上见过她的照片。林薇穿着一身红色鱼尾裙,
明艳动人,正亲昵地挽着陆时衍的胳膊,笑容得体地和周围的宾客打招呼,
姿态熟稔得像是一对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情侣。而陆时衍,没有推开她,只是眼神有些游离,
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时衍,爸妈还在等我们呢。”林薇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根细针,清晰地刺进苏晚的耳朵里。苏晚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看着两人相挽的手臂,看着林薇脸上幸福的笑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林薇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侧过头,视线精准地落在苏晚身上。她先是露出一丝惊讶,
随即嘴角勾起一个带着挑衅的笑容。她故意抬起手腕,晃了晃上面的钻石手链,
手链上的钻石在水晶灯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晃得苏晚眼睛生疼。
“这是时衍送我的订婚礼物,”林薇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
“他说这手链的设计灵感来自建筑线条,很配我。”苏晚的心脏猛地一沉,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上周,陆时衍跟她说要给她一个惊喜,让她好好期待。
可到了约定的那天,他却发来消息说“临时加班,惊喜改天再给你”。原来,他的惊喜,
是送给了别人。“苏**,好久不见。”林薇挽着陆时衍,一步步朝她走来,
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像是在宣告自己的胜利,“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对了,
我和时衍下个月就要订婚了,到时候会给你发请柬的,希望你能来见证我们的幸福。
”苏晚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陆时衍,眼里充满了期待,期待他能站出来反驳,
期待他能告诉所有人“这不是真的”,期待他能像以前一样,坚定地站在她身边。
可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没有了星光,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疏离,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苏**,抱歉,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我和林薇的事,以后再解释。
”“以后?”苏晚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眶瞬间红了,却还是努力维持着最后的镇定,
不让眼泪掉下来,“不用解释了,陆总监。”她刻意加重了“陆总监”三个字,
像是在划清两人之间的界限,“祝你幸福。”说完,她再也忍不住,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陆时衍焦急的呼喊:“晚晚,你听我解释!”可她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她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扑进他怀里,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她怕自己一回头,
就会舍不得离开,最后只能换来更深的伤害。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
砸在昂贵的礼服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一路跑出酒店,不顾身后宾客诧异的目光,
不顾晚风吹乱她的头发,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跑,仿佛只有这样,
才能逃离那个让她心碎的场景。回到工作室时,天已经黑了。她推开门,屋子里空荡荡的,
只剩下桌上还亮着的台灯,照着她没画完的画稿——画稿上,
是陆时衍站在老巷口的身影。苏晚走到书桌前,缓缓抬起手,从脖子上摘下那个银质吊坠。
吊坠还带着她的体温,上面刻着的老巷轮廓依旧清晰。她看着吊坠,眼泪掉得更凶了,
一颗颗砸在吊坠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打开书桌最深处的抽屉,把吊坠放了进去,
然后拿出那些画满陆时衍的速写本,一本本叠好,锁了起来。她不想再看到这些,
不想再想起那些甜蜜的过往,那些过往现在看来,都像是一个个笑话。从那天起,
匿名外卖依旧会按时送来,还是她以前爱吃的山药排骨粥和豆沙包。可苏晚再也没有打开过,
任由它们在桌上慢慢变冷、变质,最后被扔进垃圾桶。她换了工作室的门锁,
拉黑了陆时衍的私人微信,只留下了工作对接的联系方式,
备注也从亲昵的“时衍”改成了冰冷的“陆总监”。她以为这样就能斩断所有念想,
就能把他从自己的生活里彻底抹去。可每当夜深人静,工作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
香气的拥抱、夕阳下的承诺、深夜里的热牛奶……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让她心脏传来阵阵钝痛。原来,有些心动,一旦开始,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就算隔着背叛与误解,就算她努力想要忘记,那份刻在心底的爱意,
还是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疼得让她喘不过气。
第四章误解如渊工作室的台灯亮了一整夜,淡蓝色的礼服被随意搭在椅背上,
裙摆上的泪痕已经干涸,留下浅浅的印记,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苏晚趴在画稿上,
笔尖悬在半空,却迟迟落不下去——画纸上本该是老巷的暖光,可她画出来的线条,
却带着挥之不去的冷意,像极了晚宴上陆时衍看她时的眼神。她强迫自己沉浸在工作里,
接了好几个加急项目,每天加班到凌晨,试图用铅笔的沙沙声、颜料的刺鼻味麻痹神经,
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陆时衍。可越是刻意逃避,那些回忆就越是汹涌。茶水间的保温壶,
是他上次带来的,不锈钢外壳还印着她画的小猫咪贴纸,他说“你总忘喝水,
这个保温效果好,贴了你的画,你总该记得用了吧”;沙发上的灰色毛毯,
边角被她磨得有些起球,还残留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气,每次加班裹着它,
就像被他轻轻抱着;甚至连画架旁的铅笔,都是他特意给她买的进口炭笔,
笔杆上刻着极小的“晚”字,他说“这种笔芯细腻,适合画你喜欢的光影,
刻了你的名字,别人就不会拿错了”。每一个角落,都刻着他的痕迹,让她无处可逃。
有次加班到深夜,胃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她蜷缩在沙发上,
冷汗浸湿了后背,手指死死攥着毛毯,指节泛白。恍惚间,她下意识地想去摸手机,
想给陆时衍发消息——以前每次胃痛,他总能在十分钟内赶来,
手里拿着温热的山药排骨粥和铝箔包装的胃药,坐在她身边,掌心贴着她的胃部轻轻打圈,
语气里满是心疼:“怎么又不按时吃饭?以后再这样,我就天天来盯着你,
把你的工作室改成我的临时办公室。”可手指划过屏幕,
却停在了那个备注为“陆总监”的联系人上。黑色的字体像一块冰,
瞬间浇灭了她的念想。她猛地回过神,把手机扔到沙发另一头,心脏传来阵阵钝痛,
比胃痛更甚。他现在是林薇的未婚夫了,怎么还会管她的死活?苏晚咬着牙,挣扎着站起来,
想去抽屉里找胃药,却在拉开抽屉的瞬间,看到了那个紫檀木小盒。盒子是陆时衍送的,
上面雕着极简的建筑线条,他说“用来装你的宝贝速写本刚好”。此刻,
盒子被一把小铜锁锁着,钥匙她藏在了画架的缝隙里。她的手指悬在锁扣上,
犹豫了很久——理智告诉她不能打开,不能再沉溺于虚假的甜蜜,
可心底的声音却在嘶吼,让她再看看那些画,再想想那些温柔的瞬间。最终,
她还是没能忍住,从画架后摸出钥匙,**锁孔轻轻转动。“咔哒”一声,锁开了。
银质吊坠躺在速写本最上面,老巷的轮廓依旧清晰,背面刻着的“晚风知我意,
吹梦到你心”被摩挲得发亮,像一根细针,狠狠扎进她的心里。她拿起一本速写本,
翻开第一页,是三年前项目启动会画的他,笔触青涩,连他衬衫的褶皱都画得歪歪扭扭,
却满是小心翼翼的心动。一页页翻下去,有他蹲在老街拍石板路的背影,
有他加班时趴在桌上的睡颜,还有他第一次送她回家时,路灯下被拉长的身影。
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暗恋与甜蜜,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与晚宴上的背叛形成尖锐的对比,
刺得她眼眶发烫。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砸在画纸上,晕开了墨迹。她慌忙合上本子,
手指却不小心蹭到了其中一页——那是她画的两人并肩站在老巷口的想象图,
她画得很轻,几乎要隐没在纸页里。苏晚的喉咙发紧,
突然想起他曾说“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看遍所有老巷”,原来承诺真的可以如此廉价。
她把盒子重新锁好,像是在封印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却在转身时,
不小心碰倒了画架旁的炭笔,笔杆滚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荡的工作室里格外刺耳。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晚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白天忙碌工作,晚上独自舔舐伤口。
她不再关注陆时衍的消息,把行业群设为免打扰,
甚至拒绝了几个可能与设计院有合作的项目。直到那天,公益组织的负责人发来邀约,
希望她为儿童医院设计一组“生命之光”主题插画,
负责人说“孩子们都喜欢你画的温暖光影,想让你用画笔给他们带去希望”,
她看着消息里附的孩子们的画作,那些歪歪扭扭的太阳、花朵,突然想起了时念软糯的声音,
最终还是答应了。走进住院部大厅时,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药味,
让她有些不适。她攥着项目策划书,封面印着“希望”两个字,是她昨晚熬夜写的主题。
正想找护士长询问情况,却在走廊的转角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时衍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袖口卷到小臂,
露出腕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上次为了保护时念不被走廊里奔跑的推车撞到,
不小心被金属扶手划伤的。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底带着浓重的黑眼圈,胡茬也冒出了青色,
看起来比上次晚宴时憔悴了许多。他正弯腰,给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整理毯子,
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指尖轻轻抚平毯子上的褶皱,生怕弄疼了她。小女孩穿着宽大的病号服,
脸色苍白得像纸,却笑得很灿烂,眉眼间和陆时衍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笑起来时眼角的泪痣,
几乎一模一样。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想躲开,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策划书的边角被她攥得发皱。“哥哥,你看那朵云,像不像苏晚姐姐画里的棉花糖?
”小女孩抬起头,指着窗外的天空,声音软糯得像棉花糖本身。
陆时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那笑意是苏晚许久未见的温柔,
像春雨落在干涸的土地上:“像,等你好了,哥哥带你去看真正的棉花糖,
去老巷里吃你最想吃的豆沙包,再带你去见苏晚姐姐,好不好?”“真的吗?
”小女孩眼睛一亮,抓着他的手晃了晃,手腕上的输液管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我好想见苏晚姐姐,哥哥你天天看她的画,床头都贴满了,我都快认识她了。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陆时衍,他的脸颊有些泛红,耳根也悄悄发热,
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疤痕。
他顺着小女孩的目光看过来,看到苏晚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的毯子滑落,
他慌忙弯腰捡起,动作有些笨拙,膝盖撞到了轮椅的扶手,发出轻微的声响,
和平时那个从容不迫、连签字都带着掌控力的首席设计师判若两人。“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还有几分藏不住的慌乱,
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又飞快地移开,像是不敢与她对视。“我来考察公益项目。
”苏晚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落在轮椅上的小女孩身上,
“她是……”“我妹妹,时念。”陆时衍没有隐瞒,语气里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疲惫,
“她得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复发过一次,一直在这儿治疗。”白血病三个字,
像一道惊雷,炸得苏晚头晕目眩。
三章里陆时衍的反常——频繁的电话、躲在阳台低声说话的样子、眼底挥之不去的疲惫,
甚至有一次她去设计院送画稿,看到他靠在走廊的墙上,按着眉心,脸色苍白得吓人。原来,
他不是因为项目忙碌,不是因为移情别恋,而是在为妹妹的病操心。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愧疚,
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之前竟然那样误会他,以为他是贪图林氏的家世,
以为那些温柔都是逢场作戏。可随即,晚宴上的画面又涌上心头,林薇挽着他的胳膊,
那句“时念,爸妈还在等我们呢”,还有那条闪着刺眼光芒的钻石手链,像一根尖锐的刺,
狠狠扎在她的心上,提醒着她两人之间看似无法跨越的鸿沟。“苏晚姐姐!
”时念兴奋地朝她挥手,声音软糯,“哥哥经常给我看你的画,他说你的画特别温暖,
能治愈很多人。我最喜欢你画的《城市微光》,里面的路灯,像医院走廊的灯一样,
能照亮回家的路,也能照亮我去手术室的路。”苏晚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看着时念苍白的脸,
看着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强装镇定地笑了笑,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谢谢你喜欢,
时念真乖,等你好了,姐姐给你画一幅最大的《城市微光》,好不好?”“好呀好呀!
”时念用力点头,又拽了拽陆时衍的手,“哥哥,你快跟姐姐解释呀,
你不是说……”“时念!”陆时衍急忙打断她,脸色有些尴尬,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恳求,
看向苏晚,“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