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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时,裴砚清竟然守在我的房中。
他看着面色苍白的我,端来了一碗汤药。
“沈婉兮,别怪我,身为沈家女,你根本就不配生下我裴家的孩子。”
我偏过头,眼泪忍不住滑落。
“裴砚清,你既然觉得我不配,为何不早早拿掉这个孩子?为何要我怀了整整五个月,满怀期待地等着他降生时,再让我们分离?”
裴砚清冷笑:
“当然是亲眼看到你受骨肉分离之苦,才会让我觉得痛快。沈婉兮,这是你们沈家欠我的。”
我攥紧了手:
“既是我家欠你的,那你连我的命也拿走吧。”
孩子没了。
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绊,也没了。
既然活着无牵无挂,那便死了好了。
听到这句话,裴砚清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不顾我孱弱的反抗,掰开我的下巴,将药灌进了我的口中。
“你想的倒美!我偏要你活着,为你们沈家赎罪!”
我被呛的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溅到了裴砚清的衣袍上。
他往后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快叫府医来!”
可还没等府医赶到,苏棠身边的丫鬟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将军,二夫人她,有喜了!”
“真的?”
”真的,已经一个多月了。”
裴砚清眸中亮了一瞬。
多可笑啊。
我的孩子没了,可昨日刚嫁进来的苏棠,却已有孕月余。
“噗——”地一声,又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
这次,裴砚清嫌弃地侧身避开,神色了然。
“沈婉兮,你八岁就能弯弓射雁,现在也竟也开始学着装柔弱来争宠了么?”
“看在我们幼时的情义上,你还是我的正妻,可是别的,你莫要再肖想。在我心中,只有苏棠一人。”
说完,裴砚清甩袖离开。
为我把完脉后,张府医叹着气,摇了摇头:
“夫人身体亏空严重,恐怕撑不到春天了。”
我笑了:
“无妨。”
笑着笑着,眼泪便又流了下来。
“这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是个男孩儿。”
原来,是个男孩儿。
我将腕间的玉镯取掉,递给张府医。
“麻烦您,帮我把他葬在我母亲身边吧。”
有我母亲陪着他,也就不会孤单了。
张府医收下玉镯,刚踏出院门,我就听到苏棠身边的丫鬟大声叫道:
“张府医,我们夫人说大夫人昨日没了孩子,不吉利,让您把那死胎拿过去让黑狗吃掉,方能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