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夜,我无意间发现伴娘闺蜜与未婚夫的私情。他们不仅觊觎我的财产,
更谋划着让我在婚后“意外身亡”。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幽幽地亮着,
像一块冰冷的、泛着蓝光的冰。那两条并排的、来自“最亲爱的”和“最爱我的”消息,
此刻读来,字字诛心。林薇的:“宝贝,明天你就是最幸福的新娘!我等你美美出嫁!
(爱心)”沈浩的:“薇薇,早点休息,明天见。爱你。”时间,凌晨一点半。
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她这个夹在中间、即将被献祭的羔羊,发出温柔缱绻的屠戮预告。
苏晚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白痕,又慢慢褪去。痛感细微,
却足以让她从那股灭顶的、几乎要让她尖叫撕裂的眩晕中挣脱出来。几个小时前,
就在这套沈浩坚持要预订的、可以俯瞰全城夜景的总统套房里,
在她试穿明天要用的另一件敬酒服时,背后的拉链卡住了一缕流苏。她不想弄坏,
便想着让林薇过来帮忙看看,顺便再对一遍明天的流程。林薇是伴娘,也住在这家酒店。
电话没人接。她想起来,林薇晚上好像提过一嘴,
说沈浩找她核对一下婚礼上要给惊喜的环节,确保万无一失。或许他们还在商量?
她去了沈浩的套房楼层。走廊空旷安静,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
就在她走近他的房门时,虚掩的门缝里,传来了林薇的声音,不是平日里的清脆,
而是带着一种黏腻的、她从未听过的娇媚。“……放心,她那份意外险,受益人是你,
再加上婚内共同财产,足够我们还清所有债了……等风头过去……”苏晚的脚步钉在原地,
血液瞬间冻结。紧接着是沈浩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带着一种筹划已久的精确:“嗯。
婚后三个月,蜜月旅行时动手。游艇意外,很合理。她不会游泳。
”“我都等不及了……想想以后,那些钱都是我们的……还有,浩,我好像……怀孕了。
”“真的?太好了!这下更完美了,双重保障……”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
苏晚一个字都没听清。耳朵里是尖锐的鸣响,像无数根针扎进鼓膜。她扶着冰冷的墙壁,
一步步退开,退回到安全的阴影里,然后像个幽灵一样,飘回了自己的房间。没有眼泪,
没有歇斯底里。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冷,和一种奇异的、近乎残忍的清醒。她坐在黑暗里,
很久。然后,她拿起手机,点开林薇的头像,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开始打字。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屏幕的光映在她漆黑的瞳孔里,跳动着幽微的火星。“当然,
多亏有你。”点击,发送。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
仿佛将房间里所有冰冷的空气都压进了肺里。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却没有一丝温度能透进来。明天,将是另一场戏。而她,
不再是那个等待王子、信任闺蜜的傻姑娘。她需要武器。立刻,马上。她打开笔记本电脑,
登录了一个几乎不用的社交平台小号,开始搜寻所有与林薇相关的痕迹。
她知道林薇最近半年经济似乎有些拮据,偶尔会抱怨几句,但每次问起,林薇都含糊其辞,
只说投资失败了。
关键词搜索:“林薇”、“债务”、“借款”、“高利贷”……一条条信息筛选,
大部分是无用的。直到她在一个本地隐秘的吐槽论坛里,
看到一个没有指名道姓、但细节极其吻合的帖子。发帖人愤怒地控诉一个姓林的女性,
借钱不还,玩消失,并提到了几家借贷公司的名字,
甚至有一个私人债主的模糊信息——“姓张的,在城西开修车厂的”。苏晚的心跳加快。
她记下这些名字,然后开始动用她所有能想到的人脉和网络搜索技巧。
她是一家小型设计工作室的合伙人,平时也需要做一些背景调查,认识几个信息灵通的朋友。
她给一个做金融风控的朋友发了加密信息,
拜托他紧急查询这几家借贷公司近期是否有针对一个叫“林薇”的诉讼或催收记录。同时,
她尝试根据论坛里的碎片信息,定位那个“城西开修车厂的张姓债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开始泛起一丝灰白。朋友的回复在天亮时分传来,
附带了几条公开可查的法院立案信息和一些行业内部流传的、未正式立案的催收通知。
金额加起来,竟有近百万。林薇,她最好的闺蜜,竟然在外面欠了这么多钱,而她一无所知。
至于那个“张哥”,苏晚通过层层关系,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能的电话号码,
属于城西一家规模不小的汽车维修保养中心的老板,张魁。论坛里有人隐晦地提到,
这个张魁“不太好惹”。苏晚看着那个号码,眼神冰冷。她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有机器的运转声。“谁?”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
“张魁先生吗?”苏晚的声音平静得出奇,“我想跟你谈谈关于林薇欠你钱的事情。
”那边沉默了一下,随即语气变得警惕又带着点凶狠:“你谁啊?你怎么知道?
林薇那**让你打的?”“我是谁不重要。”苏晚语速平稳,“重要的是,明天上午十一点,
市中心圣教堂婚礼现场,林薇会在。她是伴娘。我想,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
她应该不太好意思再躲着你。”“……我凭什么信你?你想耍什么花样?”“你可以不信。
但这是你最近距离找到她、并且是在一个她绝对无法轻易脱身的公开场合的机会。
信不信由你。”苏晚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明天或许还有更精彩的戏码,关于她,
以及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显然,
“孩子”这个信息,张魁并不知道。“……妈的。”半晌,张魁啐了一口,“行,
老子倒要看看!你要是敢耍我……”苏晚直接挂断了电话。她没有兴趣听威胁。接下来,
是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沈浩显然以为孩子是他的。但苏晚了解林薇,她的野心和欲望,
绝不会只满足于一个沈浩,
尤其是在沈浩的经济状况可能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好的情况下。林薇最近几个月,
频繁出入过一个高级私人俱乐部,说是为了拓展人脉,帮苏晚拉业务。
当时苏晚还感动于她的用心。现在想来,恐怕别有目的。她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资源,
甚至不惜花费重金,通过中间人联系到那个俱乐部的一个内部人员,购买信息。
她要林薇近三个月在那家俱乐部的重点接触对象,特别是,有过密切私下往来的。
金钱的力量有时超乎想象。在天色大亮,化妆师即将敲门前半小时,
一份简短但足够有冲击力的名单发到了她的加密邮箱。名单上第一个名字,
赫然是——邵明轩。苏晚的瞳孔骤然收缩。邵明轩。本市有名的纨绔子弟,家底雄厚,
玩世不恭,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快。最重要的是,他和沈浩所在的圈子有交集,
但彼此并不对付。如果林薇肚子里的孩子是邵明轩的……那明天的场面,会精彩到无以复加。
她找到了邵明轩的一个公开商务邮箱,快速起草了一封邮件。语气客气,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诱。“邵先生您好,冒昧打扰。明日中午圣教堂,
林薇**作为我的伴娘,有一份特别的‘惊喜’可能需要您到场见证。
事关您或许并不知情的一些重要私事,相信您不会想错过。匿名知情人敬上。”发送。
做完这一切,苏晚合上电脑,站起身。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但异常平静的脸,眼底深处,
是冰封的火焰和钢铁般的决绝。敲门声响起,是化妆师团队。苏晚深吸一口气,
脸上缓缓勾勒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属于幸福新娘的微笑。“请进。”圣教堂。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洒下斑斓的光晕。管风琴奏着庄重的乐章,
空气中弥漫着百合与香槟的馥郁气息。宾客满座,衣香鬓影。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祝福的笑容。苏晚穿着圣洁的婚纱,由父亲挽着,
一步步走过铺着白色地毯的长长甬道。她能感受到来自两侧的所有目光,羡慕的,欣慰的,
感动的。她的目光平静地掠过站在前方祭坛旁的沈浩。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礼服,
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和期待,目光与她交汇时,深情款款。真是一副好皮囊。
苏晚想。她的视线微转,落在沈浩身旁的林薇身上。林薇穿着精心挑选的香槟色伴娘裙,
妆容精致,手里捧着花束,正看着她,眼角甚至泛着感动的泪光,
嘴角是无比真诚的喜悦弧度。演技真好。苏晚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
带着一丝无人能解的意味。父亲将她的手交到沈浩手中。沈浩的手心温热干燥,握得很紧,
仿佛充满了爱意和珍惜。苏晚任由他握着,指尖冰凉。仪式一项项进行。宣誓,祷告。
一切都完美得像一场排演过无数次的舞台剧。终于,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
伴郎从口袋里取出戒指盒,递给沈浩。林薇也适时地上前一步,将另一枚戒指递给苏晚。
就在沈浩拿起戒指,准备执起苏晚的手时——“等一下。”清越的女声通过司仪的话筒,
清晰地传遍了教堂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是一愣。沈浩的动作僵住,不解地看向苏晚。
林薇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被困惑取代。
司仪也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地看向苏晚。苏晚脸上依旧挂着那完美的新娘笑靥,
甚至比刚才更加明媚动人。她从容地拿过了司仪手中的话筒,目光扫过全场疑惑的宾客,
最后,轻飘飘地落在了林薇和沈浩身上。“在礼成之前,
我想先请几位特殊嘉宾上台——”她的声音带着笑意,甜美的,却莫名让人心底发毛。
“——我闺蜜林薇的各位债主们,”人群中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林薇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难以置信地瞪着苏晚。“以及,”苏晚的语调不疾不徐,
像是一把精心打磨的刀,缓缓出鞘,精准地指向下一个目标,“她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
”话音落下的瞬间,教堂后方的大门被推开。逆光中,几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面色阴沉、带着煞气的张魁,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不好惹的男人。而另一边,
穿着花哨西装、一脸看好戏表情的邵明轩,也慢悠悠地晃了进来,
他的目光饶有兴味地扫过祭坛上脸色剧变的林薇,
又瞥了一眼面色铁青、似乎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沈浩。管风琴声早已停下。整个教堂,
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宾客都惊呆了,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苏晚站在祭坛中央,握着话筒,
婚纱洁白胜雪,笑容依旧灿烂如花,仿佛这一切,
只是她精心导演的、送给这对“璧人”的一份新婚贺礼。风暴,才刚刚开始。
沈浩的手还悬在半空,那枚昂贵的铂金戒指在他指间反射着冰冷的光。
他脸上的温柔深情像是劣质的涂料,寸寸剥落,露出底下僵硬的、难以置信的底色。
他看看门口那明显来者不善的几个人,又猛地扭头看向苏晚,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林薇的反应则直接得多。她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手里的捧花“啪”地掉在地上,花瓣散落。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身体微微发抖,脸色白得吓人,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一种被彻底撕破伪装的骇然。
她死死地盯着苏晚,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她自以为完全掌控了的“闺蜜”。
“晚晚……你、你在胡说什么?”沈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而艰难,
带着一丝强装镇定的颤抖,他试图去拉苏晚的手,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苏晚没看他,
目光依旧落在台下,看着张魁一行人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一步步朝祭坛走来。
皮鞋踏在教堂地砖上的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叩击在每个人的心上。“胡说?
”苏晚对着话筒轻笑一声,声音清晰地传开,“张先生,麻烦您告诉各位,林薇**,
是否欠您一笔五十万的借款,逾期已经超过四个月了?”张魁已经走到了红毯前端,
他身材壮硕,穿着紧身的黑色T恤,露出的手臂上有着狰狞的纹身,
与这圣洁的场合格格不入。他凶狠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剐向林薇,粗声回答:“没错!
连本带利,六十八万七!林薇,你挺会躲啊?跑到这种地方来当伴娘?打扮得人模狗样,
欠债不还当老赖?!”哗——!宾客们彻底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汇成了嘈杂的声浪。
记者们原本是来报道这场备受瞩目的婚礼的,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闪光灯将林薇惨白的脸映得更加清晰。“不是……不是这样的!
他胡说!我不认识他!”林薇尖声反驳,声音因为恐惧而拔高,显得尖锐刺耳。
她慌乱地看向沈浩,又看向台下,试图寻找一丝支持,
但只看到了一张张或震惊、或鄙夷、或看好戏的脸。“不认识?”苏晚挑眉,
从婚纱隐秘的内衬口袋里,抽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对着台下示意了一下,
“这是张魁先生提供的借款合同复印件,上面有林薇的亲笔签名和指印。
需要投影给大家看看吗?”林薇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幸好被旁边同样脸色难看的伴郎下意识扶了一把。“还有这几位,
”苏晚的目光转向张魁身后那几人,“分别是‘鑫源信贷’和‘鼎力投资’的代表吧?
林薇**同样拖欠了贵公司款项,对吗?”那几人阴沉着脸点头,
其中一人冷声道:“林**,我们之前已经发过律师函了,看来你是打算赖到底了?
今天正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个说法吧!”债主们咄咄逼人,场面彻底失控。
沈浩的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灰败,他看着林薇,眼神里充满了被欺骗的震惊和愤怒,
更多的是一种计划被打乱的恐慌。他精心营造的完美形象,他算计好的锦绣未来,
正在他眼前分崩离析。“至于另一位嘉宾……”苏晚的声音再次响起,
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了她身上。她的目光越过骚动的人群,
落在了那位吊儿郎当、仿佛在参加什么有趣派对的邵明轩身上。邵明轩配合地扬了扬下巴,
脸上是玩世不恭的笑容,他几步走上前,目光直接落在林薇尚未显怀的小腹上,
语气轻佻:“哟,林薇,本事不小啊。怀了我的种,还跑来给你闺蜜当伴娘?怎么,
是想让我儿子也沾沾喜气?”他顿了顿,像是才看到沈浩,故作惊讶,“沈浩,
你这接盘接得挺溜啊?打算替我养儿子?”“轰——!”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
在祭坛上引爆。沈浩猛地转头,死死盯住林薇的肚子,眼睛瞬间布满血丝,额头青筋暴起。
“你……你怀孕了?!是他的?!林薇!**告诉我!是不是?!”他再也维持不住风度,
一把抓住林薇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不是……浩,你听我解释……是苏晚!
是苏晚陷害我!她污蔑我!”林薇涕泪横流,妆容花了一片,狼狈不堪地试图辩解,
但在邵明轩和张魁这些铁证面前,她的言语苍白无力。“陷害?”邵明轩嗤笑一声,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熟练地划开屏幕,亮出一张照片,虽然距离远看不真切,
但明显是他和林薇姿态亲密的合影,“需要我多放几张聊天记录,
或者……医院的检查报告给大家看看吗?时间可都对得上。”沈浩看着那张照片,
又看着状若疯癫的林薇,
最后看向一直冷静地站在风暴中心、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的苏晚。
他一切都明白了。昨晚那条平静的回复,
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嘉宾登场”……她什么都知道了!“苏晚!你……”沈浩目眦欲裂,
想冲过去,却被及时上前的酒店保安不动声色地拦住了。苏晚终于将目光正式转向他,
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爱恋和温柔,只有一片冰冷的、带着嘲弄的荒漠。“我怎么了?
”她对着话筒,声音平静,却带着千斤重量,压过了所有的嘈杂,“沈浩,
在你和林薇计划着,如何在蜜月游艇上让我‘意外身亡’,
好顺利拿到我的遗产和保险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婚礼的请柬,也会变成你们的审判书?
”“!!!”这一次,连最后的窃窃私语都消失了。整个教堂陷入了死寂般的冻结。
谋杀未遂?!宾客们脸上的表情已经从震惊变成了骇然。苏晚的父母猛地从座位上站起,
脸色煞白。沈浩的父母则是一脸不敢置信,几乎晕厥。林薇彻底瘫软在地,发出绝望的呜咽。
沈浩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踉跄了一下,面如死灰。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晚连这个都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苏晚不再看他们。
她转向台下那些目瞪口呆的宾客,那些曾经祝福她的亲友,目光平静而坦然。“很抱歉,
让大家见证了一场如此不堪的闹剧,破坏了这场原本期待的婚礼。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解脱后的坚定,
“但比起一场建立在欺骗、背叛和谋杀阴谋上的婚姻,我想,真相更重要。”她抬手,
轻轻摘下了头上的洁白纱冠,放在祭坛上。然后,
她看向面色凝重、早已站到一旁的司仪和神父,微微颔首致歉。“这场仪式,到此为止。
”说完,她不再理会身后祭坛上的混乱——沈浩的失魂落魄,林薇的崩溃哭嚎,
债主们的逼问,邵明轩看好戏的轻笑,
以及保安试图维持秩序的声音……她将话筒塞回给呆若木鸡的司仪,提着曳地的婚纱裙摆,
转身,沿着来时的甬道,一步步,坚定地向外走去。阳光透过彩绘玻璃,
在她身后投下长长的、孤独却笔直的影子。教堂外,阳光刺眼。
警车和闻讯赶来的更多媒体的车辆,正呼啸着接近。一场婚礼结束了。
另一场属于她的、真正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苏晚没有回头。
身后教堂里的混乱、尖叫、哭喊、质问,像潮水般涌来,又被厚重的大门隔绝,
变得模糊不清。她走在铺着红毯的台阶上,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下来,落在她洁白的婚纱上,
反射出耀眼却冰冷的光。有记者试图冲破酒店保安的阻拦围上来,
话筒和镜头几乎要怼到她脸上,问题尖锐而嘈杂:“苏**!刚才里面说的是真的吗?
”“沈浩先生和林薇**真的计划谋杀您?”“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苏晚目不斜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受害者应有的悲愤,
也没有复仇成功的快意,只有一种过度消耗后的平静,以及这平静之下,钢铁般的意志。
保安们奋力隔开记者,为她清出一条通往酒店侧门的通道。她的父母从后面追了上来,
母亲脸上毫无血色,抓住她的手臂,
声音颤抖:“晚晚……我的孩子……这、这到底……”父亲紧抿着唇,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后怕和滔天的怒火,他扶住几乎站不稳的妻子,看着女儿,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没事了,爸爸在。”苏晚停下脚步,看向父母,
努力想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却发现脸部肌肉僵硬得不受控制。她只能轻轻回握母亲冰凉的手,
声音低哑:“爸,妈,先离开这里。具体的,我回去再跟你们解释。”现在,
还不是松懈的时候。她被父母护着,坐进了提前安排好的另一辆车里,
原本是计划婚礼后去度假酒店的礼宾车,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车子平稳地驶离教堂,
将那片混乱与丑闻远远抛在身后。车内一片沉寂。母亲紧紧握着她的手,无声地流泪。
父亲看着窗外,眉头紧锁,呼吸粗重。苏晚靠在椅背上,闭上眼。高度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
带来的不是疲惫,而是一种空茫。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碎片——沈浩曾经温柔的笑脸,
林薇亲昵地挽着她的臂弯,昨晚门缝里传来的冰冷算计,
今天祭坛上那两张瞬间崩塌的伪善面孔……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这些画面驱散。
现在不是回味的时候。她拿出手机,屏幕已经被无数个未接来电和信息塞满。有好奇打探的,
有关心问候的,也有唯恐天下不乱想来确认八卦的。她一概没回,
只点开了一个署名为“周律师”的对话框。“周律师,按计划进行。证据我已备份发您邮箱。
包括录音、财务往来、以及他们提及保险和游艇计划的聊天记录片段。”她冷静地键入文字。
周律师几乎是秒回:“收到,苏**。你那边情况如何?安全了吗?”“已安全离开现场。
媒体那边……”“我会处理。声明稿稍后发你确认。当务之急是固定证据,
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并对沈浩、林薇提起正式诉讼,罪名包括诈骗未遂、敲诈勒索未遂,
以及……意图谋杀。”周律师的文字带着专业性的冷峻,
“警方应该已经介入教堂那边的混乱,我会立刻跟进。”“好。麻烦您了。”放下手机,
苏晚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城市依旧繁华喧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她知道,
她的人生轨道已经彻底改变。“晚晚,”父亲终于开口,声音沙哑,“那些……债主,
还有那个邵明轩,
你是怎么……”他显然难以理解女儿是如何在一夜之间策划了这样一场惊天反击。
苏晚转过头,看着父母担忧而困惑的脸,简略地将昨晚的发现和今天的安排说了一遍,
省略了其中寻找债主和邵明轩时动用的那些非常规手段和金钱交易。母亲听得捂住了嘴,
眼泪流得更凶:“他们……他们怎么能这么狠毒!我们当初真是瞎了眼,
还以为沈浩是个可靠的人……”父亲重重一拳捶在座椅扶手上,咬牙切齿:“畜生!
两个畜生!晚晚,你别怕,爸爸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会放过他们!”“爸,妈,
法律会惩罚他们。”苏晚握住父母的手,声音虽然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们不需要拼命,我们只需要拿回公道。”她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而且,
事情还没完。沈浩和林薇狗急跳墙,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我们得做好准备。
”正如苏晚所料,教堂的闹剧以惊人的速度通过各种渠道发酵、传播。社交媒体上,
#世纪婚礼变刑场#、#闺蜜伴娘谋杀计划#、#新娘反杀#等话题迅速引爆热搜。
记者们挖地三尺,沈浩和林薇的背景、过往,
甚至他们各自不甚光彩的情史、财务问题都被一一扒出,暴露在公众视野下,
承受着滔天的舆论谴责。沈浩的公司第一时间发布了声明,宣布与他划清界限,
并启动内部审计程序,
调查他是否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公司利益(苏晚提供的部分证据指向了这一点)。
他原本光鲜的金融才俊形象彻底崩塌,变得臭名昭著。林薇更是成了众矢之的,
“蛇蝎闺蜜”、“**巅峰”的骂名铺天盖地。她的社交账号被攻陷,
过往那些晒出的精致生活、与苏晚的“姐妹情深”照片都成了讽刺的证据。更重要的是,
张魁和其他债主显然不会放过她,追债的诉讼接踵而至。而邵明轩那边,
在确认林薇确实怀孕且孩子很可能是自己的之后,态度暧昧,虽然没有公开承认,
但邵家显然已经介入,绝不会让自家的血脉流落在外,
同时也绝不会轻易放过试图让他们“喜当爹”的林薇。警方正式立案调查。
由于苏晚提供的证据确凿,
包括那段她昨晚悄悄录下的、沈浩和林薇讨论保险和游艇“意外”的录音,虽然不完整,
但关键信息清晰,沈浩和林薇在婚礼当天就被警方从教堂带走讯问。随后,
沈浩因涉嫌诈骗未遂、意图谋杀等罪名被刑事拘留,
林薇则因共同犯罪及巨额债务问题被控制。苏晚在周律师的陪同下,
配合警方完成了所有笔录。她冷静、清晰地陈述了一切,提供了所有她能找到的证据。
走出警局时,她拒绝了所有守候在外的媒体采访,只在周律师准备的简短声明中强调,
相信法律会给予公正的审判,并感谢大家的关心,恳请给予她和家人空间。她搬回了父母家,
暂时切断了大部分不必要的社交往来。工作室的合伙人表示了全力支持,
帮她处理了所有因婚礼风波带来的业务影响。表面上看,风暴似乎在逐渐平息,
正义似乎得到了伸张。但苏晚知道,暗流仍在涌动。一天晚上,
她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接起后,对面是林薇母亲哭哭啼啼、语无伦次的声音,
哀求苏晚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放过林薇,声称林薇是“被沈浩蛊惑的”、“一时糊涂”,
甚至暗示苏晚“得饶人处且饶人”,“把事情做绝了对谁都没好处”。苏安静静地听着,
直到对方哭诉暂停,才平静地开口:“阿姨,法律会判断她是一时糊涂还是蓄谋已久。
至于情分,在她和沈浩计划让我死的时候,就已经一点都不剩了。”说完,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并将号码拉黑。沈浩的父母也试图联系过她,
态度倒是没有林薇母亲那么不堪,更多是一种无法接受现实的崩溃和试图挽回局面的徒劳,
言语间透露出希望苏晚能出具谅解书的意思。苏晚同样拒绝了,态度坚决。
她没有被这些干扰。她积极配合警方和检方的调查,同时也在周律师的协助下,
开始着手处理与沈浩之间的财产分割。婚前,她坚持做了财产公证,沈浩并未占到太多便宜,
但他之前以“共同投资”为名从苏晚这里挪用的部分资金,必须追回。
这又是一场繁琐而磨人的拉锯战。在这期间,她听说林薇在看守所里情绪极不稳定,
几次试图自杀未遂。而沈浩,则从一开始的拒不认罪,到后来在部分证据面前心理防线崩溃,
开始将责任往林薇身上推,声称是林薇主动勾引、并主导了大部分计划。狗咬狗,一嘴毛。
苏晚听到这些消息时,内心毫无波澜。一个月后,一个下午,苏晚正在家里整理旧物,
试图将那些与沈浩、林薇相关的物品全部清理出去时,门铃响了。透过猫眼,
她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邵明轩。他穿着一身休闲装,少了些婚礼那天的纨绔气,
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神情,有些尴尬,又有些探究。苏晚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
但没有取下安全链。“苏**,冒昧打扰。”邵明轩摸了摸鼻子,率先开口,
“我……为婚礼那天的事情,道个歉。虽然我也是被蒙蔽的,但毕竟……场面弄得很难看。
”苏晚看着他,没说话。邵明轩似乎有些局促,继续道:“林薇那边……孩子确认是我的。
我们邵家会负责。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包庇她之前的所作所为,该怎么判怎么判。
”他顿了顿,看向苏晚,眼神里带着一丝真诚的敬佩,“另外,我是真心佩服你。
那种情况下,能那么冷静地反击……厉害。”“谢谢。”苏晚淡淡回应,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邵先生过来,不只是为了说这些吧?”邵明轩笑了笑,带着点自嘲:“果然瞒不过你。
确实有点事。关于沈浩……我这边查到点东西,可能对你们的案子有帮助。
”他递过来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他之前通过一些灰色渠道,转移了一部分资产,试图隐匿。
这里面是一些线索。算是我的一点……补偿,或者说,交个朋友。”苏晚审视地看着他,
没有立刻去接。邵明轩耸耸肩:“放心,我没必要骗你。沈浩完了,林薇也完了。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女人,不该被那种**坑得更惨。而且,”他压低了些声音,
“我们家老爷子发话了,让我把事情处理干净,别留后患。”苏晚沉默片刻,
终于伸手接过了文件袋。“谢谢。”“不客气。”邵明轩似乎松了口气,
“那……我就不打扰了。保重。”他转身离开了。苏晚关上门,看着手里的文件袋,
目光深沉。邵明轩的示好,或许有几分真心,但更多的,恐怕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不过,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线索是否真实有用。她打电话将文件袋的事情告诉了周律师,
让他去核实处理。时间一天天过去。案件的审理在推进,财产清算也在进行。
苏晚逐渐习惯了没有沈浩和林薇的生活,习惯了周围人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
也习惯了内心那片被背叛撕裂后、正在缓慢愈合的伤口。她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设计出的作品反而比以往更多了几分坚韧和力量。她开始学习格斗,
定期去看心理医生疏导情绪。她删除了手机里所有与过去相关的、不必要的照片和联系方式。
她甚至开始计划一次长途旅行,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不再是那个沉浸在爱情和友情幻梦中的苏晚。
她是经历过背叛、直面过死亡威胁、并亲手撕碎这一切的苏晚。三个月后,
沈浩和林薇的案件第一次开庭审理。苏晚作为受害人出庭。她穿着简洁的黑色西装套裙,
妆容素净,神情冷静。在法庭上,她清晰地指证,面对辩护律师的刁难,回答得滴水不漏。
沈浩和林薇站在被告席上,憔悴不堪,眼神躲闪,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光鲜。
当检方出示一系列证据,包括那段致命的录音时,林薇当庭崩溃大哭,沈浩则面如死灰。
庭审休庭时,在法庭外的走廊上,苏晚与被法警押解着的林薇狭路相逢。林薇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苏晚,里面充满了刻骨的怨恨和不甘,她嘶哑着低吼:“苏晚!
你满意了?!你毁了我!毁了一切!”苏晚停下脚步,平静地回视着她,目光里没有仇恨,
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彻底的漠然。“我什么都没有做,”苏晚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入林薇耳中,“林薇,毁掉你的,是你自己的贪婪和狠毒。而我,
只是拒绝成为你们贪婪下的祭品而已。”林薇像是被这句话刺穿了最后的气力,瘫软下去,
被法警架住,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呜咽。苏晚不再看她,转身,迎着走廊尽头透进来的光,
一步步走去。她知道,这场官司还会持续一段时间,最终的判决或许不会那么快到来。
但她已经不再执着于那一刻的结果。她走出了那场精心编织的噩梦,
走出了教堂那场华丽的葬礼。她的未来,在她自己脚下。天空很蓝,风也温柔。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那块压抑了许久的巨石,终于碎裂、消散。她活下来了。而且,
她会活得更好。庭审的间隙,法院走廊像一条冰冷的、充满回音的灰色血管。
苏晚在周律师和家人的陪同下,走向临时休息室。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
规律而坚定,与她此刻的心跳隐隐重合。就在转角处,与另一队人狭路相逢。是沈浩的父母。
不过短短数月,他们仿佛苍老了十岁。沈母原本精心保养的脸上刻满了憔悴的纹路,
眼睛红肿,在看到苏晚的瞬间,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想说什么,
却又被巨大的悲愤和羞耻扼住了喉咙。沈父搀扶着妻子,
原本意气风发的企业家派头荡然无存,背脊佝偻,看向苏晚的眼神复杂难辨,有痛心,
有愧疚,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但最终,他只是艰难地移开了视线。没有言语。
空气凝固般沉重。曾经差点成为亲家的两家人,此刻中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里面流淌着背叛、阴谋和未遂的谋杀。苏晚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脚步并未停留。
她理解他们的痛苦,但无法替他们承受,更不会为此感到丝毫愧疚。他们的儿子,
选择了那条路,后果自然要由整个家庭来承担。就在她即将与他们错身而过的瞬间,
沈母突然挣脱了丈夫的手,猛地向前一步,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抓住苏晚的手臂,
声音嘶哑破碎:“晚晚……苏晚……浩儿他……他是一时糊涂啊!是那个林薇!是她勾引他,
是她……”“妈!”沈父低喝一声,用力将妻子拉回身边,脸上是难堪到极点的涨红,
“别说了!”苏晚停下脚步,转过身,平静地看着这位几乎崩溃的老人。
她的眼神里没有胜利者的炫耀,也没有落井下石的快意,
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历经风暴后的淡然。“阿姨,”她的声音清晰,不带任何情绪,
“法庭会弄清楚,谁是一时糊涂,谁是处心积虑。”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沈父那瞬间灰败下去的脸,继续道:“至于原谅……那是上帝的事。我的责任,
是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说完,她不再看他们瞬间失魂落魄的表情,转身,
毫不留恋地离开。周律师快步跟上,低声道:“没必要跟他们多纠缠。
”苏晚轻轻“嗯”了一声。她当然知道。只是,
亲眼看到曾经对她嘘寒问暖、期盼她成为儿媳的两位老人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心底某个角落,
依旧会泛起一丝微凉的叹息。不是为了沈浩,而是为了人性竟能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
回到休息室,母亲立刻递上来一杯温水,担忧地看着她。苏晚接过杯子,笑了笑,
示意自己没事。她的冷静,有时会让家人感到不安,但他们也明白,这是她自我保护的方式。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邵明轩发来的信息。自从他上次送来关于沈浩转移资产的线索后,
经周律师核实,线索非常有价值,已经成功追回部分被隐匿的财产,
两人偶尔会有一些简单的、事务性的联系。“庭审情况如何?那对狗男女没再作妖吧?
”文字后面跟了个叼着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包。苏晚指尖动了动,
回复:“一切按程序进行。”邵明轩很快回了个“OK”的手势,
接着又发来一条:“老爷子托我带句话,邵家承你的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可以开口。”这算是邵家正式的表态了。苏晚明白,
这不仅仅是出于那点“歉意”或“敬佩”,更多是利益权衡后的精明选择。
苏晚手握关键证据,又将事情处理得如此干净利落,展现了非同一般的心性和能力,
与这样的人结交,远比结怨来得明智。“谢谢,心领了。”苏晚客气地回复。
她不会轻易动用这份“人情”,但多个朋友总不是坏事。下午的庭审,
主要围绕林薇的债务问题以及她与沈浩合谋的具体细节展开。
张魁和另外几位债主作为证人出庭,
他们的证词进一步坐实了林薇陷入巨额债务、并因此铤而走险的事实。
而当检方出示从林薇手机里恢复的、她与沈浩讨论如何一步步蚕食苏晚财产,
甚至玩笑般提及几种“意外”方式的聊天记录时,旁听席上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吸气声。
林薇坐在被告席上,头几乎埋到胸口,肩膀剧烈耸动,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沈浩则面色铁青,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早已抽离。苏晚安静地听着,
像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光怪陆离的故事。只有放在膝盖上、微微蜷起的手指,
泄露了她内心深处并非全无波澜。那些曾经被她视为甜蜜和信任的瞬间,
背后竟是如此龌龊的算计。第一次开庭在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气氛中结束。法官宣布休庭,
择日再审。走出法院,外面等候的媒体比早上更多。闪光灯连成一片,问题像子弹一样射来。
苏晚在周律师和保安的护卫下,低着头,快步走向等候的车辆。“苏**,
请问你对沈浩将主要责任推给林薇怎么看?”“苏**,你会接受和解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