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咖啡糖与冰山九月的晨光透过地铁玻璃窗,在苏晚的睫毛上跳跃。
她第八次看手表时,秒针正不紧不慢地指向七点五十分,距离上班打卡时间只剩十分钟。
列车终于报出“凌氏大厦站”,苏晚像颗出膛的子弹般冲出车厢,
高跟鞋在站台瓷砖上敲出急促的声响。电梯口人头攒动,她侧身想从人群缝隙挤进去,
却迎面撞上一堵坚实的人墙。确切地说,是某位穿着阿玛尼高定西装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苏晚手忙脚乱地蹲下去捡散落的文件,
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清冽的松木香,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咖啡豆气息。慌乱间,
口袋里那颗准备用来提神的咖啡糖“啪”地粘在了对方西装翻领上,
在藏青色布料上留下刺眼的棕色痕迹。空气瞬间凝固。周围的喧闹仿佛被按下静音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尴尬的一幕上。苏晚缓缓抬头,对上一双寒潭般的眼睛。
男人轮廓如刀削般锋利,眉骨高挺,鼻梁笔直,此刻正垂眸看着那颗糖,喉结微动,
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凌、凌总?”身后传来市场部主管颤抖的声音,
带着明显的惶恐。苏晚眼前一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入职培训时看过的照片——凌墨,
凌氏集团最年轻的掌权者,传闻中手段狠厉,曾把三位高管骂进医院的活阎王。
修长的手指拈起那颗糖,指尖白皙,骨节分明。凌墨忽然开口,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焦糖玛奇朵味?”“啊?是、是的...”苏晚结结巴巴地回答,
感觉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早上起得急,准备用来提神...”男人将糖放回她掌心,
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他转身前留下句话:“下次注意。
”声音像浸了冰的威士忌,冷冽却带着莫名的醇厚。直到专属电梯门缓缓关上,
苏晚才发现周围同事投来的同情目光。主管拍拍她肩膀,
语气复杂:“能活着从凌总面前离开,你已经是今年第三个了。”回到工位,
苏晚的心还在砰砰直跳。她摊开手心,看着那颗被捏出褶皱的咖啡糖,
忽然注意到糖纸上面有个模糊的日期钢印——2019.10.21。
“奇怪...”她嘀咕着,把糖放进抽屉最深处,轻轻合上。她没看见,
28楼的总裁办公室里,凌墨正对着监控画面出神,屏幕上是她低头查看糖纸的模样,
他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第二章冰山下的温度入职第三周,
苏晚熬夜做了三天三夜的市场分析报告被原封不动地打了回来。会议室里,
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凌墨坐在主位,手指夹着那份报告,目光锐利如鹰。
“第三十二页的折线图,横坐标单位错了。
”他的钢笔尖轻轻点了点那个几乎看不清的“万”字漏写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晚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指节泛白。这个微小的错误,
她前前后后检查了三遍都没发现。此刻在众人的注视下,脸颊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散会后修改。”凌墨合上文件,目光扫过她发红的眼眶,顿了顿,补充道,
“公司不提倡无效加班。”苏晚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应下。她低着头,
没看见财务总监惊掉下巴的表情——上周他手下的一个经理因为同样的错误,
直接被调去了后勤部看管仓库。这种“特殊关照”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越来越多。
部门聚餐时,苏晚因为去洗手间回来得晚了些,发现原本属于自己的座位被人占了,
圆桌周围已经坐满了人,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提前离场,
忽然听见凌墨的声音在喧闹中响起:“这里。”全桌瞬间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凌墨。男人身旁不知何时空出的位置,
像被施了魔法般纤尘不染,与周围杯盘狼藉的景象格格不入。苏晚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
刚坐稳,就听见公关部的Lisa用叉子在盘子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显然是心里不痛快。
“喝什么?”凌墨突然侧头问她,声音温和了些许。“啊?
椰、椰汁就好...”苏晚有些受宠若惊,小声回答。五分钟后,
服务员端来一杯冰镇椰汁,杯子上插着粉色的小伞,杯壁凝着恰到好处的水珠,
看起来精致又清爽。而Lisa之前点的同款椰汁,直到聚餐结束都没见踪影,
她气得中途就找借口离开了。苏晚捧着那杯椰汁,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个传闻中冷酷无情的总裁,似乎和大家说的不太一样。第三章夜灯与松木香凌晨一点,
办公楼里早已人去楼空,只有市场部还亮着一盏灯。苏晚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在台灯下投出细碎的阴影,电脑屏幕还亮着明天就要交的提案,
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人眼花缭乱。保安老张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想提醒她该锁门了,
却看见总裁凌墨正站在女孩身后。那个传说中冷血无情、不苟言笑的男人,
此刻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条薄毯盖在她肩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凌总,
需要叫醒...”老张压低声音,试探着问。“不用。”凌墨摇摇头,
关掉了桌上刺眼的台灯,打开自己带来的一盏小巧的护眼灯,
暖黄色的光线柔和地洒在苏晚脸上。“让研发部把系统自动保存时间调到15分钟一次。
”他吩咐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老张点头退出,
在走廊里撞见了值班的总裁助理。“又来给苏**盖被子?”助理见怪不怪地笑了笑,
“上个月断货的那种咖啡糖,凌总您亲自跑了三家进口超市才买到,现在还放在办公室呢。
”办公室里,凌墨站在月光与灯光的交界处,静静地看着熟睡的苏晚。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无意识地蹭了蹭身上的毯子,那上面有他常用的松木香水味。男人嘴角浮现出极浅的弧度,
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咖啡糖,轻轻放在她的键盘旁,然后悄无声息地带上了门。清晨,
苏晚醒来时,发现身上多了条毯子,键盘旁还有一颗熟悉的咖啡糖。她拿起糖,
看着上面的日期,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第四章奶茶与读心术苏晚咬着笔杆,
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市场分析报告发呆。连续加班让她有些疲惫,脑子也变得不太灵光。
茶水间里,
传来Lisa和其他同事的闲聊声:“...听说凌总昨天又否了公关部的方案,
王总监脸都绿了...”“叮”——手机弹出闺蜜程小雨的消息:「晚上新开的奶茶店,
去打卡吗?我看朋友圈都在刷那个黑糖波波,看起来超好喝」苏晚看着消息,心里有些动摇。
她正准备回复,市场部突然接到临时会议通知。她匆忙抓起笔记本,
起身时不小心把消息内容念出了声:“黑糖波波...”会议室里,
大家都在专注地听着项目汇报。凌墨坐在主位,神情严肃,偶尔会提出几个问题。
苏晚坐在角落,强打精神,努力跟上节奏。半小时后,凌墨听着财务总监冗长的汇报,
余光瞥见苏晚偷偷揉着太阳穴,她今天扎了个利落的马尾,露出白皙的后颈,
有一缕碎发不听话地翘着,显得有些俏皮。“休息二十分钟。
”凌墨突然打断财务总监的话,“行政部订了下午茶。”众人都有些意外,
毕竟凌总一向不提倡在工作时间搞这些。当行政助理推着餐车进来时,
苏晚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每人桌前都放着一杯奶茶,而她面前那杯,
正是贴着“黑糖波波”标签的限定款,和程小雨说的一模一样。
“公司现在...连员工聊天记录都监控?”她小声问旁边的同事,语气里满是惊讶。
“想什么呢,”同事戳开自己面前的普通珍珠奶茶,羡慕地看着她,“就你的是特别款,
刚才凌总助理专门交代的,说这是凌总的意思。”苏晚一口奶茶差点呛在喉咙里。她抬头,
正好撞上凌墨看过来的目光,男人若无其事地转开脸,
但她分明看见他嘴角绷紧的线条——像是在忍笑。这一刻,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心里像是有小鹿在乱撞。第五章雨夜与温度计窗外,暴雨倾盆而下,
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密集的鼓点。苏晚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心里有些发愁。
手机天气预报显示,黄色预警将持续到深夜,这让她回家的路变得艰难起来。“没带伞?
”凌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清冷。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领带是暗纹的,
站在落地窗前,身影与窗外的雨景融为一体,像一幅水墨画。
苏晚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凌、凌总!
我...我等雨小点再走...”她慌忙捡起手机,脸颊有些发烫。“我顺路送你。
”凌墨弯腰,帮她捡起手机,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腕,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地下车库等,五分钟。”黑色的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雨夜中。苏晚缩在真皮座椅上,
显得有些拘谨,不敢随意动弹。车载香氛是松木混着雪松的味道,
和那天盖在她身上的毯子气息一模一样,让她莫名地感到安心。“地址。
”凌墨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腿上,袖口露出一块精致的铂金表盘,
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翠湖公寓,谢谢凌总!”苏晚报完地址,
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您怎么知道我在市场部?”毕竟凌氏集团有上千名员工,
他日理万机,怎么会注意到她这个小小的专员。男人喉结动了动,
目视前方:“上月优秀新人榜。”其实他记得更早——入职培训时,
她在最后一排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可爱的鹌鹑。车在红灯前停下。
凌墨突然倾身过来,苏晚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直跳,以为他要做什么。却见他只是伸手,
扯出她身侧的安全带:“扣好。”距离近得能数清他长长的睫毛。
苏晚闻到他领口若有若无的檀香,混合着淡淡的咖啡味。她忽然发现,
这位高高在上的总裁左耳垂有颗很小的痣,藏在发际线边缘,像个秘密,
一个只属于她的发现。到家时,雨下得更大了。凌墨撑着伞送她到单元门口,
自己的肩头被淋湿了一片。苏晚看着他湿透的肩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鼓起勇气说:“要不上来喝杯茶...”“下次。”凌墨把伞柄塞进她手里,眼神深邃,
“明早七点,车在楼下等你。”苏晚愣在原地,看着迈巴赫消失在雨幕中。她还没告诉他,
自己明天调休啊?第六章发烧与薄毯苏晚在凌晨三点被喉咙的灼烧感疼醒,浑身滚烫,
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挣扎着爬起来,找到体温计夹在腋下,五分钟后拿出来一看,
38.5℃。她翻遍了药箱,却只找到一盒过期的感冒灵。无助感涌上心头,
她蜷在沙发上给主管发了条请假短信,眼前一阵阵发黑。门铃响起时,
她以为是自己烧得出现了幻听。透过猫眼,凌墨的身影在走廊灯下格外清晰。
他今天没穿西装,而是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下颌线愈发锋利,
手里还提着一个印有某私立医院标志的袋子。“凌总?!”苏晚拉开门,
身体一软就往下滑。凌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他的掌心温暖,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
苏晚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凌墨皱着眉,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脸色瞬间沉得吓人:“烧成这样怎么不开暖气?”接下来的记忆像蒙着一层雾。
她记得凌墨给她倒了温水,拆开退烧药喂她吃下,还细心地调好了空调温度。
当他把体温计递过来时,
苏晚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有道浅疤——和上周她交报告时看到的钢笔握姿完全吻合,
当时她还好奇那道疤是怎么来的。“您怎么...”苏晚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想问他怎么会来。“你手机定位在凌氏健康APP紧急联系人列表。
”凌墨面不改色地撒谎,其实是他让助理一直盯着她的考勤,发现她今天没打卡,
又联系不上,才着急地找了过来。“张嘴,含体温计。”苏晚乖乖照做,
却在瞥见药盒时僵住了——那是焦糖玛奇朵味的冲剂,和她最爱吃的糖一个口味。
而凌墨正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她常用的马克杯,杯底还残留着没洗净的咖啡渍。“凌总,
”她声音发颤,心里的疑惑达到了顶点,“您怎么知道我家密码是0923?
”男人的动作顿住了。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斜斜地照进来,
把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良久,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咖啡糖,
放在茶几上。“三年前校友会,有个女孩把这种糖撒了我一身。
”凌墨低头拆着退烧药的包装,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说0923是秋分,万物平衡的日子,也是她的幸运数字。”苏晚的瞳孔缓缓放大。
那是研二的事,她作为学生会干事负责接待杰出校友,当时确实因为紧张,
不小心把一整盘咖啡糖都撒在了一位校友身上,还慌乱地说了自己的幸运数字...“现在,
”凌墨把冲好的药和温水递过来,终于直视她的眼睛,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能想起我是谁了吗,苏晚学妹?”第七章记忆拼图阳光透过纱帘照在药盒上,
“一日三次”的医嘱清晰可见。苏晚靠在沙发上,盯着药盒发呆。
昨晚凌墨离开前那句“学妹”,像一块石头砸进她记忆的深潭,激起层层涟漪。
她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翻到三年前的相册。在校友会的合影里,
她终于找到了角落里的凌墨——那时的他还没现在这么凌厉,眉宇间带着几分青涩,
站在人群边缘,目光却穿过层层人影,落在前排举着糖果盘的她身上。
“原来那颗糖...”苏晚摸着屏幕上那个模糊却挺拔的身影,
突然想起了更多被遗忘的细节。研二时她申请的“城市咖啡文化”课题,
原本预算被砍了一半,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获得了双倍经费;实习答辩那天遇上暴雨,
她没带伞,站在教学楼门口发愁,有辆黑色轿车一直默默跟到地铁站,
当时她只当是巧合...门铃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快递员递来一个印着凌氏药业logo的保温箱,苏晚打开一看,里面是分装好的三餐,
营养搭配均衡,最上层放着个体温计和——她猛地捂住嘴,
那是一盒焦糖玛奇朵味的润喉糖。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凌墨发来的简讯:「药饭后吃」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简洁干练,典型的凌氏风格。苏晚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