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暴君识破傅沉舟签下我当秘书的那天,整个商界都在赌我什么时候会被他逼疯。
毕竟前任秘书哭晕在洗手间的传闻比比皆是。可他们不知道——我脖子上挂着的微型摄像头,
正把傅沉舟每一个暴君般的指令实时传输给警方。「任务进展顺利,
证据已经收集到百分之八十。」我躲在卫生间里发送完这条消息,
一开门就撞上他冰冷的胸膛。傅沉舟捏着我的下巴轻笑:「装得挺像。」「但你以为,
我是怎么让前几任秘书精神崩溃的?」他指尖滑过我颈间的项链:「这个假货,
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真正的情报,应该藏在这里吧?」他的手突然探向我耳后,
取下一粒几乎看不见的皮肤贴片。2暗流涌动---深秋的雨,
带着一种执拗的、要把城市骨髓都浸泡出霉斑的寒意,
敲打着“傅氏大厦”顶层会议室的落地窗。室内恒**,
光线被精密调控到最适宜工作的冷白色,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消毒水和某种雪松木质香氛混合的、不容置疑的洁净气味。
苏晚站在巨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前,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风过不折的芦苇。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撞击着耳膜。
不是因为紧张,至少不全是。更多的,是一种踏入斗兽场前,嗅到血腥气时的亢奋。
办公桌后,傅沉舟——这座商业帝国的年轻君主,
正垂眸翻阅着她那份薄薄的、几乎可以说是“苍白”的简历。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
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纽扣,露出一截线条冷硬的锁骨。午后的天光透过雨幕,
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长睫低敛,
遮住了那双闻名商界的、据说能冻结血液的眼睛。整个空间静得可怕,
只有他指尖偶尔划过纸张的细微声响,以及窗外被隔绝后显得沉闷模糊的雨声。
时间被无形地拉长。终于,他合上文件夹,抬眸。苏晚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
那是一双极其深邃的眼睛,瞳仁是罕见的浓黑色,像两潭不见底的寒渊。目光扫过来时,
不带任何情绪,却有着实质般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她的神经上。“苏晚。”他开口,
声音低沉,带着一点微凉的磁性,像名贵的丝绸擦过冰面。“是,傅总。
”苏晚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尾音却仍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轻颤。恰到好处,
符合一个初次面对顶级资本掌舵人的普通求职者应有的反应。“履历普通。
”傅沉舟的点评简洁到近乎刻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江城大学经管系,成绩中上,几段不痛不痒的实习经历……告诉我,
凭什么觉得能胜任这个位置?”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
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地锁定她:“上一个,哥大毕业,在高盛待过三年,哭着从这里跑出去,
据说现在还在看心理医生。再上一个,剑桥双硕士,出门就直接上了救护车。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今天天气如何,但字里行间透出的高压,
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智不够坚韧的人膝盖发软。苏晚垂下眼睫,避开那过于锐利的直视,
放在身侧的手指悄悄蜷缩了一下,指甲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微痛的清醒。“我学习能力很强,
能吃苦,抗压能力……也还可以。我相信,态度比资历更重要。”她给出的回答,
标准得像教科书里的范本,带着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心翼翼的倔强。
傅沉舟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几秒,那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的皮囊,
在审视内里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然后,他极轻地扯了一下嘴角,那算不上是一个笑容,
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漫不经心的嘲弄。“很好。
”他拿起桌面上那支价值不菲的定制钢笔,在聘用合同的最后一页,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记住你今天的话。
”他将合同推过来,动作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随意,“希望你的‘抗压能力’,
不是盲目自信。”“谢谢傅总,我会努力。”苏晚上前一步,
拿起那份决定她能否留在这里的薄薄纸张。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纸面时,
她能感觉到自己颈动脉处,被衣领巧妙遮掩住的那条银色细链,正贴着皮肤,
传递来一种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电子元件特有的温热度。那是她的“眼睛”,
正无声地记录着这一切。“出去吧。找外面的安娜,她会告诉你该做什么。
”傅沉舟已经重新低下头,目光落在摊开的文件上,仿佛刚才那场决定他人去留的面试,
不过是他繁忙日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苏晚再次道谢,转身,踩着脚下柔软的地毯,
一步步走向那扇沉重的、光可鉴人的红木大门。她的步伐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显仓促,
也不至于拖沓。直到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那道无形却无处不在的压迫感,
她才几不可闻地吐出一口一直憋在胸腔里的浊气。后背,一层细密的冷汗,
已经濡湿了内里的衬衫。外面的秘书室同样安静,只有敲击键盘的嗒嗒声,
规律得如同某种机械运转。首席秘书安娜是个四十岁左右、妆容精致、一丝不苟的女人,
她接过苏晚递来的合同,只是扫了一眼傅沉舟的签名,
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讶异,随即又恢复了职业性的平静。“恭喜,
苏秘书。”安娜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干练,缺乏温度,“你的工位在那里。
这是公司内部系统操作手册、傅总的日程安排偏好、注意事项,以及……”她顿了顿,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封面上印着“禁”字的文件夹,推到苏晚面前,压低了声音,
“前任秘书们留下的……‘经验教训’汇总,傅总吩咐,务必仔细阅读。
”“经验教训”四个字,被安娜用一种特殊的语调说出,带着不言自明的沉重。
苏晚接过那沉甸甸的文件夹,指尖感受到一种冰冷的质感。“谢谢安娜姐,我会认真看的。
”她的工位被安排在距离傅沉舟办公室最近的位置,一抬头,
就能看到那扇紧闭的、象征着权力与风暴中心的门。坐下,打开电脑,登录系统。
屏幕亮起的光映在她脸上,是一片毫无波澜的平静。她点开那个“经验教训”文件夹。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档记录。“7月15日,下午3点22分,
王秘书因将傅总的咖啡温度误差超过正负2摄氏度,被要求当场倒掉重泡,连续七次,
直至崩溃。”“8月3日,上午10点05分,
李秘书提交的报告因一个无关紧要的标点符号使用‘不符合美学’,被整份甩在脸上,
并罚抄《格式规范》一百遍。”“9月11日,凌晨1点,
张秘书被临时通知需要一份完全不在日程内的市场分析报告,要求三小时内完成,
数据必须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未完成,次日被辞退。”“10月……精神崩溃,送入医院。
”一条条,一件件,冷冰冰的文字,记录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如何在这里被碾碎尊严,
耗尽心力。这哪里是什么“经验教训”,这分明是一部血泪交织的受难史。
苏晚平静地浏览着,眼神专注,像在研读一份至关重要的情报。偶尔,
她的指尖会无意识地拂过锁骨下方,那里,银链悬挂着的微型摄像头,正将屏幕上的内容,
以及她所能观察到的一切,悄然转化为数据流,传输向某个未知的终端。接下来的几天,
苏晚如同被投入了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傅沉舟的要求严苛到变态。“这份合同,
第三十七条第二款,用词不够精准,存在0.1%的歧义风险,重拟。
”“下午会议的PPT,色调搭配不符合我的视觉习惯,全部调整。我要的是‘沉静蓝’,
不是‘忧郁蓝’。”“联系北美分公司负责人,现在,立刻。我不管他们那边是凌晨几点。
”他的指令永远简洁、突兀,不容置疑。声音通过内线电话传来,
像是直接敲打在耳膜上的冰锥。苏晚像个上了发条的陀螺,不停地旋转,
处理着永无止境的事务。她的动作迅速,反应敏捷,出错率低得惊人。
即使面对傅沉舟突如其来的、近乎刁难的命令,她也只是微微抿唇,然后清晰应答:“是,
傅总。”“明白,马上处理。”“好的,已通知。
”她表现得像一个天赋异禀、韧性超群的新人秘书,努力、隐忍,偶尔在被训斥时,
眼角会微微泛红,但很快又能调整好情绪,投入下一轮战斗。只有极少数的时候,
在她独自一人置身于空旷的卫生间隔间里时,
脸上那层属于“秘书苏晚”的面具才会短暂卸下。她靠在冰冷的隔板上,深吸一口气,
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经过伪装的、如同普通口红般大小的通讯器。
指尖飞快地敲击着微小的按键。“任务进展顺利。目标疑心重,掌控欲极强,
行为模式符合预估。办公区域及部分会议证据已收集,完成度约百分之八十。下一步,
尝试接触其私人电脑及加密通讯记录。”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灯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旋即熄灭。她按下冲水键,水流声轰然作响,掩盖了所有不该有的声响。然后,她对着镜子,
仔细地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发丝,调整好颈间那条银色项链的位置,
确保那个微型镜头被妥帖地隐藏在校服领口的褶皱之下。镜中的女人,脸色有些苍白,
但眼神锐利而清明,像淬了火的钢。3危机伏深吸一口气,她拉开隔间的门。然后,
她的动作瞬间僵住。傅沉舟就斜倚在对面大理石洗手台的边缘,姿态慵懒,
仿佛等了有一会儿了。他不知何时脱去了西装外套,只穿着那件白衬衫,
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凉的弧度。
卫生间顶灯冷白的光线倾泻下来,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更长,几乎将苏晚完全笼罩其中。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