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学校里有没有星巴克啊?」「因为从小在海外养成的习惯,我每天必须喝一杯冰美式,
其他牌子我喝不惯。」「还有我这188的身高躺宿舍的床会不会太挤啊?」
新生群里一个男生突然用油腻的气泡音发了一段语音。热闹的大群瞬间寂静无声。
三分钟后某位勇士仗义直言:「学校没有星巴克,星巴克太low了,
冰美式什么的我们都拿来泡脚的。」「别担心,宿舍的床板两米五,
你长得还没有我们山东大葱高,肯定躺得开。」临近开学,我们的新生群变得热闹了起来。
有问宿舍的,有问餐厅的,有问教学设施的。一会不点开看就能有99+的消息。
我从不在任何大群里主动发言,所以一直都是默默潜水,然后记下学长学姐的一些建议。
正当大家都在激烈讨论的时候,一个顶着乔布斯黑白照头像的男生突然发了一串消息。
「各位同学好,我叫陆哲,很高兴和大家成为校友。」「我高中就在进行AI领域的创业,
目前公司已完成天使轮融资,估值三千万。」「来咱们学校,主要是想体验一下生活,
顺便为我的项目招募一些有潜力的伙伴。」「对了,
咱们学校附近有适合谈合作的商务会所吗?我那些投资人总喜欢约我聊项目,
学校咖啡厅可能不太方便。」短短几句话,凡尔赛的气息扑面而来。群里刚刚还火热的气氛,
瞬间冷了下来。又是熟悉的晒干了沉默。我嘞个豆,怎么每届新生群里都有这种**哥?
正当我准备看互联网嘴替如何英勇出击时。
一个顶着纯粉色卡哇伊高糊动漫女头的女生发言了。
就是昨天那个问能不能用美刀支付的逼姐。
**又blingbling的聊天气泡再次闪瞎我的眼:「哇,陆学长好厉害!
原来你就是那个天才创业少年陆哲!」「我爸爸还说要给我引荐你呢,
没想到我们竟然是校友,好巧哦~」逼哥,哦不,现在是陆哲了,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吹捧。
「原来是姜叔叔的女儿,幸会。你过奖了,我只是在做一点微小的工作。」我看着手机,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姜月瑶,就是那个美刀姐,她又发了条消息:「学长,
我们家刚从US回来,对国内的创业environment还比较strange,
以后可以向你多多请教吗?」「当然,乐意至极。」接下来,
这俩人就在群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了AI、元宇宙和Web3.0。
各种专业术语和英文单词齐飞,仿佛把新生群当成了他们的私人访谈节目。
群里其他人再次陷入了死寂。忍无可忍的嘴替们终于出手了。「学长这么牛,
那你的公司叫啥名啊?我去天眼查学习一下。」「对啊对啊,让我们开开眼界。」
陆哲沉默了片刻,回道:「公司还在初创期,不便透露太多商业机密,等时机成熟,
我会邀请大家参加我的产品发布会。」哈哈哈哈哈哈。又来了,经典的我有一个朋友,
我有一个项目。「学长,那你一定很懂代码咯?能帮我看看这个bug吗?」
一个勇士直接甩了一段复杂的代码截图。群里再次安静,
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位“创业天才”如何应对。五分钟后,
陆哲才回复:「你这个写法有点基础了,底层逻辑就有问题,建议重构。」他妈的,
说了等于没说。这时,那个甩代码的同学发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学长说得对!
我就是想看看顶尖大佬的思路,果然一针见血!」我:「……」这哥们是敌是友啊?
结果下一秒,他就发了条匿名消息:「我他妈随便抄的开源代码,他跟我说底层逻辑有问题?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互联网嘴替虽迟但到!
群里瞬间被“哈哈哈哈”刷屏。陆哲和姜月瑶彻底沉默了。开学报道那天,
我爸非要开他那辆新买的劳斯莱斯库里南送我,被我严词拒绝。「爸,求你了,低调,
咱们要低调。」我指着逼哥的例子循循善诱。我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结果最后,
他给我叫了一辆迈巴赫。我和我妈:「……」行吧,至少比库里南看起来像个网约车。
到了宿舍,我已经有两个室友到了。一个是徐芷欣,长得白净秀气,T恤牛仔裤,
说话温温柔柔的,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学霸。另一个是司岑,漂亮得不像真人,气质清冷,
身边跟着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在帮她整理床铺,一看就是哪家出来体验生活的大**。
我们三人简单地打了招呼,气氛还算融洽。这时,宿舍门被“哐”地一声推开。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画着精致全妆的女生走了进来。是姜月瑶。她扫视了一圈宿舍,
眉头紧紧皱起,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这宿舍怎么这么破?跟个鸽子笼一样。」
她身后跟着两个帮她搬行李的学长,闻言脸色都有些难看。姜月瑶回头,
颐指气使地对他们说:「你们快点啊,磨磨蹭蹭的,我这些可都是LV的**款箱子,
弄坏了你们赔得起吗?」学长们把箱子放下,忍着怒气走了。
姜月瑶还在后面小声嘀咕:「什么服务态度。」我看着她,
感觉未来四年的生活会非常“精彩”。她就是我们的第四个室友。徐芷欣想上去帮忙,
刚伸出手,就被姜月瑶厉声喝止。「别碰!你的手干净吗?
这可是我刚从法国带回来的最新款,弄脏了怎么办?」徐芷欣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脸涨得通红。司岑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懒得看她。姜月瑶没理会我们,
自顾自地开始铺床,嘴里还不停抱怨。「这床单也太硬了,怎么睡啊。」「天啊,
竟然没有独立卫浴?」「早知道就让我爸在学校旁边买套房了。」我默默戴上耳机,
眼不见心不烦。过了一会儿,姜月瑶突然走到我身边,摘掉了我一只耳机。「喂,
我问你个事。」我皱眉看着她。「你是计算机系的?」她指了指我电脑上贴着的代码贴纸。
我点点头。她脸上立刻露出一种了然又带点轻蔑的笑容。「哦,怪不得,
你们这种nerd(书呆子),是不是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对着电脑啊?」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有事?」她被我的直接噎了一下,随即又扬起下巴,
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跟你说,我们系的陆哲,你还记得吧?新生群那个创业天才。」
「他也在追我,不过我还没答应。」她状似苦恼地撩了撩头发,
「他说他最欣赏有思想的女生,不像你们这种,只知道死读书。」我懒得理她,
重新戴上耳机。她见我没反应,觉得无趣,又转向司岑。「美女,你哪个系的啊?
用的什么牌子的护肤品?我这款辣妹儿还是托我妈妈朋友从专柜拿的呢,
国内专柜的我信不过。」司岑头都没抬,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国货。」
姜月瑶的笑容僵在脸上:「国货?那种东西能用吗?都是些化学添加剂吧,会烂脸的。」
司岑终于抬眼看了她一下,眼神像在看一个智障。「我家的公司就是做这个的。」
姜月瑶的脸瞬间从白转红,又从红转青,精彩纷呈。「哦……是吗,那……那也挺好的。」
她干笑着,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宿舍里终于清净了。我、徐芷欣和司岑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接下来的几天,姜月瑶致力于向我们展示她的“高端生活”。
今天说她爸给她买了辆保时捷当开学礼物,明天说她妈妈带她去参加了某个私人晚宴,
见到了哪个明星。我们三个都把她当空气,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但这并不妨碍她孜孜不倦地表演。尤其是在陆哲面前。陆哲不知怎么搞到了我们宿舍的地址,
隔三差五就以“找姜月瑶”的名义来我们宿舍楼下。每次他来,姜月瑶都会精心打扮一番,
然后像只开屏的孔雀一样,嗲声嗲气地和他聊天。
聊天的内容无外乎是他的“创业项目”和她“在国外的见闻”。有一次,陆哲来的时候,
我正好在宿舍调试我之前写的一个小程序。
那是我为了方便管理我名下那些房产的租金和水电费,自己做的一个资产管理APP。
界面做得比较简单,但功能很实用。陆哲碰巧从我座位旁经过,看到了我的电脑屏幕。
他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同学,你这个……自己写的?」我点点头,没多说。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露出了一个“专家”般的微笑。「想法不错,
但是UI设计太粗糙了,交互逻辑也有问题,商业价值不大。」
他又开始了他那套“指点江山”的说辞。「不过,对于一个业余爱好者来说,
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意味。「你很有潜力,
只是缺少一个好的导师和平台。」他话锋一转,开始PUA我。
「我最近的项目正好缺一个设计师的助理,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来我这实习,我亲自带你。」
他一副“我给你机会是你的荣幸”的表情。旁边的姜月瑶立刻附和道:「湜一,
你运气太好了吧!陆哲从不轻易带新人的,他这是看重你的才华啊!」她看着我的眼神里,
充满了嫉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我差点笑出声。让我一个资产管理APP的实际开发者,
去给他当设计师的助理?我这APP里随便一套房子的租金,
都够他那“估值三千万”的公司喝一壶的。「不用了,谢谢。」我关掉电脑,语气平淡。
陆哲的脸色沉了下来,似乎没想到自己抛出的“橄榄枝”会被拒绝。「同学,
你可能没意识到这个机会有多难得。」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压迫感,
「很多c9的研究生想进我的团队,我都没同意。」「眼界决定未来,年轻人不要太固执,
错过了风口,后悔都来不及。」我看着他,认真地问:「所以,
你的风口就是让一个全栈工程师去给你做UI助理?」陆哲愣住了。「全栈……工程师?」
我打开电脑,调出我APP的后台代码,密密麻麻的字符铺满了整个屏幕。
「前端、后端、数据库、服务器运维,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平静地说。
陆哲的脸彻底黑了。他死死地盯着我的屏幕,眼神里是不敢置信和一丝狼狈。
他可能以为我只会用cad画几张图。姜月瑶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她大概觉得我在抢她的风头。「哼,谁知道是不是从网上抄的。」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月瑶!」陆哲低声喝止了她,然后转向我,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原来是真人不露相,是我看走眼了。」「同学,你非常有才华,我很欣赏你。
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把你的这个APP商业化,以我的资源和你的技术,我们一定能成功。
」他瞬间从“导师”切换到了“合作伙伴”的角色。我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
「我的APP,为什么要跟你合作?」「你……」陆哲被我噎得说不出话。「陆哲,
我们走吧,别理她,不识好歹。」姜月瑶拉着陆哲的胳膊,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陆哲深吸一口气,似乎想维持自己的风度。「同学,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这是我的名片,
想通了随时可以联系我。」他递给我一张烫金的名片,
上面印着“哲思科技CEO——陆哲”。我没接。空气仿佛凝固了。
徐芷欣和司岑都停下了手里的事,看着这边。「我不需要。」我一字一句地说。
陆哲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最后,他收回手,冷笑一声。「行,有骨气。
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说完,他便和姜月瑶一起,头也不回地走了。宿舍里恢复了安静。
徐芷欣担忧地看着我:「湜一,你这样会不会得罪他们啊?」我笑了笑:「放心,
跳梁小丑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司岑却突然开口:「那个陆哲,我好像听我哥提过。」
「他爸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但他是私生子,一直不受待见,
所以才拼了命想做出点成绩证明自己。」「他那个所谓的公司,我哥说就是个空壳子,
靠着他爸的名头到处骗投资,其实什么核心技术都没有。」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那么急于求成,看到我的APP就想据为己有。原来是个急着上位的私生子。
「那姜月瑶呢?」徐芷欣好奇地问。「姜家是做外贸起家的,有点钱,但算不上真正的豪门。
这两年想挤进京圈,到处攀关系。」司岑淡淡地说,「她爸大概是想通过陆哲,
搭上陆氏集团的线。」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俩人,一个想靠“创业”证明自己,
一个想靠“联姻”提升阶层,简直是天作之合。只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那次之后,陆哲和姜月瑶消停了一阵子。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一场针对我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姜月瑶开始有意无意地向我示好。「湜一,
我看你总是一个人吃饭,多孤单啊,以后我们一起吧?」「湜一,这周末我们学院有联谊,
好多帅哥哦,我帮你报名了!」「湜一,这件衣服好配你啊,送给你了!」
她表现得像个天真热情的闺蜜,让我几乎以为之前那个刻薄的她是我的错觉。
徐芷欣提醒我:「湜一,你小心点,我总觉得她怪怪的。」司岑也说:「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花样。于是,
我表面上接受了她的“好意”,和她维持着一种塑料姐妹情。她约我吃饭,我便去。
她送我东西,我便收。她似乎很满意我的“上道”,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亲密。
她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我的家庭背景。「湜一,你家是做什么的呀?
看你用的东西都挺有品味的。」我按照我妈的嘱咐,低调地说:「我爸是开饭店的。」
她眼里闪过一丝轻蔑,但很快掩饰过去。「开饭店也很好啊,民以食为天嘛。」我心里冷笑,
果然是狗眼看人低。她大概以为我家就是个开小餐馆的,之前的“高冷”都是装出来的。
这天,姜月瑶又热情地跑过来。「湜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陆哲的项目入围了学校的“校长杯”创业大赛!」「他说为了感谢你上次给他的“启发”,
想请你加入他的团队,一起备战决赛!」她一脸“我为你争取到了天大的福利”的表情。
我看着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启发”,不就是看上了我的代码吗?什么“加入团队”,
不就是想让我当免费劳动力,帮他们完善那个空壳项目吗?「好啊。」我微笑着答应了。
姜月瑶和我都愣了一下。她可能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爽快。而我,只是觉得,
陪他们玩玩也挺有意思。鱼儿,总要给点饵才会上钩。我加入了陆哲的“哲思科技”团队。
团队里除了陆哲和姜月瑶,还有几个被他忽悠来的学弟学妹。陆哲任命我为“技术总监”,
姜月瑶则担任“市场总监”。第一次开会,陆哲就给我画了个大饼。「湜一,
我们的目标是拿下这次大赛的金奖,然后用这笔奖金和学校的扶持政策,
把我们的APP推向市场。」「到时候,你就是公司的元老,我会分你10%的原始股。」
他讲得**澎湃,仿佛下一个比尔盖茨就是他。其他几个学弟学妹都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满眼崇拜。只有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10%的原始股?我那个APP里,
光是京城二环内的一套四合院,就够买下他一百个这样的空壳公司了。
但我还是配合地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谢谢学长信任,我一定全力以赴。」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团队里最“忙碌”的人。陆哲把一份乱七八糟的需求文档扔给我,
让我根据这个,把他的“构想”实现出来。那份文档,狗屁不通,逻辑混乱,
充满了异想天开的“功能”。我懒得跟他争论,
直接把我那个资产管理APP的底层架构拿了出来,套上了一个他喜欢的华丽外壳。
反正他也不懂代码,根本看不出其中的奥妙。我每天“兢兢业业”地写代码,
而陆哲和姜月瑶则负责“运筹帷幄”。他们每天手拉手出入各种高档场所,
美其名曰“拓展人脉,寻找投资”。然后把消费的账单拿回来,说是“公司支出”,
让我这个“技术总监”签字报销。我看着那些动辄几千上万的账单,心里冷笑。拿我的技术,
泡着妞,还想让我买单?想得美。我每次都以“项目资金紧张,
需要优先保障技术研发”为由,拒绝签字。陆哲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叶湜一,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他终于忍不住质问我。「没有啊。」我一脸无辜,
「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把钱花在刀刃上。比如,多买几台高配服务器,提升一下用户体验。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姜月瑶在一旁煽风点火:「陆哲,她就是嫉妒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