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梧闻声回头,瞳孔圆睁。
来人竟是皇后娘娘!
他这才找回些理智,叩首行礼。
崔皇后,崔卿蕙,圣眷浓浓。
于郡崔家,是皇后的母家清河崔氏的旁支。
“你要寻的人已经死了。”
崔卿蕙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丢给谢梧。
谢梧向前探去的手颤抖,玉佩几次从指缝中划过。
看清玉佩的瞬间,他眼眶一酸,硕大的泪珠直接砸下。
这是那日在火场他丢给王毓灵的。
她亡母的遗物。
“今日是我幼弟大喜之日,我不与你计较。”
“滚!”
崔卿蕙走后,他失魂落魄,攥着那块玉佩的手已经鲜血淋漓。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上京。
回到府中瘫在被烧毁的狼藉上。
一旁的温绾眸色愈发阴沉。
所以,谢梧知道王毓灵替嫁死了?
新婚之夜是出走是为此事?
他后悔了?
温绾越想越怕,可又倏然畅快。
后悔又如何?为了她坏了体统规矩又如何?
反正王毓灵已经死了。
王家再也不会有嫡出的女儿了。
温绾已经是王绾了。
她以为谢梧会很快好起来。
将这个死人抛之脑后,对她好,再为了她挣个诰命,坐上宰相。
可没想到,谢梧整日酗酒,流连烟花之地,甚至在朝堂上公然顶撞圣上遭到呵斥,罚俸,闭门思过半年。
谢尧文见他父亲如此,也常常和谢老夫人一同刁难她。
在谢梧又一次醉酒后,王绾终于忍不住了。
她挽着谢梧的胳膊,尽量让语气婉转动听,“夫君,你的禁足就明日解了。”
“明日刚好圣上诞辰,你写一手好诗祝贺,别喝了,可好?”
滴答,酒液砸在谢梧的身上。
他开口,话音轻的像是初冬的薄雪压了枝头。
“其实她是个很脾气很好的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也没有那么坚强,小时候很爱哭的。”
“在她的心里,母亲是首位,我不过是她的第二选择,那件嫁衣是她母亲死前拼尽全力绣好的。”
过去的五年,王毓灵疼的每一分,他都心知肚明。
小到她被茶水烫伤舌尖,大到她被**时,无声的啜泣。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强忍着不去怜惜,往那些伤口上撒盐。
就这样,灵儿那么执拗的盼着与他重修于好。
她分明该把自己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但就是这样的人…
她死了。
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所以,夫君是后悔了?”
“王毓灵死了,你再难过再伤心,她都不会回来了。”
王绾红着眼,几乎在嘶吼:“你是谢梧,是上京城里最好的郎君,你要为自己,为家族着想!”
“还有我啊,你还有我!夫君,我才是你的妻子!”
她用力的推搡着谢梧,期盼他能醒过来。
可下一秒,谢梧将手中的酒全都泼在她山上。
“她是替你死的,温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