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15岁那年被爸妈以40万彩礼卖给邻村光棍。婚后我被婆家当牛使,
每天干活到半夜,还要满足丈夫生儿子的愿望,然而事与愿违,我一直没有怀孕。
三年后我逃进城里,才知道女性可以为自己而活。正文:第一章“我受够了!
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我冲婆婆喊。我跑回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
揣上仅有的几十块钱,偷偷出了门。我坐上大巴。我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
只能紧紧拽着破包带子。霓虹亮,人心黑。我一脚踏进了这个城市。没文凭,没人脉,
只能在流水线上当螺丝。第一天,机器轰隆隆像要吃人。我学着别人的样子装零件,手抖,
汗顺着睫毛往下滴。线长是个秃顶男人,叼着牙签,眼睛像刀。“动作快点!别耽误产量!
”第三天,机器“咔”一声卡死。我还没反应过来,秃顶一巴掌拍在我背上。“你怎么搞的?
赔!”工资被扣掉一半,只剩两百三。夜里,我缩在宿舍小床上咬着被角哭,
眼泪往耳朵里灌。哭够了,爬起来,默默在心里打气:“小丽,不准怂。”清晨五点,
我去敲秃顶的门。“领导,我,我想加班,不要钱,只想学”他愣了愣,
打了个哈欠:“随你。”夜班人少,机器空。我蹲在老李师傅旁边,递水递烟。
他眯眼看我:“想学?”我点头,像小鸡啄米。他扔给我一把旧扳手:“先认螺丝。
”我白天干活,晚上拆机器。手上起泡,泡破,流血,结痂。再流血,再结痂。一个月,
我能把卡死的机器拆成零件,再装回去。老板巡夜,我站在机器旁,汗湿刘海。
他皱眉:“你怎么还在?”我咧嘴笑:“它不会再坏了。”机器真没再坏。
秃顶把扣掉的工资补给我,还多给了一百。我把钱塞进鞋垫,踩得踏实。夜里,
我躺在吱呀作响的床上,看着天花板。这才刚开始。天没亮,我就醒了。不是不困,
是怕梦太久,又回到赵大壮身边。我轻手轻脚地套上发灰的T恤,
鞋底磨出的洞用胶布粘了又粘。五点四十,厂门口只有风。我把铁门拍得咣咣响,
保安打着哈欠骂我神经病。我咧嘴笑:早一分钟,就少一分被嫌弃。工位最苦,
噪音像锯子锯脑子。别人一天装两千件,我咬牙装三千。手指肿得像紫萝卜,针扎一样疼。
组长瞄我:“没文凭,就得多流汗。”我点头,把眼泪咽回肚子。午休二十分钟,
我端着冷饭蹲在技修室门口。老周叼着牙签,正给马达听诊。我递上冰镇可乐,
他斜眼:“又来偷师?”我咧嘴:“您就当收个倒贴徒弟。”他哼一声,却往旁边挪了半步。
我眼睛像钩子,盯住他手里的万用表,心里默背红黑表笔怎么插。夜里十点,流水线熄灯。
我躲进废料间,把拆下的旧继电器摆一排。
我对着月光嘀咕:“线圈、触点、弹簧……你给我好好记住。
”说完一巴掌拍自己脸上——蚊子叮的包痒得钻心,可不能分心。
有人背后戳我脊梁:“她以为勤快就能上天?”我装聋,心里回一句:不能上天,也能离地。
月底测试,机器突然**,整条线的人傻眼。我卷起袖子,钻进电柜,
三分钟找出烧坏的保险丝。组长嘴巴张成鸡蛋,我擦擦汗:“运气好。”早班铃响,
我踩着铁屑往车间冲。还没进门,手机在兜里震。陌生号。我接了,
赵大壮的声音像烂泥糊上来:“媳妇,我来接你回家。”我头皮炸。手抖,
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他说他在厂门口,还带了“证人”——我娘家二婶。二婶那张嘴,
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我挂断电话,仿佛那是洪水猛兽。一整天提心吊胆。傍晚下班,
赵大壮居然还在。看见我,他站起来,拍拍**。我被满嘴烟味熏得睁不开眼。“小丽,
别闹了,跟哥回去生孩子。”我后退一步。他上前一步。门口聚了几个下班的工友,
凑过来看戏。赵大壮故意提高嗓门:“这女人偷了家里钱就跑,丢人不?
”血一下子涌到耳根。我攥紧拳头,掌心的疼让我清醒。“赵大壮。”我声音不大,
却抖得厉害。“咱俩的婚,是逼的。我死也不会回。”他脸色一沉。扬起手,巴掌要落。
我迎上去,脖子梗得笔直。“你打啊!城里可有监控!”他僵在半空。二婶跳出来,
指着我鼻子骂:“小**,嘴硬!你在这跟多少男人睡过?”周围一阵哄笑。我眼前发黑,
胃里翻江倒海。可我不能退。一步退,步步退。我深吸气,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造谣要付法律责任。我已经报警。”赵大壮明显一愣。
他没想到我敢提警察。保安来了,手里拎着橡胶辊。我趁机冲回厂里。铁门“哐”一声关上,
把赵大壮隔在外面。**在门边,腿软得站不住。可事情没完。第二章第二天,
无论我去哪里总能听到背后有人窃窃私语:“听说她偷汉子。”“怪不得天天加班,
原来在陪领导。”我端着盘子,坐到角落,和着眼泪扒饭。下午,组长把我叫到办公室。
“小丽,厂里要讲影响。”他推给我一张请假条,“休息几天吧。”我盯着那张纸,薄薄的,
像刀片。我摇头,声音沙哑:“我不躲。躲了就坐实了。”回到流水线,机器轰鸣。
我把耳机塞进耳朵,调到最大声。他们想把我拽回泥潭,我偏要在这水泥地上,踩出脚印。
早上六点,打卡机“滴”一声,把我送进蒸笼一样的车间。我低头换鞋,
心里却像拉满弦的弓——赵大壮昨晚发微信:“明天让你好看。”八点整,机器刚转,
外头传来尖叫。“着火啦!”一股焦糊味顺着排风扇灌进来。我冲出去,
听着保安大喊:“谁扔的烟头!”人群里,我一眼瞄到赵大壮——他站在警戒线外,
嘴角勾着。十分钟后,老板黑着脸进车间。“小丽,你过来。”他的声音不高,
却像锤子砸在耳膜。“有人说火是你操作失误引起的。”我脑袋嗡的一声,血液瞬间逆流。
“不是我!我在工位——”“证据呢?”他一句话把我噎死。回到流水线,
组长递来一张处罚单:“停岗查看,绩效全扣。”我手指发颤,差点把单子撕碎。午休,
我没去食堂。我蹲在仓库角落,把手机里所有聊天记录从头翻。
赵大壮的威胁一条条蹦出来——“不回老子身边,就让你在这混不下去!
”“明天送你一份大礼。”大礼?火就是他点的!我点开录音,
昨晚他的声音像毒蛇吐信:“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丢饭碗。”证据够了。我跑到行政楼,
先找人事。**姐正涂指甲油,听我喘气,眉头皱成川字。我把手机递过去:“请您听。
”录音放完,她指甲油刷歪了一道。我又打开短信,红色感叹号一排排,像血滴。
人事主管脸色变了,拉着我直奔总经理室。老板正在喝茶,杯沿冒着雾气。
我把手机摆到他面前,指尖发冷。“火不是我放的,是他。”录音播放,
赵大壮的声音在空调房里炸开。老板眉头越拧越紧,像绳子打结。十分钟后,
保安队长被叫进来。监控室闷热,屏幕蓝光打在我脸上,像冰。九点十二分,
画面里赵大壮鬼鬼祟祟靠近废料堆,三分钟后,火苗窜起。我喉咙一阵发紧,
眼泪差点冲出眼眶——不是我,真的不是。老板沉默半晌,终于开口:“撤销处罚,
恢复岗位,立即报警。”他顿了顿,看向我,“对不起,差点冤枉好人。”我摇头,
嗓子沙哑却坚定:“我只想清清白白干活。”走出行政楼,阳光刺眼。
赵大壮被两个保安按在地上,像条疯狗。他抬头看见我,目眦欲裂。我走过去,声音不高,
却让整个院子都能听见:“赵大壮,法律会教你怎么做人。”机器重新轰鸣,
我站在流水线前,手心全是汗。但我知道,这一次,我守住了自己的阵地。夜里十点,
我采购完生活用品踩着路灯拉长的影子往宿舍走。脚步声一前一后,像两条影子缠在一起。
我不敢回头,耳里全是心跳。赵大壮来了。他的声音从背后飘来:“媳妇,回家。
”我加快步子,钥匙提前攥在掌心,金属硌得指骨发白。转进小巷,漆黑一片。我跑。
他也跑。脚步声砸在水泥地上,噼啪,像鞭炮炸在脑门。冲进厂里,铁门“哐”被我摔死。
刚准备上锁,身前一股蛮力撞来。赵大壮用肩膀顶门,眼里冒血光:“你跑得掉?
”我吼:“再碰我,报警!”他笑,喷着酒气:“警察管老子家务事?”门缝越挤越大。
我死命推,指甲裂了,血顺门边流。他一把揪住我头发,往墙上撞。砰——眼前金星乱飞。
我咬他手背,腥甜味炸开。他疼得松手,我趁机撞上门,反锁,滑坐在地。
门外是他发疯的踹门声。铁门哐哐响,惊醒了迷糊的门卫大叔。大叔举着警棍,
冲着赵大壮狠劈,吼:“赶紧滚!”我抖着手拨110,声音劈叉:“救命——有人要杀我!
”说完,嗓子像被刀剐。警车鸣笛刺破夜空。赵大壮骂骂咧咧跑了。民警拍门:“姑娘,
安全了。”我开门,腿软得跪下去。灯光惨白,照出我额头的血,也照出我眼里的火。
派出所里,我录口供。“他跟踪、恐吓、人身攻击,我要求立案。”我声音哑,却一字一顿。
民警抬眼:“有证据吗?”我掏出手机:——昨晚的尾随视频。
——他发给我的死亡威胁语音。——门上被踹裂的锁孔照片。铁证如山。
民警点头:“拘留他五日,可申请保护令。”我走出派出所,夜风吹干冷汗。
心里却还是不踏实。第三章第二天,我敲开人事办公室。“赵大壮昨晚尾随,我报警了。
厂里能不能加强安保?”主管皱眉:“私人恩怨,我们不好插手。
”我深吸气:“那请给我调监控,我要固定证据。”他看我半晌,终于点头。午休,
我抱着打印好的截图,蹲在老李师傅旁边。“李叔,我想学法律,从哪开始?
”他递给我一本《妇女权益保障法》,封面卷边。“我闺女学法,旧书你先啃。”我接过书,
像接过一把刀。夜里,我开着台灯,一页页抄条文。“家暴不是家务事,是故意伤害。
”我把这句话写在便利贴,贴在床头。闭眼,耳边不再是脚步声,而是法条铿锵的回声。
同事小敏发来微信:“别怕,我们结伴外出。”我看着屏幕,眼泪砸在字上。第六天,
赵大壮被放出来,又堵在厂门口。我当着保安面,举起刚拿到的《人身保护令》。白纸黑字,
红章醒目。“再靠近我五十米,你就进去吃牢饭。”他脸色铁青,嘴里骂骂咧咧,
却不敢再上前一步。大雨倾盆,我拎着工具箱,脚底打滑。车间门口,工友们三三两两,
伞挨伞,故意把空留给我。“喂,新来的,机修班缺人,你顶不顶?”组长甩给我一张工单,
语气像打发叫花子。我张嘴想答应,嗓子里却卡了一口风。就在这时候,
一把深蓝色的大伞罩到我头顶。“别淋了,小心感冒。”我抬头,看见一张晒得黝黑的脸,
柔和开口:“我叫阿强,机电组的。”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我愣了半秒,
把冰凉的手指递过去。“小丽。”他没问我的闲话,也没打听那些流言。只是侧过身,
把伞往我这边再倾了倾。雨点砸在大伞上,我竟有点想哭。上工铃响,人群散开。
我抱着工单往C区冲,阿强从后面追上来。“C区那台老冲床脾气臭,我陪你。
”我下意识想说不用,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冲床旁灯光昏暗,铁锈味呛鼻。
我蹲下身查线路,手抖,螺丝掉了一地。阿强没笑话我,他递来一把带磁的螺丝刀。“别急,
先断电。”他一边拧螺丝,一边碎碎念:“这机器啊,跟人一样,你越怕它,它越欺负你。
你得先摸准它的脾气,再下手。”我听着,鼻子突然发酸。修完机器,雨也停了。
阿强从兜里掏出两颗糖,橘子味。“吃一颗,压压惊。”我含住糖,甜味从舌尖漫到喉咙。
“你……为什么帮我?”他挠挠头,笑得有点憨:“我妹子也逃过婚,我明白。”午休,
食堂人声鼎沸。我端着饭找角落,阿强冲我招手。他那一桌,坐着几个机电组的兄弟。
我犹豫,脚步黏在地上。阿强直接起身,把我按到椅子上。“都听着,这是小丽,
以后谁敢嚼舌根,别怪我翻脸。”那些原本斜眼看我的汉子,纷纷低头扒饭。下午,
阿强递给我一本翻得卷边的《电工基础》。“晚上有空没?我宿舍有台灯,咱从第一页开始。
”夜里十点,宿舍走廊的灯管嘶嘶响。阿强蹲在地上,用粉笔给我画电路图。线条歪歪扭扭,
却把我心里的死结一点点捋直。我听着听着,突然笑了:“你这图,
比村头王瞎子画的符还难看。”他哈哈一笑,露出一排白牙:“管用就行。
”笑声惊动了声控灯,亮了一瞬又暗。就在这明暗交替里,
我看见了自己——一个手里攥着螺丝刀、眼里装着光的女人。阿强粉笔收好,
伸个懒腰:“路还长,别怕,我陪你走一段。”我点头,喉咙发紧。那一晚,我没有做梦。
夜里十一点,流水线终于停了。阿强靠在门口,冲我抬下巴:“走,去小教室。
”我疲惫点头。小教室里,阿强写下三个字:电压表。我噗嗤笑:“你睫毛结冰了。
”他抬手揉,越揉越花,干脆画成熊猫。我笑得直不起腰。他从破帆布包里掏出两块旧电板,
一排电阻,像摆摊。“今晚就搞懂串联和并联。”我咽口唾沫:“哥,我初中都没毕业。
”他把电板塞我手里:“那就从摸开始,摸多了,电也认你。”我学着他的样子,
把线头**面包板。第一次,电阻冒出一股青烟,我吓得往后跳。阿强不恼,
两根手指捏住烧焦的电阻,弹进垃圾桶。“没事,烧不坏你。再来。”第二遍,灯泡亮了,
橘黄色的光扑在我脸上。“看懂没?”他问。我老实摇头。
他拿笔在纸上画了两条弯弯曲曲的线:“把电流想成水流,窄路就急,宽路就缓。
”我眯眼看——原来知识也能这么接地气。十二点,肚子咕噜。他从兜里掏出两个冷包子,
韭菜味冲。“垫垫,别低血糖。”一点半,教室的挂钟“当”一声。我眼皮黏在一起,
手上还攥着万用表。阿强把外套丢我肩上:“睡十分钟,我守着。”**桌角,
衣服带着机油味,却莫名安心。梦里没有赵大壮,只有一排排会听话的灯。第二天午休,
别人刷手机,我蹲在流水线尾端。机器突然停机,整条线的人唉声叹气。组长骂娘:“又坏?
耽误产量谁负责!”我深吸一口气,拿起螺丝刀。十分钟后,保险丝换好,机器重新唱歌。
组长瞪圆眼:“谁教你的?”我笑笑,指了指远处正擦手的阿强。傍晚发工资条,
我的绩效多了两百。我攥着那张小纸条,一路小跑到小教室。阿强正擦黑板,
听见脚步声回头。我把工资条拍在他胸口:“第一笔学费!”他低头看,咧嘴笑,
白牙在昏灯下闪光。“行,明晚教你PLC,学会了,工资再翻一倍。”我点头,
心里像有朵小火苗,扑通扑通往上窜。我手里有螺丝刀,有万用表,还有一本本翻旧的书。
赵大壮想要拽我回泥潭,做梦。第四章早上七点,厂区门口贴了一张A4纸,
白纸黑字:“订单骤减,本月底停产整顿。”耳边全是工友们的叹气声。我盯着那行字,
心里“咯噔”一下——这厂要是倒了,我的新技能去哪儿使?阿强拍拍我肩膀:“别怕,
大不了南下。”我摇头,南下也得有船票,我兜里就剩一张单程的勇气。午饭时间,
食堂比往日更安静。我端着馒头,坐到角落,脑子飞快转。下午,我敲厂长办公室的门。
“进。”声音疲惫,头发比上次见面又少一圈。我把连夜画的流程图摊在他桌上。“周厂长,
给我十分钟。”他抬眼,血丝像蜘蛛网:“说。”我深吸气。“第一,
把A线传统继电器改成PLC,省电三成;第二,夜班合并两班,错峰用电,
削峰填谷;第三,废铝边角料二次冲压,做手机支架外卖。”我连珠炮,手心全是汗。
他皱眉,像看外星生物:“成本?”我递上第二张纸:“旧PLC仓库有库存,
改装费八千;夜班合并,加班费反而省两千;废铝再利用,一天多赚四百。”沉默十秒,
他吐出一口长烟:“真能成?”我咬牙:“给我一周,先做样机。不成,我自己走人。
”老周把烟头按灭,火星四溅:“成,就给你挂技术顾问,底薪涨一千。”走出办公室,
我在心里哼起了歌。夜里加班,车间只剩我和阿强。
我们把第一台改PLC的机器拆得七零八落。阿强递扳手,我接线。凌晨三点,
机器重新轰鸣,节拍稳得像心跳。我看着计数器上的数字,咧嘴笑,嘴角抽筋。与此同时,
我偷偷下载招聘软件。头像换成证件照,
简历里写:“会PLC、懂流程优化、能独立改线。”海投十家,像撒网,
不管捞到的是虾米还是大鱼。第三天,样品下线。质检员老张拿着游标卡尺,眯眼量了又量。
“尺寸稳,毛刺少,合格!”一句话,比年终奖还香。厂长当场宣布:“A线改造成功,
继续生产;小丽任技术助理,底薪加一千,另奖三千。”工友鼓掌,
我第一次听见拍给自己的巴掌。夜里回到宿舍,手机“叮”一声。一条新消息跳出:“您好,
我司为跨境电商,急需生产主管,薪资面议。”我盯着屏幕,心脏砰砰。工厂或许还会倒,
但我已给自己铺了另一条路。我把消息截图发给阿强。他回我一个拳头表情:“冲!
”我知道,命运这盘棋,我已经偷偷挪了卒。夜里十一点二十,我踩着路灯碎影往宿舍赶。
耳机里放着英语单词,声音却压不住心跳。身后,一道黑影贴着墙角,像条尾巴,甩不掉。
赵大壮。他今晚喝了酒,酒气隔着十米都能冲鼻。“小丽,回家生孩子,别折腾了!
”声音不高,却像铁钩子,一把拽住我后衣领。我猛地转身,钥匙攥进掌心,尖齿朝外。
“再靠近,我报警!”他笑,露出一口黄牙:“警察管得了今晚,管不了一辈子。
”我撒腿就跑,鞋跟敲打地面,像敲丧钟。冲进楼道,铁门“哐”一声关死。
我背靠着门滑坐,嗓子冒烟,腿抖成筛子。手机屏幕亮起——阿强的未接来电。我回拨过去,
牙齿打架:“他来了,就在楼下。”电话那头,阿强骂了句粗口:“十分钟到!”十分钟?
像十个世纪。我把沙发推过去顶门,又把菜刀别在腰间。手抖得太厉害,刀背磕到大腿,
生疼。窗外,赵大壮开始踹门。“砰!砰!”每一下,门板鼓出一个包,木屑飞。
我退到厨房,锅碗瓢盆全被我扫到地上,制造更大动静。我必须让邻居听见,
必须让更多人知道。门缝被踹开一指宽,赵大壮的眼睛血红。“老子弄死你!”我举起手机,
摄像头对准他,声音发颤却清晰:“再动,全网直播!”他愣了半秒,
酒气喷进来:“吓唬谁?”警笛划破夜空。赵大壮骂了一句,转身就跑。我瘫坐在地,
手机“啪”一声掉地上,屏幕裂开一道闪电。警察进门,我语无伦次,眼泪鼻涕一把。
“他跟踪、恐吓、破坏私人住宅,我要求立案,我要求保护令!”女警拍拍我肩膀:“别怕,
笔录做完,我们送他进去。”笔录到一半,阿强带着三个工友冲进来。手里拎着钢管、扳手,
额头上全是汗。“人呢?”我指了指门外:“跑了。
”阿强把钢管往地上一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警察走后,屋里安静得吓人。
阿强把沙发推回原位,又检查门锁。“这门得换,明儿我带你去钢材市场。”我点头,
嗓子沙哑:“可我还是怕。”阿强没说什么,掏出手机,拉了个群。
群名简单粗暴:【护丽行动】。他把夜班兄弟全拉进来,轮流排班。“晚上八点接班,
早上七点撤,一人一晚,出事的,我负责。”我眼眶发热,却说不出谢谢。只能转身进厨房,
煮了一大锅姜茶。凌晨两点,第一班岗是阿强。他搬了张小马扎,坐在门口,手里握着扳手,
像门神。我躺在床上,听着门外他压低的咳嗽声,竟然睡着了。梦里只有一排排会听话的灯,
和一盏为我亮到天明的路灯。六月最后一天,工厂门口贴出大红告示:“设备清算,
员工自寻出路。”我盯着那行字,耳边嗡嗡,全是工友们的哭声。
阿强把最后一张工资条塞我手里:“别怕,咱们一起跳坑。”第五章夜里,宿舍闷得像蒸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