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嫂嫂敲门夜，我觉醒了土灵》柳芸泥土杨大江小说全文阅读
＞村里人都骂我是没出息的烂泥，定亲三年的未婚妻也跟富家少爷跑了。＞我浑噩度日，
直到那夜隔壁新寡的嫂嫂敲开我的门，递来一碗热汤。＞她夫君刚死三天，
婆家就逼她卖身还债。＞“阿峥，你能帮帮我吗？”她衣领下的淤青若隐若现。
＞我看着她身后漆黑的夜，想起自己刚刚觉醒的异能——＞这世间万物，但凡泥土所造，
皆听我号令。---村子里傍晚的风，总是带着一股子牲口粪和柴火灰混合的味儿，
刮过土墙矮檐，也刮过晒得滚烫的打谷场。我蹲在自家那扇破得快散架的木门门槛上，
看着夕阳把那点最后的余晖，吝啬地涂抹在村东头赵地主家新起的青砖瓦房檐角上，
金灿灿的，晃人眼。而我身后，是爹娘留下的、夏天漏雨冬天漏风的三间土坯房。“瞧见没？
老杨家那小子，又在那儿挺尸呢！”“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白瞎了那么好的身板，
一天到晚蔫头耷脑，屁出息没有。”“可不嘛，听说前儿个跟邻村二狗他们赌钱，
又把裤腰带都输没了？”“啧啧，老杨家祖上攒的那点脸面，算是让他败干净喽！
”几个刚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的汉子，经过我家门前，声音不高不低，
恰好能让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进我耳朵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奚落。我眼皮都没抬一下，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槛上干裂的木刺。这种话，我早就听麻了。
从三年前爹娘相继染病撒手人寰，留下我一个人和一**治病的饥荒开始，
我就成了这杨家村头号的窝囊废、败家子、赌棍。他们说的也没全错。我确实赌，
想着万一能赢点，把债还上，把塌了的天重新撑起来。可手气背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越赌窟窿越大。“哎，你们小声点，忘了那事了？
”一个婆娘用更低的、却愈发显得刺耳的声音插嘴，
“秀儿姑娘……前天是不是跟镇上周记粮铺的少东家定亲了？听说聘礼足足这个数呢！
”一阵压抑又兴奋的唏嘘声。我抠着木刺的手指猛地一顿，指尖传来一阵尖锐的痛。秀儿。
林秀儿。跟我定下娃娃亲，从小一起割猪草、摸鱼虾，说过非我不嫁的那个姑娘。三天前，
她托人捎来一块绣了一半的鸳鸯帕子，再没别的话。我懂了。这世道，就是这样。
谁愿意跳进我一个穷得叮当响、还欠着一**债的火坑里呢？更何况，镇上周家的少东家，
那是穿绸缎、吃白米，出门都坐骡车的体面人。心口那里像是被钝刀子割了一下，不狠，
但闷闷的疼，连着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让人懒得动弹的乏劲儿。我缩了缩脖子，
把脸埋进膝盖里，试图把那些声音和那张模糊在记忆里的笑脸都隔绝出去。天，彻底黑透了。
村口的闲言碎语也散了，只有几声零星的狗叫和风吹过枯草堆的呜咽。饿得前胸贴后背，
胃里像有只爪子在挠。灶房冷得能结冰，最后一捧糙米昨天就已经下了锅。我摸着黑爬起来，
想去缸里舀瓢凉水灌个水饱，脚底下却像踩了棉花，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呵，
**是烂泥。就在**着冰凉的土墙根喘气时，院门外，
突然传来一点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动静。不是风。我抬起头，
眯着眼看向那片浓得化不开的夜色。笃笃笃……极其轻微，带着犹豫和颤抖的敲门声。
这个时候，谁会来找我这个瘟神？讨债的？前天刚被赵地主家的恶奴揍过一顿，说宽限三天。
这就到了？我心里一紧，下意识摸向墙根立着的那根顶门棍，喉咙发干：“谁？
”门外沉默了一下，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哭过的沙哑，像夜里受惊的雀儿。
“阿峥……是，是我……”这个声音……我愣了片刻，才迟疑地挪过去，
拔掉那根形同虚设的门栓，拉开吱呀作响的破木门。门外，站着隔壁新寡的柳芸嫂嫂。
她夫君杨大山，跟我算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弟，三天前刚死在镇外黑矿上，
听说是被塌方的石头砸没了人形，矿主赔了三两银子，就跟打发了条野狗似的。此刻，
她一身粗麻孝服，身子单薄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眶红肿。
夜里寒气重，她冻得微微发抖，手里却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粗陶碗，碗里冒着微弱的热气。
“阿峥……”她看到我，像是鼓足了天大的勇气，把碗往前递了递，声音抖得厉害，
“我……我蒸了点野菜糊糊，看你一天没……没动静，
给你盛一碗……”那点热气混着野菜特有的清苦味飘过来，对我这饿得烧心挠肺的肚子来说，
简直是致命的诱惑。但我没接。非亲非故，她男人刚没，自己都难活，
凭什么接济我这个人嫌狗厌的？而且，村里规矩，寡妇门前是非多。
这大晚上的……她见我不动，眼神里掠过一丝慌乱和绝望，端着碗的手指用力得指节发白。
她像是害怕极了，不住地回头看向身后漆黑的夜，仿佛那黑暗里藏着什么吃人的野兽。
“阿峥……我……我实在是没法子了……”她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顺着尖俏的下巴滴落，砸在冰冷的门槛上，
明天就要把我卖到镇上王员外家抵债……说大山哥生前欠了他们的印子钱……”我猛地一震。
王员外？镇上那个六十多了还纳第十三房小妾、听说屋里头抬出去过丫环的王扒皮？
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破袖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冰凉的指尖透过布料传来剧烈的颤抖。“阿峥，你……你能帮帮我吗？
求求你……我……我给你跪下了……”她身子一软，真的要往下跪。
孝服的宽领子随着她的动作歪斜了一些，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颈和锁骨，而那肌肤之上，
几道刺目的紫红色淤痕，在清冷的月光下，若隐若现。像是被掐的，被拧的。
我的目光瞬间钉在那片淤青上，胃里的那点饥饿感一下子被一股冰冷的怒火烧得干干净净。
帮？我怎么帮？我一个自身难保的烂泥，拿什么去跟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斗？
拿这根顶门棍吗？无尽的无力感像冰水一样浇下来，冻得我牙齿都想打颤。
我看着她绝望的眼泪，看着她领口下的伤痕，
看着门外那张牙舞爪、似乎随时要扑进来将她吞噬的黑夜。
一股极其熟悉的、憋屈了无数岁月的愤懑和狂躁，猛地冲上了我的天灵盖！帮个屁！凭什么？
！就因为我们穷？因为我们弱？就该像路边的野草，随便让人踩，让人碾，
让人连根拔起拿去换几个臭钱？！秀儿跟人跑了的画面，村里人的鄙夷唾骂，
爹娘临终前闭不上的眼……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轰然爆炸！“啊——！”我猛地抬起头，
对着那黑沉沉的天，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低吼，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土门框上！
凭什么？！拳头砸得门框上的干泥扑簌簌往下掉。
就在我拳头砸实、心中那股滔天的愤懑和绝望几乎要将自己点燃的刹那——嗡！
一种无比奇异的感觉，毫无征兆地从我砸在门框上的拳头蔓延开来，瞬间席卷全身！
那不是疼痛。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掌控感。仿佛我拳头触碰到的，
不仅仅是粗糙干燥的泥土。我感觉到的是更深层的东西——它的每一粒尘埃的颤动，
它的厚重，它的温凉，它的……臣服？是的，臣服！
就像……就像我忽然成了这片土地的君王！只要我意念所至，凡泥土所铸之物，
皆需俯首听令！这突如其来的、荒谬绝伦的感知，让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滔天的怒火和绝望被这诡异的变故猛地掐断，大脑一片空白。异能？这他妈是什么？
饿出幻觉了？还是……老天爷看我太惨，终于瞎了眼？我猛地抽回手，
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的拳头，又猛地抬头看向那扇破败的土门框。刚才那感觉，清晰得可怕，
绝非幻觉！“阿峥？你……你怎么了？”柳芸被我突然的爆发和此刻狰狞变幻的脸色吓住了，
忘了哭泣，惶恐地看着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以为我疯了。她这一退，
脚后跟绊在了门槛外的石头上，身子一歪，惊呼一声就要向后跌倒。“小心！
”我几乎是本能地低喝一声，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拉她，但距离根本不够。电光石火间，
那个荒谬的念头再次闪过脑海——泥土！她脚下的土地！拦住她！一个意念，
纯粹是死马当活马医般地疯狂涌向地面！奇迹，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柳芸脚下那片原本平整坚实的泥地，在她后脚跟即将落下的位置，
毫无征兆地、极其突兀地隆起了一小块！不高，却恰到好处地垫了一下她的脚踝，
阻住了她后跌的势头！“呀！”柳芸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重新站稳，脸上血色尽褪，
吓得心脏砰砰直跳，完全没注意到脚下那瞬间的异常，只以为是绊到了石头。可她没注意到，
我却看得清清楚楚！看得我浑身汗毛倒竖！不是石头！那隆起物的颜色、质地，
分明就是被翻起来的泥土！而且在我意念消退的瞬间，它……它好像又缓缓平复了下去？！
轰隆！这一次，是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真的……竟然是真的？！这世间万物，
但凡泥土所造，皆听我号令？！一股前所未有的战栗，从尾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不是害怕，
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激动和震撼！血液像是在一瞬间被点燃，沸腾着冲向四肢百骸！
我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那清晰的痛感告诉我，这不是梦！我缓缓抬起头，
再次看向门外那片浓稠的黑暗。它似乎……不再那么可怕了。那黑暗里藏着逼死人的债主，
藏着吃人的规矩，藏着夺**子的富家少爷，藏着所有踩在我头上拉屎撒尿的混账东西！
但現在……我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一点点扯起一个冰冷又扭曲的弧度。
眼里原本的死寂和麻木，被一种重新燃起的、带着狠戾和疯狂的光芒所取代。“嫂嫂。
”我的声音依旧沙哑，却透出一股之前完全没有的、令人心悸的平静，“你刚才说，
明天……什么时候来人？”柳芸还处在刚才的惊吓和自身的绝望中，
没察觉到我语气里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茫然又无助地哽咽道：“说……说是明儿个早饭后，
婆家……婆家他们亲自带人过来……”“早饭後……”我低声重复了一句，目光越过她，
看向她家那低矮的院墙。然后，我重新看向她，伸出手，不是去扶她，
而是稳稳地接过了那碗一直被她紧紧捧着的、已经不再冒热气的野菜糊糊。碗壁冰凉，
就像她颤抖的手指。“嫂嫂，你先回去。”我把碗凑到嘴边，仰头，咕咚咕咚，
几口就将那冰冷涩口的糊糊灌进了肚子里，一股凉意顺着喉咙滑下，
却莫名地浇不灭心头那团越烧越旺的火。空碗递还给她。我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
看着那刺眼的淤青，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回去把门关好，踏踏实实睡一觉。
”“明天……”我顿了顿，感受着脚下大地传来的、无比亲切而磅礴的力量感，
声音里带上了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令人信服的冰冷笃定。“一切有我。
”柳芸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像是没听懂我的话，
又像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和语气彻底惊住了。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