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女的21亿是赎金,还是祭品?》林沐晴林天雄全章节完结版在线阅读

发表时间:2025-08-14 10: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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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高等法院穹顶之下,空气凝固如铅。巨大的电子屏显示着时间:上午九时五十分。距离法官宣判那二十一亿美元信托归属,仅剩十分钟。旁听席鸦雀无声,每一道目光都如同实质的针,刺在我**的皮肤上。我坐在原告席,指尖冰冷麻木,掌心却黏腻一片,紧紧攥着口袋里那个小小的、冰冷的录音笔——里面是母亲杜婉婷亲口承认篡改信托金额的疯狂自白。

大哥林继远坐在旁边,西装笔挺,但眼神却像即将喷发的火山,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一种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般的焦躁。他压低的声音带着灼热的、不容置疑的命令:

“那份录音,绝对不能交出去!听见没有,Jessie?那是我们最后的底牌!是用来和林沐晴谈判、逼她给我们补偿的!交出去我们就全完了!彻底完了!”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威胁的压迫感:“想想妈!想想小弟!想想你自己!你想下半辈子在监狱里过吗?!”

被告席上,林沐晴独自端坐,像一座隔绝了所有情绪的冰山。她微微扬着下颌,目光平静地落在法官席上,仿佛已经预见了胜利。她身后,三名大律师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轻松,彼此低声交谈着,偶尔瞥向我们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卡莱尔爵士那份关于“墨水时间戳”的致命鉴定报告,像一把无形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我们头顶,即将落下最终的裁决。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杭州,清泉集团总部最大的那间环形阶梯会议室里,气氛同样剑拔弩张。临时股东大会的议程已进行到最关键处——对林沐晴董事长职务进行信任投票表决。巨大的电子计票屏上,代表“信任”与“不信任”的两组数字犬牙交错,激烈地跳动着,每一次变化都牵动着在场数百位股东和高管的心弦。

林沐晴的座位空着。她的心腹大将,那位头发一丝不苟的首席财务官张明远,正站在发言台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对着话筒声嘶力竭地控诉:

“各位股东!这是**裸的恶意逼宫!是某些人为了私利,趁着林董事长分身乏术之际,勾结外部势力,妄图打败清泉稳定的根基!林沐晴董事长自接任以来,锐意改革,优化资产,带领集团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稳中有进!她的能力和对集团的忠诚,毋庸置疑!请大家擦亮眼睛,不要被别有用心者蒙蔽!”

他的声音回荡在巨大的空间里,却显得有些空洞。台下,泾渭分明。支持林沐晴的股东和高管们面色凝重,紧盯着跳动的票数。而另一边,以几位被“优化”掉的元老为首,夹杂着一些眼神闪烁的中小股东,正形成一股不小的反对力量。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位端坐前排、面无表情的国资代表。他手里掌握着举足轻重的投票权,此刻却如同入定的老僧,闭目养神,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的意图。

母亲杜婉婷的身影并未出现在香港或杭州的现场。她仿佛彻底隐匿了。但她的意志,却通过无形的网络,冰冷地投射在这两处战场。支持她的老部下在杭州会场鼓噪着林沐晴的“冷血”与“独裁”,水军则在网络舆论场同步煽动:“清泉需要真正的‘家文化’回归!”“支持林天雄血脉进入董事会!”大哥林继远的名字,被反复提及。仿佛只要林沐晴被拉下马,他这位被父亲“遗忘”的长子,就能顺理成章地成为新的“稳定”核心。

香港法庭。法官整理了一下法袍,目光扫过全场。时间到了。

“本席现在宣读,就林天雄先生2003年汇丰信托文件效力及林沐晴女士管理行为一案之判决。”

空气彻底凝固。大哥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到极限即将断裂的弓。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林沐晴微微抬起了眼帘,嘴角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法官的声音平稳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

“关于本案核心证据,即2003年信托文件签名之效力问题。基于国际权威笔迹鉴定专家约翰·卡莱尔爵士的详尽报告及科学分析,本席充分采信其结论:该签名墨迹形成时间,确系晚于2010年…”

大哥猛地闭上了眼睛,脸上血色尽失,如同被判了死刑。

“…因此,该文件上所载之‘林天雄’签名,不具备作为2003年法律文件签署之真实性基础…”

法官的声音还在继续,清晰地阐述着驳回我方诉求的理由。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我的耳膜,刺穿我最后残存的侥幸。完了。一切都完了。母亲疯狂的篡改,大哥的野心,我的挣扎…在科学和法律面前,如同阳光下曝晒的泡沫,瞬间破灭,只留下肮脏的水渍和无可辩驳的欺诈污名。身败名裂。牢狱之灾。这些冰冷的字眼,瞬间变得无比真实、无比迫近。

就在这时,林沐晴的首席大律师,那位牛津腔的英国人,缓缓站起身。他脸上带着一种胜利者特有的、近乎悲悯的傲慢,开始了他的最后陈词总结。

“尊敬的法官大人,女士们,先生们,”他的声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悦耳,却充满了冰冷的嘲讽,“本案至此,真相已如维港的晨雾般散去,清晰可见。”

“所谓信托,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漏洞百出的骗局。其目的,无非是觊觎他人财富的贪婪之心,披上了一层‘寻求认同’的可怜外衣…”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鞭子,精准地、毫不留情地抽打在我身上。

“…而这位林静姝**,JessieLin,这位在社交媒体上哭诉了二十年委屈的‘受害者’,恰恰是这场欺诈中,最可悲、也最…不可或缺的演员。”

“演员”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淬毒的轻蔑。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杂着灭顶绝望、被彻底剥光的巨大羞辱、以及积压了二十年的、对“演员”这个身份刻骨憎恨的火焰,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理智堤坝!母亲篡改文件的疯狂,大哥将我当作棋子的算计,林沐晴那永远高高在上的冰冷审视…还有眼前这个英国人,用最优雅的语调,对我进行的、最彻底的公开处刑!

我不是演员!我不是!

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攫住了我!在所有人的惊愕注视下,在法官和对方律师都来不及反应的瞬间,我猛地从原告席上站了起来!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破釜沉舟的决绝而剧烈颤抖!我无视了陈律师惊恐的拉扯,无视了大哥绝望的低吼,无视了法官惊愕的“肃静!”,也完全无视了林沐晴骤然变得锐利如刀的目光!

我一把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小的、冰冷的录音笔!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

“真相?!”我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尖利和疯狂,像一把生锈的刀,狠狠划破了法庭死寂的空气:

“你们要真相?!好!我给你们真相!!!”

下一秒,我狠狠地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母亲杜婉婷那熟悉、此刻却如同魔鬼呓语般的声音,瞬间通过法庭的扩音系统,炸响在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音节都无比清晰,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二十亿!文件上原本写的是二十亿美元!是我!是我在那个数字后面,加了个‘一’,变成了二十一亿!是我用后来买的、颜色最接近的墨水,小心翼翼地描上去的!…”

“…我就是要让她多吐出来一亿!我要让她痛!让她知道抢走属于我孩子的东西,要付出什么代价!…”

死寂!

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旁听席上所有人,包括那些见惯风浪的记者,都如同被石化一般,张大了嘴,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法官惊愕地僵在座位上,忘了敲法槌。林沐晴脸上的冰冷面具第一次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微微前倾,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录音笔,仿佛要确认那声音的真伪!

大哥林继远发出一声如同野兽濒死般的、绝望的呜咽,双手抱头,瘫软在座位上。

母亲疯狂的声音还在法庭里回荡,如同最响亮的耳光,抽在每一个参与这场闹剧的人脸上:

“…没有我!你们连法庭的门都进不去!…我要的是公道!是林天雄欠我的!欠你们的!我要林沐晴把她从我这里夺走的一切,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砰!”法官终于反应过来,重重敲下法槌,脸色铁青:“休庭!立刻休庭!法警!控制现场!”

尖锐的法槌声和法官的怒吼如同信号,打破了死寂的魔咒!整个法庭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议论声、记者们疯狂的拍照声和提问声,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闪光灯亮成一片,将我惨白而决绝的脸庞吞噬。

与此同时,杭州清泉集团总部,环形会议室的巨大电子屏上,香港法庭的突发一幕被某个嗅觉灵敏的记者通过手机直播了出来!虽然画面模糊摇晃,声音断断续续,但母亲杜婉婷那标志性的、充满怨毒和疯狂的声音,以及关键的自白内容“二十亿…加了个一…墨水…”,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股东会场引爆!

“什么?!金额是假的?!”

“杜婉婷自己承认篡改了?!”

“天啊!这是惊天骗局啊!”

“我们差点被当枪使了?!”

会场一片哗然!原本支持杜婉婷派系、鼓噪着罢免林沐晴的元老和中小股东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被当众扒光了衣服!巨大的羞愤和被愚弄的怒火,让他们无地自容!

一直闭目养神的国资代表,猛地睁开了眼睛!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那是震惊,是愤怒,更是被严重冒犯的冰冷寒意!他看都没再看台上张明远那张惨无人色的脸,也没有理会会场的一片混乱,而是直接拿起面前的表决器。

在万众瞩目下,他那代表决定性权重的一票,**脆利落地投向了电子屏上那个代表“信任林沐晴”的选项!

巨大的电子计票屏,数字瞬间定格:

信任票:51.3%

不信任票:48.7%

微弱优势!林沐晴,保住了董事长的位置!

“不——!!!”大哥林继远不知何时冲到了杭州会场的门口(显然是同步视频接入),他目眦欲裂,看着屏幕上那冰冷的投票结果和国资代表冷漠的脸,发出一声绝望而狂怒的嘶吼!他像一头彻底疯狂的困兽,猛地冲向主席台方向:“你们这些蠢货!叛徒!你们被她骗了!她林沐晴才是……”

他的怒吼被几个早有准备的保安粗暴地打断。几名彪形大汉迅速上前,毫不客气地架住他的胳膊,任凭他如何挣扎踢打,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他强行拖离了混乱的会场!他愤怒的咆哮声和咒骂声,在走廊里凄厉地回荡,渐渐远去,只留下会场内一片狼藉的死寂和无数惊魂未定的目光。

香港法庭的喧嚣还在继续。我被法警暂时隔离在一边,周围是无数闪烁的镜头和嘈杂的追问。口袋里的手机,在混乱中,突然震动了一下。

一条新信息。

发件人:林沐晴。

信息内容只有两个字,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保重。”

法庭穹顶冰冷的灯光打在这两个字上,像淬了毒的冰针,刺入我的眼底。

这两个字,是尘埃落定的终结宣告,还是…另一场更冰冷风暴的开场白?

第八章:残局与筹码

香港高等法院那场石破天惊的休庭,像一场瘟疫,在极短的时间内席卷了所有关联方。舆论彻底炸锅,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豪门骗局惊天反转!亲母自曝篡改20亿信托文件!”“清泉遗产争夺战:疯狂的母亲,破碎的亲情!”“林静姝大义灭亲?还是被逼上绝路?”……我关掉了所有电子设备,把自己锁在酒店套房里最深的那个房间,厚重的窗帘隔绝了维多利亚港刺眼的阳光,也隔绝了外面那个喧嚣沸腾、充满恶意揣测的世界。房间里死寂一片,只有自己沉重而紊乱的心跳声,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母亲杜婉婷的手机永远转入了冰冷的语音信箱。她消失了,如同人间蒸发,只留下那盘将她钉死在“欺诈犯”耻辱柱上的录音,在舆论的漩涡中反复播放。大哥林继远在被保安架出杭州股东会场的视频在网上疯传,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和扭曲的面容,成了这场豪门丑闻最不堪的注脚。他给我发了无数条充满怨毒咒骂和威胁的信息,最后一条是:“林静姝!你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然后,他也彻底失联。只有小弟林继盛,在混乱爆发后给我发了一条简短到近乎冷漠的信息:“姐,钱什么时候能到?我想离开。”字里行间,只剩下对冰冷数字的麻木期待。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毯上,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背叛了母亲,摧毁了大哥的希望,也亲手将自己推向了法律制裁的边缘。那当众播放的录音,是自我毁灭的核弹。保释期间限制出境的通知书,此刻就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我的人生,似乎只剩下身败名裂和牢狱之灾这两条通向黑暗深渊的绝路。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手机屏幕在黑暗中突兀地亮起。一个没有存储、却莫名带着熟悉冰冷感的号码。

是林沐晴。

我盯着那闪烁的光点,如同盯着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指尖在接听键上方悬停了许久,最终,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麻木驱使我滑开了屏幕。

“喂?”我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没有预想中的嘲讽、愤怒或胜利者的炫耀。她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依旧是那种冰封般的冷静,却似乎少了些许往日的绝对锋利,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疲惫?

“是我。林沐晴。”

“下午三点,香港文华东方酒店,顶楼行政酒廊的私人会议室。”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词句,然后清晰地补充道:

“我们谈谈。”

没有询问,没有商量,只有不容置疑的告知。电话**脆地挂断。忙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下午三点整。文华东方顶楼。巨大的落地窗外,维港景色一览无余,阳光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跳跃,奢华而冰冷。私人会议室的门无声滑开。林沐晴独自坐在长条形会议桌的一端,面前放着一杯清水。她穿着一身简约的米白色羊绒衫,卸去了法庭上的凌厉妆容,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冷硬,多了几分……属于“人”的憔悴。她示意我在她对面坐下。没有律师,没有助理,只有我们两个人。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氛和一种无形的、紧绷的对峙感。

“咖啡?茶?”她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

“不用。”我直接拒绝,声音干涩。

林沐晴没有坚持。她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落在我脸上,那审视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我灵魂深处一片狼藉的废墟。

“法庭上那一手,”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够狠,也够蠢。”

我的心猛地一缩,指甲掐进掌心。

“蠢到把自己和亲生母亲一起送进监狱的悬崖边?”她微微挑了挑眉,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赌徒,“还是狠到为了所谓的‘真相’,不惜拉着所有人陪葬?”

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动作依旧优雅。

“不过,我得承认,你比你那个只会躲在背后煽风点火、拿亲妈当枪使的废物大哥,还有你那个彻底疯了的妈…”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更精准的词,最终吐出:

“…有底线一点。”

“底线?”我几乎要冷笑出声,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在你眼里,我们这些人,还有资格谈底线吗?”

林沐晴放下水杯,玻璃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哒”一声。

“资格是靠自己挣的,不是靠哭诉和诈骗。”她的目光锐利起来,“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继续打。香港法庭那边,凭那份录音,加上卡莱尔爵士的鉴定报告,欺诈罪、伪造文件罪…足够你、你妈、还有你那个上蹿下跳的大哥,在里面待上很多年。杭州的股权诉讼?在刑事罪名面前,只会是笑话。”

她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过来。

“第二条,”她的声音清晰而冰冷,像手术刀精准地划开皮肉:

“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我警惕地盯着她。

“第一,香港信托账户。”林沐晴从手边一个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是汇丰银行最新的账户冻结状态报告,以及一份详细的、由独立第三方审计的账户资金来源分析报告。

“账户里的十八亿美元资产,解冻。法庭最终会基于原始文件(如果它存在的话)和你母亲的自白,大概率会判令账户恢复初始状态。也就是说,那十八亿,是林天雄当年承诺给你们三兄妹的。”她看着我,眼神毫无波澜,“这笔钱,可以给你们。”

“但是,”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必须扣除掉你母亲为篡改文件、支付高昂律师费、媒体运作以及试图贿赂元老和股东(包括那位国资代表)所耗费的巨额非法资金!审计报告显示,这部分非法支出,总额约为三亿八千万美元!这笔钱,必须从你们的份额里扣除!作为对集团声誉损害的补偿!”

三亿八千万!我的心猛地一沉。母亲和大哥为了这场战争,竟然挪用了如此天文数字?!

“第二,杭州股权。”林沐晴又推过来一份文件。是清泉集团最新的、由国际顶级评估机构出具的股权价值评估报告,以及一份空白的股权放弃声明书。

“放弃对清泉集团29.4%股权的所有主张。永远,彻底放弃。”她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作为交换,”她拿起一支笔,在评估报告上某个数字上轻轻一点,“按照当前市场公允估值,以及考虑到此次事件对集团造成的巨大商誉损失和未来经营不确定性,我代表清泉集团,支付你们三人现金补偿,总额人民币二十亿元整。”

二十亿人民币。冰冷的数字。与最初争夺的数百亿股权价值相比,缩水了十倍不止。与那被扣除非法支出后剩余的十四亿两千万美元信托资产(约合百亿人民币)相加,依然是一个足以保障几代人生活的天文数字。但与失去的亲情、尊严和未来相比,它又轻如鸿毛。

“二十亿…买断一切?”我的声音干涩。

“买断麻烦。”林沐晴纠正道,眼神冰冷而疲惫,“买断你们三人与清泉集团、与我林沐晴,所有的、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瓜葛。”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清泉的一切,与你们再无半分关系。”

我沉默着。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争了这么久,斗得头破血流,最终,不过是换来这样一笔冰冷的“买断费”。父亲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母亲和大哥…他们会接受吗?

“我需要考虑。”我艰难地开口。

“你没有多少时间。”林沐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恢复了那副掌控一切的冰冷姿态,“香港法庭的最终宣判在一周后。在这之前签好所有文件,完成所有法律手续。否则,”她拿起那份股权放弃声明书,轻轻弹了弹纸页,发出脆响,“交易作废。你们…就等着法律的传票吧。”

她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回响,一步步远去。

回到临时栖身的酒店套房,刚推开门,一股浓烈的、混杂着烟味和酒气的污浊气息扑面而来。客厅里一片狼藉。昂贵的红酒瓶碎在地上,暗红的酒液像凝固的血。大哥林继远瘫坐在沙发里,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昂贵的西装皱得像抹布,领带歪斜。他手里还攥着一个几乎空了的威士忌酒瓶。而母亲杜婉婷,竟然也在!她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背脊挺得笔直,穿着一身素黑的衣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尊失去灵魂的蜡像。听到开门声,她缓缓转过头,那双曾经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水般的空洞和一种刻骨的、冰冷的恨意,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谈得怎么样?啊?我亲爱的、大义灭亲的好妹妹?”大哥林继远发出一声嘶哑的、充满酒气的冷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将空酒瓶狠狠砸在我脚边的地毯上,玻璃碎片四溅!“二十亿?哈哈哈…二十亿人民币?!打发叫花子呢?!”

他踉跄着扑过来,浓重的酒气和怨毒几乎将我淹没!

“那信托里剩下的十四亿美金呢?!那是爸给我们的!是我们的!你凭什么答应让那个**扣掉三亿八?!凭什么?!”

“还有清泉的股权!那是爸的!是我们的!凭什么放弃?!就为了这点破钱?!”

“林静姝!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蠢货!你是不是被林沐晴灌了迷魂汤了?!她给你什么好处了?!啊?!”

他的怒吼和质问如同狂风暴雨。我看向母亲。她依旧一动不动,只是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那刻骨的恨意越来越浓,几乎凝成实质。她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比大哥的咆哮更让人窒息。

“说话啊!哑巴了?!”大哥猛地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着,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

我用力挣脱他的手,后退一步,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冷静,将林沐晴的条件复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那“三亿八千万美元非法挪用”的审计结果和拒绝交易的后果——牢狱之灾。

“非法挪用?放她娘的狗屁!”大哥彻底癫狂了,指着母亲的鼻子破口大骂,“钱呢?!钱都花哪儿去了?!是不是都填了你那些窟窿?!填了你找的那些废物律师、废物水军、还有你想收买那些老不死的元老和那个翻脸无情的国资老狐狸?!现在好了!全完了!钱没了!股权没了!还要我们去坐牢?!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疯女人害的!”

母亲杜婉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死水般的眼中终于泛起一丝剧烈的波澜,那是被亲生儿子当众撕开伤疤的剧痛和更深沉的绝望。她猛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过她苍白而僵硬的脸颊。

“那份股权放弃声明和信托账户处理协议,”我无视大哥的狂怒,从包里拿出林沐晴助理刚刚送来的、墨迹未干的两份厚厚的文件,轻轻放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文件旁边,是林沐晴签署的、面额二十亿人民币的现金支票本票,薄薄的一张纸,轻飘飘的,却重若千钧。

“签,还是不签,”我的声音疲惫到了极点,也冰冷到了极点,目光扫过状若疯魔的大哥和无声流泪的母亲,“你们自己选。”

“我的那份,我已经签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身后,是大哥歇斯底里、充满无尽怨毒的咒骂和摔砸东西的巨响,还有母亲那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令人心碎的疯狂与绝望。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口袋里,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微光。

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内容只有一张模糊的翻拍照片。

照片上,是一页泛黄的、似乎是从某个旧日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面是父亲林天雄那熟悉的、略显潦草的字迹:

“婉婷所求,无非是一个名分,一个对孩子未来的保障。信托已立,然婉婷不满…争执…她竟…(此处字迹被用力涂抹,完全无法辨认)…心寒。暂缓注资,待其冷静…家和…难啊。”

日期:2003年12月7日。正是香港信托文件签署后不久。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那被父亲用力涂抹掉、无法辨认的关键字句…母亲当年到底做了什么?父亲“暂缓注资”的真正原因,难道并非犹豫,而是…深切的失望与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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