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一个姓氏,让林素的神经瞬间绷紧。
她死死盯着那个字,脑海中疯狂搜索着关于这个姓氏的记忆。
上一世,张兰在顾家作威作福,除了顾伟这个“妈宝男”丈夫的纵容,背后似乎一直有一个人在为她出谋划策。
林素只隐约听张兰在电话里提过几次,像是在跟一个什么“李哥”说话,语气亲昵又依赖。
但每次林素想多听两句,张兰都会警觉地挂掉电话。
难道……就是这个人?
“事已办妥,静候佳音。”
办了什么事?等什么好消息?
这张纸条,连同这些来路不明的糖果,像一团迷雾,笼罩在林素心头。
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张纸条背后的秘密,远比张兰藏私房钱要严重得多。
林素将纸条和糖果重新包好,塞回枕头里,恢复原样。
她不能打草惊蛇。
她要看看,张兰到底在搞什么鬼。
中午,顾建军下工回来,张兰也从外面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林素状似无意地提起。
“小兰啊,我看你枕头底下藏了不少大白兔奶糖啊。”
张兰正在喝粥,闻言猛地一呛,剧烈地咳嗽起来。
顾建军连忙给她拍背。
“妈,你怎么知道的?”张兰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呛的还是急的。
“我早上给你收拾屋子,不小心碰掉的。”林素说得云淡风轻,“你不是说娘家穷吗?哪来的钱买这么金贵的糖?”
来了!
婆婆开始发难了!
张兰心里警铃大作,脑子飞速运转。
她早就想好了说辞。
“是……是我三姨给的!她心疼我出嫁,偷偷塞给我的,让我自己留着吃。”
她口中的三姨,是她娘家那边一个远房亲戚,嫁在外地,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一次面。
死无对证。
林素心中冷笑。
这套说辞,也就骗骗顾建军这种老实人。
“哦?你三姨?”林素放下筷子,慢悠悠地说道,“我怎么听说,你三姨家去年生了对双胞胎,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前阵子还找你妈借钱来着?”
这个信息,是上一世林素听张兰自己说漏嘴的。
张兰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没想到,这个病恹恹的婆婆,竟然对她娘家的事情了如指掌!
“她……她是过得紧,但……但心疼我这个外甥女啊!”张兰还在嘴硬。
“是吗?”林素的眼神像一把锥子,要刺穿她的心防,“心疼你,就有钱给你买糖,没钱还**债?”
“这……”张兰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顾建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看看自己的母亲,再看看支支吾吾的妻子,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小兰,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妈说实话!”
张兰眼看瞒不住了,眼圈一红,又要使出她的杀手锏——哭。
“我……”
“行了。”林素不耐烦地打断她。
她不想再看这套拙劣的演技。
“既然你说是你三姨给的,那正好。”
林素站起身,语气不容置喙。
“咱们顾家也不是不懂礼数的。人家这么心疼你,我们做亲家的,总要去上门道个谢。”
“正好,我也想看看,你那个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三姨,是怎么个光景。”
“建军,你下午去供销社,买两斤点心,一瓶罐头。我们明天就去你媳妇儿娘家,顺便去拜访一下她三姨。”
一番话,直接把张兰逼上了绝路。
去娘家?
还要去见三姨?
她那个三姨远在几百里外的省城,上哪儿见去!
这要是去了,她撒的谎不就全戳穿了!
张兰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她扑通一声,竟然直接跪了下来!
“妈!我错了!妈我错了!”
她抱着林素的腿,嚎啕大哭。
“糖不是我三姨给的!是我……是我自己买的!”
顾建军惊呆了。
“你自己买的?你哪来的钱?”
张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我……我出嫁前,我妈偷偷塞给我的私房钱……我怕……我怕您知道了会生气,就没敢说……”
总算招了。
但这只是第一层。
林-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就只是这样?”
“真……真的就只是这样了!”张兰哭着发誓,“妈,我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这次吧!”
林素沉默着。
她在想那张纸条。
“李”是谁?“事”又是什么事?
张兰现在这个反应,显然和那张纸条脱不了干系。
但她现在死不承认,自己也没有证据。
硬逼,恐怕也问不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