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君先将平儿送到了子群那里,然后独自一人前往老房子。尽管她已经与前夫离婚,但她仍然不想让平儿目睹自己与他争吵的场面。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罗子君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风景,思绪渐渐飘远。她的目光空洞,仿佛失去了焦点,只是机械地望着不断后退的街景。
与此同时,在与她平行的另一个车道上,贺涵正驾驶着一辆低调的大众汽车。他此行的目的是特意给老卓送鱼过来。然而,就在他不经意间一瞥时,竟然发现后面一辆车的后座上坐着他许久未见的罗子君!
贺涵的心中猛地一震,他立刻想要降下车窗,与罗子君打个招呼。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命运似乎开了一个玩笑。绿灯亮起,罗子君所乘坐的出租车司机猛地一脚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瞬间消失在贺涵的视野之中。
而此时的罗子君,恰好低头去拿手机,完全没有注意到贺涵的存在。
由于贺涵的车久久没有启动,后面的车子纷纷狂按喇叭表示不满。贺涵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迅速记住了出租车的车牌号和行驶方向,然后毫不犹豫地启动车子,准备绕一个弯去追赶罗子君。
贺涵正在心里预设等下见到罗子君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前面的车速渐渐慢下来,直至停滞不前。
贺涵原本烦躁可能因为这场堵塞可能要和与罗子君的再次相遇失之交臂的时候。
听见旁边的人说,“前面好像一辆货车失控撞上了一辆出租车,车毁人亡啊!这条路有的堵了。”
贺涵的心猛地一紧,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和行驶方向,和罗子君所乘的出租车一模一样。他顾不上后面司机的咒骂,急忙下车,朝着事故现场奔去。
赶到现场,贺涵只看到一片狼藉,出租车被撞得面目全非。他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冲了进去。当他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时,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罗子君满脸是血,昏迷不醒。
最可怕是罗子君现在半个身子还被卡住车里,贺涵冲上前和其他人一起用力推已经侧翻的出租车。
众人拾柴火焰高,车子被移开,罗子君和那个司机被围观群众给解救出来。
贺涵颤抖着抱起罗子君,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恐惧和慌乱。
他抱着罗子君一路狂奔到路边,交通已经被严重堵塞,但路人看着他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都纷纷让路。
好在刚好就遇到了拿着担架往里面冲的救护人员。看到这副场景赶紧从贺涵手里接过已经昏迷不醒的罗子君往救护车那边跑。
在去医院的路上,贺涵紧紧握着罗子君的手,嘴里不停地说着:“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到了医院,医生们像训练有素的战士一样,迅速而有序地将罗子君推进了急救室。
贺涵站在急救室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慌乱,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身上还有不少血,这些血就像是从他身体里喷射出来的一样。
滚烫到灼人。
贺涵害怕,如果和罗子君再次相遇会让她遭遇如此他可以一辈子都不再见她。
此时此刻贺涵多么希望在里面躺着的人是自己啊。
在极度的痛苦和焦虑中,贺涵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唐晶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唐晶看着这个陌生的号码,原本并不打算接听。然而,不知为何,今天上午她一直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最终,她还是决定接起这个电话。
“唐晶,是我。”贺涵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唐晶浑身猛地一震。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但此时此刻,却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然而,还没等唐晶开口,贺涵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将她打入了无底的冰窖:“罗子君刚刚出车祸了……已经送进去抢救了。”
唐晶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缓过神来,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哪家医院?”
唐晶跌跌撞撞的准备出门,转头居然看见陈俊生还在地下停车场和那个小姑娘你侬我侬。
不知道为什么再也隐藏不了心中的愤怒,一脚油门踩到底,差点就把眼前这对狗男女给撞飞了。
陈俊生怀里抱着那个小姑娘喘着粗气后怕的看着唐晶。
原本想说几句难听的话,但在看见唐晶充血控制不住流泪的模样闭了嘴。
“罗子君刚刚出车祸了,你但凡还有点良心就赶去医院看看。”说完,唐晶一脚油门驶出了停车场。
一路上,唐晶心急如焚,她的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都泛白了。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罗子君的笑容,她们曾经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如电影般在她眼前闪过。
罗子君是自己这么多年以来最好的闺蜜,曾经她们无话不谈。不管罗子君做什么自己能站在她面前,但就因为一个贺涵一个自己纠缠了十年的男人。
那些深埋的芥蒂像根细密的刺,扎在两人之间,让曾经亲密无间的友情渐渐有了裂痕,直到最后彻底破碎。
唐晶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从此与罗子君两不相欠,她的好与坏,都该漠然置之。
可当接到罗子君出车祸的电话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那些故作坚硬的冷漠瞬间崩塌,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恐慌和伤心欲绝——原来,恨了这么久,在意的念头还是藏得那么深。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赶到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远远就看见贺涵站在病房门口,背影佝偻着,失魂落魄得像尊被遗弃的雕像。
更让她心惊的是,他身上沾满了暗红的血迹,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狼狈得让她陌生。
唐晶脚步发虚,险些站不住,扶住墙壁才稳住身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子君……子君怎么样了?”
贺涵缓缓转过身,眼底布满红血丝,往日里的从容镇定荡然无存。
他看着唐晶,嘴唇翕动了几下,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哽咽,什么也说不出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走廊里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敲得人心里发慌。
唐晶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一点点沉下去,那些想问的、想骂的,忽然都没了力气。
“子君不是去了深圳吗?她怎么会回上海?”唐晶看贺涵这个样子,情绪有点崩溃,“还有你在她身边为什么会让她出车祸进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