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灵魂在仇人新欢的身体里醒来,复仇的献祭,才刚刚开始。他以为娶的是爱情,
我却要让他用余生,来偿还我的命。【1】鼻腔里灌满了陌生的香水味,
甜腻的栀子花混合着麝香,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包裹着我。但我最熟悉的,
是那股香水味之下,男人身上清冽的雪松和烟草混合的气息。这个味道,我到死都忘不掉。
因为在我被他亲手推下天台的那一刻,我最后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是沈言。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映入眼帘的,是沈言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
他正低头看着我,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清清,做噩梦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手掌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头。我浑身一僵,像被毒蛇的信子舔过。
我不是死了吗?从三十层的高楼坠落,血肉模糊,骨骼尽碎。
我亲眼看着我的灵魂飘出残破的身体,看着沈言冷静地拨通报警电话,
语气悲痛地说他的未婚妻、天才嗅觉鉴定师林蔚,因抑郁症而自杀。多么可笑。我从不抑郁,
我爱我的事业,我爱这个世界,我甚至……曾经那么爱他。可现在,
我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盖着天鹅绒的被子,而杀我的凶手,
正用一种深情款款的眼神凝视着我。「我……我没事。」我艰难地开口,却惊恐地发现,
从喉咙里发出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娇柔甜糯的嗓音。这不是我的声音!我猛地坐起身,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奢华的卧室,装修风格是我从未见过的洛可可风,精致繁复,
和我一贯的极简主义背道而驰。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婚纱照,照片里的男人是沈言,
而那个依偎在他怀里,笑得一脸幸福甜蜜的女人……不是我,林蔚。
那是一张我从未见过的脸,五官精致,眉眼温顺,像一只毫无攻击性的小鹿。「清清,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沈言担忧地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温暖干燥,
可我只觉得刺骨的冰冷。清清?他在叫谁?我挣脱他的手,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镜子里,
清晰地映出那张婚纱照上女人的脸。这张脸,属于一个叫苏清的女人。她是沈言在我「死」
后,火速定下的新未婚妻。我记得我的头七还没过,就在新闻上看到了他们订婚的消息。
当时我还是个孤魂野鬼,只能无助地看着他春风得意,开始新的生活。而现在,
我竟然在她身体里醒了过来。我的灵魂,占据了我仇人的新欢的身体。这算什么?
是老天爷给我一个复仇的机会吗?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恐、迷茫,
以及一丝丝燃起的、疯狂的恨意。「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沈言跟了进来,
从背后轻轻抱住我。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颈后,那熟悉的雪松气息再次将我笼罩。
就是这个怀抱,曾经是我最眷恋的港湾,如今却成了最恐怖的囚笼。
我的身体因为恐惧和憎恨而剧烈颤抖。「我……我可能只是有点低血糖。」我死死掐着掌心,
用指甲带来的刺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被他发现。绝对不能。沈言没有怀疑,
他转身去厨房,「你等一下,我给你冲杯蜂蜜水。」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
我扶着冰冷的洗手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低头看着这双白皙纤细的手,
看着这具完全陌生的身体。我,林蔚,一名靠嗅觉破案的刑事技术顾问,
我能分辨出三千多种不同的气味分子,能通过一个人身上的味道,判断出他去过哪里,
见过谁,甚至是他隐藏的情绪。而沈言,他身上的味道,除了那该死的雪松和烟草,
我还闻到了一丝极淡的、却让我永生难忘的味道。
那是混合了尘土、铁锈和一种特殊化学防腐剂的味道。是我死前,
在那个烂尾楼天台上闻到的味道。他把杀害我的罪证,穿在了身上,
然后坦然地拥抱他的新未婚妻。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到马桶边干呕起来。
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我抬起头,
看着镜子里那张属于苏清的、泪流满面的脸,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我心中破土而出。
沈言,你以为我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吗?不。当你把我推下深渊的那一刻,
你也亲手为自己召唤了一个来自地狱的复仇者。现在,我躺在你的枕边,用着你新欢的身体。
这场复仇游戏,才刚刚开始。【2】我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这个荒诞的现实,
并开始笨拙地扮演「苏清」。从沈言的只言片语和这间公寓里的蛛丝马迹,
我拼凑出了苏清的形象:一个家境优渥、性格温婉、不谙世事的富家千金。
她爱沈言爱到了骨子里,看他的眼神里全是崇拜和依恋。她的世界似乎只有沈言。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最高难度的表演。我,林蔚,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靠着自己超乎常人的嗅觉和拼了命的努力,才在警局争得一席之地。我独立、坚韧,
甚至有些尖锐。让我去扮演一只温顺的小白兔,
比让我去分辨混合了上百种气味的样本还要难。但我必须演下去。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沈言是国内顶尖的建筑设计师,这套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大平层,就是他的杰作。空间开阔,
设计感极强,每一处都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财富。可在我眼里,这里却像一个华丽的牢笼。
我借口身体不适,在房间里待了一天。沈言对我体贴备至,亲自下厨为我做饭,喂我吃药,
温柔得像个完美的丈夫。他的表演天衣无缝,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了他的残忍,
恐怕也会被他这副深情的模样所蒙骗。夜里,他躺在我身边,呼吸均匀。我却毫无睡意,
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不眨。我能清晰地闻到,
他身上那股来自烂尾楼的、混杂着死亡气息的味道,比白天更浓郁了一些。
他今天又去过那里?还是说,这股味道已经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的皮肤和灵魂里?
我的专业告诉我,气味是记忆最忠实的载体。只要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我需要证据。
不光是为了给我自己报仇,更是为了将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绳之以法。第二天,
我趁着沈言去公司,开始对这间公寓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我像一只警犬,用我的鼻子,寸寸扫过每一个空间。客厅的真皮沙发上,
残留着几个陌生女人的香水味,混合着酒精和雪茄。看来他没少在这里举办派对。书房里,
满是纸张和墨水的味道,还有他常用的那款雪松香水的味道。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直到我走到他书房最里面的那间工作室。门是锁着的。
是那种需要密码和指纹双重验证的智能锁。我把鼻子凑到门缝边,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气。
瞬间,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是它!就是那个味道!比沈言身上的浓烈千百倍!
混合着尘土、铁锈、化学防腐剂,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属于生命腐败的腥甜。
那是一种死亡凝固后的味道。我的死亡。我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这扇门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他为什么要把我死亡现场的味道,
锁进这个房间里?一种毛骨悚然的猜测在我脑中浮现:他不是在回味,他是在……收藏。
就像变态杀手会留下被害者的物品作为战利品一样,沈言,他收藏的是我死亡时的「气味」。
这个认知让我不寒而栗。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那把智能锁。密码是六位数。
会是什么?苏清的生日?他的生日?我们相识的纪念日?我试了几个可能的组合,
系统都提示错误。连续三次错误后,警报系统被激活,
我的手机——现在是苏清的手机——立刻收到了警报信息。与此同时,
沈言的电话也打了进来。「清清,怎么了?我收到了家里的安防警报。」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我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紧张。「啊……对不起,阿言,」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慌乱又无辜,「我想进你的工作室,帮你打扫一下,
结果不小心按错了密码……我是不是很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那几秒钟,
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什么的表情。「傻瓜,」
他终于开口,语气恢复了宠溺,「我的工作室里都是图纸和模型,怕你弄坏了才锁起来的。
下次想进去,等我回来带你,嗯?」「嗯……」我用苏清那种软糯的语调应了一声。
挂掉电话,**在冰冷的门上,浑身脱力。刚才那瞬间,我闻到了危险的味道。他起疑了。
苏清是一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女人,她绝不会主动去碰他的禁区。我的行为,
已经偏离了她的人设。不行,我必须更小心。我的目光落在了公寓的通风系统上。
作为一个嗅觉鉴定师,我对建筑的通风管道了如指掌。气味会通过空气流动。
如果我能找到这间工作室的独立通风口,或许就能从中获取到更多的气味信息。
这个发现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沈言,你以为用一把锁就能锁住你的秘密吗?你错了。
对于我来说,空气中流动的每一个分子,都是你的罪证。【3】接下来的几天,
我表现得像一只受惊后更加黏人的小猫,对沈言百依百顺,
将一个恋爱脑的未婚妻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他似乎也放下了戒心,
对我的态度恢复了往日的亲昵。但我知道,那只是表象。他看我的眼神里,
多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探究。就像一个猎人,在观察落入陷阱的猎物,是否还有挣扎的力气。
这种伪装让我心力交瘁。每天晚上,躺在他身边,闻着他身上那股象征着我死亡的气味,
假装安睡,对我来说都是一种酷刑。仇恨的火焰在我的胸膛里燃烧,
我必须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才能压制住与他同归于尽的冲动。周末,
沈言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给我一个惊喜。「我们要去看看我们未来的婚礼场地。」
他一边说,一边温柔地替我系上安全带,眼里的笑意温柔得能将人溺毙。我的心,
却一瞬间沉到了谷底。车子一路向郊外驶去,窗外的景象越来越荒凉。
我的心跳也随着车轮的滚动,一下下变得沉重。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车子最终停在一栋废弃的烂尾楼前时,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冻结了。
这里……这里就是我死去的地方!我记得这里的每一个细节。生锈的钢筋,剥落的墙皮,
散落在地上的碎石,以及空气中那股永远无法散去的、混合着潮湿和腐朽的味道。「怎么样?
喜欢吗?」沈言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到楼前,语气里充满了炫耀和期待,「这里视野开阔,
可以俯瞰整个城市。我准备把这里买下来,亲自设计,改造成我们的婚礼殿堂。到时候,
我们会在这里,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许下永恒的誓言。」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墟里回荡,
显得格外诡异。我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只觉得一阵阵反胃。在这里……举办婚礼?
他竟然想在我被他亲手杀害的地方,和我现在的这具身体,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残忍!他是在向我炫耀他的胜利吗?还是在用这种方式,
一遍遍地回味他犯罪的**?「怎么不说话?不喜欢吗?」他察觉到我的异样,微微蹙眉。
「不……不是……」我死死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尖叫出声。
巨大的恐惧和悲愤攫住了我,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我只是……太激动了……」我捂住胸口,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那些被他推下天台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失重的感觉,呼啸的风声,
骨头碎裂的剧痛,以及他站在天台边缘,冷漠俯视着我的眼神……「啊——!」
我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整个人瘫软下去。「清清!」沈言立刻抱住我,
脸上写满了「焦急」,「你怎么了?别吓我!」我蜷缩在他怀里,浑身冰冷,牙齿都在打颤。
我不是在演戏,我是真的被这巨大的恶意给击垮了。他将我抱回车里,不断地安抚我,
说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才会胡思乱想。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
都像一个完美的未婚夫。可我只觉得,自己正被一条剧毒的蟒蛇紧紧缠绕,它正吐着信子,
欣赏着我濒死的挣扎。回到家,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凭沈言怎么敲门,我都不回应。
我需要一个人的空间,来消化这几乎将我吞噬的恨意。
我翻出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苏清的东西。她的东西不多,大多是些名牌衣服和包包,
还有一个上了锁的日记本。我用一根发夹,很轻易就撬开了那把脆弱的锁。日记本里,
记录的都是她和沈言的恋爱日常,字里行间充满了小女孩的甜蜜和憧憬。直到最后一页。
日期,是我「自杀」后的第三天。字迹潦草而慌乱,和前面的截然不同。「他不对劲。
阿言他不对劲。他房间里有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坏掉了。我问他,他却很生气,
第一次对我发了火。他说那是他从一个旧建筑工地上带回来的样本,不让我再问。
可是……我总觉得那味道,闻起来让人害怕。他半夜会做噩梦,会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他说……『林蔚,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林蔚!我的名字!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来,
苏清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甚至听到了沈言在梦里喊我的名字!那么,苏清的「意外」
……真的是意外吗?还是说,她因为发现了沈言的秘密,
所以被他……一个更可怕的念头钻了出来:我能重生在苏清的身体里,是不是因为,
在我灵魂到来的那一刻,苏清的灵魂,也刚刚离开了这具身体?沈言,他到底杀了多少人?
【4】苏清的日记,像一把钥匙,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往地狱的门。门后,
是沈言精心构建的、由谎言和罪恶堆砌的王国。我必须进入那间锁着的工作室。
那里一定藏着他所有的秘密。硬闯是不可能的了,我只能智取。
我开始仔细研究这栋公寓的建筑图纸——这对我来说不难,沈言的书房里就有备份。
我很快就找到了那间工作室的独立通风管道。它的出风口,隐藏在公寓楼顶的天台花园里,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机会来了。我以「心情不好,想去天台吹吹风」为由,
拿到了天台的门禁卡。沈言没有怀疑,只是叮嘱我多穿件衣服。傍晚,我独自一人来到天台。
城市的霓虹在我脚下闪烁,晚风吹起我的长发。这里和我死去的天台一样高,俯瞰下去,
车流如织,人如蝼蚁。曾几何时,我也站在这里,被我最爱的人,亲手推了下去。
我压下翻涌的情绪,迅速找到了那个伪装成盆栽底座的通风口。我从带来的包里,
取出了我的「作案工具」——一根连接着微型气味采集器的细长软管。
这是我以前工作时用的设备,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我小心翼翼地将软管顺着通风口伸了进去。采集器连接着我的手机,屏幕上,
复杂的化学分子式开始不断跳动、分析、重组。很快,一股熟悉的、令我作呕的气味,
通过软管,再次钻入我的鼻腔。尘土、铁锈、化学防腐剂……以及腐败的血肉。但这一次,
我闻到的不仅仅是属于我的死亡气息。还有别的。采集器的屏幕上,
一个个分析结果被罗列出来。【样本一:气味源主体林蔚。死亡时间:3月15日。
现场环境:城南烂尾楼。关键气味分子:……」【样本二:气味源主体张雅。
死亡时间:去年11月2日。现场环境:西郊废弃工厂。关键气味分子:……」
【样本三:气味源主体李思思。死亡时间:去年6月21日。
现场环境:东湖公园湖底。关键气味分子:……」……一排排,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数据,
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刺进我的眼睛。我的呼吸停滞了。原来,我不是第一个。在我之前,
已经有那么多的女孩子,惨死在了沈言的手中。他不是**杀人,
也不是为了某个特定的目的。他是一个连环杀手。一个以「收藏」
受害者死亡气息为乐的、彻头彻尾的变态!我强忍着巨大的震惊和恐惧,将软管继续往里伸。
我需要看到里面的景象。微型摄像头的画面,在手机屏幕上断断续续地传来。画面抖动着,
最终稳定下来。我看清了。那间工作室,根本不是什么工作室。那是一个陈列室。
一个死亡的展览馆。房间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玻璃恒温柜。柜子里,
整齐地排列着一个个透明的玻璃瓶。每一个瓶子里,
都装着一小块布料——或许是受害者衣服的碎片。瓶身上,贴着一张标签,
上面用隽秀的字体写着名字和死亡日期。林蔚,张雅,李思思,王晓……一个个冰冷的名字,
代表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我的瓶子,就在最显眼的位置。里面装着的,
是我死时穿的那件白色连衣裙的一角。而在这些瓶子的旁边,还有一个空着的底座。底座上,
放着一张崭新的标签。上面写着两个字:苏清。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他已经为苏清,或者说,为现在的我,准备好了下一个「展品」的位置。
他带我去烂尾楼,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为了炫耀。他是在为下一次的谋杀,提前踩点。
他想在同一个地方,用同样的方式,杀死「苏清」,然后将她的死亡气息,也制成标本,
放进他的收藏馆里。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几乎要握不住手机。原来,
从我住进这具身体开始,我就已经站在了死亡的倒计时牌前。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属于「苏清」的空位,滔天的恨意和求生的欲望,
在我的胸中交织、碰撞,最终汇聚成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沈言,你这个恶魔。
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你以为你能像神一样,决定别人的生死,
并将她们的死亡当作战利品来欣赏?你错了。我,林蔚,既然能从地狱里爬回来,
就绝不会再让你有得逞的机会。这一次,我要让你所有的罪恶,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我要让你亲手建立的这个死亡展览馆,变成埋葬你自己的坟墓!我收回软管,
删除了手机里的所有记录,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了那个华丽的牢笼。推开门,
沈言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他抬起头,对我温柔一笑。「回来了?风大不大?」我走过去,
从背后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用苏清那种特有的、甜腻的嗓音说:「不大。阿言,
我刚刚在想,我们的婚礼,一定要办得盛大又完美。」我的声音在颤抖,不知道是由于恐惧,
还是兴奋。沈言,你的死期也到了。【5】复仇的计划在我脑中疯狂滋长。我不能报警,
我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那间工作室里的东西,一旦被沈言察觉到暴露的风险,
他会立刻销毁。而我,这个顶着苏清身份的「知情者」,很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灭口的对象。
我必须让他自己将罪证暴露在世人面前。我的专业——嗅觉鉴定,是我唯一的武器。
我开始了一项危险而又精密的行动。我需要一个人来帮我,一个能接触到我原本案件,
并且足够敏锐的警察。我想到了他——市刑侦支队的副队长,李澈。李澈是我的同事,
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他脾气火爆,性格执拗,但却有着猎犬一样敏锐的直觉。
当初我「自杀」的案子,就是他负责的。我记得,在我灵魂飘荡的那几天,
我看到过他为了我的案子,和坚持认定为自杀的上级拍桌子争吵。他从不相信我会自杀。
我用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给李澈发去了一条匿名短信。「想知道林蔚死亡的真相吗?
去查沈言常用的那款雪松香水。那不是普通的香水,里面有东西。」发完短信,
我立刻将电话卡销毁。这是我下的第一步棋。我不能说得太多,否则会引起怀疑。
我只能给他一个引子,一个能让他重新启动调查的理由。沈言用的雪松香水,
是他找法国一个独立调香师定制的,全世界独一无二。而我,凭着我超凡的嗅觉,
早就分析出了它的配方。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为了让香气更具「穿透力和记忆点」,
沈言在里面添加了一种非常罕见的、具有微弱神经毒性的植物提取物。这种提取物,
在我的尸检报告里,一定能找到痕迹。因为在我死前,他曾拥抱过我,大量的香水分子,
沾染在了我的衣服和皮肤上。只要李澈足够细心,他就能将这两者联系起来。做完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