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的斥责还在耳边,全船的警报就响了,他们开始后悔》 在线阅读<<<<
回到座位上,我真的开始写检讨。
但我写的不是康卓想要的那种。
“关于我今日工作失误的深刻反思:
第一,我不该高估某些管理人员的智商和责任心。
第二,我不该试图用事实去唤醒一群装睡的人。
第三,我不该忘记,在等级森严的组织里,真相的价值,远不如领导的面子。
结论:我的错误在于,太过天真。”
我一边写,一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
有嘲笑,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坐在我斜对面的王姐,一个资格很老的员工,给我发了条内部信息。
“小凌,别犟了,跟主管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你一个实习生,前途要紧。”
我回了她一个微笑的表情。
然后把她拉进了临时黑名单。
前途?
在这艘快要出事的船上,活下去,才是唯一的前途。
很快,我“挑战主管权威”的事,就像一阵风,吹遍了整个数据中心。
甚至传到了别的部门。
我的个人通讯器响了。
是我的继姐,凌玥。
她在行政部门工作,是个八面玲玲的角色,最看重的就是脸面。
视频接通,她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背景是她整洁又高级的单人办公室。
“凌星!你疯了吗?”她一开口就压着火气,“你知道现在整个公司都在传什么吗?说我们家出了个妄想症,敢当面质疑康主管!”
“我只是提出了我的数据分析。”我平静地回答。
“数据分析?你的分析比‘天枢’还准?”她尖刻地笑了一声,“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进数据中心实习,爸爸托了多少关系?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给我们家抹黑?”
“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呢?”我问。
“真的?怎么可能!如果方舟真有危险,主脑早就发出全船警报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别总想搞个大新闻出来?你以为你是谁?”凌玥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和鄙夷。
“我警告你,立刻去跟康主管道歉,就说你数据模型出错了,是你搞错了!不然爸爸回来,饶不了你!”
“知道了。”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就挂断了通讯。
跟她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口舌。
没过几分钟,父亲的通讯也来了。
他的态度比凌玥稍微好点,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星星,听你姐说,你跟领导闹不愉快了?”
“没有,只是工作交流。”
“我不管是什么交流,康主管是你的上司,是能决定你转正的人。你必须尊重他。”父亲的语气很沉重,“咱们家在方舟上没什么根基,全靠我们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翼地做事。你不能任性,知道吗?去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我看着视频里父亲那张疲惫又充满担忧的脸。
我知道,他是真的在为我担心。
但他担心的,不是我的安危,而是我的“前途”。
是我们这个家,在方舟阶级社会里的评级。
他们没有人问我,为什么我会得出那样的结论。
他们只是本能地觉得,我错了。
因为我地位低,所以我一定是错的。
“爸,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那就好,快去吧。”父亲松了口气。
我挂断了通讯。
我没有动。
道歉?不可能。
**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耳边是办公室里压低了声音的议论。
“就是她,胆子真大。”
“可惜了,长得还挺好看的,脑子不好使。”
“康主管这次估计气得不轻,她的转正肯定泡汤了。”
这些声音,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但我心里,却一片平静。
因为我知道,这些人的优越感,他们的嘲笑,他们的规则,很快就要被现实撞得粉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17点30分。
康卓从他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宣布马上要开个临时短会。
他甚至没看我一眼,好像我已经是个不存在的人。
人们陆陆续续走进会议室。
我没有动。
康卓的助理走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
“凌星,开会了。”
“我的检讨还没写完。”我头也不抬地说。
助理愣了一下,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耸耸肩,自己走进了会议室。
整个办公室,只剩下我一个人。
空旷,安静。
我看着个人终端上的时间。
17点40分。
还有三分钟。
我打开了“蜉蝣”的内部监控权限。
屏幕上出现了几十个小窗口。
有会议室里康卓意气风发的脸。
有我继姐凌玥正在补妆的脸。
有我父亲正在跟同事说笑的脸。
有三号引擎舱里,工程师们正在喝着咖啡,聊着天。
所有人都很安详。
1.点41分。
我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1.点42分。
我检查了一下我座位下面的应急呼吸面罩和固定卡扣。
1.点43分。
来了。
没有声音。
没有任何预兆。
整个方舟,猛地一震!
就像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我手里的水杯飞了出去,砸在墙上。
天花板上的照明灯疯狂闪烁,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爆响。
紧接着,刺耳的、撕心裂肺的红色警报声,响彻了整艘烛龙号!
“警告!警告!检测到高强度能量冲击!三号引擎外装甲破损!三号引擎外装甲破损!C7至C12区发生结构性损伤,正在失去舱压!”
主脑“天枢”那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警报声,在这一刻,成了最恐怖的催命符。
办公室外,走廊里,响起了人们的尖叫和哭喊。
我通过监控,看到会议室里,刚才还指点江山的康卓,脸色惨白,死死地抓住桌子边缘,才没有摔倒。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看向我的座位方向。
隔着一堵墙,我仿佛都能感受到他那见鬼一样的目光。
我笑了。
笑得很轻,很轻。
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