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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衣着雍容华贵的妇人恰好路过,浓妆都盖不住脸上的病态。
是傅时桉的母亲。
她一手拿着检查报告单,一手跟儿子打电话:
“时桉啊,你说五年前是柔桑那丫头好心给我捐献骨髓。如今恐怕会再为难她,再来捐一次了。”
傅夫人的话穿透半开的门,清晰传入监控室。
宋锦霓眉头疑惑蹙起。
当初给傅夫人捐献骨髓的好心人,明明是她。
可如今救命恩人的名号,怎么落到了林柔桑的头上?
某种猜测顿时在心头蔓延——
难道连她不惜伤身都要捐献的骨髓,傅时桉都让林柔**去傅家邀功?
而门外的通话仍在继续:
“......至于你领养的那个小女孩,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不许葬到我们傅家的墓园。”
傅夫人话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这野种摔死在傅家医院门口,真是晦气。”
野种二字,字字戳心。
宋锦霓死死咬着唇,勉强咽下喉间涌起的苦涩。
她怀胎十月,拼上性命为傅家生下的血脉,如今死后都要被人冠以野种之名羞辱!
宋锦霓忽然想起五年前,傅时桉守在她的产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承诺:
“锦霓,隐婚的事情是我苦了你。”
当时的他双眼通红,声音颤抖。
“但我们的女儿,我会暂时以‘收养’的名义先领进傅家,以后绝不让她受半点苦。”
宋锦霓信了,信得彻底。
可现在她比谁都后悔。
如果当初没答应傅时桉的提议,心心或许能在妈妈身边开开心心长大。
而不是被迫“寄居”傅家篱下,受尽冷眼和虐待。
最后连具完整的尸首都没能留下!
“......锦霓,你还在听吗?”
耳边响起的低沉声音勾回思绪,宋锦霓这才想起电话尚未挂断。
她连忙道谢回应:
“祁律师,我女儿案件的证据稍后发你,但我父母旧案证据可能需要点时间,以前收集的资料都还在傅时桉手上。”
挂断电话后,宋锦霓跟门外的傅夫人视线忽然交汇了片刻。
“怎么是你?”
傅夫人先是一愣,随后换上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
“我记得你是时桉的狂热追求者,你肯定是收买狗仔的情报,才会知道我儿子会来医院的行程,死性不改还想骚扰他!”
诋毁和谩骂劈头盖脸而来。
宋锦霓只觉心累,难得没有开口解释。
傅家人诸如此类的污蔑,她早在学生时期就听倦了。
当初明明是傅时桉对宋锦霓一见钟情,受尽家法伺候都要轰轰烈烈地追求她这贫困生,闹得整个京北人尽皆知。
可宋锦霓却因为出身低微,始终被傅家人误会成是她主动勾引傅时桉,是想攀高枝的**捞女。
空气陷入许久沉默。
傅夫人只觉自己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要去拽宋锦霓的头发。
“从小就不学好,现在熬成黄脸婆还敢继续纠缠我儿子!你这臭不要脸的女人,是不是怀了野种,想来勾引我儿子接盘?”
傅夫人力道意外很大。
头皮骤然传来撕裂般的疼,宋锦霓被拽得踉跄半步,疼得眼泪直飙。
她实在没办法,只好道出隐婚的真相:
“是您误会了!其实我已经跟时桉领证结婚五年了!”
“结婚?傻子才信!”
傅夫人认定宋锦霓满口胡言,气得直接拽起她的头,哐哐往墙上撞!
很快,白墙染上刺眼的深红。
宋锦霓被撞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脸上鲜血横流,狼狈至极。
“妈,住手!”
血液模糊的视野中,傅时桉突然出现。
他抬手挡下傅夫人紧接着要砸向宋锦霓的爱马仕包包。
宋锦霓心尖晃过片刻摇颤。
恍惚间,男人高大的背影跟记忆中从前永远护在她身前的少年,身影重叠。
傅夫人气极反笑:
“时桉你竟然维护这贱女人?”
宋锦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她向傅时桉投去求助的视线。
可男人却故意移开视线。
“我没有维护,她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妈,反倒是医生说您的骨髓癌随时有复发风险,注意要少动怒。”
傅时桉的否认,没有半点犹豫。
恍若兜头一盆冷水浇下,宋锦霓整个人从身到心凉得彻底。
“时桉,为什么要否认?”
积攒已久的情绪都在此刻爆发。
宋锦霓终于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扯开傅时桉的衬衫衣领:
“傅夫人,我真的是时桉领过证的老婆。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看时桉的心口,他甚至纹了我的名字......”
看清傅时桉的心口处时,宋锦霓解释的话突然如鲠在喉。
本该纹有她名字的地方,空无一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