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七十大寿,一桌子人,像看死人一样看着我。我老婆沈若微,端着酒杯,
笑盈盈地对她妈说:「妈,您放心,喻诚的肾,我保证让他心甘情愿地给我表哥换上。」
那一刻,我只想掀了这张桌子,然后告诉她,我宁可死,也不会让她如愿。
1沈家老太太七十大寿,地点选在云顶山庄,包下了整个顶层。我开着沈若微的玛莎拉蒂,
载着她和她从法国空运回来的礼物,提前三小时到达。作为沈家的入赘女婿,这种场合,
我比服务员到得还早。「喻诚,你先把东西拿上去,跟管家对一下流程,别出岔子。」
沈若微对着镜子补着口红,头也不抬地吩咐。她的语气,跟使唤一个司机没什么两样。
我点头,拎着大包小包,哈着腰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沈家的亲戚们已经三三两两地到了,
他们扫过我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件家具,漠然而熟稔。三年来,我已经习惯了。我是喻诚,
一个从山沟里爬出来的穷小子,靠着拼命和一点运气,在大学毕业后进了沈氏集团。
因为业绩突出,被当时的总裁,也就是我后来的岳父看中,将独生女沈若微嫁给了我。
外人看我一步登天,风光无限。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不过是沈家一个更体面、签了结婚证的长工。寿宴开始,老太太被众人簇拥着坐在主位上,
满面红光。酒过三巡,气氛正酣。老太太突然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坐在她身边的年轻人。
「就是我们景明,身体要能好利索,我老婆子现在闭眼都安心了。」陆景明,沈若微的表哥,
沈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从小被当成宝贝疙瘩,可惜患有慢性肾病,常年靠药物维持。
他闻言,放下筷子,挤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奶奶,您说什么呢,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
」「好什么好!」二姑妈立刻接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全桌人听清,
「医生私下都跟我说了,景明这情况,最好还是得换。匹配的肾源又那么难找……」一时间,
觥筹交错的声音都小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像一张细密的网,朝我罩了过来。
我的后背瞬间僵直,血液仿佛凝固了。我低着头,假装在认真地给沈若微剥虾,
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抖。沈若微似乎毫无察觉,她夹起我剥好的虾仁,放进陆景明的碗里,
柔声说:「表哥,你多吃点。喻诚手艺不错,剥得干净。」陆景明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随即对沈若微笑了笑:「谢谢若微。」老太太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话锋一转,落在我身上。「小喻啊。」我心里咯噔一下,抬头,挤出恭顺的笑:「奶奶,
我在。」「你进我们沈家,有三年了吧?」「是,奶奶,三年零四个月。」我答得很快,
像个随时准备接受盘问的下属。「嗯。」老太太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说,「我们沈家,
待你不薄吧?」我攥紧了藏在桌下的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奶奶说的是,没有沈家,
就没有我的今天。」「那你,是不是也该为这个家,做点什么?」图穷匕见。
整个宴会厅安静得可怕,只剩下中央空调微弱的送风声。我能感觉到数十道目光,
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审视着,估量着。我像一个被摆在案板上的祭品,
只等主刀人发话。我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沈若微。我的妻子。
我希望她能站出来,说一句“妈,这事不合适”,或者哪怕是皱一下眉。但她没有。
她只是垂着眼帘,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拭着手指,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好坏。那份从容,
比任何一句催促都更让我心寒。见我沉默,岳父沈立国敲了敲桌子,沉声说:「喻诚,
景明是你的表哥,是一家人。家人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何况,现代医学很发达,
捐一个肾,对身体没什么大的影响。」「是啊,是啊。」「小喻,这可是积德的好事!」
「你要是同意了,你就是我们沈家的大功臣!」亲戚们七嘴八舌地附和着,
像一群循着血腥味围拢的狼。我笑了。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压抑不住的笑。
我看着这一张张虚伪又贪婪的脸,看着主位上威严的老太太,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岳父,
最后,目光定格在沈若微身上。「若微,」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你的意思呢?你,
也希望我把肾,给你表哥吗?」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最后的希望。沈若微终于抬起了头。
她看着我,那双我曾爱慕了无数个日夜的眼睛里,没有挣扎,没有愧疚,
只有一片清澈的……冷漠。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她转向老太太,
露出一个安抚的、乖巧的笑容。「奶奶,您别急,也别逼他。」她的声音很轻,很柔。
「这事,我会跟他好好谈的。喻诚是个懂道理的人,他知道怎么做才是对我们这个家好。」
一句话,给我定了性。也给这件事,定了性。她答应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她承诺了,
会把我,送上手术台。那一刻,我清晰地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伴随着三年的婚姻和爱情,
轰然倒塌,碎成了齑粉。我站起身,椅子在光滑的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尖啸。
所有人都被这声响惊到,齐刷刷地看向我。「你干什么!没规矩!」岳父呵斥道。我没理他。
我拿起桌上那瓶没开封的茅台,拧开盖子,走到陆景明面前。在他惊愕的目光中,
我把一整瓶白酒,从他头顶,缓缓浇了下去。酒液顺着他精心打理的头发流下,
浸湿了他昂贵的定制西装,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烈的酱香味。「你……你疯了!」
陆景明尖叫起来,狼狈地跳开。全场哗然。沈若微猛地站起来,脸上血色尽褪,指着我,
嘴唇哆嗦:「喻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知道。」我扔掉空酒瓶,
瓶子在地上摔得粉碎。我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在让你,守寡。」
2我是在一片混乱中离开云顶山庄的。身后是陆景明的尖叫,亲戚们的咒骂,
还有沈若微那句气急败坏的「把他给我拦住!」没人拦得住我。我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
撞开挡路的人,冲进电梯,直到冰冷的夜风灌进肺里,才找回一丝呼吸的实感。我没有回家,
那个所谓的家,不过是沈家的一处房产,写的是沈若微的名字。
我在市中心一家酒店开了间房,把自己扔进浴缸,热水开到最大。
我想洗掉身上那股属于沈家的、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手机在午夜十二点准时响起,
是沈若微。我挂断。她又打来。我再挂。第三次,她发来一条信息。「喻诚,你闹够了没有?
立刻给我滚回来!」我看着那句命令式的“滚回来”,笑了。我回了两个字:「离婚。」
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回复。然后,手机震动了一下。「好,很好。喻诚,
这是你自找的,你别后悔。」我将手机关机,扔到一边。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三年前,
相信了沈若微在婚礼上对我说的那句「以后,我来爱你」。现在我才明白,
那句话的潜台词是,以后,你的一切,都归我所有。第二天,我没去沈氏集团上班。
我直接给我的直属上司,也是岳父的亲信王副总,发了封辞职邮件。然后,
我开始联系我手里所有的核心客户。这些人,是我这三年来,陪着喝了无数顿酒,
熬了无数个夜,一个个磕下来的。他们是沈氏集团销售部的半壁江山,也是我唯一的筹码。
下午三点,酒店房间的门被敲响。我从猫眼里看出去,是沈若微,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但掩不住眉宇间的怒火。我没开门。「喻诚,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她用力拍打着门板,「你以为你躲起来,辞个职,事情就能过去吗?
你太天真了!」**在门后,一言不发。「你把我表哥害得当场犯病,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你毁了奶奶的寿宴!你让整个沈家都成了笑话!」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带着哭腔:「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我们好好商量不行吗?
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我隔着一扇门,冷冷地听着。好好商量?在祠堂一样的宴会厅,
当着所有人的面,逼我献出自己的器官,这叫好好商量?见我始终不开门,她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语气变了。变得柔软,甚至带着一丝哀求。「阿诚……」她叫着我刚恋爱时的昵称,
「你开开门,好不好?我们谈谈。我知道你委屈,是我不好,
我不该在那种场合……我不该逼你。」「你出来,我跟你道歉。我们回家,回家再说,行吗?
」若是以前,听到她这样放低姿态,我可能早就心软了。可现在,我只觉得无比讽刺。
鳄鱼的眼泪,罢了。我发了条信息给前台,说有人骚扰。很快,
酒店保安客气地请走了我的妻子。世界终于清静了。我本以为,她会就此罢休。
但我还是低估了沈家的**。第三天早上,我正在和一位重要的客户通电话,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是喻诚先生吗?」为首的警察面无表情,
出示了证件,「我们接到报案,你涉嫌泄露沈氏集团的商业机密,并且蓄意破坏公司财产。
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我脑子“嗡”的一声。我被他们带回警局,
关进了一间冰冷的询问室。我反复申明我没有做过,要求见我的律师。但几个小时过去,
律师没来,沈若微来了。她推门进来,身后跟着陆景明。陆景明换了身衣服,脸色依旧苍白,
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快意。「喻诚,好久不见。」他拉了张椅子,
大喇喇地坐在我对面,「这里的滋味,怎么样?」我没理他,
只是看着沈若微:「这是你做的?」沈若微避开我的目光,将一份文件放在我面前。
「公司服务器里,你负责的客户数据,昨晚被全部清空,并且有数据外泄的痕迹。监控显示,
最后一个离开你办公室的人,是你。」她顿了顿,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办公室的机柜,
也被人为损坏了。人证物证俱在。」我笑了:「我昨晚根本就没回过公司。」
「监控可以伪造,人证可以收买。沈若微,这就是你们的手段?」陆景明冷笑一声:「喻诚,
你死到临头还嘴硬。泄露商业机密,造成公司重大损失,足够你把牢底坐穿了。」我看着他,
又看看沈若微。我明白了。他们不是真的要告我,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把我控制起来。一个完美的,逼我就范的局。「想让我做什么,直说吧。」**在椅背上,
平静地看着他们表演。沈若微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她把另一份文件,
推到我面前。一份自愿器官捐献同意书。还有一份,离婚协议。「签了它。」
沈若微的声音在颤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签了这份捐献同意书,
再签了这份离婚协议,你净身出户。」「那么,」她指了指外面,「公司可以撤诉,
就说是一场误会。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我们沈家,给你一条生路。」
我拿起那份捐献同意书,看着上面“肾脏”两个字,觉得荒谬又可笑。原来,在他们眼里,
我这三年的付出,我的爱情,我的尊严,最后只值一个肾。不,连一个肾都不值。
还需要我净身出户,来换取他们的“宽恕”。「如果我不签呢?」我问。
陆景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狠。「不签?喻诚,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
我们会请最好的律师团队,保证让你在里面待上十年八年。等你出来,这辈子都毁了。」
「到时候,你这颗肾,恐怕也不新鲜了。」沈若微始终没有说话,但她的沉默,
就是最明确的认同。我看着她,忽然想起我们领证那天。走出民政局,天下着小雨,
她没带伞,我脱下外套罩在我们头顶。她踮起脚尖,在我耳边说:「喻诚,我有点怕。
我们家……情况复杂。以后,你会不会怪我?」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我说:「不怕。以后,
有我。」现在想来,真像一个笑话。我拿起笔,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
却没有走向那两份文件。我翻过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我用笔尖,
狠狠扎破了自己的食指。鲜血涌了出来。我用这滴血,在字上,按下了我的指印。然后,
我把那张纸,推到沈若微面前。纸上,是四个血淋淋的大字。「我还给你。」沈若微愣住了,
不解地看着我。我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森然的笑。「你们沈家的血,太脏了。」「我的命,
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我把它还给你,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说完,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头猛地撞向桌角。世界在我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沈若微的惊声尖叫,和陆景明那句惊慌失措的「快!别让他死了!
他的肾还没用!」3刺鼻的消毒水味将我从混沌中唤醒。我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和吊在半空的输液瓶。头痛得像要炸开,
额角被纱布厚厚地包裹着。「醒了?」一个冷漠的声音在床边响起。我转过头,
看到沈若微坐在那里,环抱着双臂,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里的厌恶和不耐烦,
几乎要溢出来。「喻诚,你真行。为了不捐肾,连命都不要了。」她冷笑一声,
「你以为你死了,我们就会放过你吗?太天真了。」我闭上眼,不想跟她多说一个字。
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她。「你别给我装死!医生说了,你就是轻微脑震荡,皮外伤!
我告诉你,你这次的医药费,还是我们沈家垫付的!」她站起身,在病房里踱步,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你以为你玩这么一出,就能吓到我们?我告诉你,
没用!你偷窃公司机密的事,证据确凿,你想赖也赖不掉!」她走到我床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还是那两条路。要么,乖乖签字,
保住你下半辈子的自由。要么,就在牢里,忏悔你今天做的蠢事!」我缓缓睁开眼,
看着她那张因愤怒而略显扭曲的脸。「沈若微,」我开口,声音嘶哑,「你觉得,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坐牢吗?」她愣住了。我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
动作牵扯到头上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你错了。我不是想死。」我看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顿地说,「我是想告诉你,从我撞下去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你欠我的,
沈家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全部拿回来。」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被更盛的怒火取代。「你拿什么拿?喻诚,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条丧家之犬!
你的一切都是沈家给的,离了沈家,你什么都不是!」「是吗?」我笑了,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病房的门被推开,两个警察走了进来。「喻诚,既然你醒了,
就跟我们回去继续接受调查。」沈若微立刻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抱着臂膀看好戏。
我没反抗,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就在这时,其中一个警察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
听了几句,脸色骤然一变,变得十分恭敬。「是,是,霍先生,我们明白。好的,
我们立刻放人。」挂了电话,他看向我的眼神,瞬间从公事公办,
变成了带着几分探究和敬畏。「喻先生,不好意思,一场误会。上面刚打了电话,
说案子搞错了。您可以走了。」另一个警察也赶紧上前,客气地说:「您的东西都在这里,
我们帮您收拾好了。」这戏剧性的转变,让沈若微当场懵了。「什么意思?什么叫搞错了?」
她冲上前,质问那个警察,「人证物证都在,怎么可能搞错!」警察看了她一眼,
公事公办地说:「沈**,这是我们内部的决定,不方便透露。如果您有异议,
可以去问我们分局的李局长。」说完,他们对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里,
只剩下我和目瞪口呆的沈若微。「霍先生……哪个霍先生?」她喃喃自语,
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难道是……」我没有理会她的震惊,拔掉手上的针头,穿好衣服,
拿起我的东西。路过她身边时,我停下脚步。「沈若微,游戏开始了。」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留下她一个人,僵在原地。走出医院大门,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威严而不失儒雅的中年男人的脸。「霍先生。
」我恭敬地喊了一声。霍振雄,东海市真正的商界巨擘,白手起家,
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也是沈氏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没有人知道,三年前,
我还是个初出茅庐的销售时,曾在一次酒会上,替他挡过一杯泼过来的酒。
他当时拍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张名片,说:「小伙子,有骨气。以后有难处,可以找我。」
这张名片,我一直留着。在警局,我用唯一一次打电话的机会,拨通了这个号码。「上车吧。
」霍振雄对我点了点头。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沈家的事,我都听说了。」
霍振雄递给我一根雪茄,「打算怎么做?」我接过雪茄,却没有点燃,只是放在指尖把玩。
「我要他们,一无所有。」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霍振雄看着我,眼中流露出欣赏的光芒。「好。我最喜欢跟饿狼合作。」他弹了弹烟灰,
「沈氏集团的业务,你比我熟。从今天起,天恒资本给你注资五个亿,
成立一个新的销售公司,法人是你。」「我只有一个要求。」「把沈家的市场,
全部给我抢过来。」4我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租下了沈氏集团对面写字楼的整整一层。
公司名字很简单,就叫「新诚」。霍先生的资金和资源,加上我手里掌握的客户名单,
新诚公司像一头悄然苏醒的猛虎,对着马路对面的沈氏集团,露出了獠牙。我给出的条件,
简单粗暴。同样的质量,价格比沈氏低一成。同样的价钱,
我附送更优质的售后和更灵活的账期。我太了解沈氏的运营模式和利润空间了,
我的每一次报价,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正好切在他们最疼,却又无法立刻反击的命门上。
第一个叛变的是跟了我三年的老客户,李总。电话里,他有些尴尬:「阿诚啊,
不是我不帮你老东家。实在是,你给的条件太诱人了……」「李总,商场如战场,我懂。」
我笑着说,「您放心,合作细节,我亲自过去跟您谈。」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雪崩效应,开始了。短短半个月,沈氏集团超过三成的订单,流向了新诚。
沈氏的股价开始剧烈波动,内部流言四起。我能想象到,
沈立国在办公室里是怎样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样。这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审阅合同,
前台打来电话。「喻总,沈氏集团的沈**来了,说要见您,没有预约。」
我转着手里的钢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来了。「让她上来。」几分钟后,
沈若微踩着高跟鞋,冲进了我的办公室。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的黑眼圈很重,
但依旧化着精致的妆,试图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喻诚!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将一份报表狠狠摔在我桌上,「你这是恶意竞争!你想毁了沈家吗!」**在老板椅上,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沈**,请注意你的用词。我只是在做生意,是你情我愿的商业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