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产房外,等了八个小时,最后等来医生一句「我们尽力了」。结婚八年,
我们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没了。而我的妻子苏然,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完字,
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陆哲,你能不能别这么小题大做?」直到我看到她手机屏幕上,
那个备注为「小老公」的人发来的消息:【宝贝别怕,一个孩子而已,以后我们还会有。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的孩子,我的婚姻,原来都死于一场精心伪装的「姐弟情深」。
【1】消毒水的味道,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我的咽喉。我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
手里攥着那张宣告我孩子死亡的薄纸。八年,我和苏然结婚整整八年。
从一无所有到在这座城市扎根,我们吃过很多苦,也憧憬过无数次未来。这个孩子,
是我们盼了太久太久的光。现在,光灭了。手术室的门被推开,苏然被护士推了出来,
脸色苍白如纸。我迎上去,想握住她的手,想告诉她没关系,我们还年轻。
可她避开了我的触碰,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嘴里吐出的话像淬了冰。「陆哲,
你能不能别这么小题大做?医生都说了是意外,你摆出这副奔丧的表情给谁看?」奔丧?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把钝刀反复切割。我们的孩子没了,在她眼里,只是“小题大做”?
我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愤怒和悲伤交织成的巨网,将我困在原地。护士看不过去,
皱眉道:「苏女士,您丈夫在这守了您一晚上,您刚做完手术,情绪别太激动。」
苏然却嗤笑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我。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去给她办住院手续。缴费窗口,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然的手机。刚才情况紧急,
她的包和手机都落在了我这。屏幕亮起,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备注是——【小老公】。
内容是:【宝贝别怕,一个孩子而已,以后我们还会有。】我们?还会有?
我像被一道惊雷劈中,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我颤抖着手,用苏然的生日解开了锁。
我甚至不需要去翻找,她和这个“小老公”的聊天记录就置顶在最上方。往上翻,触目惊心。
【小老公,我老公今天又加班,好无聊啊。】【宝贝等我,马上到,
给你带了你最爱的草莓蛋糕。】【小老公,我好像怀孕了,怎么办?】【生下来,我养。
】时间线,正好是我们备孕成功的那段时间。我一直以为,那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原来,
我只是个笑话。我拿着手机走回病房,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苏然正不耐烦地刷着剧,
看到我,眉头紧锁:「怎么去了这么久?渴死我了。」我没有说话,
只是把手机屏幕怼到她面前。她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煞白。但仅仅几秒,
她就恢复了镇定,甚至有些不悦地从我手中夺回手机。「你看我手机干什么?陆哲,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了?」「小老公,是谁?」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苏然翻了个白眼,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林宇啊,你又不是不认识。
我俩从小一起长大,开个玩笑的称呼而已,你至于吗?」林宇,她的竹马。
那个永远打着“弟弟”旗号,肆无忌惮地出现在我们生活中的男人。「开玩笑?」
我气到发笑,「管别的男人叫老公,这也是开玩笑?」「不然呢?」苏然一脸的理所当然,
「陆哲,你思想能不能别这么龌龊?我要是跟林宇有什么,那还轮得到你?」「再说了,」
她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脆响,「那就是一个称呼而已,叫了就叫了,
大惊小怪什么?」大惊小怪?我看着她那张曾经让我无比迷恋的脸,此刻只觉得陌生又恶心。
我们的孩子刚刚没了,她不伤心,不难过,却在为了另一个男人对我的“质问”而感到烦躁。
原来,哀莫大于心死,是真的。【2】回到家,那个我们一起布置,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家,
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空旷的坟墓。客厅的墙上,还挂着我们备孕时买的宝宝挂画,
那么可爱,那么讽刺。我一夜未眠。苏然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中盘旋。
「我要是跟林宇有什么,那还轮得到你?」是啊,她就是仗着这份“清白”,
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可笑的是,我竟然信了八年。第二天一早,我没有去公司,
而是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我们有一个共享的云盘,里面存着多年来的照片和文件,
是苏然提议建立的,说是为了“记录我们的点滴”。现在想来,真是莫大的讽刺。
我点开一个名为“出差记录”的文件夹。过去几年,苏然作为项目经理,
时常需要去外地出差。我心疼她辛苦,每次都让她注意身体,等她回家。可点开照片,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所谓的“出差”,背景不是会议室,不是项目地,而是巴厘岛的沙滩,
是北海道的雪景,是巴黎的铁塔。每一张照片里,都有两个笑得无比灿烂的人。苏然,
和林宇。他们穿着情侣装,在夕阳下接吻;他们头挨着头,
分享同一杯饮料;他们甚至在酒店的大床上,摆出各种亲昵的姿势。一张张照片,
像一把把尖刀,将我凌迟。我一直以为她在为我们的未来奔波,原来,她只是在用我的信任,
去和另一个男人环游世界。我关掉照片,手指发颤地点开另一个文件夹——“闺蜜茶话会”。
里面是苏然和她那群闺蜜的聊天记录备份。【然然,你家大老公今天又不管你啦?
】【别提了,木头一个,哪有我们家小老公会疼人。】【哈哈,你这福气可真好,
大老公负责赚钱养家,小老公负责貌美如花,人生赢家啊!】【低调低调,
也就是仗着他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老公,小老公。原来在她们的圈子里,
我早已是一个公开的笑话。我这个“大老公”,就是个提供情绪价值和经济支持的冤大头。
而她和林宇,才是那对被所有人祝福的“神仙眷侣”。愤怒的岩浆在我胸口翻滚,
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但最让我崩溃的,是最后一个视频文件。
文件名是——“海边的惊喜”。我点开它,拍摄地点是三亚的海滩,时间,
就在苏然流产的前一天。视频里,怀孕四个月的苏然穿着漂亮的孕妇裙,在海边奔跑,
笑得像个孩子。林宇拿着手机跟拍她,嘴里喊着:“慢点,我的好姐姐,别动了胎气。
”画面一转,林宇忽然从背后冲上去,一把将苏然抱了起来,在原地转圈。
苏然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又笑又闹:“林宇你疯了!快放我下来!
”“叫声好听的就放你下来!”“小老公,我错了,快放我下来,
头晕……”就在林宇得意洋洋地准备把她放下时,脚下一个踉跄,
两人一起重重地摔在了沙滩上。视频到此戛然而止。屏幕黑了下去,
映出我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意外”。不是不小心滑倒,不是身体不适,
而是她的“小老公”一个愚蠢又恶毒的“玩笑”!是林宇,亲手杀死了我的孩子!
我再也控制不住,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我吐出的,是我这八年来,
喂了狗的深情和信任。【3】我带着一身的寒气,回到了医院。苏然正靠在床头,
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和林宇视频通话,笑得花枝乱颤。“……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
害我摔那么大一跤。”手机里传来林宇轻佻的声音:“那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谁知道你那么不经摔。不过没事,医生不都说了嘛,好好休养就行。”“行了行了,
不跟你说了,陆哲回来了。”苏然挂断视频,看到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换上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又去哪了?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医院很闷吗?
”我没有理会她的抱怨,只是将我的笔记本电脑放在她面前的桌板上,按下了播放键。
屏幕上,开始播放她和林宇在世界各地的“出差”照片。巴厘岛的亲吻,北海道的相拥,
巴黎铁塔下的依偎……苏然的脸色一寸寸变得惨白,呼吸开始急促。“陆哲,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面无表情地切换到她和闺蜜的聊天记录。
“大老公”、“小老公”的字眼,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抽在她的脸上。她的嘴唇开始哆嗦,
眼神里终于透出了一丝慌乱。“这……这些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开玩笑?
”我冷笑一声,按下了最后一个视频的播放键。当看到她和林宇在沙滩上追逐打闹,
当看到林宇将她抱起旋转,最后重重摔倒的那一幕,苏然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都僵住了。
视频播放完毕,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我终于开了口,声音平静得可怕。“苏然,我的孩子,
是怎么没的?”她猛地抬起头,眼神躲闪,语无伦次:“是……是意外,
医生说了是意外……”“意外?”我一步步逼近她,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你所谓的出差,就是和你的‘小老公’去环游世界?你所谓的闺蜜情,
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戴绿帽的傻子?你所谓的意外,
就是你的‘好弟弟’亲手杀死了我的孩子?!”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句,
几乎是吼出来的。整个病房的空气都在震动。苏然被我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
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陆哲,你听我解释……我和林宇真的没什么,
我们从小就这样,我只是把他当弟弟……”“弟弟?”我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有管弟弟叫‘小老公’的吗?有和弟弟拍那种照片的吗?
有因为弟弟一个‘玩笑’就没了孩子的吗?!”面对我火山爆发般的质问,
苏然或许是破罐子破摔了。她忽然停止了哭泣,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
她用那句我昨晚想了一夜的话,再次刺向我。【萧景逸只是我的弟弟,
我们要有什么早有什么了,那还轮得到你?】她的话改了名字,但意思一模一样,
恶毒也一模一样。【再说了,那就是一个称呼而己,叫了就叫了,大惊小怪什么?】好。
真好。到了这个地步,她还在为那个男人辩解,还在指责我大惊小怪。我心中最后一点温情,
彻底被碾碎成齑粉。我看着她,忽然就平静了下来。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悲伤,
都在这一刻化为了虚无。我转身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轻轻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白纸黑字,无比清晰。“苏然,”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离婚吧。
”【4】“离婚”两个字,像一道晴天霹雳,把苏然彻底劈懵了。
她脸上的傲慢和不以为然瞬间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和恐慌。“不……陆哲,
你说什么?离婚?你为了这点小事要跟我离婚?”“小事?”我看着她,觉得无比可笑,
“苏然,在你眼里,背叛婚姻是小事,失去孩子是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
是不是非要我抓到你们俩在床上,你才肯承认自己错了?”苏然的脸色惨白,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顾刚做完手术的虚弱,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她的手冰冷,
还在不停地颤抖。【江辰,我知道错了,我会和他划清界限的,不要离婚好不好?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和刚才那个理直气壮的女人判若两人。“陆哲,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见林宇了,我把他的联系方式都删掉!我们八年的感情,
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就毁了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了……”我冷漠地看着她表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苏然,晚了。
”我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要走。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林宇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脸上还挂着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姐,
我来看你了。哟,陆哲哥也在啊。”他看到我,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
反而像个主人一样,熟稔地把果篮放在床头,眼神里的挑衅和轻蔑毫不掩饰。
他仿佛在说:你看,就算你在这里,我照样能来。苏然看到林宇,像是看到了救星,
又像是看到了催命符,脸色更加难看:“你……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来安慰我受伤的好姐姐啊。”林宇说着,就要去摸苏然的头,
被我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他撇了撇嘴,把目光转向我,
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陆哲哥,我知道你因为孩子的事心情不好,
但你也别把气撒在我姐身上啊。她身体还虚着呢,你一个大男人,要懂得怜香惜玉。
”我看着他这张虚伪的脸,忽然笑了。【让竹马当小老公,这婚不离等被绿?
】我没把这句话说出口,而是拿起了我的笔记本电脑,当着他的面,再次按下了播放键。
屏幕上,开始循环播放那个在海边摔倒的视频。林宇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硬,
最后彻底消失。苏然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我走到林宇面前,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林宇,是这样‘怜香惜玉’的吗?”“是这样‘安慰’你怀孕的姐姐的吗?”“我的孩子,
就是被你这个‘玩笑’杀死的,你现在还有脸站在这里,教我做事?”林宇的脸色由白转青,
又由青转红,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围病床的病人及家属,
已经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八年来的压抑、愤怒、屈辱,
在这一刻尽数爆发。我攥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那张伪善的脸上。
“砰!”林宇惨叫一声,应声倒地,鼻血瞬间喷涌而出。整个病房,一片死寂。
【5】林宇的惨叫和苏然的尖叫,引来了护士和医生。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我站在一片狼藉的中央,看着捂着鼻子在地上打滚的林宇,和哭得快要昏厥过去的苏然,
心中没有一丝波澜。打人不对,我知道。但我更知道,如果这一拳不打出去,我会憋屈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