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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九月的阳光携着夏末残存的灼烈,径直穿透高三(1)班的玻璃窗。
在这喧嚣的开学日,
久别重逢的欢笑声、课代表清点教材的吆喝声、桌椅的碰撞声……所有声响汇聚成一股洪流,
挤进教室每一寸角落。唯有最后一排,靠窗的那个位置,仿佛有一个冰封的结界。按常理说,
最后一排本该是成绩不好的学生常待的地方,可沈砚却主动跟班主任申请坐在这里。
此时的他,像一块被时光丢在角落的冷玉,浑身透着股疏离的安静。
崭新的课本在他面前码得整整齐齐,书边锋利得像能划开空气。他微微侧着头,
目光落在窗外那片被教学楼框住的、狭小的天空上,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带着种把外界都隔绝在外的冷淡。阳光坦荡地落在他俊朗的侧脸上,
却一点也没能驱散那股寒意,反倒让他身上的孤单显得更重了。周围的吵闹不过是层背景,
他才是这画面里一动不动的焦点。林溪抱着一摞沉甸甸的新书,小心地穿过桌椅间的窄道,
走向自己的座位——就在沈砚斜前方。她的眼神不受控制地偷看沈砚的侧脸,
越是接近那片“禁区”,心跳就越发不受控制地加快节拍。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生怕惊扰了那份凝固的安静。就在这时,林溪身后的同学打闹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怀中最顶层的书本不小心掉落在沈砚的桌子上。沈砚的身体骤然绷紧,
像被无形的电流猛地击中。他霍然转头,眼神如淬了冰的利刃,
精准而冰冷地刺向书本触碰桌角的那一点。没有质问,没有言语,
甚至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起伏,只有纯粹的、如同领地被侵犯般的警觉与排斥。
那双深潭似的眸子里,清晰映出林溪瞬间僵住的笑容,以及她眼底来不及敛去的慌乱。
他甚至没有看她惊愕的脸。下一秒,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林溪清晰地听到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的、短促而刺耳的“吱嘎”声。沈砚沉默地,
将椅子向后挪动了大约半寸。极其微小的距离,却像一道骤然劈下的鸿沟,
冰冷地横亘在他与她之间。那半寸,是他划下的、不容逾越的雷池。
林溪只觉一股寒意顺着指尖攀援而上,直窜天灵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她几乎是仓皇地收回掉落的书本,抱紧在怀中,仿佛那是最后的盾牌。她的喉咙发紧,
先前酝酿许久、或许能用来打招呼的勇气,早被那冰冷的眼神和后退的半寸碾得粉碎。
她狼狈地加快脚步扑向自己的座位,背后那道无形的视线仿佛仍黏在脊背上,
带着刺骨的凉意。“林溪,愣着干嘛?发新书啦!”同桌王薇欢快的声音传来。
林溪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坐下了,怀里的书还箍得死紧,勒得手臂生疼。
“哦......哦,来了。”她慌乱地应着,勉强牵起嘴角,开始机械地分发书本。
她偷偷地瞟向后方,沈砚已经转回头,重新看向窗外,
仿佛刚才那令人心悸的短暂交锋从未发生。阳光落在他身上,
只留下一片更深的、无人能靠近的阴影。第二天对优等生而言,
预习是他们给自己额外的必修课。带着问题投入学习,才能避免课堂上的茫然困顿。
林溪怀抱着书本,穿过梧桐枝叶筛落的细碎光斑,快步奔向学校的图书馆。
这里是知识的圣殿,也是林溪为自己那点不死心的小心思,找到的最体面的战场。
她特意在沈砚常坐的、靠窗最角落的位置附近徘徊,手里攥着一本物理习题集,
那道电磁感应综合题像团解不开的线团,在脑海里盘桓,也在心头绕缠。
“沈砚同学......打扰一下,这道物理题,我......我卡住了,
能麻烦你帮我看看思路吗?”她把习题册轻轻推到他桌角,指尖指向那道画满问号的题目。
目光带着怯生生的希冀,像只试探着靠近冰面的飞鸟。沈砚的视线从书页上抬起,
目光漫过习题册,掠过她指着的题目,最后落在林溪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没有被打扰的不悦,也没有任何同学间应有的友善。那双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井,
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怵。他没接习题册,甚至没再多瞧那道题一眼:“图书馆里有课后习题解,
第6页,1.2题详解。”说完,沈砚的目光重新落回面前的原版专著上,
好像刚才不过是完成一次再简单不过的信息查询。空气一下子变得凝固,
图书馆的安静在这时候变成沉甸甸的压力,压得林溪几乎喘不过气。她清楚地感觉到,
脸上的热度正一点点退下去,只剩下难堪的凉意从皮肤底下冒出来。
他连拒绝都拒绝得如此高效彻底。没有多余的词,没有多余的情绪,精准地指出一个页码,
一个例题编号,就隔绝了所有交流的可能。他甚至吝啬于说一句“思路类似,自己看”。
“哦……多谢。”林溪深吸一口气,这几秒的尴尬,漫长得像熬完一个世纪。
她几乎是踉跄着转身,逃也似的离开那个角落,逃离那道无形的冰墙。身后,
只有书页翻动的极轻“沙沙”声,漠然宣告这场“请教”的彻底落幕。
她跑到阅览区最远的角落,胡乱找了个空位坐下,把滚烫的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习题册坚硬的棱角硌着胸口,痛感清晰可辨,
却压不住心口那更尖锐的、被冰刃剜过似的羞耻与酸涩。她死死咬住下唇,
逼回眼眶里打转的湿意。沈砚……你的世界,当真吝啬到连句话都不愿对我说吗?
第三天体育课虽然名为体育,但更多是少年少女们的社交场域。自由活动时,
男生们呐喊着在篮球场上来回奔突,
球鞋碾过地面的锐响刺破晴空;女生们三五成群栖在看台荫蔽处,分享零食,
笑声明亮如碎银。青春的热浪裹挟着蓬勃的生命力,扑面而来。可在角落里,却有颗不闪亮,
却依旧吸引着林溪的星星。沈砚独自坐在看台最高的、最空旷的那排角落。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深灰色运动服,身影挺拔而瘦削,背脊挺得笔直,
像一棵生长在悬崖边缘的孤松。他周身弥漫着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篮球场上进球的欢呼,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谈笑,
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所有属于这个下午的喧闹,在触及他所在的那方寸之地时,
都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消音墙,瞬间湮灭无踪。林溪遥遥望着那个孤绝的身影,
想起前两天的遭遇,心口漫过一阵细密的、幽微难名的钝痛。每一次她鼓起勇气投去的目光,
无论带着怎样的好奇、关切,甚至是一点点不肯熄灭的、微弱的好感,
最终都只能撞上那拒人千里的冰冷侧影,然后无声地反弹回来,只余下更深的空茫与无力。
“喂,林溪!发什么呆呢?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啊!”王薇在下面挥手叫她。林溪猛地回神,
仓促地应了一声:“啊?哦…来了!”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高处的身影。
沈砚依旧维持着眺望远方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凝固在时光里的雕像。
她第一次对自己那份固执的“喜欢”,产生了深刻的怀疑。阳光灼热,
她却感到一种由内而外的冷。第四天前两天的遭遇,像两根带刺的冰针,始终扎在林溪心头。
她开始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视线轨迹,不再任由它们失控地飘向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
她努力融入前排女生们的八卦圈,课间大声说笑,
试图用喧嚣填满心底那片被寒意侵蚀的荒芜。但每当喧嚣稍歇,沈砚的身影,
总会在视线的余光里固执地浮现,提醒着她那份尚未完全熄灭的、带着耻辱余温的悸动。
沈砚依旧是那个沈砚,精确地踩着上课铃进教室,沉默地坐在他的“结界”里,
目光永远胶着在书本或窗外那片被楼宇裁切的天空。他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
自然也包括林溪刻意营造的“疏远”。他的世界壁垒森严,似乎从未有人闯入,
也无人能真正离去。这种彻底的、不留痕迹的漠视,
比任何形式的回应都更让林溪感到一种无力挣扎的窒息。今天下午的课间,
林溪正和同桌王薇以及前桌两个女生围在一起,讨论昨晚一部热播剧的狗血情节。
她笑得有些夸张,声音刻意拔高,试图用这种浮于表面的热闹掩盖内心的空洞。“真的!
那个男二简直了,深情得让人心疼!女主怎么就瞎了眼看不见呢?”王薇拍着桌子,
一脸愤愤不平。林溪用力点头附和,眼角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教室后方。沈砚正起身,
似乎要去饮水机接水。她的心莫名一跳,随即更用力地投入到眼前的八卦中,
试图用更大的声音盖过心底那点不合时宜的波澜:“就是!要我说,
这种默默守护的才最戳人!比那些冷冰冰的冰块脸强一万倍!”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指向性的怨气。就在这时,外班的同学转达英语老师的要求,
让英语课代表帮忙取一下《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送到办公室。林溪回应好的,
然后朝着教室后方靠墙的书架走去。书架很高,顶层的位置对她来说有些勉强。她踮着脚,
伸长手臂,指尖勉强够到那本词典粗糙的硬壳书脊。重心有些不稳,身体微微摇晃着前倾。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用力将那本沉重的词典抽出的瞬间——一个身影,如同无声的幽灵,
恰好从她侧后方经过,目标似乎是教室后门。是沈砚。他接完水回来了。
林溪全神贯注于头顶的目标,并未察觉身后有人靠近。就在她指尖发力,
词典被抽离书架、重量骤然下坠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因重心前移而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就在林溪身体后退、重心不稳的刹那,
沈砚几乎是出于种刻入骨髓的本能反应,对任何靠近自身安全距离物体的极度警觉和排斥。
他猛地抬起右臂,动作迅疾、僵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防御姿态,不是推搡,
更像是在自己身前竖起一道无形的屏障,格挡开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的肢体接触。“啪!
”他的小臂外侧,以一种坚硬而突兀的角度,重重地撞在了林溪的后背上!力道并不算极大,
但这突如其来的、毫无防备的撞击,对于正全神贯注且重心不稳的林溪来说,
无异于致命一击。她闷哼一声,身体彻底失去平衡,向前猛扑出去。
手中那本沉重的词典再也握不住,脱手飞出!“哐当——!!!”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瞬间压过了教室里所有的喧嚣。厚重的《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硬壳书角崩裂,
内页散乱地摊开。巨大的声响让整个教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林溪狼狈地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后背被撞的地方传来一阵闷痛,
更痛的是骤然涌上脸颊的滚烫和心脏被狠狠攥紧的窒息感。她猛地回头,
带着惊魂未定和瞬间爆发的愤怒。目光所及,是沈砚刚刚收回的手臂,和他那张脸。
他正看着她。不,更准确地说,是看着她造成的“混乱现场”。他眉心紧蹙,
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
清晰地映着地上散乱的词典和林溪惊惶失措的身影。那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歉意,
的、冰冷的、混杂着被打扰的不耐和……仿佛是目睹了一场滑稽闹剧般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是的,审视!林溪的大脑在轰鸣和屈辱中断定——那眼神里,
分明带着一丝看小丑表演般的嘲弄!他在嘲笑她的笨拙!嘲笑她的出丑!他刚才那一下,
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在所有人面前丢脸!周围的死寂像无形的玻璃罩子,
将她困在中央。
方投射过来的目光:好奇的、惊讶的、带着点看热闹意味的……每一道目光都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她骤然失去血色的脸上。
“你......”林溪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她指着地上的词典,
又指向沈砚那张冷漠得令人心寒的脸,“你觉得很好笑吗?看我出丑......很有趣?!
”沈砚的嘴唇似乎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视线短暂地扫过她因尴尬而泛红的眼睛,
又迅速移开,落回地上那本词典。那紧蹙的眉头似乎更深了一分,
仿佛在嫌弃这突如其来的麻烦。他想开口,或许是想解释那只是本能反应?
但长久以来形成的、对暴露任何可能引发自身失控情绪的恐惧,瞬间扼住了他的喉咙。
解释意味着交流,交流意味着更多的情绪牵扯,这是他绝对要避免的。最终,
所有可能的话语都被他咽回肚子里。他收回目光,不再看林溪,也不看地上的狼藉,
只从紧抿的唇间,清晰地、冰冷地吐出两个毫无温度的字:“......让开。
”声音不高,却精准地刺穿了林溪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和自尊。
他甚至没有辩解一句“不是故意的”,没有一句“对不起”,
只有一句命令式的、驱赶障碍物般的“让开”!说完,他侧身,
以一种近乎仓促的、急于逃离的姿态,绕开僵在原地的林溪和地上那本可怜的词典,
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他的背影挺拔依旧,却透着一股急于甩脱麻烦的冰冷决绝。
“……”死寂的教室里,只剩下那本词典散开的书页在无声控诉。林溪站在原地,
身体因为极致的屈辱和愤怒而微微发抖。脸颊**辣地烧着,视线被泪水模糊。
她能感觉到王薇跑过来扶住她的手臂,听到她小声的询问:“溪溪,你没事吧?
他是不是有病啊?”周围开始响起窃窃私语,像无数细小的针,扎在她**的自尊上。
她没有回答王薇,只是死死地盯着沈砚坐回座位后那冷漠的侧影,
盯着他重新拿起书本、仿佛刚才那场因他而起的“闹剧”从未发生过。一股冰冷的决绝,
从她心底最深处汹涌而出,瞬间冻结了之前所有摇摆不定的、带着耻辱余温的悸动。
晚自习放学的**像救赎的钟声,终于敲响。林溪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人。
她没有等王薇,背着书包,脚步快得像在逃离瘟疫现场。
王薇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上来:“溪溪!等等我!你走那么快干嘛?”林溪猛地停住脚步,
转过身。夕阳的余晖映在她脸上,那双平时总是盛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却泛着清晰的红痕,
里面燃烧着一种王薇从未见过的愤怒。“薇薇,”林溪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你刚才问得对。”“什......什么?”“他就是有病。
”林溪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结论,“一种眼睛长在头顶上,谁也看不见的绝症!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闺蜜发誓道:“我林溪今天发誓!
从今天起,我要是再喜欢沈砚,我就胖十斤!!”第五天林溪的誓言像一道无形的封印,
将她所有关于沈砚的悸动、好奇,连同那份灼热的屈辱,死死封存。她不再向他投去目光,
不再尝试触碰那片“禁区”,甚至连他的名字,都刻意从日常话语里筛除。
只在夜深人静时,那处封存的角落偶尔会漫过一阵尖锐的刺痛。她在各类集体里越发活跃,
笑声听着比往日更轻快。向外延展的交际里,她和周扬熟络起来。周扬偶然瞥见林溪的笑,
那笑意甜得像浸了蜜的阳光,轻轻落进眼里,便在他心里生了根。反观沈砚,
依旧像一座亘古不变的冰川坐在他的角落。只是偶尔,当教室里爆发出一阵过于喧闹的笑声,
尤其是林溪的笑声时,他翻动书页的指尖会停顿半秒,随即恢复如常。
今天该轮到林溪和沈砚值日,这对于林溪而言就像是命运的恶作剧。
当生活委员在黑板上写下值日生名单时,林溪的心猛地一沉。王薇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小声说:“溪溪,要不我跟你换?”林溪看着黑板上那两个并排的名字,
一股倔强猛地顶了上来。凭什么要她换?凭什么她要躲?她没错!
她对王薇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换什么?不就扫个地吗?多大点事。”放学铃的余音刚落,
人群便如潮水般漫出教室。周扬原想与林溪同行,被她轻声婉拒后,便独自离开了。
林溪抓起一把扫帚,埋头开始清扫自己负责的前半区域。她动作很大,
扫帚划过地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噪音,仿佛要将某种无形的烦躁也一并扫除。
她刻意背对教室后方,拒绝和沈砚有任何形式的呼应。沈砚也在后方沉默地打扫。
他的动作精准、高效,没有多余的声音。两人之间隔着半个教室的桌椅,
就像象棋中的楚河汉界,谁也不许过界。此时,教室里只有扫帚摩擦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
单调而压抑。林溪清扫完自己负责的区域,直起有些发酸的腰。她的目光扫过讲台下方,
一个被揉成一团的草稿纸静静地躺在阴影里,成了一块碍眼的污渍。几乎是同时,风一吹,
讲台的另一边,一支被遗忘的白色粉笔也从粉笔槽边缘滑落,“嗒”一声轻响,
掉在讲台下方靠近沈砚一侧的地面上。林溪抿了抿唇,她想快点结束这令人窒息的值日。
她朝着讲台下方的纸团走去,微微弯下腰,伸出手,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个纸团的瞬间,沈砚也恰好俯下身,目标正是那支掉落的粉笔!
他的动作同样迅速、直接,带着他一贯的精准和效率。两人的动作,在空旷寂静的教室里,
在斜长的夕阳余晖里,诡异地、分毫不差地同步了!林溪刚把纸团抓在手里,直起身。
几乎是同一秒,沈砚也捡起了粉笔,直起身。两人的视线,毫无预兆地、直直地撞在了一起!
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第一天开学日,第二天的图书馆,第四天词典事件,
林溪所有被强行压制的屈辱、愤怒、不解,如同被点燃引信的**桶,
在两人动作同步的这一刻,被彻底引爆!她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决堤而出。
她像一头被激怒的小野兽,猛地将手中的纸团狠狠砸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上前一步,几乎是冲着沈砚吼了出来,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锐得变了调,在空旷的教室里激起刺耳的回响:“沈砚!
你真的不打算跟我道歉吗!”沈砚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爆发,他拿着粉笔的手顿在半空,
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错愕。他下意识地蹙起眉,似乎想开口说什么。
但林溪的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根本不容他打断。她指着地上并不存在的“词典”,
又指向沈砚那张在夕阳下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
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般的控诉:“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蠢?!特别可笑?!
看我像个小丑一样在你面前出丑,很有意思是吗?!沈砚,
你的优越感是不是一定要建立在践踏别人的自尊上才能维持?!”她的话语像密集的冰雹,
劈头盖脸地砸向沈砚。
“取笑”、“模仿”、“践踏自尊”——每一个词都狠狠地捅进他极力维持平静的表象之下。
沈砚的脸色,在林溪激烈的、带着巨大伤害的指责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所有血色,
变得一片惨白。他握着粉笔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剧烈地波动起来,不再是冰冷的平静,
而是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痛苦、恐慌和一种被误解至深的绝望!他想辩解,
想告诉她不是这样!那只是巧合!他从未想过取笑她!
巨大的情绪冲击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他紧绷的神经。
一股熟悉的、令他恐惧至极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了他,视野开始旋转、扭曲,
像被打碎的万花筒。心跳骤然失序,狂乱地撞击着胸腔,发出擂鼓般的轰鸣,
几乎要冲破他的耳膜。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冰冷的湿意贴着皮肤蔓延开。
“不......不是......”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气音,试图解释,
但窒息感汹涌而来,扼住了他的声带。他感到四肢百骸的力量在飞速流逝,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了。林溪还在愤怒地控诉着,并未立刻察觉他异样的惨白和摇晃。
直到她看到他瞳孔骤然放大,里面清晰地映出自己愤怒却扭曲的面容,
以及一种……濒临崩溃的、巨大的恐惧!下一秒,沈砚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
像一座失去所有支撑的冰山,轰然崩塌!他手中的粉笔无声地跌落在地,摔成几截。
他整个人带着失控感,直直地朝着林溪的方向倒了下来!“啊——!”林溪的怒吼戛然而止,
化为一声短促惊恐的尖叫。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在本能的驱使下,下意识地张开双臂。
“砰!”沉重而滚烫的身躯结结实实地砸进她怀里。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才勉强稳住。沈砚的头无力地垂落在她的肩颈处,
滚烫的额头紧贴着她颈侧的皮肤,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她锁骨上,急促而紊乱。
他的身体在她怀中剧烈地颤抖、痉挛,像寒风中乱舞的枯叶。时间仿佛凝固了。
林溪僵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跳出喉咙。
她的大脑被巨大的惊骇和空白占据。刚才还愤怒控诉的对象,
此刻却像个脆弱的婴儿般倒在她怀里,浑身滚烫,颤抖不止,发出痛苦压抑的呜咽。
“沈…沈砚?!”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你怎么了?!醒醒!你别吓我啊!
”她慌乱地用一只手紧紧环抱住他下滑的身体,另一只手颤抖地去摸他的额头,一片汗湿!
几秒钟后,沈砚沉重的眼皮极其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他意识模糊地回归,
首先感受到的是紧贴着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温软身体,
以及颈间传来的、带着淡淡香味的少女气息。紧接着,
是撞入眼帘的林溪那张写满惊恐、担忧和巨大困惑的脸。绝望!
巨大的、灭顶的绝望感瞬间吞噬了他!他最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他最不堪、最脆弱、最想隐藏的阴暗面,正以最失控的方式,**裸地暴露了!
他的意识再次模糊,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试图从她怀里挣脱出来,
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濒死般的哀求:“对......对不......起,
我......我不是怪......怪胎,别打我。”这微弱却充满绝望的声音,
像一颗火种,重新点燃林溪被冻结的心门。他不喜欢别人触碰他,
第一天、第二天、第四天发生的事情,
还有此刻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恐惧和羞耻……无数碎片在这一刻被强行串联!
一个荒谬却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他不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