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火车发车还有三天,苏清鸢看着手机银行里仅剩的八百块余额,狠狠咬了咬牙。去青海的硬座要三百二,剩下的钱连抵达昆仑山脚都不够,更别说路上的吃喝开销。她必须在三天内凑够至少一千块,否则这场跨越千年的奔赴,恐怕要夭折在半路。
第二天一早,苏清鸢就揣着身份证去了附近的劳务市场。她平时在餐馆做服务员,一天能挣一百二,可这点钱远远不够。她在市场里转了两圈,终于找到一份工地搬砖的临时工活,日结两百,就是活计重得能把人累散架。
六月的太阳毒辣得很,工地上没有一丝阴凉,苏清鸢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跟着一群壮汉往卡车里搬水泥袋。每袋水泥五十斤,刚搬了十几袋,她的胳膊就开始发软,手心被麻绳勒出一道道红印,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迷得眼睛都睁不开。
“小姑娘,不行就别硬撑了。”旁边搬砖的大叔看她脸色发白,忍不住劝道,“这活不是你们女娃干的。”
苏清鸢抹了把脸上的汗,摇摇头继续搬。她想起沈砚尘在梦里的样子,想起他等了她千年,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可身体的极限终究难以突破,傍晚收工时,她几乎是被工友架着走出工地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连抬手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拿到两百块工钱时,她的手还在发抖。回到阁楼,她泡了桶泡面,刚吃两口就接到了餐馆老板的电话,说店里缺人,让她晚上去顶班。苏清鸢没有犹豫,简单洗漱后就赶去了餐馆。
从晚上六点忙到凌晨十二点,她端盘子、擦桌子,跑前跑后没停过。客人散去后,她瘫在椅子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疼。老板看着她实在可怜,多给了她五十块加班费,还打包了两份剩菜让她带回去。
接下来的两天,苏清鸢都是这样连轴转,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去餐馆打工,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她的胳膊肿得像馒头,手心磨出了好几个血泡,可看着手机里渐渐多起来的余额,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出发前一天,她把自己用了三年的智能手机和旧电脑拿到二手市场变卖。手机卖了三百,电脑卖了五百,加上这几天挣的工钱,刚好凑够了一千五百块。她揣着钱去超市买了两箱泡面、几瓶矿泉水和一些压缩饼干,塞进行李箱的角落。
火车是凌晨三点的,苏清鸢提前两个小时就到了火车站。候车厅里人来人往,大多是背着行囊的旅人。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抱着行李箱闭目养神,可刚眯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发冷,像是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缠上了她的脚踝。
她猛地睁开眼,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一道黑影正趴在她的脚边,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划破她的裤腿。苏清鸢吓得浑身僵硬,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危急关头,贴身藏着的玉佩碎渣突然发热,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身体流到脚踝。苏清鸢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记忆,是沈砚尘教她的清心咒。她下意识地张嘴念了出来:“昆仑有灵,涤荡尘埃……”
话音刚落,掌心的玉佩碎渣就发出一道淡淡的白光,黑影被白光击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瞬间消散在空气里。周围的旅客毫无察觉,依旧各自忙碌着,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苏清鸢大口喘着气,摸了**口的玉佩碎渣,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残留着前世的灵力,而这枚玉佩碎渣,就是她最有力的护身符。
火车进站的广播响起,苏清鸢拎起行李箱,跟着人流上了火车。硬座车厢里挤满了人,空气里弥漫着汗味和泡面的味道。她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看着窗外的风景渐渐后退,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火车一路向西,越往西行,窗外的风景就越荒凉。苏清鸢靠在窗边,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泛黄的地图。她不知道前路有多少艰险,不知道沈砚尘是否还记得她,可她知道,只要朝着昆仑的方向走,就一定能找到他。
经过三十多个小时的颠簸,火车终于抵达了青海的一个小站。苏清鸢拎着行李箱下了火车,一股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车站很小,周围全是低矮的房屋,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那就是昆仑山脉的方向。
她找了家小旅馆住下,打算第二天一早出发前往昆仑。晚上,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星空,突然想起了沈砚尘。前世的她,是不是也这样,在昆仑的星空下,陪着他看星星?
掌心的玉佩碎渣轻轻发热,像是在回应她的思念。苏清鸢笑了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沈砚尘,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