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了一瞬。
宋娇娇挽着傅母的手臂,讨好的笑:“阿姨,让景珩哥和沁殊姐做孩子的干爸干妈,沾沾福气,说不定也能让他们早点怀上孩子呢。”
傅母面上有些可惜,眸子扫到若无其事吃饭的舒沁殊,心里咽不下那口气。
她嘴上大度地安慰宋娇娇:“还是你贴心,能生就是福,总比生不了孩子的女人要好!”
话落,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舒沁殊身上停留。
舒沁殊却好似没听到一样,埋头沉默吃饭。
顿时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还想说些什么。
傅景珩眉头蹙了蹙,“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刚要说话。
就听傅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吵死了!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他看向傅景珩,沉声吩咐道:“也不知道给小舒夹菜,连自己的老婆都不会照顾?”
傅景珩沉默地拿起筷子,面无表情地夹了一只螃蟹放到舒沁殊碗里。
舒沁殊盯着眼前的螃蟹,捏着筷子的手一紧。
结婚三年,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海鲜过敏。
她肚子里怀着孩子,自然也不会吃这螃蟹。
一顿饭结束,傅景珩特意瞟了眼舒沁殊的饭碗,发现吃得干干净净的碗里,只剩下他夹的螃蟹。
舒沁殊这般作为,无非是想跟他撇清关系,暗示他两人已经离婚。
傅景珩脸色黑沉如水,之后一句话也没说,还故意挑了离舒沁殊最远的位置坐着。
两人离开老宅时,宋娇娇跟着一起。
她径直走到副驾,挑眉看向舒沁殊:“我晕车,沁殊姐不介意我坐在前面吧。”
舒沁殊什么也没说,也没看傅景珩,径直走向后排座。
一路上,宋娇娇挑了年少的事情,跟傅景珩聊得火热,舒沁殊沉默地扭头望向窗外。
汽车行至桥上,车尾被身后的车撞得失了平衡。
“砰”的一声巨响,汽车撞在栏杆上。
后座的舒沁殊腰部被狠狠一撞,腹部剧痛,下身温热渐渐蔓延。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面色刹那苍白,颤声喊道:“傅景珩......”
她的声音,却被宋娇娇的尖叫声覆盖:“景珩哥,我肚子好疼啊!”
傅景珩将哭哭啼啼喊疼的宋娇娇打横抱起,没看后座的舒沁殊一眼,匆匆留下一句。
“她怀着孩子不能出事,我先送她去医院,救护车马上来救你。”
不等舒沁殊回应,他便抱着人离去。
舒沁殊疼得说不出话,额头直冒冷汗,下身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车厢里。
意识昏昏沉沉间,身体渐渐发冷,她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离开了自己。
医院。
舒沁殊再次醒来,入目的是雪白天花板。
主任见她醒了,安慰道:“你的身体本来也留不住孩子,你不要自责。渐冻症,早点治疗是有效果的。”
舒沁殊手悬在腹部,却迟迟没落下去,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这个孩子悄悄的来,又悄悄的离开。
他的存在,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人知道。
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病房。
舒沁殊平复情绪后,想倒杯水喝,手又开始发颤。
水倒的满桌子都是,杯里却没多少。
此时,一帘之隔的门口传来喧闹声。
舒沁殊正犹豫要不要求人帮忙,就听到宋娇娇软着声撒娇。
“景珩哥,你晚上能不能陪着我。”
傅景珩正盯着安静的手机出神,没有听清宋娇娇在说些什么,敷衍地回道:“好。”
“我有事出去一趟。”他猛地站起身,朝外走去。
护士拿着药水进来,对宋娇娇感叹道:“傅医生对你真好,他本来今晚值班的,为了守着你,特意去找主任换班。”
宋娇娇一脸满足,故意炫耀:“是啊,他很细心。知道我在国外每年春季容易过敏,他特意调好药给我寄过来。”
帘子后的舒沁殊盯着空荡荡的水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手机忽地弹出傅景珩的电话。
舒沁殊盯着屏幕慢慢熄灭,一通来电之后,手机屏再也没亮过。
直到外间彻底没了动静,舒沁殊戴着口罩悄然走出病房,准备去找主任换个房间住。
身后一股大力猛地抓住了她的手,“为什么不接电话?”
傅景珩夹杂了几分怒意的嗓音在耳边倏然响起。
舒沁殊转头看他,不明白他的怒气来自哪,淡淡开口。
“我们离婚了,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她抽回手,转身就要走。
傅景珩想到什么,面色一沉,再次抓着她的手。
“你又闹?我说了,她怀孕了,才先救她的。”
舒沁殊点点头,补充了一句:“我们离婚了,你做什么决定,都跟我没关系,不用跟我解释。”
他三番两次给她台阶下,她竟然不识好歹!
见她把离婚一次次放在嘴上,他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直往胸口蹿。
“行,明天去把婚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