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过半,沈清秋寻了个空隙,走到露台透气。
晚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宴会厅里的奢靡香气。露台另一端,隐约传来压低的交谈声,提到了“城西那块地”、“顾氏志在必得”、“听说对手是海外资本”……
沈清秋靠在栏杆上,仿佛在欣赏夜景,手指却无意识地在冰凉的金属栏杆上轻轻敲击着,节奏奇特,若有懂行的人在此,或许能辨认出,那并非随意敲打,更像某种经过编码的节律。
片刻,交谈声消失,脚步声远去。
沈清秋缓缓抬起眼,望着远处顾氏集团大厦顶端那巨大的、在夜色中熠熠生辉的Logo,眼神幽深。
那里,曾有一个属于她的创意,一份耗尽心血构建的商业计划书,最终却冠上了苏晚的名字,成为了苏晚进入顾氏、接近顾沉舟、乃至后来“因故”出国深造的垫脚石。
冰冷的栏杆汲取着她指尖的温度。
她轻轻呵出一口气,在微凉的夜风中凝成一小团白雾,又迅速消散。
游戏,才刚刚开始。顾沉舟,你以为你买下的是一只温顺无害的金丝雀?
她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能刺破夜色的锐利。
殊不知,你亲手打开的,是潘多拉的魔盒。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秋完美地扮演着“金丝雀”的角色。
住在金色的牢笼里,穿着符合“替身”身份的衣服,在顾沉舟偶尔到来时,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柔顺与安静。她甚至开始模仿苏晚的一些小习惯,比如在喝红酒时,会无意识地用指尖轻轻摩挲杯脚。
顾沉舟对她,始终保持着距离和漠然。他来,有时是深夜,带着一身酒气或寒意,会在客厅坐一会儿,有时会看她一眼,目光透过她,仿佛在看另一个影子。然后便会离开,很少留宿。
京圈里关于她的谈资,热度渐渐降了下去,只剩下一些固定的嘲笑声,赌她这个“低配版替身”何时会被正主归来彻底击溃。
沈清秋对此置若罔闻。她利用顾沉舟给的副卡,不动声色地购置了一些看似符合“花瓶”人设的东西——昂贵的画具,一些原版的外文书籍(内容多是艺术史或浪漫小说),甚至报名了一个插花课程。
但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那些外文书籍的扉页内侧,用特殊的墨水写着只有她能看懂的符号和数字。插花课上,她与一位看起来只是普通富太太的女人建立了联系,偶尔会“闲聊”几句。
平静无波的水面下,暗流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