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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篇新闻像一根鱼刺,死死地卡在了我的喉咙里,不上不下,让我寝食难安。
陆成言和周明为什么要撒谎?
这个问题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幽灵,日夜盘旋在我的脑海中。如果林清雪并没有到“时日无多”的地步,那陆成言当初那番决绝的姿态,那场精心策划的分手,背后真正的动机又是什么?
斥资百亿研发新药,听起来感天动地,可我比谁都清楚,陆成言是一个商人,彻头彻尾的商人。他从不做没有回报的投资。这背后,必然隐藏着比“为爱发电”更庞大的利益驱动。
而我,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前女友,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在这盘棋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越想,心就越冷。
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被动地活在他们编织的谎言里。我有权利知道真相,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肚子里的宝宝。
我需要信息。
我重新买了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注册了一个新的社交账号。我的第一个突破口,选择了周明。
在陆成言所有的朋友里,周明是唯一一个和我关系尚可,且性格相对心软的人。他当初会特意打电话来“解释”,就证明他对我,至少还存有一丝愧疚。
而愧疚,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我没有直接联系他,而是先通过他社交账号上发布的动态,抽丝剥茧地分析他的近况。他最近似乎迷上了摄影,经常发布一些风景照和美食照,定位都在我们曾经共同生活的城市。
我翻遍了他近三个月的所有动态,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条线索。他在一条酒吧的照片下回复朋友的评论时,提到了“老地方,等你”。
“老地方”,是他们这群富家子弟经常聚会的一家私人会所,名叫“云顶”。我曾经跟着陆成言去过几次,对那里还算熟悉。
我决定去碰碰运气。
去之前,我做了周全的准备。我买了一顶假发,一副黑框眼镜,换上了一身宽松的孕妇装,将自己隆起的小腹遮掩得严严实实。镜子里的我,看起来和过去判若两人,朴素又不起眼。
我买了一张去往那座城市的高铁票,当天往返。我不想在那里多待一分钟。
再次踏上那片熟悉的土地,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一切都和三个月前我离开时一样,可我的心境,却早已天翻地覆。
夜幕降临,我打车来到“云顶”会所附近。我没有进去,而是在街对面的咖啡馆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热牛奶,静静地等待着。
我的目标很明确,我不想和周明正面接触,那太容易暴露。我只想,制造一个让他看到我的“意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也随着窗外的车流起起伏伏。我不知道我的计划是否能成功,这更像是一场堵伯,赌的是周明心中那点残存的“情分”。
晚上九点多,一辆熟悉的宾利停在了会所门口。周明从车上下来,和他同行的,还有几个我们都认识的朋友。他们勾肩搭背,谈笑风生,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他们即将走进会所大门的那一刻,我算准时机,端起面前那杯滚烫的牛奶,猛地站起身,假装脚下不稳,身体一个踉跄,直直地朝门口的方向“摔”了过去。
“啊——”
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手中的牛奶杯脱手而出,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液体溅出来,一部分泼在了我的手背上,传来一阵灼痛。
但我顾不上这些。我蜷缩在地上,用手护住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的举动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正要进门的周明一行人。
“怎么回事?”
“有位女士摔倒了!”
周明他们停下脚步,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我低着头,用头发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个苍白的侧脸轮廓。
我听到周明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我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止。
他身边的朋友打趣道:“怎么,周少又看上哪个了?这孕妇你也下得去手?”
孕妇。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了我的耳朵里。
周明的脚步,明显顿住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带着探究和震惊,死死地锁定在我身上。
我没有抬头,只是继续扮演着一个摔倒后痛苦不堪的孕妇。咖啡馆的服务员已经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我有没有事。
“我……我没事,”我用虚弱的声音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就是……扭到脚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扶你起来。”
是周明的声音。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我无法形容的复杂情绪。
我抬起头,透过凌乱的发丝,看到了他那张写满震惊和不敢置信的脸。
他认出我了。
我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我假装没有认出他,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借力站了起来。站稳后,我立刻抽回手,低着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谢谢你。”
说完,我便一瘸一拐地准备离开。
“等等!”周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心,竟然全是冷汗。
“苏然?是你吗?”他死死地盯着我,声音都在发抖。
我身体一僵,抬起头,摘下眼镜,露出了我的全脸。我看着他,眼中蓄满了泪水,表情却倔强又疏离:“先生,你认错人了。”
我的否认,反而让他更加确定了我的身份。
他身后的朋友们也都惊呆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样一种方式,再见到我。
“然然,真的是你!”周明的情绪很激动,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我隆起的小腹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你……你……”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就想走。
“别走!”周明再次拉住我,这一次,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们谈谈,就五分钟,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