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替身的觉悟深夜,维也纳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沈南栀一身侍应生的衣服,端着托盘,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站在虚掩的门外,
清晰地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属于她丈夫陆北辰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是她从未听过的缱绻。
“别怕,只是个小手术。我等你出来。”“等你好了,我们就去冰岛,看你说过的极光。
”沈南栀的心,像被瞬间冻住,然后被重锤敲碎。冰岛看极光……那是她刚嫁给陆北辰时,
小心翼翼向他提过的蜜月愿望。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说:“沈南栀,
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原来,不是不喜欢极光,只是不喜欢和他一起看极光的人是她。
她鬼使神差地轻轻推开一丝门缝。房间里,陆北辰背对着门口,
正小心翼翼地为一个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的美丽女人擦拭嘴角。那个女人,
沈南栀在财经报纸上见过,林薇儿,陆北辰的初恋,传闻中因车祸成为植物人,
沉睡了三年的白月光。而现在,她醒了。陆北辰的动作是那样轻柔,眼神是那样专注,
仿佛林薇儿是他捧在手心的稀世珍宝。沈南栀看着自己手中托盘上那碗她熬了三个小时,
仔细撇去浮油,一路小心翼翼护送过来的鸡汤,只觉得讽刺无比。他今晚匆匆出门,
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她担心他胃病犯了,问了助理才知道他在这里陪刚醒来的林薇儿。
她傻乎乎地炖了汤,换了衣服混上来,结果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北辰哥,
”林薇儿的声音娇弱无力,“我有点害怕,你……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会。
”陆北辰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他握住林薇儿的手,语气坚定,“薇儿,这一次,
我绝不会再放开你。”绝不会再放开你……沈南栀踉跄着后退一步,
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金属垃圾桶,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脆响。“谁?
”陆北辰警惕的声音传来。沈南栀转身想逃,却已经来不及。陆北辰大步走过来拉开了门,
看到她,那双原本盛满温柔的眸子瞬间变得冰冷锐利,甚至还带着一丝被窥探的厌恶。
“沈南栀?你怎么在这里?”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的侍应生制服和手中的托盘上,眉头紧锁,
语气充满了不耐和质疑,“你跟踪我?”沈南栀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说她担心他?说她像个傻子一样以为能送来一点温暖?
林薇儿柔弱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北辰哥,是谁呀?”陆北辰回头,语气瞬间缓和:“没事,
一个走错房间的服务生。”服务生……原来在他心里,她此刻连被他承认身份的资格都没有。
他转回头,看着沈南栀,眼神像淬了毒的冰棱,压低声音:“立刻离开这里,
别在薇儿面前出现,惹她心烦。”沈南栀看着他,看着这个她爱了整整五年,
嫁了三年的男人。五年暗恋,三年婚姻,她像个虔诚的信徒,守着一座永远不会回应的神祇。
她一直以为,只要她足够努力,足够听话,总有一天能融化他心中的坚冰。直到此刻,
亲眼看到他对另一个女人的呵护备至,亲耳听到他毫不犹豫的承诺,她才彻底明白。
陆北辰不是天生冷漠,他只是把所有的热情和温柔,都给了那个叫林薇儿的女人。
而她沈南栀,不过是因为眉眼间有几分像林薇儿,才能在林薇儿沉睡的这三年里,
被陆家老爷子指定,成了陆北辰的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替身。现在,正主醒了,
替身也该谢幕退场了。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沈南栀强行咽了下去,脸色苍白如纸。
她最近身体一直不适,时常咳嗽,低烧不退,她原本打算这几天去医院看看,现在看来,
似乎也没有必要了。她没有再看陆北辰一眼,也没有去争辩,只是默默地放下托盘,
声音轻得像一阵风:“鸡汤……趁热喝。”说完,她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地走向电梯,
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痛彻心扉,却固执地没有回头。
陆北辰看着她那过分单薄却又异常挺直的背影,心头莫名地烦躁了一下,
但很快就被房间里林薇儿的呼唤声打断。他转身,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将那个苍白的身影彻底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2诊断书与离婚协议第二天,
沈南栀独自一人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得很快。医生拿着报告,面色凝重:“沈**,
你的家属没有来吗?”沈南栀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双手在膝上交握,指节泛白,
语气却出乎意料的冷静:“医生,您直接告诉我吧,我承受得住。”“是肺癌……晚期。
并且已经发生了多处转移。”医生叹了口气,“如果积极治疗,或许还能……”“还有多久?
”沈南栀打断他。医生沉默了一下,艰难地吐出一个数字:“如果不做化疗,
可能……最多三个月。”三个月……沈南栀低下头,轻轻地笑了。原来,
连老天爷都觉得她这个替身该退场了,连时间都算得这么精准。
她拿着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诊断书,走出了医院。天空灰蒙蒙的,
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没有打伞,任由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和温热的泪水混在一起。
也好。这样也好。她爱陆北辰,爱得失去了自我,爱得卑微到了尘埃里。这场无望的爱,
早已将她消耗得油尽灯枯。如今,连生命也走到了尽头,或许是一种解脱。
她回到那个冰冷空旷,被称为“家”的别墅。陆北辰一夜未归,想必是守在他的白月光身边。
她拿出纸笔,开始起草离婚协议。内容很简单:沈南栀自愿净身出户,
名下不要陆家一分一毫。她带来的,只有她满腔孤勇的爱意,如今爱意耗尽,
她只想干干净净地离开。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她的手很稳。沈南栀,三个字,
写尽了五年来的痴心与荒唐。她将离婚协议放在客厅最显眼的茶几上。然后,
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她的东西很少,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所有陆北辰买给她的东西,
包括衣物、首饰,她一件都没有带走。最后,她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三年的地方,
这里承载了她无数个等待的夜晚和失望的清晨,却没有一丝温暖的回忆。她拉着行李箱,
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在她离开后不久,陆北辰回来了。他脸色疲惫,带着一夜未眠的憔悴。
林薇儿刚醒,情绪不稳定,他陪了一整夜。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落在了茶几上那份文件上。
“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像针一样刺入他的眼帘。他瞳孔骤缩,几步上前拿起协议,
快速地翻看。当看到“净身出户”那一条时,他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心头。她竟然敢提离婚?还是以这种“不求钱财”的清高姿态?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打沈南栀的电话,得到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冰冷提示音。
“很好,沈南栀,你真是长本事了!”陆北辰狠狠地将手机摔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
他以为这只是沈南栀欲擒故纵的新把戏,用离婚来引起他的注意,报复他昨晚对她的忽视。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冷笑:“想用这种方式逼我?沈南栀,你太天真了。没有我的同意,
这个婚,你离不了!”他绝不会让她如愿。在他和薇儿的关系稳定之前,在他没有玩腻之前,
她休想离开!他习惯了她的顺从和等待,绝不允许她先一步转身。他命令助理:“去查!
把沈南栀给我找出来!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他倒要看看,身无分文的她,
能躲到哪里去。等她吃够了苦头,自然会乖乖回来求他。
3咫尺天涯的寻找陆北辰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几乎将整个城市翻了过来。
他查到沈南栀去了城郊一个破旧的老小区,租了个单间。他亲自开车过去,
却在楼下看到沈南栀和一个看起来阳光开朗的年轻男人一起走出来,男人手里提着菜,
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沈南栀的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轻松浅淡的笑容。那一刻,
陆北辰的怒火达到了顶点。原来如此!怪不得要净身出户急着离婚,原来是找到了下家!
他猛地推开车门,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沈南栀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沈南栀!你闹够了没有?!”他咬牙切齿,目光如刀般刮过旁边的年轻男人,
“就因为这么个东西,你要跟我离婚?”沈南栀被他拽得一个踉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她用力想要挣脱,却徒劳无功。旁边的年轻男人是她的邻居,
一个热心肠的实习医生,看她身体不好时常帮忙。他见状上前一步,试图解释:“这位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