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千月,曾是守护凡界与神界通道的古老祭司后裔。双生魂印,本是姐妹情深,
如今却成我魂魄被噬的无声铁证。“姐姐,你这般体弱,怎能承担神界重任,不如让我代劳?
”妹妹千雪曾如此“体贴”地说。“月儿,为神界安宁,为雪儿,你定会理解我的苦衷。
”凌霄的谎言,比深渊更冷。百年封印,蚀骨之痛,我却在黑暗中听清了远古的呼唤。
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撕开所有伪善的面具。血债血偿,是唯一的法则,
我回来,只为打败这虚伪的神界。1坠落。我感受身体被一股蛮力撕裂。万丈深渊的尽头,
不是寂灭。是更深一层,无边无际的虚无。我的神魂被禁锢,扯成碎片,又强行凝聚。
如此反复,没有休止。痛楚,超越了凡人能理解的范畴。它不只针对我的躯体,
它针对我的存在本身。我听见声音。那声音穿透虚无,直达我破碎的魂核。是千雪。
她的声音带着雀跃,还有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胜利者的骄傲。“凌霄哥哥,你看,
姐姐的魂力多纯粹啊。”“吸收起来的感觉真好,就像在沐浴最温暖的神光。”“可惜,
这力量长在她那病恹恹的身体里,真是浪费。”我的魂印传来阵阵灼烧。
那曾是我与她生命相系的证明,如今成了我痛苦的放大器。凌霄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
曾是我最信任的港湾。现在,它像一把淬了毒的钝刀,在我心口来回刮擦。“雪儿,
你做得很好。”“有了千月的魂力滋养,你的修为定能突飞猛进,神界未来,皆在你手。
”我的意识在挣扎。这声音,是幻觉吗?我被投入深渊。我的神力被剥夺。我的神魂被禁锢。
这一切,是他们做的?千雪娇嗲地笑起来,带着藏不住的得意。“要不是你演得逼真,
姐姐怎会乖乖听话?”“她那颗慈悲心肠,真是又蠢又好用。”愚蠢。这个词,
像冰锥刺入我的魂魄。我为神界奉献。我为苍生守护。我用半生心血,助凌霄登上战神之位。
我以为,我献祭神魂,是为了修补封印,为了神界安宁。原来,只是愚蠢。“雪儿,
别这样说。”凌霄的声音温和,却充满一种上位者的施舍,“她虽愚笨,却也算成全了你我。
”“她的魂印与你相连,能替你抵挡天劫,这才是关键。”“否则,你怎能这般顺利,
直抵神境?”抵挡天劫。我感到魂魄深处,传来一道撕裂感。剧烈的痛抽空我所有感知。
我听见千雪的轻笑。“凌霄哥哥,你真好。”“不像姐姐,总是病恹恹的,让人看了就心烦。
她活着,只会拖累你。”拖累。我用神力镇守封印,耗尽心血,身体曾孱弱不堪。那些痛苦,
我从不曾抱怨。我以为,那是我作为祭司的职责。我以为,我的付出,他与她会懂。原来,
他们只看到了拖累。“她现在,才是真正的废物。”千雪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
“没有神力,没有神格,连魂魄都被我掌控。”“她唯一的用处,就是替我承受一切。
”一股吸力从魂印传来,将我的魂力剥离。那不是普通的汲取,它带着一种生生世世的怨毒,
要将我彻底掏空。千雪带着好奇问:“凌霄哥哥,你说,姐姐的魂力能撑多久?
她会不会很快就消散了?”凌霄沉吟片刻。“短时间内不会。古老祭司家族的魂核,
比寻常神魂坚韧许多。”“足够你晋升几轮了。”“不过,下次天劫来时,她可能会更痛苦。
毕竟,那是来自天道的惩罚,她替你承受,便要加倍。”加倍。天道惩罚。我感到魂核颤抖,
那股痛再次席卷。它不是来自深渊,而是来自我的魂印,来自千雪即将面对的天劫。
我为她抵挡。我为她承受。我被亲妹妹诬陷,被庇佑百年的神族遗弃,
被我用半生心血托上神坛的“天命战神”,亲手将我封印。只因我的神魂可以替她抵挡天劫。
我听见千雪又说:“那可太好了。这样,她就能永远待在深渊,替我效力。真是一举两得。
”“凌霄哥哥,我们去看看神界为我立的碑吧?上面说,我为了神界,英勇殉道。多感人啊。
”她的笑声在深渊中回荡,一刀一刀,凌迟我的魂魄。我以为自己已死。原来,
我只是成了活着的祭品。2魂魄被撕扯的痛,没有停歇。我被困在这无边黑暗,
唯有魂印传来的声音,让我知道“活着”。我听见凌霄与千雪的对话。“雪儿,
如今你已是神界最年轻的祭司。”凌霄的声音里,满是赞许。“这都是凌霄哥哥的功劳。
”千雪娇声回应,“若不是你,我怎能有今日?姐姐她,当初可是神界公认的希望。可惜,
不堪重任。”不堪重任。我何尝不知自己体弱。自我幼时,便被预言命不久矣。
但我用本就不多的神力,镇守凡界与神界通道的古老封印。每一次加固,都耗尽我所有心血。
我以为,那是我的使命。我以为,凌霄会懂。“凌霄哥哥,你还记得吗?”千ax雪的声音,
带着一丝回忆的甜腻,“当初姐姐为了你,耗费半魂,为你凝聚神格。那时,
她病得快要死了。”“你日夜守着她,对她说,此生非她不娶。”回忆,像锋利的刀片,
割开我的魂魄。我记得。那时,凌霄在神魔大战中,神魂濒散。我用尽所有,
甚至不顾祭司家族的禁忌,将自己一半神魂,作为引子,为他重塑神格。
那是我最脆弱的时候,也是他,对我许下承诺的时候。他曾说:“月儿,你是我此生唯一。
我会用生命,守护你。”千雪笑了起来。“凌霄哥哥,你当时演得真好。我差点都信了。
”“姐姐她,更是深信不疑。不然,怎会为你付出那么多?”“你为神界立下赫赫战功,
她只配在深渊,替我承担天劫。”凌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雪儿,过去的事,
无需再提。”“现在,你才是神界的主宰。”“千月,不过是一个失败者。”失败者。
我挣扎。我的神魂,被深渊的力量与千雪的汲取,拉扯得不成形。我想要怒吼,想要质问,
可我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只是一个,被囚禁的意识,一个被榨取能量的工具。
千雪继续说:“凌霄哥哥,你说我将来晋升神王,会不会有更大的天劫?
如果姐姐的魂核不够用,那可怎么办?”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担忧,
却更多的是对即将获得力量的期待。凌霄的声音,带着安抚。“放心,雪儿。
古老祭司家族的魂核,远比你想象中坚韧。”“她体弱,只是因为将力量用于镇守封印。
她的魂力,纯粹而强大。”“即便晋升神王,也足够你用。”“何况,神界还有其他办法,
可以延缓魂核消散。至少百年内,你无须忧虑。”百年。我的魂魄,被钉在时间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替她承受天劫,替她提供力量。
我听见千apropos雪开心的声音。“那太好了!”“凌霄哥哥,
我们去看看神界为我准备的庆典吧。长老们说,我是万年不遇的奇才,将带领神界,
走向新的辉煌。”庆典。万年奇才。辉煌。这些词语,像一把把刀,扎进我的魂魄。
我曾以为,那些荣耀,本该属于我。现在,我的荣耀,我的使命,都被她窃取。我的存在,
被彻底抹去。而我的魂核深处,一个微小的,坚硬的核心。它在痛中,发出微光。
它在告诉我。不。3魂魄的痛,成为我唯一的感知。我听见千雪的声音,
她正在与凌霄讨论他们的婚事。“凌霄哥哥,神界长老已经同意我们完婚。他们说,
你我结合,是天作之合。”天作之合。我魂核剧烈颤抖。我曾以为,那四个字,
是为我与凌霄而写。“雪儿,你如今神力卓绝。”凌霄的声音,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满意,
“祭司之位,更是无人能及。你配得上所有荣耀,当然,也配得上我。”我魂魄深处,
传来一阵恶心。我曾用半生心血,将他托上神坛。他却用我的血肉,铺就他与千雪的未来。
千雪的声音,突然带了一丝担忧。“凌霄哥哥,那姐姐的魂核,真的能撑到我们成婚吗?
万一她消散了,我的天劫怎么办?”她的担忧,不是对我,而是对我的“利用价值”。
凌霄轻笑一声。“雪儿,你多虑了。”“千月的魂核,有古老祭司家族的传承印记,
坚韧得超乎想象。”“即便承受几次神王天劫,也无碍。”“你只管安心修炼,
安心做我的神后。至于她的痛苦,与你何干?”与你何干。这四个字,像一把利刃,
精准地刺入我魂魄最脆弱之处。我听见千雪又说:“那我们成婚后,要不要生个孩子?
长老们说,你我的血脉结合,定能诞生出天赋更强的神子,到时候,神界就更稳固了。
”生个孩子。我与凌霄,曾无数次描绘过未来。他曾说,我们的孩子,一定继承我的慈悲,
他的英勇。可现在,他与千雪,要用我的魂力滋养,生下他们的孩子。我感觉,
我的魂魄正在被蚕食。不只是魂力,还有我的记忆,我的爱,我的一切。我魂核深处,
那道微弱的光,在痛中变得更加明亮。一股古老的力量,在我的魂魄深处,缓缓苏醒。
那力量,不属于祭司家族,比祭司家族的传承更古老。它带着一种混沌,一种原始。
它与深渊的邪恶能量,格格不入,却又巧妙地融合。那力量,在唤醒我被遗忘的记忆。
那些记忆,在混沌中闪现。我并非单纯的祭司后裔。我并非,生来体弱。我并非,
只能被利用。4我的魂魄,被拉扯到极致。我“看”到千雪。她身着纯白婚服,
站在神殿中央,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凌霄站在她身边,一身金色战甲,英姿勃发。“我愿。
”“我愿。”他们的誓言,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铁锤,重重砸在我破碎的魂核上。突然,
一道巨大冲击从魂印传来。天劫!千雪晋升神王境的天劫。它穿透魂印,直接作用于我。
我魂核深处,传来一声哀鸣。这天劫,比寻常天劫,强盛百倍。它带着天道的愤怒,
要将我彻底毁灭。我听见千雪的声音,她似乎在忍耐。“凌霄哥哥,好痛……姐姐的魂核,
能撑住吗?”她的痛,只是轻微。我的痛,是地狱。凌霄的声音带着安慰。“忍一忍,雪儿。
天劫过后,你便是神王。”“至于千月,她能替你承受,是她的荣幸。她若消散,
便是她命数如此。”荣幸。命数如此。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在天劫的最后一击中,
我的魂魄被彻底打散,碎成最微小的粒子。我以为,我死了。可那些粒子并没有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