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丈夫薄靳言亲手将我送进监狱,罪名是谋杀他未出生的孩子。
而举报我的,正是我最好的闺蜜苏晚晚。“沈念初,你这种蠢货只配在监狱里腐烂。
”他搂着苏晚晚冷笑。重生回到那天,我当着他的面撕碎周年礼物:“离婚吧。
”转头扑进保镖谢凛怀里:“阿凛,这次换我来追你。
”后来薄靳言跪在暴雨中嘶吼:“念初,我错了!”谢凛的枪口冷冷抵住他额头:“薄总,
请离我夫人远点。”冰冷的钝器砸在膝盖骨上时,沈念初已经疼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血沫堵住了喉咙,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灼痛。监狱潮湿的水泥地浸透了单薄的囚服,
寒意像毒蛇钻进骨髓。“薄总吩咐了,好好‘照顾’薄太太。
”狱警的皮靴碾过她痉挛的手指,笑声黏腻,“尤其是这双会偷情的手,得重点关照。
”又是一记闷棍落下,沈念初眼前炸开一片血红。她蜷缩在污秽的墙角,
涣散的瞳孔里映出三小时前的画面——薄靳言搂着苏晚晚站在探视窗外,
苏晚晚的小腹微微隆起,像一柄淬毒的弯刀。“念初,你推晚晚下楼的时候,
没想过她怀着我的孩子吧?”薄靳言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淬着冰,“三年夫妻,
你让我恶心。”铁窗外飘着雪。今天本该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沈念初想笑,却呛出一口血。
她没推苏晚晚。是苏晚晚抓着她的手尖叫着滚下楼梯,鲜血在白色大理石上蜿蜒成河时,
薄靳言正捧着一束玫瑰进门。一切都像是排演好的戏剧。“靳言……”她用尽力气抓住话筒,
“那晚在酒店……是你给我下的药……对不对?”一个月前,她醒来躺在陌生酒店,
浑身**,床头柜上散落着陌生男人的衣物。薄靳言破门而入,相机快门声淹没了她的辩解。
头条铺天盖地——“薄氏少夫人私会情人,艳照曝光!”苏晚晚第一时间握住她的手,
眼泪簌簌而落:“念初别怕,
靳言只是一时生气……”转头却向媒体“无意”透露她有“躁郁症病史”。
薄靳言的眼神像在看一团腐肉:“药?沈念初,你这种自甘**的蠢货,只配在监狱里腐烂。
”话筒被狠狠挂断。苏晚晚依偎在薄靳言怀里,涂着丹蔻的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个扭曲的心形,
红唇无声开合:**去死吧**。剧痛再次撕裂意识。沈念初在黑暗里痉挛,血从耳鼻涌出。
濒死的瞬间,她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冲破监狱铁门,枪火在身后炸开。是谢凛,
她从未正眼看过的保镖。他浑身是血扑到她身边,颤抖的手捂住她膝盖狰狞的伤口。
“**……”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来晚了……”子弹洞穿他的胸膛,
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他倒下去时,还死死攥着她的手,指节青白。
“逃……”他最后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活下去……”警报声震耳欲聋。
沈念初在谢凛逐渐冰冷的身体上,看见自己映在血泊里的眼睛——空洞、绝望、悔恨滔天。
她辜负了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如果有来生……“夫人,薄总在等您。
”轻柔的男声惊醒了沈念初。她猛地睁开眼,象牙白的天花板垂下水晶吊灯,
空气里浮动着香槟玫瑰的甜香。身下是意大利定制沙发,触感柔滑如肌肤。落地窗外,
北城CBD的灯火流淌成河。这里是云端会所“琉璃宫”,
薄靳言每年结婚纪念日包下的观景包厢。她僵硬地低头。米白色丝绸礼服裙摆迤逦,
完好无损的双腿纤细莹润。指甲上镶着碎钻,
是昨天苏晚晚“贴心”陪她做的款式——“念初,靳言最喜欢干净剔透的颜色了。
”不是监狱的血污,没有刺骨的剧痛。她回到了三周年结婚纪念日的夜晚,八点整。前世,
她在这里等到深夜,等来了薄靳言搂着苏晚晚推门而入的镜头,和一份离婚协议。
更等来了第二天“薄氏少夫人酒店密会情人”的头版头条。“谢凛呢?”她猝然抬头,
声音绷紧。助理周维微怔:“谢保镖在门外。”又压低声音,“薄总刚刚来电,说会议延长,
让您……再等两小时。”沈念初攥紧手指,指甲陷进掌心。熟悉的钝痛让她清醒。不是梦。
她真的回来了,回到地狱开始前的一刻。“告诉薄靳言,”她站起身,丝绸裙摆滑过小腿,
冰凉一片,“不用等了。”周维错愕:“您要去哪?薄总吩咐——”“吩咐?
”沈念初轻笑一声,眼底却结着冰,“转告他,纪念日礼物我放在老地方。
”她走向包厢角落的恒温酒柜,取出一支未开封的柏图斯,
瓶身还系着她亲手打的银灰色缎带。前世,她在这瓶酒前枯坐到凌晨,
幻想薄靳言会像第一年那样推门而入,从身后拥住她说“念初,我回来了”。多可笑。
“刺啦——”尖锐的撕裂声划破寂静。沈念初面无表情地扯开缎带,
昂贵的红酒瓶被她高高举起,狠狠掼向镶嵌着金边的酒柜玻璃!“砰——哗啦!
”猩红的液体如血瀑迸溅,玻璃碎片暴雨般倾泻。1982年的柏图斯混合着尖锐的棱角,
在波斯地毯上蜿蜒成一条狰狞的河。浓烈的酒气瞬间蒸腾,像一场迟来的献祭。
周维僵在原地,脸色煞白。沈念初踏过满地狼藉,水晶高跟鞋碾碎一片锋利的玻璃渣。
她抽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溅上酒液的手背,每一个动作都淬着寒意。“再告诉他,
”她将脏污的湿巾扔进血泊般的酒液里,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这是离婚协议的定金。
”---“琉璃宫”地下车库,感应灯因脚步声次第亮起,又在身后熄灭,
像一条通往深渊的光带。沈念初的高跟鞋敲击地面,回声在空旷中无限放大,
每一步都踏在前世血色的记忆上。停车场深处,
一辆黑色奔驰G63如同沉默的巨兽蛰伏在阴影里。车窗降下一半,
露出男人冷硬的侧脸轮廓。谢凛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穿透挡风玻璃,
落在虚空某处,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沈念初停住脚步。隔着冰冷的空气,
前世最后的画面呼啸而至——他浑身是血扑向监狱肮脏的地面,用身体挡住砸向她的铁棍,
子弹洞穿胸膛时滚烫的血溅进她眼睛……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窒息般的疼。
似乎是感应到视线,谢凛倏然转头。看清她的瞬间,他迅速掐灭香烟推门下车,
动作利落得不带一丝冗余。“夫人。”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
黑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利刃。“薄总在顶楼。
”他公式化地补充,侧身为她拉开后座车门。姿态恭敬,却将距离划得分明。沈念初没动。
她看着他低垂的眼睫,灯光在那片阴影下投出小片阴翳。前世她有多忽视他?
甚至记不清他眼尾有一道极浅的旧疤,像被岁月遗忘的勋章。“我见过薄靳言了。”她开口,
声音在寂静的车库里有种奇异的清晰。谢凛拉车门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住。“周年礼物砸了,
”她向前一步,高跟鞋踩碎一小片枯叶,碎裂声刺耳,“婚,也准备离了。
”谢凛终于抬起眼。他的瞳仁是纯粹的墨黑,此刻映着顶灯惨白的光,
像深潭表面骤然冻结的冰层。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似乎想确认眼前这个眼神锋利、满身决绝的女人,
是否还是那个为薄靳言一句话就能枯坐整夜的薄太太。“夫人需要去哪里?”他最终开口,
语气无波无澜,仿佛她只是宣布今天下雨。只有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一丝不寻常。
沈念初的目光落在他紧握车门把的手上,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忽然伸出手,
冰凉的手指轻轻覆上他的手背。肌肤相触的刹那,谢凛整个人猛地一僵!像被电流击中,
他几乎是本能地要抽回手,却被她更用力地按住。她的手在抖,
指尖的寒气透过皮肤钻进他的血脉。“阿凛,”她唤出这个从未有人敢叫的称呼,
破碎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我冷。”谢凛的呼吸停滞了。他垂眸,
死死盯着她覆上来的手。那只手白皙纤细,无名指上还戴着象征薄太太身份的婚戒,
此刻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贴着他粗糙的手背。冰冷的,却又带着一种灼人的滚烫。
车库里死寂一片,只有排风管低沉的嗡鸣。时间被拉长、凝固。
沈念初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震得耳膜生疼。她在赌,赌他前世那以命相护的情分,
赌他此刻深藏的方寸大乱。几秒钟的对峙,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终于,
谢凛紧握车门的手缓缓松开。他脱下身上挺括的黑色西装外套,带着他体温的织物,
以一种不容抗拒又小心翼翼的姿态,裹住了她单薄的肩膀。温暖瞬间驱散了地下车库的阴冷,
更包裹住她因回忆而颤栗的灵魂。外套上残留着极淡的烟草味和一种冷冽的松木气息,
像暴风雪后寂静的森林。这是属于谢凛的味道,安全,沉厚,带着令人鼻酸的熟悉感。
“上车。”他拉开后座车门,声音比刚才沉哑了几分,避开她瞬间泛红的眼睛,“暖气开着。
”---引擎低吼,黑色奔驰碾过城市璀璨的流光,
将“琉璃宫”那场荒诞的纪念日彻底抛在身后。沈念初裹紧带着谢凛体温的西装,
目光掠过窗外飞逝的霓虹,心却沉在冰海里。薄靳言不会善罢甘休。离婚?
他只会觉得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新把戏。果然,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刺破车厢的昏暗。
薄靳言的名字疯狂跳动,伴随着几十条未读信息的轰炸提示音。沈念初直接划开接听,
按下免提。“沈念初!你发什么疯?!”薄靳言压抑着狂怒的声音炸响,
背景是嘈杂的音乐和人声,显然他还在某个声色犬马的场子里,“砸酒?放话离婚?
你长本事了?立刻给我滚回……”“薄靳言。”沈念初平静地打断他,声音透过车载音响,
冰冷地回荡在封闭空间里。驾驶座上的谢凛,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收紧了一瞬。“省点力气。
离婚协议明天会送到你办公室。签了,我们好聚好散。”电话那头死寂了一秒,
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嗤笑:“好聚好散?沈念初,你以为你是谁?
当初是谁像条狗一样求着要嫁给我?现在装清高?是不是那个野男人又……”“野男人?
”沈念初轻笑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冷硬的扣子,目光却透过后视镜,
捕捉到谢凛骤然绷紧的下颌线。“你说的是苏晚晚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吗?薄总,
自己后院起火,就别急着给别人泼脏水了。”“你胡说什么!
”薄靳言的咆哮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沈念初的语调冷得像淬了毒的冰,“‘碧海潮生’酒店,1808套房,
上个月12号凌晨的监控,精彩得很。要我放出来帮你回忆一下吗?
”电话那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像被扼住喉咙的困兽。碧海潮生,
正是她前世“艳照门”的发生地!薄靳言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重活一世,
她会提前拿到他精心布置的陷阱里最致命的证据——那晚真正的监控备份!
前世这备份被苏晚晚销毁,死无对证,成了钉死她“出轨”的最后一根棺材钉。
“你……你从哪里……”薄靳言的声音彻底变了调。“签了字,那些东西自然会烂在我手里。
”沈念初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否则,我不介意让全北城欣赏欣赏,
薄总和苏秘书的‘办公室恋情’有多火热。”她干脆利落地挂断,
将那个疯狂跳动的名字拖入黑名单。世界瞬间清净。车厢里陷入一片沉寂,
只有轮胎摩擦路面的沙沙声。沈念初疲惫地靠向椅背,闭上眼。一场交锋,
耗尽了刚刚重生的全部力气。“夫人,”谢凛的声音从前座传来,平稳依旧,
却多了一丝难以辨别的凝涩,“您要去哪里?”沈念初睁开眼,透过后视镜看他。
昏黄的路灯光影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流淌,那道浅淡的疤痕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他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电话从未发生。家?
那个由薄靳言和苏晚晚精心编织的、名为婚姻的囚笼?不,她早该无处可去了。“去你那儿。
”她轻声说,清晰得不容置疑。谢凛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滑,车身极其轻微地晃了一下。
他迅速稳住,没有回头,
骤然加速的心跳声(沈念初几乎能想象到他胸腔里那失控的震动)出卖了他此刻的惊涛骇浪。
“夫人,”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这不合适。”“哪里不合适?
”沈念初向前倾身,手臂搭在驾驶座的靠背上,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他耳后的发梢。
她清晰地看到,他耳廓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抹薄红。“怕人说闲话?”她压低声音,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试探和破碎的柔软,“阿凛,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监狱……太冷了。
”最后几个字轻如呢喃,带着前世浸透骨髓的寒意。谢凛的脊背瞬间僵直如铁。
他猛地踩下刹车,性能极佳的G63稳稳停在路边。他终于转过头,目光如鹰隼般攫住她,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沈念初从未见过的、近乎狂暴的情绪——震惊、疑惑、挣扎,
还有一丝被强行压抑的、深埋的痛苦。“夫人,”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知道。”沈念初迎着他锋利如刀的目光,毫不退缩。
她解开安全带,在狭窄的车厢空间里,以一种近乎狼狈却无比坚定的姿态,探身向前,
冰凉的额头轻轻抵在他宽厚紧绷的肩背上。那瞬间的僵硬,如同触碰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阿凛,”她闭上眼睛,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浸入他挺括的衬衫布料,“这一次……别推开我。
”---谢凛的公寓在城东一个不起眼的老旧小区,顶层,带一个简陋的露台。
一室一厅的空间,陈设简单到近乎冷硬,只有黑白灰三种色调,像他这个人一样,一丝不苟,
界限分明。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味和一种独属于他的、冷冽的松木气息。
沈念初裹着他的西装外套,站在狭小的客厅中央,像个误入禁地的闯入者。谢凛背对着她,
在开放式的小厨房里烧水,挺拔的背影透着一股刻意维持的疏离。“条件简陋,
夫人将就一晚。”他将一杯温水放在唯一一张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旧木茶几上,
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仿佛刚才车上那个被她的眼泪和靠近惊得全身僵硬的男人只是幻觉。
“明天我帮您安排酒店。”“这里很好。”沈念初打断他,
目光扫过空荡的墙壁、磨得发亮的水泥地面,最后落在那张铺着深灰色床单的单人床上。
“至少……没有监视器,也没有等着给我下药的人。”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狠狠扎进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过往。谢凛倒水的动作顿住,热水溅出几滴在虎口,
烫得皮肤一红。他没有回头,但绷紧的肩膀线条泄露了情绪。沈念初走到他身后,
看着他宽阔的背脊。厨房顶灯的光线勾勒出他利落的短发和颈后那道更深的旧伤疤,
像一条沉默的蜈蚣。前世她从未留意过这些细节,
就像她从未留意过这个沉默守护在她阴影里的男人,究竟承受过什么。“那道疤,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在离他肌肤几厘米的空气中,轻轻描摹那道伤疤的轮廓,
“是怎么来的?”谢凛的身体骤然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他猛地转身,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沈念初的手还悬在半空,猝不及防地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
他的呼吸有些重,灼热地拂过她的额头,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浓重墨色,
压抑着某种濒临失控的危险气息。“夫人,”他喉结艰涩地滚动,声音低沉沙哑,
带着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警告,“请自重。”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彼此间过于贴近的呼吸声。沈念初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汗水的咸涩。
她仰着脸,毫不避讳地迎视他眼中翻腾的惊涛骇浪,没有退缩,只有一片孤注一掷的平静。
“如果我说不呢?”她甚至微微向前倾身,带着泪痕的脸颊几乎要贴上他起伏的胸膛,
“谢凛,我不是在开玩笑。薄靳言和苏晚晚给我下药,制造艳照,诬陷我推她下楼……这些,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谢凛的瞳孔骤然收缩!
像是内心最深处最阴暗的秘密被猝然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下颌绷得死紧,牙关紧咬,
额角甚至暴起细微的青筋。那瞬间爆发的戾气,让沈念初毫不怀疑,
如果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薄靳言,他会毫不犹豫地拧断对方的脖子。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她,